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

白玫瑰

面前的蛋糕上綴着一朵用棉花糖做的漂亮的雲,粉色的,很可愛。

許雲秋眼前一亮,“這是給我的嗎?”

沈鶴洲坐在他邊上,鳳眸從蛋糕上挪到了許雲秋的臉上,見他期待地朝自己望過來,才從鼻子裏發出一個氣音。

許雲秋立馬揚起了笑臉來,這個蛋糕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謝謝你,沈先生,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難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嗎?”

沈鶴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結婚證上都有。”

“是、是哦。”

許雲秋心虛,結婚證他只在領證那天掃了一眼照片,兩個人都板著臉,沒什麼好看的。

什麼出生日期,他自然也不會去記得。

就算記得,以前的他也不會想着給沈鶴洲過生日的。

夢裏的今天,因為自己去見了許雲霖,沈鶴洲跟自己大吵了一架。

男人撂下狠話,說下次再單獨去見許雲霖,就弄死他,下次直接讓自己在許雲霖的葬禮上光明正大地去見他的屍體。

許雲秋氣極,打了他一巴掌,這天鬧得很難看,所以也並沒有收到什麼蛋糕。

原來他給自己準備了蛋糕。

許雲秋看到蛋糕,高興的同時又有幾分愧疚,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壞。

明明男人對自己這麼好,他卻從來都不知道。

許雲秋的情緒肉眼可見地從興奮變為失落,沈鶴洲提高警覺,傾身靠近了他一點,“怎麼了?不喜歡?”

“沒有,”許雲秋怕自己掃興,連忙搖頭,“喜歡的,爺爺奶奶走了以後我就沒有吃過生日蛋糕了,好開心。”

“我可以許願嗎?”

沈鶴洲沒說話,抬了抬下巴。

許雲秋才高興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靜謐的空間,此時只剩下兩人獨處。

沈鶴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青年絨白的臉被蠟燭昏黃的光照亮了一小團,乖巧安靜,像蛋糕上那朵柔軟又漂亮的雲,想讓人一口將他吞進肚子裏。

許雲秋睜開眼睛,瞧見男人正看着自己。

接吻的時候許雲秋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被人這麼盯着瞧,他卻有點不好意思了,“我給沈先生切蛋糕。”

“我不吃甜食。”

許雲秋愣了一下,倒也沒有特別失落,馬上就開心地接上了話題,“那我切出來分給阿姨他們吧。”

“隨你。”

九點鐘,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也便不晚。

傭人們剛躺下,收到了許雲秋送來的蛋糕,還是蠻開心的。

別墅的側院一下熱鬧起來,今天許雲秋收到了好多生日祝福,一下填滿了前兩年生日這天的空白。

這份高興還沒來得及和男人分享,許雲秋回到客廳時,沈鶴洲已經不在了。

他稍稍失落,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失落,之前自己對男人態度太不好,但對方還是給自己買了蛋糕。

雖然沈鶴洲說他不吃,但許雲秋還是留了一塊蛋糕放在冰箱裏。

萬一男人肚子餓了,還能吃蛋糕還能墊墊肚子。

許雲秋有好幾次都看見男人工作到凌晨,很辛苦。

他把蛋糕放進保鮮盒裏裝好,放進冰箱,正準備上樓告訴沈鶴洲一聲,路過客廳時,卻被垃圾桶里的那一大束白玫瑰吸引了注意。

許雲秋走過去,把花束垃圾桶里抱出來時,還掉出一張卡片來。

他撿起來一看,卡面里狂傲有力的筆鋒寫着“生日快樂”四個字。

沒有署名,許雲秋猜是沈鶴洲送給自己的,至於為什麼花被扔進了垃圾桶里,許雲秋並不知道,也不是很在意。

在他眼裏,禮物是在高級櫥窗里擺放着還是被扔進了垃圾桶里,這都不重要。

畢竟能收到別人的好意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從有意識起,他就明白這個道理。

許雲秋高高興興地把花從包裝紙里拆出來,找了一個漂亮的花瓶,拿過剪刀仔仔細細地把花修剪過後插進花瓶。

現在想起來,蛋糕沒能拍照太可惜了,他好好地把花拍下來。

打開手機一瞧,兩個小時前,朋友林海灣給自己發來了生日祝福。

林海灣這兩天請假回家看他奶奶去了,並沒有在橘城,所以也沒有能及時祝許雲秋生日快樂。

林:【我們認識之後你的第一個生日,沒能陪你一起過,抱歉哦。】

林:【明天回來,我請你吃飯。】

許:【沒關係的,不用客氣啦,你明天就回來,奶奶好點了嗎?】

林:【好多了,又生龍活虎能上山下地了。】

許:【那就好那就好。】

許雲秋和林海灣一年前在藝術社團認識的,兩人相識不久,相見恨晚。

平日裏都是林海灣照顧他比較多,是之前許雲秋以為除了許雲霖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人。

許雲秋興緻勃勃地拍了一張花的照片給林海灣發過去,他現在很想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悅,如果是林海灣一定會為自己高興的。

林:【?誰給你買的?】

許雲秋坐在地上,盤着腿,此刻坐直了身體,偷偷給他發了句語音,“沈鶴州送我的,還給我買了生日蛋糕。”

林海灣能同許雲秋做朋友,自然知道許雲秋和沈鶴洲的關係不和。

這會兒聽見許雲秋簡直就跟撒狗糧似的發了這麼句語音,頓時傻了,直接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什麼情況?”

“就是給我慶生嘛,啊,對了,”許雲秋興緻勃勃地站起來去把那一塊蛋糕拿出來,展示給林海灣看,“蛋糕我已經分完了,只剩下一小塊了。”

他一說完,又覺得沒分給朋友蛋糕,還拿出來說,這樣不好,立刻把這是要留給沈鶴洲的事兒拋之腦後,“你不嫌棄的話我明天帶過去給你好不好?”

許雲秋臉上哪裏藏得住事兒,林海灣一看他糾結的表情就笑着擺了擺手,“算了,這一看就不是留給我的。”

果然,許雲秋聞言鬆了口氣。

林海灣被他臉上藏不住的神情氣笑,故意逗他,“還真不是留給我的?”

“不是不是,對不起……”

“道什麼歉,”林海灣點頭,“他對你好我也就放心了,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才對嘛,不過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趕緊給我跑,別為了這點小恩小惠感動成一個戀愛腦,知道沒有?”

“嗯。”許雲秋應下來,“他不會欺負我的。”

“得,”林海灣無語,“給你送束花買個蛋糕你的腦子就變質了,像你老公這樣的男人位高權重,大多都花心得很,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的,他能對你好不過就是圖新鮮……”

將近十二點,沈鶴洲從書房出來,手上提着一個小的禮品袋。

正想往二樓許雲秋的房間方向走,瞥向一樓大廳依舊燈火通明。

他心下疑惑,抬眸一瞥,客廳的沙發前,許雲秋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睡著了。

他身前的茶几上,還擺着那一束整齊插進花瓶里的白玫瑰。

沈鶴洲不由得放輕腳步,走到了他身邊去。

許雲秋呼吸很淺,巴掌大的臉埋進枕頭裏,幾乎只能露出一雙眼睛。

黢黑的長睫映在瓷白的臉上,頂光籠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沈鶴洲在他旁邊輕手輕腳地坐下。

地上零散地落着被修剪下來的花枝,像是一道佇立的荊棘橫亘在兩人之間。

在等待許雲秋回家的過程中,沈鶴洲的耐心逐漸被消磨。

這束花和蛋糕的存在,讓連夜趕回來給他過生日,想看他笑一笑的自己像個傻子。

沈鶴洲拿花泄了氣。

這種感覺,就像之前給許雲秋買衣服,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一樣讓人覺得心煩。

那束本應該在垃圾桶的里白玫瑰不知何時卻被許雲秋撿了回來,小心呵護着插進花瓶里。

沈鶴洲忽然覺得,很糟糕。

他坐在許雲秋邊上,拿過那塊快要融化的蛋糕嘗了一口。

很甜,像許雲秋,像他的唇,化在嘴裏又軟又甜。

沈鶴洲面色毫無波動,卻紅着耳尖,又嘗了一口。

他就說,第二口果然沒老婆的嘴唇甜,無趣。

沈鶴洲沒了興趣,把蛋糕放下,輕聲道了一句“生日快樂”。

一旁的許雲秋許是做了什麼好夢,帶着笑意地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他的祝福。

今天的他事事有回應,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太快,讓人無措。

沈鶴洲輕輕拉過他的手,把禮品袋裏的那隻手錶拿出來,戴在了他的手上。

墨藍的金屬錶帶扣在他腕上,襯得他骨感明顯的手背清白欲碎。

沈鶴洲盯着人看了會兒,見人身上終於有了自己的東西,才滿意地將人抱起來,送回房間去。

今晚橘城落了雪,大朵的雪花直接從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

這雪要是不斷,明天的景象一定是許雲秋喜歡的。

沈鶴洲垂眸看了一眼床上的他,正準備起身,又被他輕輕勾住了手指,“沈……”

他在囈語,聲音很小,不知說了些什麼,聽不太清。

沈鶴洲俯身附耳過去,才聽見許雲秋說,“沈……先生,疼……”

疼?

他一時着急,還未鬆開他的手把人從噩夢中叫醒,又聽見許雲秋斷斷續續道,“先不懷……疼……”

沈鶴洲額角一跳,竟然在夢裏,也要被他耍。

“許雲秋,”他捏住他的臉,見人眉頭一皺,又鬆開了手,還是不滿意,沈鶴洲低頭咬上他的唇,“突然這麼吊著我,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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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炮灰他是大佬掌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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