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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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夜色如水,繁星滿天,周遭花香氤氳,清風徐來,此情此景正適合有情人花前月下。

陳繼跟杜稚顯然是一對聰明的有情人,沒在鬧哄哄的內廳玩無聊的熱舞遊戲,而是選擇跑到室外沐浴在月光下擁在一起接吻。

兩人在陽台上吻的□□,死去活來,躲在暗處親眼目睹的許松荔都想給兩人臨時搭一張床,讓兩人躺下激情一場。

當然,她沒有躲暗處看人親嘴的奇怪癖好,她只是受不了內廳聒噪的重金屬音樂,出來後花園賞一賞花,順帶着給耳朵放鬆一下,誰知逛完了後花園,正要原路返回內廳,扭頭就撞見了纏吻的兩人。

好巧不巧,擁吻的兩人把她的路堵死了。

她眼下頂着陳繼未婚妻的名頭,也不好不顧陳繼的面子,堂而皇之地從綠植堆里站起來給兩人一個surprise。

所幸兩人就抱着吻了五六分鐘,四片膠着的唇瓣分開了,又相擁着回味了下剛才的吻,說了會許松荔聽不到的悄悄話便牽着手離開了陽台這塊。

許松荔舒一口氣,她蹲的腿都麻了。

起身彎腰揉着麻木的膝蓋,又把掉落在她頭頂的幾片樹葉摘了下去,剛要回別墅內廳,餘光瞥見斜後方似乎有人。

她疑神疑鬼地扭頭看,背後是被別墅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後花園。

盛夏季節,觸目皆是葳蕤綠意,枝葉茂密層層遮掩,看不到具體是誰,唯獨花架下的空隙里似乎有一角輪椅緩緩滑過,隱隱約約還伴有其他男士交談聲。

應該不是跟她一樣的“偷窺者”,只是路過而已。

許松荔沒再多關注,她回了別墅內廳。

內廳里人不少,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穿着各式各樣的睡衣擠在一起跳舞,音樂震天響。

今天這場活動是攝影社團的聯誼活動睡衣趴,是為了讓新入社的成員迅速熟悉起來才舉辦的,許松荔作為新入社的成員自然也被喊了過來。

她在群魔亂舞的人堆里看見了陳繼跟杜稚,兩人此時隔了五六米遠,完全不見剛才在陽台的親密,像是故意避嫌似得。

許松荔沒興趣揪着陳繼大哭大鬧,她目光繼續在人群里搜尋,在看到跳舞跳嗨了的方蓓年時,徑直走過去,把方蓓年扯了出來。

“年年,我想回了,你要回嗎?”

“這麼快?一會還有遊戲沒玩呢?”方蓓年有點不捨得這麼早走,抱着許松荔的手臂撒嬌,“再呆一會嘛,你去跟陳繼玩啊,這種活動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腦海里都是陳繼抱着杜稚親的孟浪的模樣,她搖了搖腦袋,完全沒興趣去跟陳繼培養感情,但方蓓年不想走,她一個人也不敢在半夜打車回,只好道:“我去別墅二樓逛逛,你自己在這玩,想走的話給我發微信。”

方蓓年點頭:“好,你去逛!”

許松荔看着方蓓年又滑入人群里跳舞,她瞥了一眼陳繼,恰巧撞見陳繼看過來的目光,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一會,沒撞出任何火花,她只在陳繼的目光中讀出几絲不悅,她輕哼一聲,不再跟他對看,扭頭上了二樓。

這棟別墅是陳繼找來的,面積寬敞如宮殿,地理位置在清潭區,荔城的富人區,一棟別墅九位數打頭。

陳家是豪門,這棟別墅應該是陳繼家裏人的。

之所以確定不是陳繼的,是因為陳繼沒說,要是別墅真在他名下,今天睡衣趴剛開始時,他就應該漫不經心說出來了,畢竟杜稚在場,以許松荔對他的了解,這種能在女生面前長面的事他不可能不提。

許松荔的富二代富三代朋友中,陳繼是獨一份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個子高長得好,慣穿黑色上衣牛仔褲限量球鞋,優越家世養了他一身少爺氣質,舉手投足帶着股目空一切的傲然,外在條件算是集齊大學男神標配,但內里卻糟亂到極點,脾氣差,不可一世,腦子認知也有點問題。

她跟陳繼認識好幾年了,一開始見面,陳繼對她十分和顏悅色。

他比她大一歲,高考報志願時,許松荔沒向他求助,他自己主動熱心地給她提供專業指導,彼此生日也能盛情邀請對方前來參加,看起來似乎有着朝青梅竹馬邁步的趨勢,但兩人關係轉壞也就是瞬間的事。

原因是一個月前陳繼突然得知兩人有一個娃娃親,他像是突生反骨,開始對她橫眉豎眼,冷淡異常,就差把看她不順眼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許松荔一夕之間經歷了陳繼一熱一冷,不知原因,毫無頭緒,但也沒有深究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的心思,學業作業畫畫,她有好多事要愁,陳繼還排不上號。

之後再見了陳繼,也只是遵着家庭教養禮貌打一聲招呼,但經歷過兩次陳繼無視后,便做不來剃頭擔子一頭熱的事來,徹底跟他劃清了界限,迎面看見他也能當做沒看見。

眼下兩人之所以齊聚在社團的睡衣趴,純屬是一場許松荔後悔不已的意外。

大一入學那會,方蓓年圖新鮮拉着她進了攝影社團,等進去后許松荔才知道陳繼也在社團里,還是副社長,自從那之後,陳繼看她的目光越來越複雜,就像是在看一個上趕着怎麼也甩不掉的舔狗。

她想過退社,方蓓年不了解她跟陳繼的情況,抱着她撒嬌,說她一個人在社內不好玩拜託她千萬別退,她不好丟下方蓓年一個人,只好頂着舔狗的名頭繼續在陳繼的眼皮子底下轉來轉去。

許松荔上了二樓,左右看了眼,往書房那邊走去。

陳繼在樓下給大家科普別墅佈局時,說過二樓靠近書房有間藏室,因為家裏人喜歡書畫,裏面有幾位隱士書畫大家的名作,如果感興趣可以隨意參觀。

藏室很大,面積有三十平,亮着收藏室獨有的黃色小燈,裏面照着展覽佈局放了幾個展覽櫃,柜子並沒用玻璃罩罩上,上面平鋪着幾幅山水畫。

她看了幾眼,稀奇地睜大眼,裏面竟然還有她師父席又的畫作,正要去看落款是哪一年的畫作時,藏室的門又被推開,走廊上的光泄了進來,她扭頭去看,就見杜稚靠着門站着,往裏看着她。

許松荔:“……”

“你有事嗎?”她跟杜稚同系同專業同宿舍,除開杜稚跟陳繼糾纏不清的關係,兩人是同學兼室友,許松荔裝作不知幾分鐘前的那場熱吻,禮貌出聲。

“我跟陳繼接過吻了。”杜稚等着看許松荔驚慌失措慘白震驚的臉,慢悠悠補充道:“就在剛才,打了五分鐘的啵。”

“……哦。”她還看了一場現場直播呢。

杜稚見她只平淡地哦了聲,皺了下眉,“喂,我剛才說話你聽見了嗎?”

許松荔認真點頭,“聽見了,你跟陳繼打了五分鐘的啵。”

杜稚狐疑看她,“你在假裝堅強?”

“……”許松荔覺得什麼鍋配什麼蓋這話還真挺對,杜稚腦迴路跟陳繼很是匹配,她問,“我為什麼要假裝堅強?我又沒受傷。”

“……”杜稚一噎,瞪着許松荔問,“你不是他未婚妻嗎?你怎麼可能不受傷?”

許松荔古怪看她,“原來你也知道我跟陳繼的事,那你還上趕着當小三?你做了錯事,我為什麼要受傷?你好奇怪。”

杜稚臉憋得通紅,開始自顧自道:“你別裝了,許松荔,你就是難過到無法自拔,但是陳繼不喜歡你,他只喜歡我,你有個未婚妻的名頭也沒任何用!”

許松荔摸了摸下巴,盯着杜稚看了一會。

杜稚被許松荔看的渾身不自在,冷聲,“你這麼看我幹嘛?”

許松荔說:“我覺得你對陳繼很包容。”

杜稚:“?”

許松荔:“我們出發來這裏前,我記得陳繼在車上吃了一份韭菜餃子外賣,你跟他接吻,還接了五分鐘,唾液都交融了。”

她輕輕皺眉,似在嫌棄,“你竟然能對一個韭菜味的嘴巴啃上五分鐘,你倆是真愛,如果你們最後結婚了,我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你!”杜稚覺得許松荔在用結婚一事譏諷她,氣到臉紅,從門框上站起來,大步衝到她跟前,隨後撈起展示柜上的畫軸就往她身上砸。

許松荔本來想躲的,但是杜稚拿的是她師父的畫作,怕畫作掉地上會壞掉,她糾結兩秒,皺着眉站着沒動,打算挨杜稚這一棒子。

算了,反正畫軸打身上也不會多疼。

但畫軸沒落到許松荔身上,半路被一隻手截了過去。

陳繼的聲響在杜稚身後,低氣壓斥道:“你幹嘛呢?讓你參觀沒讓你來搞破壞的!”

他把那幅畫完璧歸趙放回原位,動作小心翼翼,一點也不敢馬虎。

許松荔出神的想,陳繼對這件藏室的主人應該挺忌憚的。

剛在許松荔面前嘚瑟完的杜稚被陳繼這麼凶了一句,面上掛不住,委屈十足地看陳繼。

陳繼沒看她,眸光是落在許松荔身上的,她拉下臉,又不敢對陳繼放狠話,只能氣呼呼地往外走。

陳繼沒追,目光複雜又不耐煩地看着許松荔。

許松荔蹙了蹙眉,“你這麼看我幹嘛?我又沒搞破壞。”

陳繼語氣不好:“許松荔,你很漂亮,家世又好,以後會有很多人追,所以你能不能別纏着我?”

“……”

她!哪!里!纏!着!他!了!

漫長的沉默后,許松荔鼓了鼓腮,不打算看她師父的畫作了,抬步就往藏室外面走。

再跟頭腦認知奇怪的陳繼待在同一間房間,她陽壽會少很多。

路過陳繼身側時,手臂卻被他拽住,他低頭,眉頭皺起,“你認真聽我說完,別覺得我說的不是你愛聽的話你就走,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我對你也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你纏着我也沒用。”

“……”許松荔皺眉,盯着陳繼的臉好似有什麼話要說。

陳繼說:“你如果有話對我說,你就直說,我不會怪你,但是我不希望聽見你說喜歡我要一直追着我這種話。”

許松荔抬手掩鼻,她掙開陳繼的手,往外小碎步退了兩步,“你別離我這麼近說話,你嘴裏韭菜味特別重,我聞到會有點想吐。”

陳繼:“……”

他下意識抬手想哈氣確認下是否真的有韭菜味,但是注意到許松荔毫不遮掩嫌棄的眸光,他面上瞬間有了惱意,冷着臉甩手就走,走之前還留下一句。

“許松荔,別想靠這種方法吸引我注意你,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

“……”許松荔扶着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對着陳繼走遠的背影小聲吐槽了句,“神經病啊!”

這話剛落,周遭似乎響起一聲極輕的笑。

笑聲低醇悅耳,一瞬即逝。

許松荔尋着聲下意識往三樓樓梯口走過去,抬頭去看,卻也只能看見一抹熨帖平整的黑色西裝褲腳和抬步上樓梯時鋥亮的皮鞋,那人上了樓,很快便消失在了她視線中。

她沒追上去看人,穿正裝出現在這棟別墅的男人很大程度不是她的同學,應該是陳繼的家裏人,讓陳繼的家裏人聽見她罵陳繼的那句話,有點太失禮貌了。

許家的教養不能丟在她身上。

許松荔站樓梯口吐了吐舌,便下樓去找方蓓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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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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