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7

MISSION 7

從小到大最喜歡姐姐約爾結婚了,而且是跟一個二婚帶娃的可疑(?)男人結婚了一年之後,才把事情告訴自己——徹底回憶起來這一切的尤里·貝理雅陷入了深深的悲傷之中。

而且,昨天他試圖阻止姐姐姐夫親吻的時候,憤怒(實則是過分害羞)的姐姐大人竟然狠狠一巴掌將他扇飛了出去。

雖然尤里很不想承認,但是……可能也許大概說不定,姐姐真的很喜歡那個勞埃德·福傑吧……?

為了那個男人,姐姐甚至願意給一個六歲的小鬼頭當后媽。

嫁過……不對,結過婚的男人怎麼能配得上姐姐呢?!

可惡啊……總覺得不僅僅是福傑那個傢伙!他也好羨慕現在可以天天被姐姐照顧着的阿尼亞·福傑啊……!

喜歡……究竟要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夠讓他美麗優雅、溫柔善良的約爾姐姐甘心接受那樣一個帶着拖油瓶的男人呢?!

尤里一邊神色冷漠地審訊着犯人,一邊在心底暴躁地思索着。

在想到“喜歡”的感覺時,他端起水杯想要喝一口水,卻在目光落在杯中時停下了動作。

審訊室里昏黃的燈光照在杯中,將折射的淡黃色光芒晃動在他的眼底。

尤里下意識地想起了今天早晨,那個趴在他手臂邊上沉睡的昳麗少女猶如夕陽餘暉下金波粼粼的海浪一般柔軟微卷的髮絲,以及那雙蔚藍得有些驚心動魄的澄澈雙眸。

儘管雙手都還戴着白色的手套,尤里卻下意識地微微動了一下手指,彷彿少女那縷金髮微涼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

僅僅是想到對方,心臟就彷彿被一股溫暖而又柔軟的情緒包裹住,明明是那麼美好的感覺,卻又隱隱帶來了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束縛感。

——伊芙·卡洛琳。

審訊室內嫌疑人哭哭啼啼的廢話聲一下子飄得很遠,尤里神色莫測地坐在那裏,直到門外的書記官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貝理雅少尉,有您的電話。”

尤里坐在審訊室里沒有動:“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說我在忙……”

“是您的姐姐,約爾·福傑——”

尤里“啪”地一聲合上了記錄本,像是屁股上裝了彈簧一樣迅速地站了起來。

“先暫停一下,我去接個重要電話。”

約爾·福傑在第二天酒醒之後也想起了一切,包括昨晚哭着摔門而去,鮮血滿頭的寶貝弟弟。

自己竟然對乖巧可愛的尤里使用了暴-力,實在是太過於差勁的姐姐了!尤里又是那樣柔弱的孩子,就連她的擁抱都能折斷他的肋骨,這次不知道又負了多重的傷!如果她不去問的話,溫柔體貼的尤里一定會裝作若無其事地忍着劇痛繼續去上班……天哪!

約爾想到這裏就十分擔憂,一時間坐立難安。

愧疚的情緒像吹脹的氣球一樣填滿了她的胸口。

於是她上班之後一有空就撥通了弟弟單位的電話,在打聽到了弟弟尤里果然帶着傷一如既往地上班了之後,約爾的眼圈都要紅了。

電話那邊尤里的同事去喊了尤里,約爾原本不想要打擾弟弟的工作,不過那個同事語氣非常輕鬆地說“反正尤里目前的工作內容也讓他挺不愉快的,跟最喜歡的姐姐聊天說不定能讓那傢伙冷靜下來”。

“工作內容……不愉快?”拿着電話的約爾歪了歪頭,聲音疑惑。

“嗯?當然了,我們——”

尤里同事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發現差池的尤里突然在保安局的走廊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而來奪走了電話筒。

他一邊用無比爽朗的聲音接過了話頭,一邊對着自己多嘴的同事惡狠狠地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哎呀姐姐!剛剛拒絕了一個其他國家外交官的無理要求,能夠聽到你的聲音真的是太好啦~”

尤里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帶上了歡快的語氣。

“什、什麼無理要求……總、總之就是非常沒有道理的那種啦!”

面對約爾的追根究底,尤里含糊地說著。電話另一頭的約爾立刻嚴肅起來,尤里聽着笑出了聲:“好的姐姐!你放心,如果有人當面對我提出過分的要求,我一定會按照小時候你教過我的那樣把他的頭一拳打到牆裏的!”

走廊上的保安局眾人:這對姐弟用爽朗的聲音聊着什麼可怕的話題呢……!別說是外務省了,就算是他們保安局一般也不能輕易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吧?!

“那、那個,尤里,我剛剛聽你的同事說你今天早上好像是受傷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一不小心……”

在短暫的寒暄之後,電話那邊的約爾有些吞吞吐吐,作為模範弟弟的尤里立刻就明白了姐姐想要說什麼。

竟然沒能夠察覺到姐姐的心情,主動打電話去報平安安慰姐姐,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太差勁了啊……!

尤里在心裏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迅速地打斷了約爾準備道歉的話語。

“對不起姐姐!昨天是我太過於莽撞了!”

“明知道姐姐是那樣溫柔害羞的性格,竟然還逼着姐姐和姐夫當著我的面親吻,後來還在姐姐和姐夫意亂情迷親吻的時候試圖阻止……是我太過分了!”

保安局的圍觀吃瓜同事嘴裏的煙-頭一歪,露出了槽多無口的表情。

——貝理雅少尉昨晚到底去姐姐家做了什麼啊?!

“不……尤里,是我……”電話另一邊的約爾爆紅了臉蛋,結結巴巴地要說話,但是又被弟弟打斷了。

“明明是我說希望姐姐可以找到幸福,但是在姐姐真的找到喜歡的人之後,我卻因為自私的原因無法接受這件事……是我太不成熟了,昨天讓姐姐你困擾了吧?後來福傑先生生氣了嗎?”

尤里用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奶狗聲音說著,深紅色的瞳孔里卻泛着兇狠的殺意。

——那個該死的福傑要是敢因為那件事對姐姐大人生氣,他就立刻衝過去處理了他!

“誒,誒?當……當然沒有啦,勞埃德先生那麼溫柔的人……”

約爾的聲音一下子飄了起來,想到今天早上出門時,英俊的丈夫含情脈脈地為自己整理衣領,她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頓時又直線攀升。

約爾用力晃了晃腦袋,勉強穩住了聲音,趕緊轉移話題。

“別說我啦……尤里,姐姐已經結婚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就不要擔心啦!”

“千萬要認真工作,好好生活——如果尤里你也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子,千萬記住不能錯過!一定要拿出貝理雅家人的氣魄,一鼓作氣把她追到手,然後帶給姐姐看哦~”

“嗯?我暫時……”

猝不及防被姐姐反過來催婚了,尤里剛想說“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卻不知為何條件反射地想到了今天早上在寵物店遇到的那個少女。

原本可以毫不猶豫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停住了。

電話那邊的約爾還在笑嘻嘻地說著:“尤里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溫柔的,活潑的,還是可愛的呢……我真的很期待也很好奇呢!不過怎麼樣都好,只要尤里你喜歡在姐姐看來就是最合適的啦!”

約爾期待滿滿的樣子讓尤里否認的話語徹底卡在了喉嚨里。

“姐、姐姐你……真的很期待嗎?”

“當然,尤里你這麼優秀又這麼可愛,姐姐的同事都想要認識你呢!不過說到底,姐姐還是希望尤里你可以找到自己真正的愛人啦!”

“‘愛人’……嗎?”

尤里反覆咀嚼着這個詞語。短短的幾個字母拼湊在一起,卻被賦予了某種神秘而又難以言喻的神聖感,像一個不可違背的莊嚴承諾,也意味着餘生攜手共進退的誓言。

尤里讀過很多的書籍,看過很多對“愛人”的釋義,可他仍然覺得對此難以理解。

“福傑……勞埃德先生對於姐姐而言,就是‘真正的愛人’嗎?”

約爾想不到話題又繞了回來,她稍微慌亂了一下,卻在想到新家庭溫馨的一幕幕時,莫名安心了下來,露出了溫柔的表情。

“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不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勞埃德先生是最接近‘真正的愛人’那樣的存在。我也希望,他就是我‘真正的愛人’。”

“勞埃德先生真的很優秀。他對於阿尼亞小姐是非常有責任心的父親,對於他的患者是非常可靠的醫生,對於我也是非常信守承諾的存在。就算他在工作中遇到了事故受了傷,但還是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就算周圍的人都說我是個不合格的妻子,但是他卻能看到我的閃光點……”

“能夠遇到勞埃德先生,還有阿尼亞小姐,我真的非常幸福。所以尤里,我也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體會到這種幸福,能夠與彼此無條件地信任和依賴,真的是一件溫暖得讓人想要落淚的事情呢……”

生於亂世之中,為了生計選擇了殺手生涯的約爾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嗎?

尤里沉默地低下頭,看着自己沒有拿着電話聽筒的那隻手。雪白的手套上沾染了剛剛審訊過程中毆打嫌疑人留下的點點血污。

寵物店少女猶如天使般溫柔純真的笑容從他的眼前一晃而過。

他和約爾姐姐不同……他的雙手,已經沾上了骯髒和污穢。

這樣的他……真的有可能跟另一個人無條件地信任和依賴着,建立一個溫馨的家庭嗎……?

而與此同時,躲在約爾不遠處的勞埃德·福傑,也就是黃昏,終於忍不住捏碎了手裏的監-聽器。

因為前一天察覺了尤里·貝理雅的秘密警察身份,出於警惕,黃昏在約爾早上出門時,藉著幫對方整理衣領的機會將竊-聽器粘在了對方的衣領上,卻不料意外聽見了約爾的真心告白。

約爾小姐竟然是這樣,無條件地信任和依賴着他嗎……可自己卻……

雖然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梟”任務的順利展開,但此時此刻,黃昏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羞愧和無奈。

如果可以,在這次任務中……他還是想要儘可能地不去傷害約爾小姐,以及小阿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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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就不要搞職場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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