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祝春柔給劉奶奶送了一碗兔肉,劉奶奶回饋了兩個蘋果。

說是劉大有的戰友從西北帶過來,比她們這裏更甜。

甜不甜沈婉枝不知道,但香是真的香,後世她不是很喜歡吃蘋果,減肥的時候吃過太多了,有點膩味了。

但來這裏看着兩個蘋果舌尖就開始動了,拿着在鼻尖嗅了又嗅,香死了。

沈婉枝才剛聞了一下兩個蘋果就被母親收了回去然後把蘋果鎖進了柜子裏。

“饞貓,今天吃了兔子,蘋果就先不吃了,明天再吃,一頓吃太多不消化。”

哎,餐后水果怎麼會不消化,不過是節約罷了,最後整間屋子只剩蘋果的香味勾引着她。

沈婉枝懷念以前餐后享受水果的日子了,今晚這倆蘋果現在是不能吃的,要留着。

家裏那點東西沒有一頓就吃完的道理,吃東西都要有講究,計劃經濟,連東西也要計劃着吃。

沈婉枝別的一切都還挺習慣了,唯獨這個不習慣,民以食為天,不能天天吃美食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她當初改造小院就是為了取悅自己,舒適的環境,不用內卷的工作,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輕煮歲月慢煮茶。

可現在大環境就這樣,別說煮茶了先把一日三餐解決掉才是大問題。

她不禁要埋怨一句了,別人穿書各種倉庫金手指,到她這裏啥也沒有,唯獨就運氣稍微好那麼一丟丟。

沈婉枝思來想去現在還是應該想辦法弄點錢,任何時候包里有錢心不慌。

剛來身體一直不好,只想把身體養好,現在終於好了,肯定要好好想想未來,她想了一下自己的專業,設計房子改造小院子肯定不現實。

唯獨好的就是她動手能力還行,就地取材就地加工,但這能換錢嗎?

她決定明天一早跟母親去集市看看情況,作為一個穿書者的宏偉目標肯定是在北京城擁有兩套四合院,但眼下她連鎮都出不去,先解決眼前問題吧。

沈家是三間正房帶一個廚房,另一頭是竹篾做牆建的豬圈。

以前姐姐們沒出嫁,就是三姐妹睡一間屋子,所以木床十分的大。

父親沈建國不是傳統木匠,但是跟人學過木工手藝,自己打門,打柜子,打床都可以,除了樣子丑點,勝在紮實。

現在沈婉枝一個人躺在大床上隨意翻滾,想她應該在這個時代怎麼立足,怎麼走。

沈鈺景的房間就在隔壁,他一天幹活多,今天吃的又滿足,回到房間很快就睡著了。

再過去就是沈建國和祝春柔兩口子的房間,此時祝春柔還沒睡覺,點着油燈在納鞋底,這年頭鞋子全是自己做的布鞋,布鞋不耐磨,所以有空她的針線簍子都抱在身上的。

“春柔,天晚了就別做了,費眼睛。”沈建國端了一盆洗腳水進來,放在妻子跟前,端過一條小木凳坐過去,彎腰伸手把妻子的腳放進熱水裏,“今天送東西去水庫,走那麼遠累了吧,用熱水泡泡解解乏。”

沈建國對祝春柔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好,洗腳這事已經乾的爐火純青。

給妻子洗完,自己才用剩下的水給自己洗了,把水端出去倒進院子門口的自留地里。

這些水都是從村口水井挑回來的,所以不能浪費。

進來把木盆放到牆角,才拉着妻子上床。

熄了油燈,祝春柔開始和丈夫討論孩子們的出路問題。

沈建國的大女兒有一副好嗓子,當年文工團在鎮裏選人,她一去就選上了,後來去慰問鐵路工人,被大女婿瞧上,託人說了媒,現在她跟着丈夫在林城那邊,一年到頭過年才能回來一次。

二女兒在鎮上國營飯店,當時只是個臨時工,認識二女婿之後,兩人結婚,又找了點關係花了錢,讓她成了國營飯店正式員工。

三女兒和三女婿都是棉紡廠工人,前幾年開修水利,擴寬大堰村的河道,佔了沈家幾房的房子。

當時上面是有錢財補償或者工人名額補貼,沈建國和沈老二選了工人名額,沈老三一家拿了錢跟着老太太。

沈建國就想把這個名額給了三女兒。

因為這事兒村裡好多人還笑話他們,說什麼女兒早晚都要出嫁的,浪費一個名額,還不如留給小景。

當時小景十五歲,聽了外面人的說辭,主動說要讓三姐去當工人,他是男子漢要留在家養家。

沈建國和祝春柔都是心疼孩子的人,可對比兒子,女兒更弱勢一些,力氣都要小一點,去當了工人就有更好的出路。

小景畢竟是男孩子,能更耐苦一些,其實祝春柔還有一個私心就是你看不起我生的女兒,我就要讓我的女兒比你家男娃都要過得好。

前面的都解決了,眼下就剩么妹兒。

么妹兒是全家文化最高的,祝春柔還當高中畢業怎麼也要分配工作,以前也有過高中畢業分配工作的事情。

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日子比以前還好些了,廠里卻不怎麼外招人了。

沈建國聽了妻子的話,特別是聽到妻子說張翠英還想把自家么妹兒說給離過婚的二手男人的時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春柔,你今天打得好,要讓我聽到,我打斷她的腿。”惦記他的女兒,找打。

“你厲害,張翠英那人你要真打斷她的腿,她能訛上你至死。”所以祝春柔才挑着打着痛不傷要害的地方下手。

“這倒也是,不過春柔你放心,咱們孩子的婚事,肯定是我們當爹媽的做主,她張翠英算個啥?”

“萬一她找你老娘來呢?”黑暗中祝春柔坐起來瞪着丈夫。

沈建國梗着脖子,“老娘來也不好使,打我孩子的主意就不行。”

祝春柔聽丈夫這麼說也才放心的躺了下去,沈建國見狀小聲道,“春柔,你要相信我,我沈建國是沒什麼大本事,但保護妻兒還是能做到的。”

祝春柔“嗯”了一聲,她們態度倒是堅決,么妹兒呢?

其實說實話她是看得出來么妹兒對城市,對工人的嚮往的,只是近一年她一直身體不太好,才沒說什麼。

她這會兒才想到么妹兒給的那個桃酥,那多精貴的東西,老趙家啥家庭能一口氣給四個?

再說當時建國去給他家打門也收了工錢的。

很有可能那個桃酥就是張翠英給的,她那個人一貫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有好處她還挺捨得的。

“明天么妹兒要跟我去集市,我順便去看看老二一家,到時候我讓老二幫我們留意看看有沒有什麼臨時工。”

老二也是臨時工轉正的,么妹兒文化更高,應該更容易吧。

“春柔,你也別太操心了。”沈建國伸手手臂攬住妻子的肩頭。

“哪有當爹媽不操心的,特別是今天張翠英的話還給我提了個醒,咱么妹兒着實好看了些,讀書那陣話少都容易招人盯上,現在病好了性子也活潑了些,盯着的人更多,再說么妹兒也滿十八了,咱們趕緊給相看相看,找個穩妥靠的住得男人,有丈夫護着日子也好過很多。”當然選女婿她也得好好選,明天讓老二幫忙留意留意鎮上有沒有什麼合適的。

沈婉枝其實一點不想結婚,她在後世那會兒反正還沒結婚打算,來了這裏不說入鄉隨俗,但不結婚不大可能,稍微年紀大點別人還對你指指點點。

當然她想至少要等到二十以後再說,哪知道父母這會兒就已經合計上了。

而這會兒的沈婉枝已經進入夢鄉,夢裏她已經實現自己的小目標買到了北京市的四合院。

沈建國想了想,“這事兒我會留意着,春柔你放心吧,我肯定會讓你們日子越來越好。”他說完又頓了一下繼續道,“悄悄給你說一件事,我已經接到了通知,我是咱們大堰村下一屆的支書了,過幾天就要發公告了。”當上了支書別的不說,對上一級的消息還是要靈通些,哪裏招臨時工他肯定是知道的。

“啥?”祝春柔一下坐了起來,“為什麼選你當支書?”

說來沈建國也不太清楚,“難道是因為我是黨員,當年還剿過匪?”

沈建國年輕那會兒參與過剿匪,受過傷,換來了入黨機會。

“有可能。”畢竟識字是黨員,從他這往上別說數三代好幾代都是清清白白的農民,而且這一次是上頭直接任命的。

如此祝春柔又要更放心一點了,不過依然愁么妹兒,明早她得問問這個桃酥到底哪裏來的。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張翠英兩口子,沈建軍看着妻子身上泛青的地方,說了句,“你也是活該,招誰不好,非要去惹大哥那一家子?”忘記當年大過年要分家大哥那架勢了嗎?

要不是村幹部來的快攔住他,估計那桌子飯菜都保不住。

能跟老娘叫板的誰敢惹?

“沈建業你就是沒出息,你但凡有你大哥多一點的出息,我至於跑去攬這事兒嗎?”

“我沒出息?大哥種地我也種地?我咋沒出息了,我生了倆兒子,他才一個呢?”這還沒出息?

張翠英冷哼一聲,“不知道吧,你大哥可能是咱們大堰村的支書了。”

這事沈建業也聽說了,不過並沒在意,“沒譜的事兒,也不知道誰亂傳的,他要能當支書,我就去吃屎。”要當早當了,咋這會兒輪着他了?

張翠英白了丈夫一眼,“就你這樣,吃屎都輪不上你。”

沈建業惹不起張翠英不說話了,轉身躺下,拿背對着妻子。

張翠英想到大軍的話,大兒媳婦已經跟蕭老太說好了,大軍職位一直沒能變動,別人干幾年總要有所上升,就她家大軍一直在原地打轉。

大兒媳婦也着急,聽着廠長兒子找媳婦,打聽了要求覺得沈家就有個頂頂合適的,所以就先去提了一嘴。

張翠英當時都還沒想到沈婉枝,想緊着娘家姑娘來,哪知道別人瞧不上。

這才不得已找上沈婉枝,她覺得嫁個二婚沒啥,這年頭工人多吃香啊,私下大家常念叨的話就是一軍二干三工人,打死不嫁受苦人,農村姑娘要有出路就得嫁工人。

前不久鋼管廠還有個瘸腿的工人找了個農村漂亮大姑娘,那人還帶着個孩子。

關鍵這蕭文韜不是普通工人啊,就這條件別人啥也找不到,也就是蕭老太嫌棄前一個城裏的媳婦心思太跳躍,想找個農村姑娘,勤快淳樸點。

那樣的家庭結婚隨便安排個輕鬆的工作吃着商品糧,伺候伺候老人丈夫,不比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輕鬆?

要是二妮合適別人瞧得上,她立刻讓二妮去過好日子。

不知道這家人怎麼想的,“你明天找你大哥好好說道說道。”張翠英說著蹬了丈夫一下,祝春柔是沒見識,她就不信沈建國腦子還轉不過來。

這層關係怎麼都要搭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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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小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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