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麻子奶的聲音很小聲,但還是被追着野豬的兩人聽見。
其中一人咋呼着:“卧槽,這邊怎麼有人?”
他頓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跑還是該繼續追。
簡舟看着樹杈上的兩人,他沒猶豫道:“先殺豬。”
好不容易遇到一頭野豬,眼瞅着就能幹掉,哪裏能這麼輕易放過。
同伴沒了猶豫,便拎着手中的器材,朝着那頭豬而去。
容曉曉坐在樹杈上,就這麼看着兩人打配合的將一頭巨大的野豬給硬生生幹掉了。
他們手中拿着的就是特別常見的菜刀。
光憑着菜刀就能幹掉一頭狂躁的野豬,只能說他們兩人有點功夫在身。
“哎喲,簡舟厲害啊。”麻子奶看得是一臉驚嘆。
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沒兩下那頭大野豬就到底沒動彈了。
野豬到底后,簡舟就將野豬的兩個耳朵和尾巴割了下來,走到桃樹邊向上拋過去,咧着嘴道:“麻子奶,可千萬保密哦,不然下回我就帶麻子爹一塊進山玩了。”
麻子奶趕緊伸手一接,聽着他的話沒好氣道:“可別,麻子他爸不像你,他天天都得掙工分養家,你千萬離他遠點。”
簡舟又是笑了笑,然後帶着同伴扛着野豬離開。
等人一走,容曉曉兩人才落地。
麻子奶忍痛將一邊豬耳朵遞過去,“來來,給你分一半。”
遞過去的時候還叮囑着,“剛剛的事你可千萬別在外說,簡舟那小子就是個混賬,惹上他遲早倒霉。”
容曉曉沒要。
比起野豬她更愛家豬,之前肉票用了不少,但這次換布料也換了一些回來,有好的她就不在意差的了。
創造了這麼多條件,反正她沒打算委屈自己。
不過,她對剛才的人還挺好奇,“他是大隊的社員?這個時候不該去上工嗎?”
“上什麼工,打從這小子十五六歲后就沒下過地。”麻子奶癟嘴道:“我說這麼多年他小子怎麼沒餓死,敢情是在山裏打獵。”
不等容知青繼續問,她跟着就說了起來,“我和不敢讓家裏人跟着他混,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咱家可不同,上有老下有小,麻子他爸要是不上工跟着他到處耍,那一家老小都得餓死。”
“那也不一定。”容曉曉緩聲說著,“剛那一頭野豬也能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那有什麼用?這山裡又能有多少野物?遇到了是運氣,遇不到那就得餓肚子。”麻子奶是一點都不羨慕,任誰來說她都覺得還是下地幹活來的好。
容曉曉也沒和她爭辯。
她所謂的吃,不是吃野豬本身。
而是拿去換做錢,一頭野豬換回來的錢和票,足夠一家人掙一年的工分了。
不過,這筆賬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得清。
哪怕說給他們聽,在沒有眼見為實的時候都不會信。
再說了,周邊一座又一座大山,野物就算不多但也不會少。
看那兩人的架勢熟稔得很,顯然不是一兩回。
這位麻子奶口中的二流子,應該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不堪。
容曉曉隨意應答着,“也是,好在他家就一人。”
“那不是。”麻子奶搖了搖頭,先是往後看了看,確定人已經走到看不到背影,這才小聲道:“我說得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不是他就沒了人,真算起來,他家兄弟姐妹都有八個呢。”
容曉曉挑了挑眉頭。
這位家裏人口真的多。
難不成是一大家子各有心思,所以鬧得太凶?
“再加上其他長輩們,以及哥哥姐姐生的孩子,少說也得有三十幾口人。”麻子奶越說越來勁,“咱們大隊沒幾戶人口有這麼多,不過也確實特別鬧騰,住在他家附近的人就沒不抱怨的,幾乎天天吵天天鬧。”
“這麼鬧,幹嘛不分家?”
“分不清。”麻子奶又往後看了一眼,這才敢開口,“簡舟家裏情況有些特殊,他媽媽娘家特別窮,為了給哥哥娶媳婦,直接賣到咱們大隊給簡家當老婆。”
“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簡家當時條件也不好,買了一個媳婦也只能給老大當媳婦,也是幾年後才知道,這簡舟的媽媽不但給老大當媳婦,還給另外兩個兄弟生孩子……”
容曉曉聽得皺巴臉。
“兄弟姐妹八人,一個母親三個父親,除了老大之外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孩子,當時鬧出這種事,整個大隊都覺得特別丟臉。”麻子奶也是一臉嫌棄的樣,“他們一家人差點被趕出大隊,最後簡舟媽媽帶着孩子們跪在……”
說起來,嫌惡的同時也有些同情。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誰樂意這樣?
“簡舟媽媽是個命苦的人,連着生了那麼多孩子弄壞了身子,在簡舟十五歲左右就去世了,他媽一走,他就徹底和家裏人鬧崩,本來還幫着家裏幹活,半大小子也下地掙工分,現在卻是一個只管在家裏吃喝拉撒,但從不幹活的二流子,偏生他混賬得很,簡家沒人壓得住他。”
“至於分家,簡家的三兄弟誰也不樂意幫其他人養孩子,但又分不出誰是自己的血脈,又擔心老了后沒人照顧着,哪怕家裏天天吵吵鬧鬧也沒想過要分家。”
容曉曉聽得是一言難盡。
這個八卦還不如不聽。
不過,她到底開了口,“如果他真的很混賬,半大小子的時候也不會同大人一起下地掙工分了吧。”
麻子奶一愣。
想想也是哦。
那個年齡下地幹活的又有幾人?
誰都知道簡舟是為了自己的母親,想着為她分擔一些。
回想過去,簡舟算是勤快的人,他媽年年都挺着大肚子,小小的簡舟一直待在她身邊幫着忙。
當時還說著,簡舟媽也算是苦命到頭了,有這麼一個孩子在,以後肯定孝順。
只可惜,簡舟媽命實在是太慘,一次難產人就沒了。
也是從那之後,就從沒見簡舟下過地。
更是時不時聽簡家的人抱怨,說什麼活都不幹,就知道吃,偷家裏的糧食、偷用家裏的物件,更是敢直接對着長輩摔碗。
聽說狠起來,那是連家裏的兄弟都打。
就這麼一個無所事事的二流子,冷血的連家裏人都不顧,誰對他有好印象?
久而久之,在大隊裏的人看來,這人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嗐,那時候還小,肯定是家裏人管不住才讓他變壞了吧。”麻子奶沒想太多,“反正這些事肯定是真的,要不是真的,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說?簡舟那混小子不也沒辯駁么?”
容曉曉並沒有去反駁什麼。
她和這個人不過一面之緣,除了名字之外什麼都不了解,哪怕從麻子奶這邊聽到一些關於他的事件,也不好斷定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人膽子大手上功夫也強。
……
“哥,那婆子真不會把咱們的事說出去吧?”扛着野豬的嚴巴還有些擔心。
他們之所以跑到深山野林中打野貨,就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今天也不知道該說好運還是不好運。
好不容易碰上一頭大傢伙,還沒來得及多高興就被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給驚到了。
“你說說,咱們有小半年沒有碰上這麼大的野豬了,怎麼偏偏就被其他人給撞上?”
嚴巴說著說著就嘆了一聲。
這要是尋常的一些小物件,他們還能往衣服裏面藏一藏,說不準就能糊弄過去。
這頭野豬比他們倆加起來還要重,想藏也沒地方藏。
“沒關係,她說她的,我不認就是。”簡舟一點都不擔心。
就算麻子奶沒被他嚇唬住,大隊的人也不一定能相信。
就算相信他咬死不承認其他人也拿他沒轍,她說著:“將這頭野豬拿去處理后,我想先停一停。”
“停一停?幹嘛要停?”嚴巴有些着急,“山裏的野物就算不多,但只要逮到一個咱們就是大賺特賺,有錢幹嘛不掙?”
“現在不比以前,外面的局勢越來越不好,咱們沒必要把命給賭上去。”簡舟同樣也不想停。
沾了這門生意就知道這裏面的油水有多大。
也難怪無數人冒着被抓的風險也想繼續做下去。
前兩年,鎮上雖然有人在抓但稍稍打點一下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卻不同了,局勢越來越不好,對他們只有弊沒有利,一旦被抓到就是吃牢飯的下場。
沒必要為了一時的利益去冒這個風險。
更何況他們還有退路。
從十六七歲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七八年的時間,他一直偷摸摸和同伴干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
一開始往深山裏走走就能遇見各種野物,到現在除了一些特意留下來的小崽子之外幾乎被他們掏空,這期間可是給他們積攢了不少錢財。
簡舟跟着說道:“你把錢準備好,過段時間我在鎮上走走關係,看能不能弄到一兩個工作。”
“當真?!”嚴巴眼睛一亮,連步子都走不動了,“我們真的能去廠子裏當工人?”
簡舟點了點頭,嘴角也浮現出一絲笑容:“有錢就好辦。”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嚴巴恨不得蹦跳起來,激動的心無法用言語表達,“咱們要是有了工作,那是不是也能找個好看的媳婦?再生個娃娃熱炕頭!”
“當然能。”簡舟笑着,他挺能理解嚴巴的激動。
投機倒把確實很賺錢,要是運氣好一天就能賺夠社員一年掙到的錢財。
但同樣也十分危險。
每天都是膽戰心驚,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們無法安生,每天夜裏都沒法安然入睡。
這也就算了。
在外人面前他們不能說自己攢下多少多少錢,也不能說自己在投機倒把,不然別人一個告狀他們就逃不脫。
所以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無所事事的二流子小混混。
他還好,對婚姻沒什麼期待,也沒想過什麼妻子孩子一起熱炕頭,更不想讓家人以他為傲。
但嚴巴不同。
他想讓爸媽以他為傲,想娶一個漂漂亮亮的媳婦再生幾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可現在哪怕他們手中有錢,對於外人來說,他們都不是一個值得讓家人驕傲、也不是與同志們值得託付的對象。
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倆都還是單身漢。
但如果找了一個鐵飯碗的工作就不同了。
從大隊一躍去了鎮上當工人,那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簡舟來說,到時候嚴巴要是有相親的想法,那媒婆絕對會踏平他們家的門檻。
“那你怎麼辦?”嚴巴高興之後又有些擔憂。
他和簡舟認識了好幾年。
最清楚他們家的那些爛事,一旦簡舟去鎮上工作,不用想就知道他家的那些人肯定會打他的主意。
簡舟嘲諷的笑了笑,“他們跳腳又拿不到的樣子,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嚴巴皺了皺眉頭,“你有沒有想過和他們徹底分開?沒必要一直糾纏着,放過他們其實也是放過你自己,你也該考慮自己以後的人生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簡舟的場景。
也是在這後山之中。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都還挺年輕,都是為了飽腹不得不來山中冒險。
他運氣好一點,進山後沒碰到兇猛的野獸倒是碰到了簡舟。
那個時候還沒成年的簡舟和一隻獾子對上了。
獾子毛都沒抓着,臉上身上卻被抓出了幾條血印子,嚇得他以為這人快死了。
擔心的人死在深山,他也顧不上去找吃食便一直跟着他,這一跟也就跟了七八年的時間。
而嚴巴這輩子最慶幸的也就是這個決定。
不但填飽了自己的肚子,還讓家裏的生活變得比原先好了不少。
所以嚴巴這輩子最感謝的就是簡舟。
也希望他別一直陷入簡家的泥潭之中,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簡舟什麼都沒說,直接伸起腿踹了下他的屁股,“啰里八嗦,趕緊抬去換錢,錢到手了心裏才踏實,工作的事我也得往鎮上多跑跑,你以為我閑的沒事愛和他們糾纏?”
嚴巴憨笑一聲,繼續抬着野豬上路,“對了,簡哥,我看新來的知青對你就挺好的,模樣好性子也好,她要是能當我嫂子也挺不錯。”
簡舟呲了呲牙,“你小子再說信不信我再給你幾腳?”
嚴巴又是嘿嘿笑了幾聲。
簡舟哼了哼聲,也沒再搭理他。
新來的知青?
那個一肚子全是抱負理想的女同志,和她粘在一塊,就感覺自己格外的渺小。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和他一路?
……
遇到簡舟之後,容曉曉倆人也沒繼續採摘木耳,而是快速的下了山。
這一路,麻子奶是越來越喜歡容知青了。
雖然搭出去不少野葡萄,但是野豬肉容知青是一點都沒要全便宜她了。
野葡萄哪裏能和豬肉相比?
下山之後,她又將自己籃子裏的野葡萄往容知青籃子裏裝,“吃不完也不要緊,你就去找秦雪花,她做出來的果醬味道真不差。”
至於秦雪花會不會幫忙。
別人說不準,但容知青的忙她肯定會幫。
容曉曉沒拒絕,道謝之後開口說著:“這兩天我應該沒空往鎮上跑,等回去之前回家布料拿給大隊長,婆婆要是喜歡的話可得儘早去挑選。”
“好好好,我一定儘早去!”麻子奶笑的是一臉燦爛。
她專門請了假,又費了幾個小時的功夫去爬山,還忍着肉痛將屬於自己的野葡萄送了出去。
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讓容知青鬆口嗎?
果然大夥說的對,這容知青就是一個大氣又大方的好同志。
就這樣,大收穫的容曉曉回到了臨時住所。
這時候幹活的也都下了工,秦雪花剛將曬好的衣服收下來,就看到背着竹筐的容知青走進院子。
不用去看竹筐里裝着什麼,她就笑着道:“麻子奶是不是帶你去摘野葡萄了?她那個人還當自己藏得嚴實,可大隊裏誰不知道她在山裏發現幾株野葡萄樹?”
不過就是懶得去折騰,所以才沒人和她爭。
深山的路不好走,一來一回就是三四個小時,花這個功夫去摘野葡萄實在是太沒必要了。
“她這個婆子就是把孫子看得重,小孩張口一嚷嚷,別說是花三四個小時去深山采葡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毫不猶豫。”
容曉曉將籃子放了下來,“秦大姐也知道野葡萄種在哪?”
“之前去過一回,那地方不好走吧?”
容曉曉點了點頭,將腳抬起來晃了晃。
那雙鞋子上沾滿了泥巴,已經完全沒法看了。
“我去給你打點水,你把鞋子洗洗晒晒。”秦雪花手腳麻利的去拿水盆,一邊走着一邊道:“這兩天太陽大,曬個一兩天的鞋子也就幹了。”
等吳平慧回來的時候,就見小妹坐在小板凳上搓鞋。
她此時也是一身臟,先去收拾收拾還蹲在小妹身邊幫着一起清洗,“今天好玩嗎?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就去請一天假帶你去鎮上玩玩?”
“不用,和麻子奶出門還挺有意思的。”容曉曉說著。
這一路走的腳有些酸痛,但她在紅山大隊就盼着去山間摘摘蘑菇采采果子,現在算是實現願望了。
她用胳膊撞了撞二姐,“我采了不少野葡萄回來,你嘗一嘗,特別甜。”
吳平慧探過頭一看,“這麼多?咱們能吃完嗎?”
“吃不完也沒事,等我有時間給你們熬成果醬,用密封的罐子一裝能放幾個月呢。”秦雪花走了過來,跟着說:“我能教你們怎麼熬,就是這罐子你們得自己想法子。”
“水果罐頭的玻璃罐行嗎?”
“當然行!”秦雪花連連點頭,她估算着:“除開你們自己吃,應該也能熬個三四瓶的樣子。”
容曉曉心中有了底,“那看來我還是得往鎮上跑一跑。”
不管是去買新罐子還是買水果罐頭,都得去供銷社一趟。
她偏了偏頭,“二姐,你還是請一天假陪我去吧。”
“行!”吳平慧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她不是那種尋到機會就偷懶的人,但小妹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她總不能一天都不陪着。
她心中盤算着自己的私房錢。
想着明天要是去鎮上的話就帶小妹去國營飯店吃一頓。
聽說國營飯店的紅燒肉一絕,一定要讓小妹嘗嘗。
到時候寫信回去,還能饞饞吳平安那傢伙。
知道兩姐妹要去買罐子,第二天早上秦雪花就帶着她們先將野葡萄清洗出來,“洗乾淨后得用水泡一會,像這種野葡萄雖然甜,但有些裏面的籽比較大,做成果醬的口感就不太好,要是不嫌麻煩可以將籽給挑出來。”
秦雪花就不是一個嫌麻煩的人。
她挺樂意折騰這些事,娘家不管婆家沒意見,她便將時間花在自己感興趣的事上,有時候自己男人也會過來幫幫手。
按着秦雪花教得方法,兩姐妹便將野葡萄的籽給挑出來。
等弄了一些后,秦雪花看了看時間,她便道:“你們兩去鎮上吧,剩下的我來就成,買了罐子就早些回來。”
兩姐妹應了應,便一同去了鎮上。
這邊的小鎮比紅山大隊那邊要熱鬧一點。
容曉曉問道:“二姐,這裏有些什麼廠子?”
吳平慧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清楚,來到這邊兩個月,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大隊,鎮上也就來過一兩次。
還是因為需要備一些日用品,不然她都不會來。
容曉曉嘆氣,“咱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城,在這裏少說也得待大幾年,你總不能對外面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待在大隊吧?”
吳平慧抿了抿唇,隨後重重點頭,“我懂了。”
容曉曉沒在說教。
除開感情方面的事,其他方面二姐還是聽得進去。
容曉曉看了看周邊,打算詢人問問路。
吳平慧剛想說自己雖然不知道鎮上工廠的情況,但供銷社在什麼地方還是知道,沒必要問其他人。
可當她聽到小妹的問話后,她不由露出茫然。
一直等小妹問完后,才不解道:“我們不是要去供銷社嗎?為什麼問玻璃瓶廠的事?”
容曉曉卻一臉複雜的看着她,“你真幸運。”
“啥?”吳平慧更加茫然了。
容曉曉是真覺得二姐幸運。
在問之前她真的沒抱希望,像玻璃瓶這樣的廠子並不常見,有的省城都不一定有一兩家,分散的也特別遠。
可她沒想到的是,小鎮上還真有一家玻璃瓶廠。
就在這附近,是一家大概百來個工人的小廠,生產着各類玻璃器皿。
運輸便利的玻璃瓶,加上滿山數不盡的野果子。
兩者之間的組合,這還用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