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爭取的力量
至冬宮內——
“那位少女的各項身體數據雖然與人類無異,但似乎具有一種很奇特的功能,”博士向女皇和丑角敘述着自己所見到的異象,“當受到傷害或者感知到痛苦時就會陷入沉睡,身體在沉睡中會以相對較快的速度自我恢復,直到恢復完全才會醒來。目前來看,寒冷和外傷都會造成這一點。”
“你之前可沒有提起過這一點。”丑角有些責問地說道。
“過去每次說起那位少女的時候,都會發生一些意外,這才使得話總是說不完吧。”博士笑着解釋道,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看着丑角,繼續道,“這種情況是否稱得上如有天助,或許真是被天空眷顧的女孩呢?”
“你在暗示我少女是天空的耳目?”丑角漠然回道,“天空賜予的不滅,可不一定是眷顧。”
“說起來斯卡拉姆奇的身體在重傷時也會產生同樣的效果,只是條件要比之苛刻的多。他是神造的人偶,女孩卻是人類。”博士繼續敘述道,“少女剛醒來時各方面的感知都很遲鈍,包括對痛覺的感知與對外界環境和語言等刺激的反應,但當她再次進入至冬宮時,思維和語言明顯敏銳了很多。”
博士又想了想,繼續補充道:“這似乎是一種學習的過程,少女在剛醒來時就反覆強調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從之後的表現來看,她一直在學習如何做一個人類。她學的很快,比斯卡拉姆奇快得多,可一個本就是人類的女孩為什麼要學習怎樣做一個人類呢?”
“除非,她不是人類,或者與其他人類分離了太久。”冰之女皇說道。
“如果她不是人類,那就是一個異類被放入了人類的軀體裏。如果她是一個與人類分離太久的人類,那這個時間一定很久,她被困在了哪裏,又為何出現在至冬的冰原上?”博士分析這些的時候,眼睛裏閃着光,彷彿恨不得立刻把少女抱回實驗室做研究。
“哦對了,還有一點,少女不只是精神上在學習如何匹配人類的身體,她的人類身體似乎也在學習,在實驗室觀察她身體的自我修復時,傷口恢復的速度並不均勻,而是無規律的時快時慢,也許是在學習人類傷口的癒合?不過觀察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我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只能等斯卡拉姆奇回來后再問問他了。”
“話說,如果那位少女不符合執行官的定位的話,也可以讓我拿來研究一下吧?”博士問道。
“多托雷,以後有用的話,最好一次說完,女皇沒有時間陪你玩那些執行官之間的無聊遊戲。”丑角沒有理會博士的問題,警告了一下,接著說道,“也就是說這副很像人類的軀體,大概也並非是普通人類的軀體。”
“她或許是非人的異類,誕生在或者被放進一副仿照人類製作的身體裏,且製作工藝相當精巧。也可能是特殊的人類,比如——降臨者。”博士也並不在意丑角的警告,繼續分析道,“目前為止,以我們在提瓦特所獲得的信息,這種等級的造人技術並不為地面的生物所掌握。”
“即使是您那位手段通天的同事,所造的東西也絕對沒有這種層次的穩定性,排除其為了自身的方便而留下的‘破綻’,這已經完全是一具人類的身體了。”
“所以這隻有極小可能是某種不為人知的技術,更大可能則是更高存在的作為,而她身體的異常則源於上位者的賜福,或詛咒。”丑角平靜地說道,最後一句的聲音卻彷彿帶着一聲嘆息。
“詛咒,你是說……”博士皺起眉頭,神情卻顯示出更強烈的求知慾,他對於面前這位統括官也有一知半解,只是不被允許繼續了解,那麼如果少女……
“賜福?”女皇嘲諷着反問,眼神卻流露出哀傷,“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來自天空,卻被天理所拋棄,她的靈魂被囚入普通人類的身體,而身體的不滅便是永恆的囚禁。”
“除卻維繫者之外,那位真的還有忠實的擁躉嗎?”冰之女皇好似疑問,又好似諷刺。
“當力量可以壓倒一切,附庸就不再重要。”丑角平靜的敘述這個事實,“當天理再次蘇醒之際,如果祂仍有碾壓眾生的力量,那整個世界仍會成為祂的擁躉。”
“那看來我們還要加緊進度,在這世界的夾縫中尋求超越世界的力量了。”女王溫柔地說道,“你認為那位身份不明、卻與天空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少女,是我們可以爭取的存在嗎?”
“不對。”不及等待他人回答,女皇驀地沉下了臉色,她閉目感受了一番,確定地說道,“她是降臨者。”
“發生了什麼?”博士問道。
“她在與冰之神像共鳴,與之分享我的權柄。”女皇說道。
“什麼?”博士難得地出奇驚訝。
冰之女皇解釋道:“塵世七執政的權柄為天理欽賜,不容僭越,凡是提瓦特的生物都必須遵守祂定下的規則。祂已經太久不臨塵世,也早已不再接見塵世執政,但在五百多年前,祂曾接見過一位異世的旅者,並允許他以神像為媒介感受提瓦特的元素力量。”
“是那一位?”博士問道。
“未必,降臨者因為本身不在提瓦特的規則體系內,所以擁有超越規則使用元素力的能力,天理只是默許其使用這種能力,而並非賜予。”女皇說道,“但降臨者來到至冬卻不被我所感知這一點,極大可能是天理的手筆。”
女皇凝望着丑角。
丑角沉默了許久,說道:“只要她不是天理本身,那她就可以成為我們的力量。”
***
“你這樣就可以使用冰元素力了?”阿賈克斯驚奇地問道。
“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呢?”連習慣於不說好話的散兵都嘖嘖稱奇。“用起來試試?”
少女模仿着之前散兵的用法展開冰元素力,周邊溫度瞬間下降,阿賈克斯不禁打了個寒顫,而散兵因為身為人偶的天然優勢,不僅不為所動還抽空意思意思嘲笑了一下。
此時阿賈克斯對散兵的無語程度已經快和散兵對少女的無語程度持平了。
反正這位前輩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少女身上,只是順便波及一下他。再說他暫時也打不過,在少女提醒之後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死活,索性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不過在他看來,散兵刺他的話都很是敷衍,而且雖然說的凶但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習慣了之後也就無所謂了。但散兵刺少女的話絕對是字字句句都認真找了角度,雖說可能因為少女的實力或者其他原因也沒有動手,可少女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阿賈克斯覺得很是稀奇。
散兵也對此感到很離奇,越好奇就越想說兩句,可無論他說什麼,少女都是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溫柔親切的看着他的臉,還友好地與他交流,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正常了。
她難道永遠不會生氣嗎?不可想像,這個人就沒有一點脾氣嗎?
散兵越發覺得少女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異類兩個字。
與他人是異類,可是自己的同類?
散兵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後很快將之驅逐了出去。他驅使着雷元素力與少女的冰元素力對了一招,打了漫天超導之後心裏又刷新了一下對少女實力的評價,然後一句話沒說,接着向前走去,之後的一路也在有意疏遠與少女的距離。
少女對此感到有些失落,一邊看着斯卡拉的背影琢磨着人偶的心思,一邊與阿賈克斯友好的交流,聊到應景的地方,散兵還是會很給面子的刺一兩句。
嗯,這麼一路走來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