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喲，陣平哥，謝謝你告訴我的那些，尤其是那個，真的超級管用啊！全壘打了。”
松田陣平一進門，就被五條悟的招呼糊了一臉。他愣了一下，一瞬間沒有明白五條悟指的是什麼，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唯一交集，輕咳一聲，“那當然，這可是我總結多年的應對，咳……的經驗。”
他看了一眼五條悟以及掃了一眼夏油傑的神色，在看到夏油傑的眉眼間確實沒有了之前的鬱氣，很快恢復自然態度，挑眉一笑道：“你有點過於自來熟了吧，不過幹得不錯，之前我有些低估了你的情商呢。”
‘陣平哥你在說這句話之前有反思自己嗎？’一旁聽到這句話的夏油傑暗暗吐槽，然後他就發現，原本靜默的咒靈萩原在松田陣平出聲后竟然又叫了一聲“小陣平”，還放鬆了對他的禁錮，似乎想要往那邊過去，但又糾結於旁邊的夏油傑。
夏油傑：……其實陣平哥你可以再多說幾句的，還有研二哥我不是在嫌棄你，只是現在真的不是很方便動。
他剛打算開口讓松田陣平看看咒靈萩原的情況，就被五條悟轉身後的小動作精準捂住了嘴。
“什麼嘛，我可是未來的好老師五條悟，當然一直都靠譜了。”五條悟一邊暗搓搓地做小動作，一邊不滿看向松田陣平。
“雖然老師是個很有意義的職業，但是你確定你到時候能拿到教師資格證？”看着五條悟那散漫又弔兒郎當的說話方式和儀態，松田陣平有些懷疑。
“那你覺得你自己不是個好警察嗎？”五條悟歪頭道，看着松田陣平這黑墨鏡黑西裝的打扮。‘這捲毛小哥氣勢就是和夜蛾老師一樣來唬人啊。’
“額，抱歉啊。”對自己的惡人顏很有自知之明的松田陣平摸摸鼻子，“你在引導他人身上確實還挺有天賦的，不過能達成這樣的效果，看來你和傑的關係的確如你所說的不錯。”
“那當然，傑可是我唯一的摯友啊。”五條悟一邊揚起大大的笑容，一邊輕輕一扭躲過夏油傑從背後想要掐他腰的手。
‘怎麼這次還加上了唯一這個特指？’沒有去細想，在這之前，松田陣平和五條悟只打了個照面，對彼此的印象就是好友兄弟的好朋友。
直到松田陣平因為今天的炸/彈案從搜查一課那邊了解到幫助逮捕犯人的‘正義路人’是一個名叫五條悟的白髮青年時，想到夏油傑提起五條悟的頻率和態度，他才決定打這通電話試試。
在打通電話時，松田陣平詢問了五條悟兩個問題。
“你和傑是什麼關係？”
“傑是我的摯友。”
“如果傑走錯路你打算做什麼？”
“只要傑願意伸出手，我就一定會將他拉回來的。如果你指的是傑對非術師態度轉變的話，你先說說看吧。”
“呵，不賴嘛。”對於五條悟的回答還算滿意，松田陣平才將他和夏油傑之前發生的事以及夏油傑當時產生的想法告訴五條悟。
因為沒有誰比松田陣平更清楚意氣相投的朋友對一個人的影響了。
為此他還發了那條短訊。
【只要發現情緒不對，直白的表示自己的想法，這樣就足夠了。那樣體貼他人的人，是不會罔顧重要的人伸出的手。】
五條悟回：【我懂，打直球。】
想想每次萩原研二心情不對時他就直接上去問以及上次對付夏油傑的效果，松田陣平給了個肯定的回復，選擇性忽略了萩原研二的性格其實挺溫和，一般都是他被打直球呢。
“悟！”夏油傑終於因為咒靈萩原的放鬆趴拉開了五條悟堵嘴的手，對着眨着雙眼賣乖的五條悟，他能怎麼辦呢，雖然不知道松田陣平和五條悟的對話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以五條悟今天的行為，很明顯是對他的關心。
‘可惡，悟你最好只讓我看到你搞事的時候。’
‘誒嘿！’
‘這倆小鬼真的是高中生嗎？’一直將兩人小動作盡收眼底的松田陣平想。‘不過剛剛傑好像被限制了行動一樣。’
松田陣平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場景，雖然他本能已經有了感應，但是從線索中找到正確信息才是他的職業道德，他道：“是萩出來了吧。”
聽到松田陣平叫他的名字，咒靈萩原終於完全放開了夏油傑，然後移動到松田陣平身邊，繞着他轉圈圈，似乎想着從哪個角度把松田陣平圍起來。
“！！！”不愧是陣平哥，忽略掉一旁五條悟‘哇哦’的叫聲，看着已經帶上平光眼鏡咒具的松田陣平，夏油傑簡單講了一下剛才的情況，看向又變得活躍的咒靈萩原：“陣平哥你能看出來是什麼原因嗎？”
“雖然很少見，但是真的還見過兩次，印象深刻啊。”松田陣平伸出手，將在他眼前來回晃的咒靈拉住，“喂，萩，不要耍酒瘋了，你可讓你弟弟看笑話了。”
‘不，實際上是我讓悟看了笑話。’想到這，夏油傑以眼神示意五條悟，‘照片刪了！’
‘才不刪。’五條悟擠眉弄眼。
‘算了。’夏油傑冷漠的想，目前黑歷史存檔比分145：152，不差那麼一次了，但他下次一定會追回來。
將五條悟拋到腦後，夏油傑疑惑道：“陣平哥，你確定研二哥喝醉了是這樣的狀態嗎？”雖然沒見過醉酒狀態的萩原研二，但夏油傑怎麼想也想像不出來。
還有，為什麼研二哥每一種狀態陣平哥你都能找出相應的形容啊。
“啊，一次是萩為了測試自己的酒量讓我在旁邊看着所以見過，一次是我們警校畢業前最後一次聚餐。”似乎明白自己的黑歷史正在被揭露，原本平靜下來的咒靈不滿地碰撞了一下松田陣平的腦袋，又被松田陣平無情地鎮壓了。
‘抱歉啊，萩，你現在沒有人權。’不過，想到萩原研二很在意自己在夏油傑面前哥哥的形象，松田陣平還是留了口德，“按照萩自己的說法，他真的醉時會感覺自己在夢中化身藤原拓海去秋名山上飆車了。”
“萩很喜歡飆車的感覺，他既然那麼形容，就表示此時他會傾向去做他最想做的事情。”
“這也只是形容我的印象，按照你們來理解，咒靈是負面情緒的產物，而情緒總是隨心所欲的吧。”
松田陣平這麼一講夏油傑就完全明白了，回想起咒靈萩原今天的行為，隨心所欲嗎……
“不過，萩現在的狀態真的沒事嗎？”松田陣平皺眉地看向眼前的咒靈，上次他讓咒靈沉睡時因為他能感受到精神確實不在狀態，但是這一次很明顯能維持很久。
‘而且……’松田陣平有些無語地看向咒靈，‘這種反應遲鈍的樣子，有種你變成智障的感覺了呢，萩。’
“沒問題哦，這是過載后的緩衝狀態。”一旁一直聽着的五條悟插嘴了，他的雙眼感興趣的在咒靈萩原和松田陣平之間來回打量，“之前的解釋我描述錯了，傑的哥哥的狀態相比起進步更相當於解除禁錮吧，因為禁錮的解除帶來狀態的改變，但是靈魂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我才說再等等就好。”
“本來我還不太能確定，但是看到傑的哥哥和陣平哥之間的關聯，就大致明白了。我猜，傑的哥哥在成為咒靈時因為什麼原因給自己定下了束縛，束縛的具體內容還不太清楚，但是只要達成條件，那他的靈魂就能恢復更多意識。難怪明明是特級咒靈，最初卻完全隱匿在傑的身後呢。”
如果按照五條悟的判斷，咒靈萩原今天的狀態很明顯是達成了相關束縛，那這個對象就完全不難推測了。
“……”夏油傑扯了扯嘴角，‘真是的，有太多人還在擔心着我啊。’
松田陣平也同樣陷入沉默，他可沒有忘記剛剛五條悟是說通過他和萩原研二之間的聯繫才得出了這個判斷。
不過他本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除了下定決心努力抓住犯人外，以及更加註意自身安全和萩原研二在意的東西，也沒有其他能做的了。
‘話說萩在意我哪方面啊？’松田陣平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然後被咒靈摸了摸臉，“小陣平~”
‘這個根本不是在意的重點吧！’松田陣平半月眼看向一旁的咒靈，輕嘆了口氣。
‘算了，這件事一時半刻也解決不了，我可沒忘記今天過來是幹什麼的。’想到這，他準備問一下夏油傑那兩條短訊到底什麼意思，不過在他開口之前，身後一道稚嫩的男聲打斷了他的詢問。
“五條先生。”松田陣平隨着聲音看去，沒有鎖上的門被打開，探入一個黑髮海膽頭的小男孩，他的神色緊繃著，眼裏有難以掩蓋的緊張，身邊環繞着兩隻一黑一白的似狼似犬的生物。
就像小蘑菇一樣，在小男孩之後，又探出了一白一黑兩個發色的小女孩，是菜菜子和美美子。
雙胞胎很熟悉松田陣平，在注意到玄關鞋架上夏油傑外出時穿的鞋的時候，眼睛一亮，一邊說著“惠都說了不用擔心”，一邊和松田陣平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跑進客廳內奔向夏油傑。
“夏油大人，這是惠教我的手影。他用這手影召喚了狗狗。”
“這是老鷹，不過惠沒有能夠召喚出老鷹。”
菜菜子和美美子來到夏油傑面前，舉起擺出姿勢的雙手，小朋友的手軟乎乎的，夏油傑仔細分辨才從快散開的姿勢中看出了狗和老鷹的影子。
“很厲害啊，我還不會呢，晚上能教教我嗎？”
“嗯！”聽到夏油傑的話，兩姑娘用力點點頭，已經開始期待晚上和夏油傑相處的時間。
五條悟站在一旁，招招手示意還站在門口的伏黑惠以及身後也露出頭的伏黑津美紀。
“五條先生，惠感受到很危險的氣息，就是您之前告訴我的那種咒靈。”伏黑津美紀走上前來，一邊拉着還在警惕的伏黑惠，一邊解釋道。
“喲，惠，總是口是心非可是會被討厭的哦，看來你還挺喜歡我的，不用擔心，我可是超靠譜的。”
“我才不擔心你呢！”伏黑惠頭一偏躲開五條悟揉腦袋的手，他撇向了咒靈萩原，“將小孩子都直接放到隔壁的大人哪裏靠譜了，我只是突然感應到危險氣息，怕津美紀和菜菜子、美美子受傷而已。”
“那個是特殊的，不過不要以偏概全哦，以後惠遇到其他感到危險咒靈在實力成長起來之前有多遠就跑多遠吧，要不然就會丟掉性命了，當然我的電話也記得打哦。”
松田陣平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眼前圍着四個小孩‘其樂融融’的畫面，很好，短訊內容已經全都想明白了，雙胞胎他知道是什麼回事；以‘好朋友就是用來損’簡單判斷一下，買賣小朋友指的就是五條悟了；然後傑所說的宗教頭子……很明顯就是指他自己了。
‘不過……在這個房間內總感覺我格格不入，是錯覺嗎？’
‘小陣平~’似乎感應到松田陣平的情緒，咒靈碰了一下松田陣平的肩。
‘啊，不會忘記你的，’松田陣平半月眼想道，‘我和萩一起格格不入。’
***
坐在飯桌上，松田陣平很確定剛才的想法不是錯覺。
由於時間已經晚了，再加上這麼多人，因此晚飯最終決定了吃方便快捷的關東煮。然後……
“惠，我給你夾的蘿蔔和青菜都得吃完哦，不能挑食哦。”這是專門給惠的碗中放他不愛吃東西的五條悟。
“悟，不要搶我碗裏的丸子，我還沒吃過呢。”這是因為照顧小朋友們吃飯，所以夾的菜被五條悟偷家的夏油傑。
“……”這是被迫害的伏黑惠以及另外三個乖巧幹飯的小朋友——其實伏黑惠也在努力乖巧幹飯呢。
‘有種看千速喜歡的家庭喜劇的感覺。’松田陣平嘆了口氣，很明顯今晚他了解不到相關情況，將自己快速吃完的碗筷放進廚房，他直接帶着咒靈萩原來到了他的房間。
變成兩個人的相處，看着眼前非人的咒靈萩原，松田陣平壓下去的情感又恢復在心頭。‘萩為了我達成了束縛啊，到底是……’
“小陣平~”經過幾個小時后，咒靈萩原神智更加清晰了一些，即使松田陣平什麼話也沒說，他也好像感受到松田陣平的情緒，只見他繞着屋裏轉了幾圈，從角落中拖出一個箱子，那是萩原研二放在家裏的工具箱。
在這之前，每當他們其中一人拿出這個箱子時，就代表要進行機械技巧的比拼了。
看着咒靈的手勢，明白咒靈意思的松田陣平挑挑眉：“萩，你確定要比拼拆卸速度？之前你可幾乎沒贏過我哦。”更何況這樣的樣子。
然後，他就看着咒靈萩原的兩隻手變成了八隻手，每隻手都從工具箱中拿出了一個工具。
“小陣平！”手速不夠我可以手來湊，一起拆卸什麼煩惱都忘掉吧。
“呵，有意思起來了啊。”唯獨在萩原研二面前，他松田陣平可不會服輸啊。
***
“悟，你吃飽了嗎？”夏油傑有些疑惑的看向五條悟，自從松田陣平進到房間后，五條悟吃東西的速度明顯下降了，也不搶夏油傑碗裏的菜，反而幫夏油傑夾了他還算喜歡吃的幾樣菜。
“還沒呢，只不過剛剛好像看了一場電影。”五條悟自己又夾了一個嘗過後覺得還不錯的海帶放到夏油傑的碗中。
“什麼電影？”
“《美女與野獸》、《金剛》這種類型的吧。”
“……”夏油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指代性也太明顯了吧，“研二哥和陣平哥一直關係都很好，所以他們的默契才能那麼高，一點點簡單的暗示就能明白另一個人在想什麼。”
“我和傑的關係也很好吧，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明白傑的想法呢。好難過，是因為我和傑不是幼馴染的緣故嗎？”
“我知道了……之後我的想法都會告訴你的了。”
看着五條悟滿意地又開始始逗小朋友的行為，夏油傑想起了松田陣平斷斷續續的暗示，‘希望和研二哥的相處能讓陣平哥忘記今晚來得目的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當悟沒有被拖下水時，我的問題一定會被陣平哥重點關注吧。而且到時候悟一定不會放過的，這樣黑歷史存檔比分又會被超過一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