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商落醒來時,是第二天中午。
昨晚的事,她隱約記得。
難受了一晚上。
渾身沒什麼力氣。
喉嚨和嗓子都不舒服,又干又啞。
好在頭不痛。
她的卧室從外面被推開。
“聽闌哥~”商落微微發啞的聲音里幾分嬌憨。
路津鳴掀開厚厚的帘子,“就記得他是吧?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外面的光線照進來,商落抬手擋住了光線,“小叔,我怎麼在你這邊?”
“不在我這裏,你想在哪裏?在蘇聽闌那邊?”路津鳴拉過椅子坐到床邊,把牛奶遞給商落,“先喝牛奶。”
商落抿了一口牛奶,小臉都皺在一塊兒了。
路津鳴看得出來,商落很嫌棄,“怎麼?我溫的牛奶就這麼難以下咽?”昨晚蘇聽闌兌的牛奶,她不挺喜歡的。
昨晚蘇聽闌那個不要臉的,抱着商落上樓后,非要等到商落睡熟才肯走,偏偏商落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迷迷糊糊還賴在蘇聽闌懷裏不肯鬆開,只要蘇聽闌想把她放到床上,她就哼哼唧唧。
商落來到他這邊又吐了幾次,口服了藥片才緩和很多。
蘇聽闌離開的時候,又餵了她一杯溫熱的牛奶。
她抱着牛奶杯‘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了。
同樣都是鮮牛奶,他兌的牛奶還能被她這麼嫌棄?
商落還是皺着小臉,“你溫的牛奶沒加糖,不甜。沒聽闌哥溫的牛奶好喝。”她喜歡喝甜的。
“......”路津鳴擰眉,“哪來得這麼多講究,喝完了好好休息,下午我送你去機場。”
商落立刻明白路津鳴的意思,“不要,我剛來,還不想回去。”
路津鳴睞了她一眼,“你不願意回去,我自有辦法。讓老爺子知道你不顧身體狀況跑到加州是為了蘇聽闌,昨天晚上又吐又發燒,你看商老爺子會不會找他算賬。”
商落拉着小臉,“小叔,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要過來了的!”
路津鳴笑:“就你當他是個好人,覺得他無辜是吧?”
商落耷拉着腦袋,“我沒說他是好人,就算不是好人,那也是我的男朋友。”
路津鳴呵了一聲:“男朋友,誰認可他了?”
商落鼓了鼓小腮幫,“你呀,爺爺將來要是知道了,我就說小叔幫忙做過參考,小叔覺得我跟聽闌哥是天生一對,我思考再三,認為小叔的分析有道理,所以才和聽闌哥交往的。反正我這個小侄女在你這裏沒什麼價值。”
路津鳴笑,小姑娘這麼多年其他本事沒見長,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一流,“哦,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出了這檔子事,到頭來還是我的鍋了?”路津鳴又說,“這些是蘇聽闌告訴你的?這樣會挑撥我們叔侄之間的關係,還想進商家的門,他想得美。”
“小叔,你也不賴呀。”同樣狡猾得很。
“這才剛開始就胳膊肘往外拐,你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太好,會吃虧。”
“我只對待我好的人好。”蘇聽闌對她好,她才想着維護他,要換做別人,她才不會這樣!
“我對你也不差吧,沒見你孝敬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反駁我。”路津鳴叩了叩床頭櫃,“廢話少說,趕緊把牛奶喝了,晚點送你去機場。”
商落小聲埋怨道,“小叔,你這樣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女孩都喜歡體貼的男人。你太不溫柔了,還有點不通人情。”
“......”路津鳴。
這時,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先生,蘇先生過來了。”
商落聽到蘇聽闌來了,掀開被子,兩三下躋上拖鞋,顧不得還有些虛脫的身體,往外跑。
路津鳴深吸一口氣,幸好他這輩子都沒打算結婚,萬一將來有了商落這麼一個胳膊往外拐的小蘿蔔頭,他還不得被氣得七竅生煙啊。
蘇聽闌正要上樓,卻見商落嬌柔的身軀飛奔而下,在樓梯口接住商落,給商落披上羽絨服“跑這麼快做什麼?身體好些沒?”
“沒好透,頭暈,難受得要命。”商落在他懷裏撒嬌。
路津鳴‘咳’了一聲,商落從蘇聽闌懷裏離開,挽住他的胳膊。
蘇聽闌看到路津鳴手上的牛奶。
問她,“牛奶怎麼沒喝?”昨晚吐了一晚上,她胃裏沒東西。他在來路津鳴這邊的路上特意給他發了消息,糖量都給他發了。
商落小聲說,“小叔兌的牛奶糖沒加糖,不好喝,不如你溫的牛奶好喝。”
路津鳴聽后,把大半杯牛奶塞到蘇聽闌手裏,“真是白疼你了。”
“嘿嘿,小叔,對我最好了,天下第一好。”商落眨了眨眼眸,討好。
“......”路津鳴。
蘇聽闌重新給商落溫了一杯牛奶。
他了解商落糖量,在她習慣的糖量上再降低一些,正好。
商落抱着蘇聽闌給她溫的牛奶,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坐在對面的路津鳴忍不住吐槽,“沒眼看了。”慣得沒形了。
商落舔了舔嘴角殘留的奶漬,“小叔,你三十四歲吧?”
路津鳴端着傭人泡好的咖啡,靠在沙發靠背上,眯了眯眼,“怎麼?剛剛對我進行了人身攻擊,又要從我年齡上進行降維打擊?”
商落搖了搖手指,“小叔,我哪有對你人生打擊了?我是想問,小叔,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這是奶奶最關心的事情,小叔性格冷淡,很少跟商家來往,唯獨商落是那個破例,在他這裏,還可以問出點什麼。
就在商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道充滿笑意的清脆聲音,突然在路津鳴腦海中響起。
——路總,您的咖啡。
——路總,您的茶。
——路總,我今天不舒服,可不可以請一天假呀。
——路總、路總你別一天板着個臉啊,笑一笑好不好?
路津鳴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沒有。”
商落又好奇的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
路津鳴眸色定了定,遲疑了兩秒,“沒有。”
商落嘆了嘆氣,“小叔,你很無趣啊,怎麼可以沒有喜歡的人呢。有喜歡的人,這樣就有人陪你了,你一個人在加州就不會孤單啊。”主要是奶奶很想知道小叔的個人問題,她要能從小叔這裏打聽到他喜歡的姑娘或者類型,到時候她跟蘇聽闌的事暴露了,奶奶還能幫她說幾句好話。
路津鳴把咖啡杯放下,抬頭看着蘇聽闌,“你一天到晚教了她些什麼?難怪老爺子不放心她跟在你身邊的。”
蘇聽闌淡淡地說,“我的落落聰明,什麼都不用教,她知道喜歡一個人要說出來。”
“......”路津鳴看着好奇又八卦的商落,“牛奶喝完了吧?我看你狀態好了不少,對吧?”
商落聽出了蘇聽闌話里的弦外之音,似乎小叔有喜歡的人?
而不承認?
她滿臉的好奇,被路津鳴這麼一說,煙消雲散。
她趕忙問蘇聽闌,“聽闌哥,你要回去了嗎?我想過去換衣服了,我衣服還在你那邊呢。”商落沖蘇聽闌擠眉弄眼,拉着蘇聽闌就要往外走,“小叔,我晚點再來看你老人家。”這種時候,還是跟着蘇聽闌走比較安全。
“......”路津鳴又抿了一口咖啡,抬頭瞧了蘇聽闌一眼,“兩年不能回國這件事,你還是有必要讓落落知道一下,萬一她在國內遇到合適的,別耽誤她。”
蘇聽闌笑了聲。
他剛剛損了他一句,他就不讓他好過是吧?
還真是這個傑出的商人。
“???”
商落聽到路津鳴的話,一臉震驚。
兩年不能回國,是什麼意思???
蘇聽闌牽起商落的手,“不是要去我那邊換衣服嗎?在路上跟你說。”
從路津鳴的別墅,剛到他的地面停車場,商落就踮起腳尖揪住蘇聽闌的羊絨大衣領口,將他抵在車身上,“蘇狐狸,你跟小叔到底在謀划什麼?為什麼還要兩年不能回國,老實交代!”
“叫我什麼?”蘇聽闌掐住商落纖細的腰往上提了提,讓她站在自己的鞋背上。
叫他蘇狐狸?怎麼了?
商落在心裏腹語。
本來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狐狸。
蘇聽闌低下頭,在她精緻的鼻尖上蹭了蹭,“有叫自己男朋友‘狐狸’的嗎?”
“本來就是。”商落小聲嘀咕了一句,美眸瞪了他一眼,“蘇聽闌,小叔叔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們一起謀劃了什麼?老實交代!”
“那不叫謀划,那叫合作,別亂用詞。”蘇聽闌笑。
“不要試圖扯開話題,更不許騙我,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商落繃著個小臉,嚴肅地說道。
蘇聽闌淡淡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瞞你做什麼?你小叔看中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大項目,對方並不願意讓步,我們和對方簽訂了一份對賭合約,對方提出了一些條件,我作為你小叔的經濟首席律師,在對賭期間,也不可以離開加州。”他並沒打算瞞商落,原本也是打算找個機會告訴她的,省得小姑娘亂想。
“合約現在就生效了嗎?”她明亮的眸子裏帶着幾分凝重。
“有些細節還在商議中,應該會在年後生效。”蘇聽闌溫聲答。
“對賭時間是兩年嗎?”商落心緊了緊。
蘇聽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年啊——
商落咬着唇,眼底滿是擔憂,“聽闌哥,你和小叔不會有什麼事情吧?”‘賭局’總是能將生死聯繫在一起,雖然現在是和平的世界,但在國外,誰也說不準。
蘇聽闌一眼就看出了商落的擔憂,低頭碰了碰她的唇,溫聲道:“傻,想什麼呢這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我們只是簽訂了一個對賭協議,沒其他了。”
“真的?”她還是很擔憂,她雖然沒經歷過什麼正規的商業鬥爭,但生在商家,見慣了這種商業鬥爭,很多人,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騙你做什麼。”蘇聽闌將商落整個人裹在自己暖和羊絨大衣之中。
商落在蘇聽闌溫暖的懷裏,緊緊地摟着他的腰,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木香,片刻安心的同時又悶聲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輸了小叔會怎麼樣?你們會怎麼樣?”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傾家蕩產。”遠不止這些。路津鳴還有可能去那裏面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蘇聽闌看向路津鳴的別墅大門,溫潤的眼底泛起一絲沉重感。
商落從蘇聽闌懷裏抬起頭來,盯着蘇聽闌精緻的下巴,隱隱擔憂,“一定要簽這個合約嗎?小叔他並不缺錢,公司是上市公司,為什麼要做這麼大的賭、局?”
蘇聽闌低頭看着商落一會兒,說,“學者追求的是學無止境的學術精神,商人誰會嫌錢少,對不對?”
商落覺得蘇聽闌沒跟她講實話。
她低下頭,臉頰繼續貼在蘇聽闌結實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蘇聽闌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擔心,我們不打沒把握的仗。再說,你小叔這個項目,我是最大的投資人,你要相信,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更何況我還是個常勝律師?”
這點上好像是。
狐狸就是狐狸,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只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蘇聽闌又低頭親了親商落的發頂,在她耳畔溫聲說,“寶貝,我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傾家蕩產,我還要十里紅妝,娶我心愛的女孩,怎麼捨得我的女孩跟着我過苦日子。”
商落精緻的小臉微微泛着紅暈,心頭暖洋洋的,她抬頭看着蘇聽闌,一雙美眸堅定有神,“我有錢,就算你傾家蕩產,也不用擔心。大不了,以後我們重新開始,你這麼厲害,一定沒問題的。”就如當初蘇聽闌支持她創業,追求自己的夢想一樣。
蘇聽闌笑,“我的女孩這麼懂事,這可如何是好?我現在就想要把你貼上我的標記。”那樣誰都不能惦記,“要不,趁對賭條約還沒生效,我先回國負荊請罪?”
“你想得美!”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她得先去探探長輩們的態度,“我們之前都說好了,等我畢業的。”
蘇聽闌溫柔又佔有欲極強的眸子緊了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說的畢業是結婚。落落是答應了,畢業就結婚的提議了?”
“好啊,你套路我!”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呢!
商落又氣又笑,抬手打蘇聽闌。
她在半空中的手被蘇聽闌接住,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沉聲說,“以後不要輕易向男人許諾什麼,更不要輕易陪伴一個男人成長,我的落落是所有人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公主,就該擁有最好的。”
商落彎起唇角,依偎在蘇聽闌溫暖的懷裏,眼底滿是幸福,“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吃苦的,你捨不得。”她並不是屬於沒戀愛不可的人,甚至在沒搞清楚對蘇聽闌的感情時,她都沒想過要跟別人在一起,一想到要和別的男人過一輩,她渾身都不舒服。
當她明白,那個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可以是蘇聽闌,她非但沒有反感,反而內心是雀躍的。
這一切,無關身份,無關年齡,無關其他。
只因那個人是蘇聽闌,是從小疼她,是在她爸媽長期駐紮國外,一直陪伴她的蘇聽闌啊。
只屬於她一個人的蘇聽闌。
蒲悠問她是不是分不清依賴和還是喜歡。
她分得清。
從沒混過。
當她得知蘇聽闌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甚至有可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她並不是害怕他有了女朋友,對她不會像從前那麼好。
她沒有那麼可怕且變態的佔有欲。
她會難過,會害怕,只因為她對蘇聽闌並不是哥哥的感情。
或者從一開始他就是不一樣的。
所以,這個世上再不會有一個蘇聽闌這樣的人出現了。
“聽闌哥,你想三年後娶我,那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家底。我要求很高哦,非十里紅妝不嫁,還要像小姑父給小姑姑下聘一樣,黃金百擔,奇珍異寶無數——”小姑姑和小姑父結婚的時候,金燦燦的聘禮,好壯觀。
“好,只多不少。”
倘若那時,他愛的女孩還願意嫁給他。
他自是捧上全部身家娶她入門。
怎能讓她眼巴巴的羨慕別人。
只是,她現在還小,他不在她身邊。
難免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是他一步步逼着她往前走,往他身邊靠。
他不懷疑商落對他的感情。
她從小就聰明,分得清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是,兩年的時間,有太多不確定的變數。
對她,他從沒有十足的把握。
剛剛想要把他和她的關係定下來,是一時的衝動,也是他內心的想法。
衝動過後,又顯得自己是那麼地自私。
商落心滿意足,她抬眸看着蘇聽闌,“聽闌哥,你在想什麼?”他的心思很重。
蘇聽闌眸色微沉,“想親你。”
話音落下,蘇聽闌捧起商落的小臉,有些急切地親吻着商落的唇瓣,這次他的吻沒有那麼多溫柔引導,強勢、霸道,又熱烈。
而在蘇聽闌溫熱的薄唇貼上那刻,商落迎上蘇聽闌的吻,她墊了墊腳尖,雙手熱切地攀附着蘇聽闌的脖子,仰着頭笨拙又青澀地回應他。
商落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蘇聽闌整個人都像是觸電了一般,眸色沉了沉,充滿了佔有欲。
他吻得越來越深,此時此刻,他只想沉溺在她柔軟的唇瓣里。
只屬於彼此的親吻中。
一番纏綿之後,商落渾身虛軟地靠在蘇聽闌懷裏,微微喘息着。
甜蜜過後,她開始惆悵起來。
哎,兩年不能回國。
她就不能經常見他了。
這才確定關係,怎麼就成了異國戀了?
商落有點小憂傷,帶着一絲薄霧的眼眸,“聽闌哥,我會常來看你的,你買一個大的房子吧。”
蘇聽闌吻了吻商落的發頂,“落落,是打算偷偷跟我同居?”
“!!!”她沒有啊!
她來加州總要有個住處吧,總不能一直住小叔那邊吧!
不過,也算是同居吧?
商落垂着眸子,臉頰微微泛紅。
在車上,商落給路津鳴發了一條消息:【小叔。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你還是有商家,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
路津鳴看了商落髮來的消息,他人在二樓閣樓上,他深邃的目光,看着蘇聽闌那輛緩緩駛遠的賓利車。
笑,
小姑娘,長大了。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十八歲那年,商老爺子六十五歲生日的時候,他曾回過商家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三歲的小商落,懷裏抱着一隻比她還要高的泰迪熊,一雙眼睛大大的,對他充滿了好奇。
嘰嘰喳喳的話又多,明明他並不想和她講話。
她講個不停,那次,他在商家住了半個月,被她煩了半個月。
商落在途中,一共第三次看手機,並沒收到路津鳴的回復。
她嘆嘆氣,要回了她的消息,就不符合她小叔的性格了。
抵達蘇聽闌公寓的時候,羅助理也在。
羅助理把她那點可憐的東西收拾好了。
似乎並不是歡迎她來住宿,而是要把她掃地出門。
商落扭頭看身邊的蘇聽闌,眸子微顫,“蘇聽闌,你什麼意思?”
蘇聽闌還沒開口,商落氣呼呼地問道,“你也要送我回國?”
“落落,聽我說,你的身體體質不適合加州的環境,回國就不會難受了。”昨晚那個狀態真的嚇到他了,眼珠都吐得快吐出來了,現在她原本好看的眸子裏還能看到大量的血絲。
商落揪着蘇聽闌羊絨大衣袖口的布料,晃了晃,軟聲說,“我不要,我現在不是很難受了,就算還會難受幾天就會好的。就算幾天好不了,不是還有小叔‘三無產品’的藥片么?”
接下來,她跟蘇聽闌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面,她想在他身邊待一段時間,不想跟他這麼快分開。
兩年的對賭還沒開始,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以前蘇聽闌出差時間很多,最長也有幾個月的,她從沒有過這樣不舍。
蘇聽闌何嘗不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但她的身體更重要,他溫聲哄着,“落落聽話,藥片不能長期吃。”偶爾吃幾次還好,吃多了對身體也會有依賴。
商落咬了咬唇瓣,拒絕,“總之我暫時不要回國。至少讓我在這裏陪你過春節好不好?”商落眼眸裏帶着乞求,這是她最後的妥協。
蘇聽闌看着她柔軟弱弱的眼眸,有些不忍心和無奈,正準備開口,他的書房出來一位剛睡醒金髮女人,“嗨,蘇,你終於回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你的沙發太難受了,睡得我腰酸背痛,今晚我要睡床!”金髮女人伸了伸懶腰。
商落看向了金髮女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蒲悠的哥哥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虧她還這麼相信,還以為他跟她一樣,彼此互通心意的!
商落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和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她雙目通紅地看着蘇聽闌,“所以,這才是你送我回去的真正原因?”商落眼裏積滿淚水,“正好。你簽了兩年的對賭合同,就可以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了!”說完,轉身往外跑了出去。
“落落!”蘇聽闌眉頭緊蹙,狠瞪了‘金髮女人’一眼,追了出去。
蘇聽闌追出商落後,金髮女子的聲音恢復了正常,是個男人的聲音,“握草,她是你們老闆的那個小女朋友?”
羅助理給了一個‘你猜’的眼神給他。
‘金髮女人’驚道:“還是真的啊?我剛剛沒看清楚,我還以為是對方派來的什麼人呢!戲弄一下對方。”
羅助理撓了撓頭,又嫌棄又毫不客氣地懟人,“你的智商都用來充當演技了吧?眼睛忘滴眼藥水了吧?對方派人來談判的地點會是我們老闆住的地方?還派這麼一位小姑娘來?”
“......”‘金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