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13章
歐陽遊人生信條節選：絕！不！吃！虧！
——
在這些文字后，還跟了許多更小一號的，像是注意事項一樣的說明文字。
歐陽游簡單看了一下，這些文字的大意是告訴所有通過試煉的倖存者，如果在通關后選擇不消耗，或是沒有金鑰匙，那麼將會被《TOWER》“吸納招安”成目前所在世界的npc。
並且，《TOWER》保證，成為npc的過程絕對安全無痛。
歐陽游：……
這種保證難道是什麼很有吸引力的事情嗎？！
歐陽游不再耽擱時間，他抓起小橘貓，將其摟在懷中后，在心中默念：“確認消耗一個金鑰匙。”
【道具·金鑰匙*1使用成功】
【正在開啟傳送……】
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刺激得歐陽游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到自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一樣，被狂風吹上了半空。
“白光……強風……”歐陽游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但他竟然還能笑起來：“怎麼感覺就像是為了讓別人不能睜開眼睛，而使用的很刻意的手段呢？”
這念頭在歐陽游腦海中一閃而過。
於是歐陽游忍着狂風和刺痛到令人能夠流淚的強光用力睜開了眸。
他歐陽游超叛逆的好不啦！
白色的強光中，一些都變得很模糊。
睜開眼的幾秒種后，歐陽游的眼睛終於勉強適應了這強光。
“這是……”
因吃驚，歐陽游狹長的眸微微睜大。
他雖然猜測到了自己正在萬丈高空中，但卻沒有想到，會這麼高。
……他竟漂浮在宇宙中。
低下頭，就能看到整顆地球的那種宇宙。
但歐陽游吃驚的原因卻並不是因為自己身處外太空，而是——
他看到了魚。
鯉魚。
兩條巨大的鯉魚。
一條身上散發著灼眼的金色光芒，一條身上流淌着銀色的星輝。
這兩條魚所散發出的光亮幾乎能將黑暗的太空點亮。
這一金一銀兩條魚像是莫比烏斯環一樣，互相銜着對方的尾巴，將地球包圍在正中間，緩慢地遊動着。
還有懸浮在地球正上方的文字。
就算迎着刺目的強光，就算歐陽游已身處宇宙，且仍在急速上升，也仍然能夠清晰地看清那些文字。
那些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但歐陽游讀懂了。
【第682290世界-地球-已成功連接至主伺服器】
【太陽mod已安裝成功，效果“至熱”啟動中……加載30%】
【月球mod已安裝成功，效果“寒夜”啟動中……加載30%】
【世界“地球”已更名為：大滅絕】
歐陽游還想看得再自習一點，可周圍的景象——一金一銀兩條魚、宇宙、地球、還有其他星球開始更加快速地後退着，這讓歐陽游產生了一種濃烈的暈車感。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伸進了他的大腦，快速地攪動着，這讓他感到濃烈的眩暈，腹部也產生了要命的不適；
他死死地護着懷裏小橘貓的頭和後頸，剛想把身子蜷縮起來讓自己更好受些，那股要命的失重與身體被撕扯的感覺卻突然消失了。
下一秒，歐陽游的雙腳重新接觸到了地面。
與此同時，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鞋子走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踏蹋聲、嘔吐的聲音、交談的聲音、儀器運作的轟鳴聲……
歐陽游撐着腿深吸了幾口氣，雖然難受的感覺猶在，但他已經面色如常地站直了身體，快速而又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個室內空間，乍一看，讓歐陽游想起了機場的接待大廳，明亮整潔，寬敞開闊。
只不過，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地面、牆壁、桌椅，全部都是。
不遠處的高牆上，投射着一個科技感十足的光屏。
光屏上的文字，歐陽游從未見過，但詭異的是，他能夠讀懂。
最上面，那紅字黃底的巨大文字是——“新人優惠！”
文字的下方是三張圖片。
從左到右以此是黃色的小挎包、灰色的雙肩包、黑色的行李箱。
在這光屏下方，則是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排排一列列的半人高、外觀神似ATM機的機器，有幾個人正在機器前操作着什麼。
這處廣闊的空間內其實有不少人，這些人多半是穿着與環境顏色相仿的雪白制服的工作人員，剩下的一少半，則每個人都很狼狽——他們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爛，臉上、身上也都帶着大小新舊不一的傷口，有幾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氣息奄奄：還有人跪在地上嘔吐個不停。
——包括歐陽游和他的貓在內，用“灰頭土臉”這個詞來形容他們，幾乎能算得上是誇獎。
正在歐陽游用那雙剔透冷靜的灰眸觀察着眼前的一切的時候，一隻手從歐陽游的背後，輕輕朝着歐陽游的肩膀伸來。
歐陽游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猛地回過了頭。
站在歐陽游身後的是一個有着金色頭髮的高挑美麗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的工作服，面無表情地看着歐陽游。
見歐陽游看她，女人很用力、擠出了一個相當完美的……假笑。
“您好，新玩家。”女人的聲線很動聽，像是婉轉的小溪，偏偏她的聲線乾巴巴的，像是沒有一點感情的機器合成音；
這僵硬的面龐與死板的語氣……歐陽游不難猜出，對方是一個npc。
這個npc所使用的語言並不是中文，是歐陽游從未聽過的發音和腔調，但歐陽游仍然聽懂了，就像看懂了地球上方那詭異的文字一樣，這些語言沒有絲毫隔閡地，直接印在了歐陽游的大腦中。
“歡迎來到世界·赤色風暴，我是接引人員沙美星。”
歐陽游揚了揚眉：“赤色風暴？”
沙美星又擠出了一個標準的假笑，她點了點頭：“沒錯，赤色風暴就是您與我所在的該層世界的名稱。若是您對世界的命名史或是其他世界有興趣，就在我們的左手方向直走八百米就有一家書亭，書亭內在售的《“TOWER”為世界命名的哲學與深意》正在折扣售賣中，只需88.99世界幣，即可獲得由大作家‘老子沒得技能只有靠寫書賺錢’的著作。”
歐陽游：……
槽點太多，無從吐起。
他對沙美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不了，我對買書不感興趣。沙美星姐姐，你不是接引人員嗎？我剛來到這裏，姐姐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
面對歐陽游相當有含糖量的笑容，沙美星卻不為所動，她仍然是那副僵硬的笑容：“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就如遊戲中所展示給玩家的那樣，TOWER是一座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層的高塔，每個進入TOWER世界的倖存者都將要面臨最殘酷的考驗，在這座巨大而宏偉的高塔中，只有不斷變強，不斷向上方攀爬，才能保住性命。”
沙美星款款行走着，歐陽游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面上仍然是人畜無害的微笑，他消化着沙美星的話的同時注意到，沙美星帶着自己走向的方向正是不遠處的那面高牆。
“通關新手試煉的玩家大多會被傳送到赤色風暴、金珊瑚海和兔絨之地等地……而您現在身處的地方，正是這萬丈高塔的五個起點之一——赤色風暴的倖存者接引大廳。”
歐陽游點了點頭，沙美星繼續說道：“建立倖存者接引大廳，正是TOWER仁慈之處的體現之一，而另一處能體現TOWER仁慈之處的地方——”
沙美星在高牆前停下了腳步，用手臂示意歐陽游看她的身後那些像是ATM機的儀器的同時，像是為了表現激動的情緒似的，她的語調高了一度：“就是這裏了！新人限定的特惠福利！背包道具六折出售！是您穿梭高塔的必備道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歐陽游：……
這是什麼導購類型的npc嗎？死了也要做推銷，提升銷售額？……那也太可憐了吧！
歐陽游一邊腹誹着，在儀器前站定，儀器的屏幕像是感應到有人接近一般，自動亮起。
最先映入歐陽游眼中的就是那幾個紅色、加粗的幾個大字：“新人特惠！”
而旁邊，則陳列着幾樣物品。
和高牆上滾動着的只有顏色不一樣的黃色、灰色和黑色的小挎包；
一本名為《TOWER規則百科》的書；
一把從用樹枝做的，像是小孩子玩遊戲時會玩的平平無奇的木彈弓；
和一雙有點丑的黃綠色靴子。
而右側，則標註着這些物品的價格。
看到價格的一瞬間，歐陽游狹長的雙眸猛地睜大，灰色瞳孔不可置信地震動着：“……這麼貴？”
黃色到黑色小挎包的價格分別是699世界幣、1299世界幣和1599世界幣。
那個丑到讓歐陽游咧嘴的靴子也要2088世界幣。
這裏面最便宜的是那本名叫《TOWER規則基礎百科》的書，售價為499世界幣。
“貴？”沙美星歪了歪頭，模樣有些不解：“新手試煉結束后，TOWER會根據每一位倖存者的表現發放獎勵，只要通關，最少能夠獲得1000世界幣……而我們的接引大廳所售賣的物品，是絕無僅有的五折新人福利價，怎麼會貴呢？”
歐陽游仍舊是一臉乖巧的笑意，但心裏卻已經痛罵了TOWER無數句——
每位倖存者只要通關，就能夠至少獲得1000世界幣？
他可是只有500！！
不就是騙了一下人么，這遊戲也太小氣了！
……他也許不是人，但TOWER是真的狗。
沙美星極力推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要錯過噢！”
歐陽游揚了揚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是什麼意思？”
沙美星說：“意思就是，每位倖存者在旅程中僅有一次可以進入接引大廳，享受唯一的一次五折優惠。”
也就是說，出了這個接引大廳，這些東西的價格就要翻個倍？
歐陽游本想着從這裏出去后，想方設法賺些錢再回來買，但沙美星這麼說的話……那這件事的性質就改變了。
他歐陽游就絕不可能去吃這麼大的虧。
電光火石間，一個計劃出現在了歐陽游的大腦中。
歐陽游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下，他乖巧地彎着眼角和唇角：“那我就買一本《TOWER規則基礎百科》吧。”
“好的。”
歐陽游話音落下，沙美星立刻上前，替歐陽游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確認了購買后，歐陽游的手中突然一沉，一本紅色外皮，像是字典一樣大小，但更加厚、沉的書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獲得道具·《TOWER規則基礎百科》】
介紹：
一本重量足足有2.5kg的TOWER基礎百科。
其內容就像電器說明書一樣又無趣又繁瑣，且大部分都是遊戲《TOWER》中出現過的事情。
總的來說——挺沒用的。
真的有人會買嗎？
歐陽游：……
感覺受到了侮辱。
沙美星問：“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歐陽游搖搖頭：“沒有了，倒是想問問你衛生間在哪裏？”
沙美星用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方向：“在那邊，拐過那面牆，牆后就是。”
順着沙美星說的方向，來到了衛生間；進去的時候，衛生間裏已經有兩人在小便池前解決衛生問題，歐陽游沒過去，而是透過鏡子笑眯眯地看着那兩個人。
就算隔着鏡面，歐陽游目光中所包含的審視也實在太過令人寒毛倒立，那兩個人不自在地抖了兩下肩膀後背，潦草地解決完生理問題后又低着頭，匆匆從歐陽游面前走過。
歐陽游用手指摩挲着肩膀上小橘貓下巴，聽着小橘貓在他耳畔發出的呼嚕聲，灰眸中閃爍着的是興緻滿滿的笑意。
從一些顯而易見的觀察，歐陽游得知，這裏的衛生間也按性別分開，衛生間內的構造和地球也沒什麼太大變化；
剛剛那兩個人也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從外觀上看起來和他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被他盯着看的時候還會因為一些自身的“缺陷”而感到羞恥……
而根據歐陽游看到的出現在地球上方的文字來說，他不難猜出這宇宙中還有許許多多像是地球一樣能夠孕育生命的星球，只是這些星球還未被發現。
這些星球所孕育出來的生命，竟然也都是人形，也都懂得廉恥，這還真是一件奇妙而有趣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些傢伙有沒有被傳送來，如果他們發現了他所發現的東西，那些眼睛中一定是充滿了狂熱和貪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