第 22 章
今日運氣不佳，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兩撥人在太陽落山前都未找到美子的蹤跡。
池袋街道不比米花，來來往往的行人氣味複雜，嗅的哈羅暈頭轉向。
而且這附近的流浪貓有點多，藤井光總能看到有女生偷偷蹲在角落裏放貓糧。
太陽落山之後，暮色逐漸籠罩大地，讓搜尋工作更加困難。
藤井光跟着安室透走了一下午，感到有些疲憊。看到街邊有休息椅空着，忍不住坐上去小息片刻。
不遠處有家奶茶店，好多情侶都在排隊。他們臉上掛着各色表情，從口中呼出來的熱氣浮在半空，化作一團小小白霧，而後消散。
在這種天氣來杯甜味奶茶應該會很愜意吧。藤井光忍不住投去渴望眼神。
“想喝？”安室透正好站在扶手邊緣低頭看地圖，餘光掃到藤井光喉結滾動，好笑的放下手裏東西。
街道兩旁霓虹燈先後開啟，商超大型屏幕燈光打在地磚上五彩斑斕。附近開始有藝人進行街頭表演，屬於夜市特有的熱鬧感接踵而至。
“嗯。”藤井光爽快承認，但又心虛目移，像是落寞的大狗狗。
“但……沒錢。”藤井光閉上眼睛，心痛不已，沒想過自己還有缺錢的一天。
因為中午是和陣叔一起出來的，所以藤井光只帶了些零星硬幣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些硬幣在剛剛給諸伏景光購買牽引繩時悉數花完，藤井光打了個哈欠，有些想念家中熱乎乎的飯菜。
入夜後街上氣溫驟降，冰冷刺骨的感覺透過衣裳令人牙齒打顫。諸伏景光已經團成一個球，將自己縮回藤井光兜帽里。哈羅也累得在地上喘氣，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盯着安室透。
這讓金髮男人生出一種他其實飼養了三隻寵物的錯覺。
安室透沉思片刻，為了留住想回家的藤井光開口道：“你留在這裏等我。”
他將哈羅的牽引繩交遞給藤井光，獨自去往街邊奶茶店排隊。
被留下的藤井光無趣拿出手機，坐在長椅上刷推特。
因為看哈羅抖的可憐，藤井光好心將其抱上大腿，美名其防止走丟加抱團取暖。
似乎近期會有一組來自俄羅斯知名樂隊來東京巡演，除此之外，互聯網上再無任何令他感興趣的消息。
藤井光百般無聊用目光去找安室透，卻發現他已經離開奶茶隊伍，不知去了哪裏。
直到十分鐘后，安室透拎着兩袋食物從遠處過來喚他名字。
藤井光抬頭，臉頰邊上被貼了一杯溫熱的珍珠奶茶。
與之一道的還有用紙包裝的細長吸管。
藤井光：“給我？”
安室透：“對，這是給你的，我請客。”
“謝謝。”藤井光眨巴眨巴雙眼，在確認安室透沒有謀害他的意思后才接過奶茶，迫不及待插.入吸管。
細膩絲滑的液體劃過食道，熱流令藤井光全身變得暖和起來。
安室透好笑的看着藤井光像平日裏飽腹的哈羅一樣，仰起脖子露出愜意表情。
與此同時，奶茶的醇香飄到哈羅和諸伏景光鼻中，“咕嚕嚕”兩個毛孩子同時摸着肚子，看向奶茶的眼神變成了渴望。
“汪！”哈羅用爪子去碰奶茶杯。
哈羅也餓了！哈羅也想吃飯！
“喵～”
諸伏景光還算懂事，不輕不重打了哈羅腦袋一下。
那玩意兒可不是我們能喝的。
安室透看到小白“欺負”哈羅，以為布偶是在護主，看不得藤井光用餐被打擾。
於是安室透笑着摸過一貓一狗腦袋，從袋裏面拿出兩個蘋果吸睛道，“運動半天你們也都餓了吧，外面比不上家裏，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安室透用純凈水清洗蘋果表皮，然後雙手拇指抵住果臍部分用力一掰。
咔嚓一聲，完整的蘋果被分成兩瓣，奶黃色的果肉部分滲出香濃甘泉。
藤井光看着安室透細心將中間有毒的芯子掰去，再分成更小塊，一手喂貓，一手喂狗。
“好厲害……”
“什麼？”
“你人真好。”藤井光又在說著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是么……”安室透動作一頓，語氣複雜，“那、謝謝？”
“不客氣。”
藤井光接的很自然，這讓安室透明明是被誇獎，卻生出一種好像被佔了便宜的錯覺。
蘋果之後，安室透又將純凈水倒在小瓶蓋里分別餵給小白和哈羅。
藤井光坐在邊上，幫他看管一些其他物品。
這大概是兩人在相處中最和諧的一幕。只是正在飲水的諸伏景光突然感覺到不遠處有股視線正在盯着他們。
循着直覺朝那處望去，諸伏景光在樹叢中發現一雙泛着幽光的綠瞳。
“咪！”屬於貓咪的領地意識讓諸伏景光豎起尾巴上的毛，弓着進入警備狀態。
“汪？”哈羅一怔，雖然沒有感覺，但也跟着諸伏景光指揮，面向樹叢方向齜牙咧嘴。
藤井光和安室透的反應慢了半拍，畢竟那個高度的樹叢可沒法藏人。
可下一秒，一道黑色身影迅速從樹叢中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當著兩人兩獸的面咬走了安室透放在一旁的剩餘蘋果。
藤井光緊急一抓，柔軟的軀體順着他掌心滑脫，只留下一撮可能本就該褪去黑色貓毛。
藤井光和安室透二人面面相覷。
“汪！”哈羅聞出了黑貓身上熟悉的味道，咬住系在身上的牽引繩想要追趕。
可牽引繩長度不夠，另一半又在藤井光手腕上纏的很死，哈羅剛往前衝出幾步，立刻被繩子扯的打了個趔趄。“汪汪汪！”
哈羅焦急的叫着，兇狠的模樣嚇到了正巧從它身邊路過的一對小情侶。
“哈羅！”安室透還以為狗狗是在氣憤食物被搶奪，連忙安撫：“我們還能買新的！”
藤井光起身，望着黑貓消失的方向發獃。
諸伏景光蹲坐在休閑椅上嘆氣，心道人類和四腳獸得語言交流壁還真厚。
於是諸伏景光像個軍師一樣對安室透憑空比劃——那隻偷腥黑貓身上有我們要招的美子的氣味！
特別是那隻貓咪背上還殘留了一點貓條，如果諸伏景光沒有猜錯，那大概是美子在離家時嘴上咬着的那根。
流浪貓狗通常有自己的交流團體，說不準美子在離家出走後和那隻黑貓混在一起。
諸伏景光先是指着橘黃色的路燈喵喵叫，然後搶過安室透放在紙袋內的毛線球，衝著黑貓離開的草叢指指點點。
藤井光秒懂，小白這是發現了美子的線索。
“那隻貓！”藤井光焦急的去喊安室透，“它知道！”
“什麼？”安室透還沒適應藤井光這種簡潔的語言，經常需要花費數秒時間才能想通其中含義。
結果哈羅已經帶着藤井光跑了，留下安室透獨自風中凌亂。
金髮男人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冷靜下來跟着小跑追上。
安室透在心中腹誹藤井光：就這樣還一直介意貓咪粘我的事呢，你這不是也拐我狗拐的很順么……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安室透更加佩服能和藤井光玩到一起的諸伏景光。
還有帆世慎也和陣叔，他們究竟是多會察言觀色才能在第一時間理解藤井光的想法。
*
哈羅跑出一段距離，逐漸慢下腳步。
白色小豆柴鼻子伏地撅起屁股，認真又有幹勁的尋找着黑貓蹤跡。
那塊被掰開的蘋果留下點點水漬，帶着一行人從行人路到圍牆，最後拐進一條昏暗的小巷子。
這裏是處路燈照不全的地方，圍牆的影子灑在小巷深處，一半橘黃，一半深紫。
半光半影中，狹長的窄巷內部盤踞着數條貓。
其中有一隻就是上條雪乃的愛貓——美子。
只是金漸層完全不像上條雪乃描述的那般呆萌可愛，它慵懶的盤踞在群貓之中甩着尾巴，像個高傲國王。
“咪。”見到有“客”來訪美子，伸出爪子從胸口拔出一根貓條。
立刻，圍在他身邊的貓咪起身做出進攻狀態，對着藤井光一行人虎視眈眈。
哈羅被數目眾多，且有組織有紀律的貓貓大隊嚇了一跳，立刻跑回安室透腳后處尋求庇護。
小白柴瑟瑟發抖，該慫的時候絕不貿然出擊。
這種時候倒知道誰是大腿。
安室透嘆着氣，從袋裏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貓薄荷。
“這是？”藤井光驚了。
［什麼時候買的，剛剛出門時不還沒有的么？］
諸伏景光趴在他頭頂連忙捂住鼻子，深怕自己也受到貓薄荷無差別牽連。
安室透解釋：“我在剛剛路過這片區域時就在懷疑，這附近的流浪貓數量好像有點多。它們多數兩兩結隊，似乎是有組織的模樣。”
在日本，如果無人飼養的流浪貓狗被政府抓捕，就可能面臨安樂死。
但也有小貓小狗心生叛逆，不想被人類飼養。
安室透猜測，這些貓咪應該是為了避免被抓，特意抱團形成了一個小組織。
“這是我在買蘋果的途中順道買的。想着說不準會有用。”安室透邊說邊撕開包裝，拋向貓群。
貓薄荷一出，非死即傷。原本虎視眈眈的野貓么瞬間攤成一坨，叫聲軟糯。
藤井光：……
諸伏景光：……
一人一貓心道安室透還真是可怕，在不聲不響之中就把大事給解決了。
安室透上前一步，從貓群里抓出美子，拎着後頸詳細端倪。
他讓藤井光幫忙取出照片對比，
“是這孩子沒錯吧？雖然尾巴上的蝴蝶結不見了，但頭上的小發卡都還在。”
“嗯。”藤井光仔細對比，回以結論。
“但是……”安室透又瞧了兩眼，有點疑惑，“我記得上條小姐對貓的稱呼……一直是【她】？這是只公貓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