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好的宿主。”140答應下來,在選擇升級黑化值檢測系統前它又最後看了一眼,確認黑化值並無問題,這才一咬牙,直接選擇了升級。
解決完系統這邊的問題,秋似弈朝傅九寒走去,說道:“我要去見見新招來的四個人,順便將法器給他們。”
說完,秋似弈便在儲物袋中翻找起來。
這幾日空閑的時候,他將琉璃閣中得到的寶貝盡數清點了一遍,共計得到了十件四品法器。
顧劍塵的“殘劍”一看就不是凡品,應當和“定山河”一樣也生出了劍靈,屬於三品法器。
至於殷折的彎刀,品級應當在四級以下,但卻自帶一股極強的殺戮之氣,想來是飲過無數的血,這才生出了靈性。
而燕驚瀾,他的符筆屬實有些平平無奇了,完全配不上他的符籙之術。
轉瞬之間,秋似弈就想好了要給他們什麼法器。
殷折和顧劍塵,就給防禦的。燕驚瀾,給一支符筆。
唯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遊戲”,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秋似弈也沒想好要給他什麼法器。
“對了,那個遊戲用的是什麼攻擊法器,品級如何?”
傅九寒回憶起兩人交戰的場景,說道:“他用的也是劍,品級差不多是四品。但我覺得他不像劍修……他的身上並沒有劍意。”
秋似弈點點頭。
很顯然,那個人故意不用自己最擅長的法器,就是要掩飾身份。
多半是某個勢力派來的姦細。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他正好可以放出些錯誤消息來誤導對方,一定十分有趣。
決定好了要送什麼法器后,秋似弈就讓傅九寒帶路,兩個人一起朝散修聚集之處走去。
正廳。
顧劍塵、殷折、燕驚瀾和遊戲各自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心思各異。
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顧劍塵,他朝殷折走過去,怒聲說道:“那日你在酒樓告示前說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你是打算帶着小弟一起加入宗門,然後自己當老大,最後將宗門解散了。”
殷折微微一驚。
他當然記得自己在告示前說過的話——那時候,他一心只想給秋似弈點厲害嘗嘗,誰知後來會發生那樣的變故。
如今的他,既然選擇入宗門,自然早已做了決定,要認秋似弈當宗主。
“我如今心意已改。”殷折面色如常:“這老大,本就該誰強誰做。”
顧劍塵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殷折是散修中唯一聚攏起自己勢力的人,這麼多年來無數人覬覦這股勢力想把他拉下去,都被他用鐵血手腕鎮壓了。
殷折怎麼可能會真心地認秋似弈當老大?
顧劍塵垂眸。
他並未親眼見到殷折是如何與秋似弈交手的。
但想來,若只是單單打了一架,絕不至於讓殷折願意屈居別人之下。
除非……殷折也是衝著四品法器來的。
顧劍塵盯着殷折,冷聲問道:“你是不是打算拿了四品法器后就直接走人。若真是如此,就別怪我出劍了!”
殷折脾氣很烈,聽了這話立即將手按在彎刀上,卻又強忍住了。
他緊緊抿起唇。
秋似弈能替人梳理逆行真氣一事,他並不打算告訴別人。畢竟,這對於散修來說無異於一道驚雷。
除非秋似弈自己說,否則他絕不會透露半分!
但若不說秋似弈救過他,又確實無法解釋他為何忽然之間轉了心意。
殷折心中頗為煩躁,隱隱又夾雜着一絲擔心。
假若顧劍塵將此事告訴秋似弈的話,秋似弈會不會立即將他趕
出宗門?
他正想着要如何威脅顧劍塵,身後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殷折的心在剎那間懸了起來,難道是秋似弈……他都聽見了多少?
他立即轉過身體,朝着腳步聲傳來的地方看去,卻見朝自己走過來的是一直靜默無言的燕驚瀾。
殷折幾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燕驚瀾看向顧劍塵和殷折,忽略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問道:“你們方才說的四品法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劍塵眼中浮出驚異之色,燕驚瀾都已經通過了招人的考驗,居然對告示的內容一無所知?
他看向燕驚瀾,將告示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燕驚瀾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並未親眼看見什麼告示,只是從旁人口中聽到秋似弈要建立宗門,還在散修聚集之處張貼了告示——告示上寫着,第一關為比武,需要親自和秋似弈比試。至於後邊的,自然和其他宗門差不多,要考校心性甚至需要外出完成危險任務,如此才算作進入了宗門。
因此在第二次進入謝家別院時,得知秋似弈不在,燕驚瀾便與傅九寒先打了。
他只是想再見秋似弈一面,認認真真切磋一番符籙之術。至於入宗門,他可以在後續幾道試煉中偷偷放水,假裝自己心性不佳或是實力不濟,就可以離開了。
可誰知道,只要扛過二十招,就算是加入了宗門。至於什麼考校心性、外出歷練——通通沒有!
他平日裏都是獨來獨往,很是逍遙自在。
怎麼可能加入宗門,從此處處受限!
燕驚瀾心中一急,下意識就脫口而出道:“那要如何才能退出宗門?”
聽到這話,殷折和顧劍塵都“唰”地站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殷折完全忘了自己先前也是打算進來戲耍秋似弈一番,他看向燕驚瀾,惱怒地皺起了眉頭。
顧劍塵眼中也滿是寒意。
秋似弈中途離去,定是在戰鬥時消耗太大誘發了舊疾。可殷折和燕驚瀾……他們根本就不是真心要來加入宗門,而是想要找個機會和世家子弟打一場。
秋似弈被逐出家族,失了世家庇佑,這些人就想將他徹底踩到泥里。
燕驚瀾正要開口,就聽見空氣中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是秋似弈快要來了。
燕驚瀾只覺得心中生出一絲無措,那想要退出宗門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他立即轉過身,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顧劍塵和殷折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無人說話,屋內那股劍拔弩張的氛圍也頃刻間消失了。
除了遊戲,其他三人都緊緊盯着屋外。
秋似弈與他們交戰後便離開了後山,一定是身體出了問題。
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秋似弈剛一進入屋子,就察覺到三道炙熱無比的視線。
他一時愣住。
果然……四品法器的誘惑真的很大,看看把這些人都急成什麼模樣了。
難道以為他是信口開河,根本給不起嗎?
秋似弈微微斂眉,當即也不多廢話,直接就決定進入給法器的環節。
“告示你們都看過了吧。既然已經扛過了二十招,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長生宗的人了。”
燕驚瀾心頭一跳。
秋似弈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必須馬上提出自己要退出宗門。
或許對其他散修來說,有一個宗門庇佑是極為不錯的事情。
可燕驚瀾早就看透了宗門那一套。
那麼多的修鍊資源,都要靠底層弟子通過宗門任務來搜集。搜集回來后卻
要上交,再經由宗門統一分配。
他肯定是發瘋了,才會進什麼宗門。
燕驚瀾看向秋似弈,正打算要說出退出宗門的事情,卻見秋似弈直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這是給你的四品法器。”秋似弈一邊說,一邊將手朝腰間伸去。
這隻符筆名為“屠魔”,與他並不相合,因此他遲遲沒有將其認主。
如今給了燕驚瀾倒是正好。
至於他的符筆,系統說過,會找機會給他開一個和製作符筆有關的支線任務。
未來,他一定要製作出能承受自己陰氣和煞氣的魔筆。
但在那之前,秋似弈打算先用自己的手指湊合一下。
別的符修都需要用筆,他輕輕勾勾手指頭就能畫符,可謂高下立分。
聽到秋似弈要給法器,屋內驟然一靜。
誰也沒想到,秋似弈告示上說的“給四品法器”居然是這麼個給法。
他們甚至什麼都還沒做,就這樣拿到了一件四品法器?
顧劍塵最先回過神來,他看着秋似弈將手伸向腰間,解下了一隻白色的符筆。
那隻符筆……他太熟悉了。
他曾親眼見到秋似弈揮動這隻筆令狂風驟起,天地色變。
也曾於驚雷之下,見秋似弈以一舞渡劫,神情睥睨。
這符筆,分明就是秋似弈的本命法器!
他怎麼會送給別人?
燕驚瀾也徹底呆住了,他早就看出,秋似弈手中的白色符筆是名家所造,用料極為考究,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珍貴符筆。
比起他那隻青竹筆,不知要高出多少個境界。
燕驚瀾還在發愣,直到掌心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他才驟然回神。
秋似弈他……真的把自己的符筆給他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愕之色,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游千帆,都坐直了身體,眼中透出幾分鄭重來。
先前,他對於秋似弈上來就給法器的行為並不是很在意。
只覺得這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手段——看起來似乎比宗門那種先打幾個棍棒,再給顆糖的招數高明不少。
秋似弈先給出巨大的好處,然後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如此一來就能讓別人心甘情願地替自己賣命。
畢竟,四品法器對於散修來說極為貴重,但對於曾經的秋家家主來說,也許並不是十分難得的東西。
即便被逐出家族,秋似弈也一定有自己的私庫。
可是……本命法器是不一樣的。
“你……”燕驚瀾不敢接那支符筆,他將手攥緊了,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這符筆可是你的本命法器,怎能輕易地就交給別人!”
秋似弈愣了下,意識到燕驚瀾誤會了什麼。他握住符筆,直直伸到燕驚瀾的面前,說道:“這並非我的本命法器,你看——上邊沒有滴血認主的印記。”
燕驚瀾凝神細看,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符修與符筆向來是密不可分的關係,符筆一旦滴血認主,就會筆隨心動。
秋似弈畫符時如行雲流水,任憑誰都想像不出來,他手中的符筆居然還沒有認主!
“拿着。”秋似弈直接將符筆朝燕驚瀾一丟。
眼看符筆要落地,燕驚瀾只得伸手接住。
下一秒,他便聽見一道聲音:“我並不適合當它的主人。”
燕驚瀾看向秋似弈,只見面前之人眼睫低垂,掃出一片細密的陰影,讓人瞧不清他的眼神。
為什麼不適合……分明秋似弈的符籙之術遠勝於旁人。
燕驚瀾腦子亂成一團,一個念頭驟然跳出來,便再也揮之不去。
秋似弈應該是自知久病難愈,才不願認主這支珍貴的符筆。
畢竟,符筆一旦認主,器靈就會蘇醒。有些忠心護主的器靈,是絕對不會願意認其他人為主的,甚至甘願自毀。
傅九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修為盡廢后,便主動讓出“定山河”,就是希望它不至於在自己的手中蒙塵。
可“定山河”寧可被熔爐煉化,也不願認其他人為主。
秋似弈……他當日就不忍心認主“覆江山”,自然也不會認主這支符筆。
傅九寒心中酸澀,他將聲音放輕,問秋似弈道:“那你日後用什麼符筆?”
秋似弈輕笑一聲。
他轉了轉手腕,忽然伸手朝門外指去。
一道極為精純的靈氣,從他的指尖溢出,卻並無凌厲氣勢,而是裊裊如煙,很是溫柔。
秋似弈背過身,說道:“我今後就用手畫符。”
說完,他手指在寒風中飛速遊走,一道符籙緩緩浮現出來。
燕驚瀾呆愣地看着秋似弈。
符修需要符筆,是因為符筆可以承載大量的靈氣。可秋似弈不用符筆,就要靠自己的手去承受那些肆掠的靈氣了。
是因為……擔心符筆跟了他太久,會生出羈絆么?
燕驚瀾嘴唇輕動,正想着說些什麼,卻見秋似弈朝不遠處的枯枝輕輕一點。
剎那間,那道符籙飛了過去。
漫天的細雪飄飄洒洒,可那枯枝上,驟然綻開了幾朵桃花。
——那是一道回春符。
桃花逆着風雪而生,生機微弱,似乎輕易地就要被雪掩埋。
可又是如此美麗,如此的驚心動魄。
天地寂靜。
沒有人開口,他們只將視線放在秋似弈微微沾了風雪的背影上,像是看桃花,也像是看他。
秋似弈緩緩轉身。
見眾人這幅獃滯神情,他心中頗為滿意。
看來自己徒手畫符確實震懾住了他們。
開宗立派的第一天,他必須還要再說些什麼。
秋似弈略略一想,便笑了起來。
“等桃花真正開的那一日,我們長生宗的名字定會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