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怎麼了?柯南。”安室透正站在酒窖外面觀察整個案發現場的情況。
倒塌的酒櫃正對着幾個顏色不同的酒架和酒窖里類似於天窗的玻璃,他剛才敏銳地捕捉到有一塊玻璃的反光不太對勁,找工作人員拿來梯子上去看后,很快發現那裏的反光來源於一小條透明膠。
看來是固定機關用來的裝置,那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
金髮男人戴着手套,順着窗沿摸了一圈,並沒有在周圍看見任何殘留的機關裝置,應該是兇手在殺人後再次返回現場收回了裝置。
放下手后,安室透這才發現剛才喊着自己名字跑過來的男孩沒了下文,他低頭看去,正對上江戶川柯南滿是複雜情緒的眼睛。
“柯南?”
“安室先生,你......”看了看周圍,戴眼鏡的小偵探咬牙把對方拉進了旁邊的雜物間裏,“你跟我來!”
表面上男孩臉上滿是堅定,但是心裏卻雜亂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安室先生怎麼會是這種人!小蘭只知道對方是服務員和偵探,會覺得對方能做出這種事也情有可原,但是他可是知道安室透還是公安啊!如果一個公安能做出這種事情,那日本還有未來嗎!
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比如其實他們都有隱藏身份,那個年輕男人是公安或是組織的人,不讓告知別人關係只是因為要隱瞞身份,或者是......
啊啊啊啊!怎麼解釋都說不通啊!就算要隱瞞關係也沒必要假戲真做啊,而且那些痕迹真的很過分,這個傢伙做的真的很過分!
還有......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謝謝關心。’
想起當時留着黑色長發的男人說這句話時有些麻木的眼神,一看這就不是第一次了,說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種事情已經在接連發生,甚至讓對方習慣了忍受這種......
安室透,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關上雜物間的門,江戶川柯南神色嚴峻,他盯着面前還沒有搞清情況的安室透,鏡片反射出一道銳利的白光,“安室先生,你實話告訴我,那個穿和服的年輕男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哥倫白?
金髮黑皮的男人神色一暗。
看來是毛利蘭把之前見到的情況告訴了江戶川柯南,所以讓對方產生了懷疑。但是他不可能將池川奈真正的身份告訴面前這個小偵探,這本來就是公安的機密情報,更何況哥倫白以後會經常露面,以男孩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上去試探。
哥倫白很敏銳,從來不是一個會手軟的人,如果發現有人在調查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沒什麼關係。”他輕輕鬆鬆地將這個詢問擋了回去,“他只是我作為偵探的一個委託人而已,當時不過是在討論委託細節,我想小蘭小姐應該是誤會了。”
“這根本就不是誤會!”見對方根本沒有打算告訴自己實情,江戶川柯南氣惱地跺了好幾下腳,“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所以安室先生,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做這些......”
......做哪些?
安室透第一次感覺自己跟不上面前這個聰明男孩的腦迴路,兩人對峙之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喊。
“什麼?!你們的意思是——”
兩人同時眼神一凜,推開雜物間的大門就往聲源處跑去。
大廳內的公共電話前,酒庄的老闆正拿着接聽筒滿臉焦急,“你開什麼玩笑?!什麼叫現在大雪封山沒法派人上來,現在可是有客人死在這個酒莊裏面了!你們......喂?!”
“該死!”又朝着那邊說了幾句
,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后,他氣急敗壞地扔下話筒。
“叔叔,請問發生什麼了嗎?”江戶川柯南咬咬牙,給了旁邊金髮的男人一個‘等案件結束后我們再好好談談的’的眼神。
“是這樣的,警方說因為中午那場大雪,半山腰的一個山坡倒塌,堵住了通向莊園的公路,已經安排了人員疏通道路,不過恐怕要晚上才能疏通完......”老闆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逐漸靠攏過來的其他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在這裏的客人果然都漸漸騷動起來,木川明上前幾步揪住老闆的領口,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不讓我們動龜山的遺體,警察也上不來,難道就讓他這樣子在酒窖里躺幾個小時嗎?!”
其他兩位木山明口中的合作對象兼牌友連忙上前勸阻,其中一個消瘦的男人轉過頭來,面色很難看,“...不管怎麼樣,讓健三一直躺在那裏實在有些過分了。”
“是啊,現場不是一看就是意外事件嗎?我看還是先把倒下去的酒櫃扶起來,再把他安置到合適的地方比較好。”
他們三個人都是龜山健三的朋友?看來兇手就在這三個人之間。
安室透將剛才對於江戶川柯南的問題泛起的疑惑暫時壓下,幾步走了過去,“各位,我想這並不是一起意外事件。”
——
幾十米之外,池川奈虛捂着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他對偵探遊戲沒什麼興趣,要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在大廳待着,他早就回房間窩在毛絨毯里眯一會兒了。
黑髮男人有些無趣地在大廳內搜尋了一圈,然後眼睛一亮。
“打擾。”
正在擦拭身後酒架的調酒師一愣,雖然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有客人有閑心來喝酒,但仍然盡職盡責地放下了手裏的襯布,“您好,想要點什麼。”
“現在有什麼紅酒?”
池川奈撐着頭,慢悠悠地在調酒師介紹下開了一瓶。
他剛將暗紅的酒液送進嘴裏,就感覺旁邊的光線一暗,空空蕩蕩的餐廳里,一個長發的女孩走過來坐在了自己對面。
有點眼熟,這不是安室透用這個身份騙到的朋友嗎。
他將酒杯放下,等着對方開口。
“您好!我是毛利蘭。”趁着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在破案,毛利蘭猶豫許久還是來找到了之前一直在大廳徘徊,看上去根本無心關注其他事情,甚至在借酒麻痹自己的男人。
“我是......”她本來想坦白自己是安室透朋友的身份,但是又怕對方戒備,最後只能將這句話咽下去,換成了,“家父是毛利小五郎。”
“幸會。”池川奈頓了片刻,才和對方簡單握了一下手,“我是池川奈。”
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和家裏那個小男孩今天接二連三過來自我介紹。他倒是不覺得這是那個鼎鼎大名的偵探察覺到他身份後來試探的手段。
如果真要這樣試探,那未免太明顯了。
......不會是因為剛才看見了安室透和自己在一起的場面,所以來八卦他們兩個關係的吧。
覺得這個原因最有道理,池川奈連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擋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我想請問......”毛利蘭雙手不自覺絞在一起,猶豫着開口,“你和安室先生是什麼關係。”
果然!我就說是來問他們兩個關係的嘛!
“安室先生?我只是他的委託人而已,因為有些事情要拜託他調查,所以剛才讓他來了房間一趟。”
看着對方說話時垂着的眉眼,女孩捏緊雙手,勉強笑道,“原來是這樣,真不好意思還來打擾你。”
說罷,她匆匆站起身來離開了。
果
然,這樣直接問他是不會說的,這件事自己真的可以幫助到對方嗎,還是說應該告訴新一,找他想想辦法。
但是發現了這種事情還告訴別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本來他就已經是受害者......啊啊之前應該組織好語言再去的,但是自己到底能做什麼呢......
餐廳內,池川奈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重新端起酒杯,攔住了正要過去的服務員,“請問現在還能點餐嗎?”
應該解釋清楚了吧?算了,先吃飯再說,早上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
服務生看看外面亂糟糟的場面,又看了看面前這位先生安然自若的模樣,半響才說出話來,“抱歉,因為大雪封山,我們這裏上午親自去看新一批食材的廚師被堵在路上了。”
早上還誇過這裏的廚師都親自挑選食材料理水平一流的少爺:?
廚師老往外面跑幹嘛啊!看,這不就回不來了嗎!
那我跑來餐廳幹什麼,還不如在大廳那裏看波本那傢伙裝陽光體貼偵探有意思。
——
大廳內,將在場的人暫時安撫住后,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很快根據現場的線索和之前觀察到的細節找到了兇手。
之前還惺惺作態說讓龜山健三躺在酒架下面太可憐了的男人在決定性證據下供認不諱,跪倒在地交代了自己是因為被對方盜取企業機密現在已經快要破產,才痛下殺手。
木川明在旁邊直感嘆,“真不虧是毛利先生家裏的孩子和徒弟,破案的時候真有他的風範。”
眼看面前這個再次成為嫌疑人又被迅速洗脫了嫌疑的富商還想拉着他們兩個說些什麼,江戶川柯南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把旁邊的安室透推了過去,“主要是安室哥哥的功勞!我想去上個廁所,先走了!”
說罷,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男孩迅速跑到樓上,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他剛才用拍到的日記內容解開了死者死前留下的日記暗號,但是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個很在意的地方。
在最新幾頁里,死者龜山健三寫道——
[該死,這幾天手下的分公司全都出了問題,他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得先重新取得合作,穩住對方。]
[派人去準備了點東西,據說他喜歡綠眼睛。明明只是個毛頭小子,等我重新發展起來,一定要把他......]
這個東西到底是指什麼東西?看日記的內容應該是想賄賂對方,那龜山到底是準備了什麼東西來......
而且,聽那個兇手說,他還看見龜山健三在和一些黑衣服的人交易。
江戶川柯南如臨大敵,他腦內閃過了無數違法犯罪的可能性,準備趁着現在安室透被偵探迷纏住,先來死者房間找到日記里所說的“東西”,然後再回去質問那位公安到底做了什麼。
死者房間內,他很快找到了幾個大皮箱,前幾個打開后裏面果然是賄賂用的現金和珠寶收藏品,但是最後一個箱子比起前面的卻格外輕巧。
這麼輕的箱子卻放在最後面,裏面難道是什麼......
小偵探心下一緊,他慢慢打開箱子,看見裏面安安靜靜躺着一個項圈。
內圈是用料講究的絨毛,純黑的表皮配上閃着光的金屬扣,中間還墜着一顆巨大的綠寶石,看上去就不像是給寵物戴的。
再想起那句[他喜歡綠眼睛],男孩沉默許久,又把箱子合上了。
呵,骯髒的大人。
本以為會是什麼違法的交易,最後居然是這種“投其所好”的東西,江戶川柯南從房間裏出來,滿臉都寫滿了無語。
龜山健三到底想賄賂誰啊,居然還準備了這種東西。
他走下樓,因為命案解開,老闆暫時封鎖住酒窖,找人
看管住兇手后就不再限制其他客人的行動了,大廳空空蕩蕩的。
奇怪,安室先生去哪裏了,得趕快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過大廳,戴眼鏡的男孩隱約聽見前面傳來些許響動,走過去看時,只見毛利蘭皺眉貼在後廚門上,正努力聽着裏面的動靜。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跑過去,“你在......”
“噓——”長發的女孩尚未來得及解釋,裏面就忽然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像是有人被嚇到一樣往後退了好幾步。
聲音也隨之傳來。
“想試試看嗎?”
“你這傢伙。別太過分......”
是安室透和那個受害者的聲音!
在江戶川柯南反應過來之前,毛利蘭已經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等等!小蘭姐姐——”
——
廚房內。
因為廚師不在,在服務生指引下準備來后廚看看的池川奈正撞上剛擺脫木川明,來后廚給自己做點吃的順便喘口氣的安室透。
他進來時,金髮的男人剛做完一份簡易的三明治,在切東西給自己做配餐的飲料。
原本只是來看看的池川奈立即讓服務生離開,然後關上了門,“......你這傢伙是不是太悠閑了。”
又是當服務生又是當偵探還來做飯,組織平時的事就這麼少嗎?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不至於無趣。”沒想到會在這裏撞上,安室透挑了挑眉毛,想起什麼,“你要來一杯嗎?”
聽見這句話,抱臂靠在門邊的小少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
金髮男人打開榨汁機的蓋子,將裏面橘黃色的液體倒了出來,一瞬間胡蘿蔔味充斥了整個后廚。
他端起滿滿當當的鮮榨胡蘿蔔汁往前一送,池川奈果然炸毛一樣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看見對方瞬間瞪圓的眼睛,安室透忍不住勾起嘴角。
拋去其他那些警惕和試探,這位小少爺逗起來是真的很有意思。
如果他是家中幼子,大概會是那種被幾個兄長圍着欺負的類型,並不是因為討厭,純粹只是因為他帶着怒氣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實在有意思,讓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你!”池川奈惡狠狠地盯着對方,像在盯一個拿着危險炸彈的恐怖分子。
大號的透明玻璃杯,裏面滿滿當當地裝着濃稠的橘黃色液體,一看就是把胡蘿蔔扔進去加了點牛奶或水直接榨出來的,連渣都沒有過濾。
從他的視角看去,這整個杯子都散發著不祥的紫色氣息。
“要試試看嗎?”看着對方異色的眼睛,安室透端起胡蘿蔔汁喝了一口,露出了黑巫師一樣可怕的笑容。
好可怕的人!那可是無過濾·純天然·胡蘿蔔汁,居然直接喝了......
池川奈連着退後了好幾步,被廚房裏無處不在的胡蘿蔔味激得里直皺眉頭,“你這傢伙,太過分......”
“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過分了!”
隨着門被拉開的巨大聲響,一道清亮的女音打斷了他的未盡之言。
廚房內的兩人同時朝着門口看去,只見毛利蘭站在門口,目光里滿是不可置信和堅定。
她幾步跑到池川奈面前,伸手將其擋在了後面,說話時聲音都因為憤怒有些發顫,“安室先生......我一直以為可能是什麼誤會,卻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這種人!”
池川奈/安室透:?
看着比自己矮了快一個頭的女孩儘力把自己往後護的樣子,池川奈朝着對面那人做了個口型。
......你騙人的事情暴
露了?
安室透略微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搞不清情況。
“這裏可是廚房!剛才你要幹什麼?!你又想強迫池川先生對不對?還是在這種地方!”毛利蘭進來時專門關上了門,因為不想別人知道壓着聲音,但卻擋不住裏面滿滿的憤怒。
她擺出空手道準備攻擊的姿勢,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對方,“我告訴你!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罷,她轉過頭,語氣溫和了一點,“池川先生,你不要害怕!任何人都不能再傷害你了!”
“......小蘭小姐。”隱約明白過來什麼,安室透臉上半是愕然半是無奈,“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你別想騙我!我之前可是親耳聽見的,你威脅池川先生說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真面目。”沒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朋友居然真的是這種人,毛利蘭撂狠話的同時眼裏已經聚起了淚水,“你明明...明明和爸爸一樣也是偵探,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話說到這種地步,再不明白對方誤會了什麼就說不過去了。
毛利蘭身後,池川奈看了看被扣上巨大一頂帽子的安室透,和對方難得滿是驚愕的紫灰色眼睛,很不給面子地轉頭嗤笑了一聲。
你也有今天,黑心波本,翻車了吧?
嗤笑聲很小,前面的女孩不可能捕捉到,但是嘴唇勾起的弧度和臉上夾雜着幸災樂禍和諷刺的笑意足以被對面的金髮男人看見。
安室透:。
硬了,拳頭硬了。
這傢伙身上的痕迹是琴酒弄的,鍋卻是他背的,簡直是另類n/t/r。
“不,我想你是真的誤會了。”壓下自己直抽的嘴角,安室透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後繼續道,“我並沒有強迫他......”
“那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有池川先生身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毛利蘭並不是一個會固執己見的人,她還擺着剛才防禦的姿勢,警惕着對方的一舉一動,等着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別想騙人,要是今天不說清楚,我絕對會報警讓警察來逮捕你的!”
看着對面毛利蘭堅定的眼神,再看看池川奈臉上的嘲笑,安室透閉了閉眼睛,“其實......”
今天不管怎麼樣,也得把那個光顧着看熱鬧嘲笑他的傢伙拉下水!
“我們兩個是戀人。”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池川奈:!
當事人大驚:“等等......”我怎麼不知道!
“這確實是個誤會。”金毛笑了笑,面色無奈,“我一會兒在餐廳包間那裏跟你們解釋。”
“現在就解釋!為什麼要一會兒在包間說,你是不是想在此之前先威脅池川奈配合你,再來騙我們?”毛利蘭一步都沒有退讓。
......猜對了。
安室透嘴角一抽。
他是真的打算在解釋之前先想辦法讓池川奈配合自己,畢竟他完全不打算放棄現在這個身份,自然不能讓別人對自己有這種誤會。
“不,只是......我得先給他做晚餐。他早上鬧彆扭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這件事解釋起來又麻煩,如果解釋完再做的話......”
男人灰紫色的眼眸里是溫柔的擔心,“我怕他胃不舒服。”
這句話說完,說話的和話里被提到的都在心裏狠狠打了個寒顫。
安室透:咦——
池川奈:呃啊——
這傢伙什麼情況!為了保住這個身份能犧牲至此嗎?
黑髮男人表情古怪,原本想拆穿的話堵在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哎?”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理由,毛利蘭愣了半天,還是妥協了,“好吧
...但是池川先生得現在就和我去包間,你別想單獨見他。柯南,你就在廚房負責監督他,不許讓他耍什麼手段!”
“好,小蘭姐姐就放心交給我吧!”
得到小男孩的承諾后,女孩這才放心地將人拉去了外面餐廳的包間。
被拉進包間裏,池川奈一時有些坐立難安。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不給那個黑心怪機會,直接轉身就走,留給他頭疼去。
但是這件事不結束,倒霉的好像還有自己.....
想起走之前波本那個暗示性的眼神,在毛利蘭純粹的關懷目光中,黑髮男人站起身來,“這位小姐,我出去一趟。”
“不行!萬一...萬一路上被安室先生抓住,你要去哪裏,我和你一起去!”
莫名其妙被一個陌生的女孩牢牢保護住,池川奈張了張嘴,對着這份純粹的善意說不出其他重話來,“放心,那個聰明的男孩不是在廚房守着的嗎。我很快就回來。”
“說的也是......”知道對方可能是不想自己跟上,也許是什麼私事要處理,毛利蘭呼出口氣來,“那你早去早回。”
只要柯南那邊牢牢把人看住,就不會有什麼事吧。
——
毛利蘭心裏正認真守着人的江戶川柯南此刻正在廚房崩潰。
“安室先生!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可是——”男孩急得就差原地跳幾下了,“就算只是普通戀人,他身上,你、你做的也太過分了吧?!”
“都說了是誤會。”安室透頭都大了,心裏已經把莫名其妙扣自己帽子的始作俑者琴酒打了好幾遍“那個不是我乾的!”
“什麼?”江戶川柯南瞪圓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你還有同夥?!你們一起乾的?”
安室透:??
這是怎麼理解的啊?!
“到底怎麼回事——安室先生!”
感覺不管是出於對未成年人的保護,還是出於公安規定,自己都說不出純粹是琴酒做事自己背鍋這個真相,安室透面色嚴肅,“抱歉,柯南。這件事關係很大,我不能告訴你。”
男孩神色複雜:“好吧,這次我相信你。那他到底是什麼人,公安那邊的還是......組織。”
“這個保密。”暫時不能讓對方知道池川奈的組織身份,安室透匆匆撂下這句話就往外面走去,“我出去一趟。”
沒管江戶川柯南之後的反應,他走出后廚就四處搜尋着,腦子裏亂的厲害。
怎麼才能讓那位小少爺同意配合自己演戲,交易還是威脅......不過能用什麼威脅。
總不能用胡蘿蔔汁吧?!要他把人按在牆面上,威脅要是不配合就往他嘴裏灌胡蘿蔔汁嗎?
這也太奇怪了。
他很快在前面的走廊看見了一道穿和服的身影,遍暫時將雜亂的思緒拋之腦後,快步走了過去。
走廊那頭。
池川奈見安室透朝着自己走來,也停下了動作,在對方走到面前時剛要說話,就感覺手腕一緊。
下一秒,他直接被人扯進旁邊的雜物間按在了牆面上,靠近過來。
熾熱的呼吸全撒在耳垂上,癢得他直往旁邊躲,燙意從脖頸躥到全身。在對方動作間,池川奈已經藉著寬大衣袖的掩飾,將袖子裏一直備着的槍拿出來抵在了那人胸口處。
“波本,你這是什麼意思?”黑髮男人眯起眼睛,不笑時臉上是冰冷又銳利的神色,“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安室透在黑暗之中用那雙灰紫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我需要你一會兒配合我。”
“不、要。”沒有任何遲疑的時間,池川奈一字一句道。
他說這句話時
又帶上了笑意,尖利的虎牙若隱若現,“麻煩,沒有價值又浪費時間,而且你這個身份能不能維持下去似乎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惹出來的麻煩還是自己解決吧,被‘朋友’當成黑心bt的安室先生——”
“沒有價值?”早就料到對方會拒絕,金髮男人挑了挑眉,“我倒是不介意用一些情報來交換,你似乎和朗姆很不對付。”
聞言,準備轉身就走的池川奈頓下動作,“對,我想起來了,你還是朗姆那邊的紅人,看來你手上有不少那傢伙的把柄......”
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他嗤笑了一聲,伸手揪住了對方的領帶,“但是也太少了。”
“真不好意思。如果僅僅只有這些的話......”池川奈鬆開手,衝著自己的指尖吹了一口氣,準備離開,“我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他正要往外走,卻沒想到在手握到門把時再次被扯了回去,此刻金髮的男人已經完全換了一個表情。
“既然沒法靠和平方式達成共識。”安室透緊緊捏着那截手腕,垂下的髮絲擋住眼睛,放大了嘴角帶着深意的笑,“反正都要被懷疑,那我不介意在這裏假戲真做,小少爺。”
......什麼假戲真做?
腦內的警鈴驟然炸響,池川奈心裏瞬間騰起深重的危機感,他掙開手腕的瞬間另一隻手已經重新將手/槍拿了出來,因為雜物間狹小,只能微舉起對準對方,“看來我真是高估你這個傢伙了,不折不扣的......”
感覺到陌生的氣息驟然逼近,他扭開臉,咬牙吐出最後那個字,“混蛋。”
“當然,如果能以交易的形式談攏就更好了。”安室透深知什麼叫軟硬兼施,先用剛才那一番話說明自己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打消讓他配合這個念頭,又很快將話轉了個彎,“只需要配合一次,這可是划算的買賣。”
“?”池川奈挑起眉毛,思索了片刻,“你能給我什麼?光那個傢伙的信息可不夠。”
“......不止朗姆的。”金髮男人收斂起笑意,“還有其他的,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他看着對方思索着什麼的表情,繼續道,“作為情報人員,我知道一點關於你的情況。比如你那位管家......”
對面,黑髮的男人神色一凜,因為這句話真的泛起了幾分殺意。
“要求助理監督你每周必須吃一定數量的胡蘿蔔對吧?”
真以為他要探查到了什麼有關自己的機密,甚至已經想好下手的池川奈:。
不是,你調查這個情報有什麼用嗎?準備以後把子彈都換成胡蘿蔔餡的?他就算再討厭胡蘿蔔,也不會在真的緊急情況下被胡蘿蔔汁一威脅就方寸大亂吧。
“我在咖啡廳做服務員,倒是和一個廚師學到了一些菜的特殊做法。”安室透放輕聲音循循善誘,“比如能將一些食材偽裝成另一種食材,即使最頂級的大廚來了也很難看出端倪,我想那位助理小姐應該更不可能發現才對。”
原本軟硬不吃的小少爺表情微變。
直擊弱點!
“咖啡廳的外賣她應該不會懷疑什麼,而且一會兒你什麼都不用說,全交給我就行。只需要這一次,關於情報的問題我們也可以再聊一聊。”金髮男人咬牙打出一系列糖衣炮彈,“現在庄園裏沒有廚師,你要吃什麼嗎?我給你做。”
“咳。”池川奈用袖子掩住嘴角,咳嗽了兩聲才壓住對以後胡蘿蔔無憂美好生活的憧憬,“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具體的情報之後再聊......”
“合作愉快。”
——
“哎——!你們兩個真的是戀人?!”
餐廳的包間內,毛利蘭指着面前的金髮男人,臉上寫滿了不信任,“可是你
們之前說的那個話......”
“因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兩個是戀人,所以走的時候才這樣說的。”
對面的桌子上,金髮男人面色有些凝重,他轉頭看了看在旁邊低頭切自己面前那份晚餐的池川奈,臉上表情一僵。
要不要這麼不配合啊!怎麼說他們都算得上是同事吧,貝爾摩德有的時候還會幫他演。
“咳......畢竟我只是一個私家偵探兼服務員。而......”只能繼續一個人的獨角戲,安室透怎麼也喊不出‘奈奈’這種過於黏膩親密的稱呼,在這裏噎了一下很快改變措辭,“他你也看得出來,是財閥的少爺......”
“池川...財閥......”將這幾個字在嘴裏過了一圈,毛利蘭立刻想起來了什麼,“哎?我好像在新聞上看見過,是那個特別年輕就接手家族產業的小少爺。”
池川奈用餐叉往嘴裏送了一塊牛排。
江戶川柯南戰術性喝了一大口果汁。
兩人無意間對視一眼又很快錯開視線,看着餐桌上的其他兩人一個認真忽悠一個認真被忽悠。
安室透聞言垂下眼睛,聲音有點沙啞,“因為他家裏人很反對的原因,我們只能假裝斷絕了往來。”
毛利蘭轉頭看向旁邊那人,見對方也點了點頭后,這才打消心裏那點疑惑。
說起來的確,池川先生家境很好,而安室透的工作只是咖啡廳服務員和偵探。
說不定他們兩個之前已經被阻攔過。
在那種富麗堂皇的莊園別館,被家人關在房間裏,威脅要是敢再出去和戀人見面就斷絕關係的小少爺,只能從窗戶往外眺望試圖看見自己的愛人,而莊園外面,服務生也看不見遠處聳立的別墅。
在這樣的逼迫之下,他們只能假裝分開,從對方的世界中消失,然後偷偷見面。
怪不得安室先生雖然是一個很厲害的偵探,卻還要一直留在咖啡廳打工,有時還經常出現在一些宴會游輪上打零工,原來是為了補貼家用。
因為身份太過懸殊,安室先生只能不斷努力來證明自己,但是從平時的偵探委託和打工掙來的錢根本比不上財閥。
所以他來當爸爸的學生,說不定也是想打出一番名聲,這樣日本有名的名偵探至少比一個還在打工的偵探小子更有分量。
這也太可憐了!簡直就像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翻版!
所以說什麼知道你的真面目,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其實都不是自己之前猜測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毛利蘭面露悲傷,“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池川奈差點把紅酒咳出來,他用餐布擦了擦嘴角,覺得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準備讓安室透繼續應付之後的爛攤子。
他剛站起來,手腕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安室透顯然時刻關注着他的動向,生怕說到一半這人跑了。
“你去哪裏?”
“我想先上去。”黑髮男人理了理袖子,勁量把自己語氣放得正常了一點,“剩下的就你解釋吧,我回去睡覺。”
安室透原本拉在手腕的手因為對方的動作往下滑了一點,變成了托着對方的手。
“是,是——我的小少爺,這裏交給我好了。”他神色溫柔,說話間低下頭在對方手背側方落下一吻。
“...?!”黑髮男人聽得寒毛豎立,廢了好大勁才忍住搓手臂的衝動,被燙到一樣抽出手步履匆匆地走了。
管家有的時候也會帶着無奈地輕聲說‘我的小少爺’,但是聽上去確實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
聽的人牙酸。
餐桌邊,看着兩人的互動,毛利蘭臉頰通紅。想起剛才自己的行為,
她羞惱地低着頭半天都說出話。
“......小蘭小姐?”
“......哎?”
原本低着頭的女孩聞言抬頭看去,只見原本已經要走了的池川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毛利蘭連忙開口,“實在抱歉!是我誤會了!”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誤會肯定會被責怪,卻沒想到聽見這句道歉,站在門口的黑髮男人先是一愣,隨後眉眼都彎了起來,“不,這沒什麼。其實我是想說......”
“謝謝。”
他伸手貼至胸口,微微附身,是一個簡單卻慎重的謝禮,在抬頭時不忘沖對方眨眨眼睛,“勇敢的女孩。”
“沒...沒關係。”毛利蘭的臉騰一下紅了,一直等對方離開后,她才再次感慨道,“你們的感情真好哎,即使這麼久才能見一面也還是......等等...”
想起來什麼,女孩表情有些奇怪,“但是池川先生身上的...還是很嚴重啊,你真的沒有強迫......”
“那個,我想只是因為......”
安室透臉上適時地浮現起夾雜着曖昧和尷尬的笑來,他轉頭避開女孩”的視線,用手指撓了撓側臉,“太久沒見面,所以有些過了。”
“什麼有些過......”毛利蘭一愣,瞬間漲紅了臉,她捂住耳朵支支吾吾了半天,震聲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江戶川柯南在一邊直抽嘴角。
為了隱瞞住真相,你這個公安犧牲也是有夠大的。
.....等等,那個和黑衣服的人進行交易的龜山健三這次來賄賂的不會是安室先生吧,他不就是黑衣組織的人嗎。
想起那個穿着和服的黑髮男人右側漂亮的綠色眼睛,又想起那句話和綠寶石項圈,男孩直接一口果汁噴了出來。
這已經超過工作範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