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在慌亂之中，項高遠只能慶幸沒人知道他是個男人，也不會在街上認出他來。
畢竟一米九的人也不是隨時都能見到的，真被認出來，他可就丟臉丟到整個互聯網了。
他囫圇的吃完了桌上的食物，也沒什麼心思在這停留了。
現在項高遠只想快點回到賓館，結束任務跟彭哥回S市去。
他把托盤端起來，走到垃圾桶邊丟掉了垃圾，動作一氣呵成，只用了半分鐘，就逃離了那間讓他有些窒息的店鋪。
可是，就算項高遠不想引人注意，憑藉他優越的身高，還是在站起來的剎那吸引到了目光。
其中就包括正在跟學生妹妹們閑談的攝影小哥。
他注視着離開的項高遠許久，旁邊的學生妹妹看着都覺得有些奇怪了，忍不住問道：“是你認識的人嗎？”
攝影小哥這才回過神來，“不，不是的，只是覺得眼熟，可能是以前拍攝過的人吧。”
項高遠隔着薄薄的牆板聽到了這句，冷汗都險些流下來。
他二話不說邁步就走，頭也不回的進了地鐵站。
到了下班時間，項高遠再進地鐵站也沒了上班的緊張，等車的時候戴上了耳機，隨意點了個經典的歌單，靠在牆壁上合著眼睛休息。
現在正是下班的時間。
自打H市發展之後，加班也成了城市的常態，晚高峰的時間越來越晚，地鐵站的人也是扎堆的準備趕回家去。
說起來鬼怪肆虐這件事公佈以後，似乎還造成了微妙的正面影響。
加班一族苛刻的上司們也是普通人，聽到世界上有鬼的消息之後，各個公司紛紛提早了下班時間。
雖說有些工作可能需要帶回家去加班加點，但宏觀上看，城市的加班時間正在大幅度的縮短。
項高遠雜七雜八的想了半天。
從經濟想到了錢，從錢想到了錢包，然後想到了他僅有三位數的餘額數字。
正準備嘆口氣，感嘆一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呢，一個陌生人的聲音直接將項高遠得這口氣堵了回去。
“請問去商場要出幾號口啊？”
隔着耳機的音樂，能聽到的聲音不是很大，但也足夠讓項高遠睜開眼睛。
“A口。”
“謝謝你啊。”
道了句謝謝，那人就腳步匆匆的走了。
項高遠環視四周，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裏的人實在太少了，完全不像是晚高峰該有的人數，而僅有的幾十人，還在不停的朝離開的出口走。
發生什麼了嗎？
可人群離開的腳步又十分平穩，不像是發生了意外事件的樣子。
項高遠把剛摘下來的耳機戴上了。
下一秒鐘又快速的摘了下來，刺耳的吱啦聲昭告着耳機壽命的結束。
項高遠盯着手中的耳機，心情沉重的宣佈了它即將退役。
奇怪，明明也是花了80塊的東西，怎麼用了一個月，就報廢了。
可惡，廠家生產的時候怎麼一點都不注重質量！
他不舍的把成了噪音製造器的耳機丟進垃圾桶。
本不富裕的家庭現在又雪上加霜。
項高遠只能把精神放在等車上，然後發現了更異常的事情。
現在車站裏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候車場上的屏幕上顯示的到站時間已經過了，他這始終沒有看到駛來的地鐵。
即使再遲鈍的人，這會兒也該感覺到不對了。
項高遠掏出手機，給彭飛打了個電話。
“彭哥，1號線似乎有些不對勁。”
電話本該是接通的，在最初項高遠也確實聽到了彭飛的聲音。
可才說了一句話，熟悉的電流聲又出現了。
這次總不能是手機壞了吧？
項高遠這面色嚴肅，意識到或許在他沒注意的時候，鬼怪已經出現了。
原本明亮的白熾燈，在寂靜空曠的地下車站中帶給人的只有陰森之感。
遠處的燈泡壞了一個，一閃一閃的，像一顆即將流逝的星，又像是吸引人的陷阱。
項高遠的目光掃過去，完全無視了閃爍的燈光，看向了地鐵通道盡頭虛無般的黑暗,他嘗試着離開這裏,卻發現每個出口的方向都成了一片幽暗的黑。
網絡已經用不了了，奇怪的是歌曲依舊能放。
項高遠自己待着這裏，等了幾分鐘，鬼怪也沒出現，他實在無聊，隨意的點開了一個歌單播放。
空蕩蕩的大廳里，手機外放出來的樂聲似乎有回聲。
“錯錯錯，是我的錯，熱戀的時候怎麼不說……”
趁着沒人，項高遠沉浸的跟着音樂開始哼了起來。
最開始他的聲音不大，可這兒實在是個適合唱歌的地方，沒過一會兒，他的哼唱就變成了引吭高歌。
藏在天花板縫隙中的班怨：……
這個食物充滿了難吃的味道，算了，沒必要在吃大餐之前嘗這麼噁心的東西。
*
正在H市特別行動處開會的彭飛手機震了一下。
他劃開一看，站起身來，打斷了正在進行總結的馮陽。
“馮陽，你確定咱們今天已經捕捉到班怨了嗎？”
“這話什麼意思？”
馮陽嘴角的笑容因為這句話消失了，重歸嚴肅。
彭飛舉起手機給他看了一眼，是幾分鐘之前來自項高遠的來電。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通接通中的電話。
可分明這個會議已經持續了半小時，他中途沒有碰過手機，也絕沒有接通過電話才對。
馮陽也清楚這點，神色凝重，偏頭問道；“統計部門的兄弟確定了葫蘆里鬼怪的等級了嗎？”
說起正事的時候，馮陽跟彭飛身上的不正經彷彿都消失了，一個比一個沉穩。
張副手馬上撥了通電話，詢問幾句，回道：“已經確定了，最高等級B級。”
B級。
彭飛跟馮陽對視一眼，都明白這絕對不是班怨。
那傢伙在A級中翹楚，若是能細緻分分，絕對是A＋級別的存在，絕不可能只有B級。
今天的抓捕根本沒成功，班怨可能還藏在地鐵站中。
彭飛的眼神落在手機的通話界面上，心中有些擔心。
“小遠這小子可能還在一號線上，現在出現這種情況，他可能已經遇到班怨了。”
馮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那小子的異能強的很，比我見過的大部分異能者都有天賦，班怨選他，還不一定誰輸誰贏。”
話雖如此，但心裏難免還是擔心的。
馮陽也懂這種感覺，沒多安慰，衝著張副手道：“叫技術部的人待命，看看能不能通過檢測手機的信號，查到項高遠現在的位置。”
“謝了，小馮。”
他們倆都是老同事了，有些時候一句話就足夠了。
馮陽笑了一聲，道：“別謝我，謝你吧，你要是沒發現這點，恐怕我們還要幾小時后的報告出來，才能意識到這點。”
他雙手撐在桌上，誇獎了一句，“可以啊老彭，寶刀未老，這時候還能發現手機的異常。”
彭飛尷尬的笑了一下，點開手機屏幕，往馮陽面前一推。
“其實這也是巧了，真要誇起來，也只能說小遠有點運氣在身上。”
屏幕亮着，馮陽低頭一看。
【尊敬的用戶您好，截至今天凌晨，您的電話可用額度已不足一百元，可以登錄……】
馮陽：“……”
項高遠這小子確實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