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余鶴在傅宅過了一段晝伏夜出的生活。
他的生活習性和傅雲崢正好相反,根據他的觀察,傅雲崢完全是老幹部作息。
早上六點起床,晚上九點準時關燈休息。
而晚上九點,余鶴的夜晚甚至還沒開始,他在房間裏悶了一段時間,每晚不是看直播就是打遊戲。
這天,肖恩發給他一個連結,讓余鶴幫忙助力一下。
【肖恩:你點進去那個連結,按照要求註冊賬號,我這邊就邀請成功了,平台會給我七十塊錢。】
【余鶴:真的假的,上回你讓我幫你助力拚夕夕,說給你八百,後來給你了嗎?】
肖恩發過來一段語音,蕭辭拿起手機播放,背景有點嘈雜,這個時間肖恩應該在上班。
只聽肖恩罵罵咧咧地說:“沒有!氣死我了,後來光給我什麼提現秘籍,誰要提現秘籍啊,秘籍就是他趕緊把錢打給我,煩死了。不過這個肯定給,你是我邀請的第三個,前兩個五十元和三十元,我都提現成功了。”
緊接着肖恩發過來一張截圖,余鶴沒點開,心想有看截圖這會兒功夫都點完助力了。
在錦瑟台工作,基礎工資就有五位數,余鶴知道肖恩不差着三五十,單純是有便宜不佔就吃虧的性格。
余鶴從連結點進去,這應該是一個新直播APP的推廣任務,余鶴下載完那個叫做豆芽的直播軟件,點進去勾上那句熟悉的:
我已閱讀並同意用戶協議和私隱政策。
笑死,余鶴甚至沒有完整的閱讀過那行字。
之後,余鶴按照提示要求註冊,還填了一個好長的調查問卷,心想這七十也怪難賺的,最後甚至還要簽協議和承諾書,余鶴也沒仔細看。
按照平台指示一步步操作。
十五分鐘后,余鶴成為了一名主播。
余鶴:......
【系統消息:恭喜您成為豆芽平台主播,請立即開啟一場直播吧!直播中請弘揚正能量,避免口口口口。】
余鶴:?????
口口口口是什麼東西?
直播平台屏蔽違禁詞,竟然把平台消息給屏蔽了?
真有你的,豆芽直播。
余鶴本來助力完就想把APP刪掉,看到直播平台蠢成這樣,他就沒刪,這種笨蛋平台估計也干不長,還到處撒錢推廣,說不定過個兩個月就黃了。
插個眼持續關注一下。
余鶴又在房間裏悶了幾天,打遊戲打得都掉段了,實在覺得沒意思,雖然傅雲崢沒有要求余鶴不許離開傅宅,但余鶴覺着晚上要出門,還是提前跟傅雲崢說一聲比較好。
這一夜,又是余鶴每三天一次的上班時間。
聽說男人在這時候會更好說話。
中場休息時,余鶴仰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想起來還要和傅雲崢請假出去玩,就坐起身:“傅先生,我晚上可以出去嗎?”
傅雲崢闔着的眼睜開,他聲音有些啞,聽不出情緒:“今晚嗎?”
“不是。”余鶴儘力觀察着傅雲崢的臉色——
大佬的心情好壞解讀失敗,看人臉色好難。
余鶴放棄掙扎,想說什麼就直說了:“就平時,我晚上睡不着,傅遙約我出去打籃球。”
傅雲崢沒多問,略顯冷淡地合上眼:“可以,地下車庫有車,看上哪輛找章叔拿鑰匙,懶得開車就讓司機送。”
“有摩托車嗎?”余鶴隨口問了一句。
他不抱什麼希望,畢竟傅雲崢也不像是會喜歡騎摩托的人,出入肯定都是高端商務車,什麼古斯特庫里南之類才和傅雲崢的身份更配。
傅雲崢反問余鶴:“你有駕照?”
余鶴點點頭。
傅雲崢明明閉着眼,可卻好像看到余鶴點頭似的,淡淡的嗯了一聲:“明天就有摩托車了。”
余鶴:!!!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包吃包住還給錢就算了,不僅不過問余鶴夜裏要出去玩的事,反而還給余鶴買摩托車。
余鶴想起傅雲崢曾經對他說隨意點。
沒想到他的人生居然還能這麼隨意。
傅雲崢為什麼不早點養自己。
他願意做傅雲崢的童養媳!!!
不對,傅雲崢比他大,他好像當不了童養媳,那是什麼?
年下小嬌夫嗎?
余鶴喉嚨微癢,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如果傅雲崢能叫他老公.......
他覆身過去,單手撐在傅雲崢耳邊:“傅先生,還來嗎?”
傅雲崢動了一下,鳳眸微轉,感嘆了句:“年輕人身體真是好。”
余鶴心裏頭熱,他低下頭將唇湊在傅雲崢唇邊:“傅先生,我能親您嗎?”
傅雲崢未置可否,他移開視線,眼帘微垂,這雙鳳眸半睜半合時格外狹長,狐狸似的惑人。
說余鶴鬼迷心竅也好,色膽包天也罷,他沒有獲得傅雲崢的許可,擅自吻上傅雲崢的唇。
有點涼,有點苦。
是中藥的味道。
傅雲崢一直在喝中藥,幫傭阿姨從莊園其他廚房裏熬好了,放在保溫餐車中推過來,余鶴再端來給傅雲崢喝下。
別墅里有廚房,然而煎炒烹炸油煙重,大多數飯菜都不在別墅里做,而是在專門的廚房做好用餐車推來。
這裏說是莊園,可在余鶴看來簡直像是王府。
比起傅雲崢的做派,其他人哪兒算得上什麼少爺呢?
可這樣里裡外外有幾十人伺候的矜貴大佬,此刻就躺在他身下,薄唇微啟,接受着他的擁吻。
這是余鶴第一次和人接吻,沒什麼技巧而言,小狗似的舔着傅雲崢的唇舌。
傅雲崢仰起頭,往後錯了一些躲開余鶴熾熱的吻,氣息凌亂:“可以了。”
“不可以。”余鶴什麼都敢說:“我還想親你。”
“余鶴。”傅雲崢似嘆非嘆,喚了一聲余鶴的名字。
“我在呢,傅先生。”余鶴又在傅雲崢唇上啄了一下:“怎麼這時候還連名帶姓叫我啊......”
“小鶴,”傅雲崢抬手擋住余鶴不斷落下吻:“很癢,小鶴。”
“傅先生。”
余鶴今晚興緻格外好,膽子也特別大,他有點相信傅雲崢口中的‘隨意點’了。
他在傅雲崢耳邊詢問:“腰椎的傷......還好嗎?”
傅雲崢手指不自覺地扣緊被角,如實回答:“動不了,一直這樣。”
余鶴呼吸微微一窒,他覺得自己像個求索無厭的壞種。明明知道傅雲崢身體不好,知道傅雲崢的腰椎有傷,可還是提出無理的要求。
這是跟視頻新學的新技術,他迫不及待地想同傅雲崢實踐。
余鶴悄聲說了句什麼,傅雲崢目光深沉,看了余鶴一眼。
余鶴很正經地補充道:“對身體有好處,能夠提升體質,鍛煉腰椎的韌性。”
傅雲崢:“......”
傅雲崢很放得開,從不吝於回饋反應,這種坦誠使得他們非常和諧。
不彆扭的大佬是真是好伺候,他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了,傅雲崢不僅沒生氣,反而在思考他提議的可行性。
“可以試一下。”
短暫的思量過後,傅雲崢很快給出答覆。
傅雲崢的態度極為自然,宛如余鶴剛提出的計劃很尋常,就像是公司下個季度的營銷方案。
余鶴的工作水平一如既往地高超。
傅雲崢呼吸得很急,啞聲說:“明晚......我去你房間住。”
余鶴自然不會拒絕,反而極為期待:“好啊,以後都一起住嗎?”
“就幾晚......”傅雲崢的聲音破碎:“我的房間需要重新.....裝幾根,扶手。”
“扶床頭,太吵了。”傅雲崢說。
余鶴笑起來,他一笑,胸腔便跟着震,力氣自然也存蓄不住,這引得傅雲崢回過頭,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催促他。
“別笑了,干好你的活。”
大佬警告道。
壓榨剝削員工的霸總氣質掩藏不住,萬惡的資本家並且要求余鶴給出新的、更好的方案:“再想想,還有哪裏需要裝扶手,和施工隊說。”
余鶴盯着傅雲崢勁瘦的腰肢:“可以在浴室的鏡子前裝嗎?”
傅雲崢雙手撐在床頭上,手臂發力,撐出好看的肌肉線條,鄭重回復道:“鏡子前不行,浴室里可以。”
浴室里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裝扶手,余鶴一下子懂了傅雲崢的言外之意。
“你想在浴缸里?”吻着傅雲崢的後頸,余鶴覺得傅雲崢脾氣可真好。他得寸進尺,迫近傅雲崢,逼問道:“你想在浴缸里是不是?”
傅雲崢修長的手指猛地攥緊,因施力過大邊緣泛白,跟要折斷了似的:“小鶴,小鶴輕點。”
余鶴很聽話,他把下巴搭在傅雲崢肩上,他用拇指把傅雲崢額角的汗抹掉,輕聲說:“傅先生,我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傅雲崢閉上眼,感受着余鶴灼熱的呼吸:“現在也不晚。”
手臂撐在床頭很久,上身的負荷大半都在雙臂上,跟做了平板支撐似的酸,傅雲崢根本沒有力氣去拽吊環。但他又必須得洗個澡,長時間運動,他不僅身上黏膩汗濕,連床單都換。
傅雲崢看向罪魁禍首余鶴。
余鶴踩在地上,一把將傅雲崢橫抱起來。
被驟然抱起,傅雲崢的手臂下意識環緊余鶴的肩膀,手臂一用力,全身跟被碾過似的疼。
傅雲崢感嘆自己輕狂,居然陪着余鶴髮瘋。
余鶴十九歲,他也十九歲嗎?
早晚讓余鶴給折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