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秋似弈點點頭,暗道等見了謝玉,他的語氣該稍微溫和一些。
但究竟怎麼才算溫和一點,秋似弈也想不太明白。
他便在腦中呼喚系統,想要讓140好好聽一聽,自己的聲音算不算溫和。
沒想到喊了幾遍,腦中都無人應答。
秋似弈趕緊點開系統面板,這才發現了140不久前留下的留言,說它被主系統臨時召喚,要了解宿主的任務情況。因為宿主在渡劫不敢貿然出聲,所以只能留言了。
秋似弈頓時緊張起來。
他這段時間做任務非常認真,成功阻止了傅九寒的黑化,應該挑不出錯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140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沒人能檢測傅九寒的實時黑化值了。
秋似弈深吸了一口氣,朝傅九寒看去。
嗯,應該沒有黑化跡象。
這麼一想,秋似弈心中浮起的丁點忐忑便徹底消失。
現在一切都在向最完美的方向發展。他實力提升,馬上還會建起屬於自己的勢力,還有誰能讓傅九寒黑化?
兩人繼續朝前院走去,恰好撞見了打算外出巡視商鋪的謝玉。
一切果然如傅九寒所言,謝玉被他的威壓所攝,整個人都獃獃愣愣的。
秋似弈和謝玉說話,謝玉好似神遊天外,半天才應道:“好。”
無奈之下,秋似弈只得又重複了幾遍,謝玉才終於尋回神智。
他分明已經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可當真的面對秋似弈時,他還是需要極力隱忍,才不至於面紅結舌,被秋似弈看出端倪。
“我……我知道了。”謝玉慢吞吞地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正常一些:“我會讓謝家的商鋪、酒樓和茶肆張貼告示。”
等他吩咐好下人,整個人才從那種緊張、羞澀的情緒中緩過來。
隨後,謝玉緊緊抓起已經發佈出去的告示,神情巨震。
方才他恍恍惚惚,拚命才記住了秋似弈所說的話,卻沒深想其中的含義。
秋似弈要直接用法器招散修?!這、這豈不是會招來很多不軌之徒。
想到不軌之徒,謝玉整個人如遭雷擊,急急朝秋似弈所住的屋子跑去。
他要勸秋似弈放棄這個想法。
***
“顧劍塵,一個時辰前你就一直盯着那告示看。別告訴我,你真打算去啊。”說話的是個壯漢,背後背着一柄長槍。
見顧劍塵不說話,壯漢將槍往桌上一拍,嘖嘖說道:“你要是真去了,那你就是這個。”
他指指槍道:“要被人當槍使了。”
“葉潭。”顧劍塵搖頭:“我既然選擇當散修,就絕不會受制於人。”
說完,顧劍塵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酒樓外,忽然傳來陣陣驚雷聲。
顧劍塵執起酒杯的手微微僵住,腦中又浮出了秋似弈渡劫時的場面。
他努力不去回想,卻還是總能想起那張映着雷光的絕世面容。
“不錯嘛,還算清醒。沒被那四品、五品的法器給蒙蔽了雙眼。”葉潭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你猜他為何只要金丹修士,還給出如此優渥的條件?我看啊,建宗門只是個幌子,他多半是想要僱人去尋寶。”
顧劍塵的手微微捏緊,不由想起了五年前的一樁往事。
那時候,他和一位好友接到了蘇家發佈的任務,要他們去一處山谷採集靈草。任務上說,那靈草只是地級,只要採到就給他們十萬上品靈石。
可兩人到了山谷才知情報有誤。靈草根本不是地級,而是天級!
天級靈草周圍有大量伴生毒草,一旦察覺有外
人闖入就會放出可怕的毒氣。
顧劍塵沒有遲疑,就御劍放出劍氣,勉強護着友人一起逃走了。
兩人出去后,昏迷了數日。醒來才知道,蘇家還雇了其他散修去采靈草。
有的散修慘死其中,有的則勉強逃出來,被蘇家人救走。蘇家明面上說是要替他們救治,實則是通過他們中了毒的身體來試藥,最終完美煉製出解毒之葯,采走了靈草。
顧劍塵收回思緒,眼中露出沉痛之色。
他和友人雖逃出來,卻沒有勇氣揭露蘇家的所作所為,只敢暗地裏去找世家人的麻煩。
對世家來說,名聲如同逆鱗,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存在。
友人一直鬱結於心,後來某次修鍊出了差錯,氣血逆行死了。
“四品法器?老大,這秋似弈不是被家族趕出去了嗎,居然還有這麼多寶貝。”一道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整個酒樓的人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畢竟當了許久的家主,明裡暗裏不知搜颳了多少。”另一聲音響起,頗有些陰沉。
聽到“老大”,顧劍塵心頭一跳,下意識朝發出聲音之人看了過去。
那男子容貌極為張揚艷麗,只是眉心處有一道猙獰疤痕,像是被靈火燒灼過。
散修大多獨來獨往,最多有二三友人攜手闖蕩秘境。
這些年來,散修之中能形成自己勢力的,只有殷折。
殷折修為已接近金丹圓滿,行事頗為狠辣,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打。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護短。若有旁人欺負了他手底下的人,就算天涯海角他都不會放過,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
所以追隨他的散修,還真不少。
顧劍塵強壓下心頭莫名生起的憂慮。
這殷折自己就要稱老大,自然對進入宗門沒什麼興趣了。
他應該與秋似弈沒什麼仇怨吧?
“老大,依我看,不如我們派些弟兄入了他這宗門,先將法器拿到手。到時候,直接架空了他這宗門,老大自然還是您來當。”
“什麼宗門,我可不稀罕。到時候就地解散便是。”殷折冷嗤道。
“對對!讓他白忙活一場,我聽說建宗門可不簡單,第一步就要需要斥巨資買名帖,才能定下宗門之名。”
“這下秋似弈可有大麻煩了,居然被這群人盯上了。”葉潭壓低聲音說道:“若他真打算招人尋寶,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咣。
顧劍塵將酒杯猛地放下,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他與秋似弈不過是打了一架。
然後,他又機緣巧合圍觀了秋似弈渡劫,和意外露出的真容。
他並不知曉這秋似弈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又有什麼立場去替他開脫。
那畢竟是……世家人啊。
顧劍塵整個人心煩意亂,餘光忽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雲思和雲意兩姐弟。
“我說你這突然砸酒杯是要幹嘛呢,是不是怕雲思和雲意要去趟這渾水?”葉潭被顧劍塵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才發現了些許端倪。
“雲思,雲意!”葉潭高聲喊了兩人的名字,順利阻止了兩人邁出酒樓的腳步。
雲思和雲意走了過來,見顧劍塵飲酒,雲思立即皺眉道:“顧劍塵,你邁入金丹境界已經五年多,隨時都有氣血逆行的可能。你每次飲酒,就要去曠野里舞劍,到時候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葉潭立即伸手奪了顧劍塵的酒杯,見雲思朝自己看過來,連忙擺擺手道:“雲思,我的功法沒有問題,不會氣血逆行,喝點酒沒事吧?”
雲思嘆了口氣,說道:“你是沒事,但下次可要記得別邀顧劍塵一起飲酒
。他修鍊的功法只有半本,境界低時尚且看不出來,可到了金丹之境,很容易因為功法問題而氣血逆行。”
“知道了,神醫。”葉潭連連點頭,趕緊伸手將顧劍塵面前的酒通通拿走,自己換了張桌子。
這可是雲崖仙釀,可貴了。
見葉潭走了,顧劍塵這才開口問道:“雲思,方才你們盯着告示看了許久,接着便要出去,不會是想去謝家別院試試吧?”
雲思點頭。
顧劍塵神情微滯,說道:“你覺得秋似弈他……”
這話一出,連顧劍塵自己都不清楚,他想要聽到的是什麼答案。
但很顯然,比起葉潭,雲思對秋似弈的印象要好上許多。
“我還是相信他本性不壞。”雲思嘆了口氣:“四品法器,賣掉的話可以買許多草藥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研究藥方,想要解決散修氣血逆行的問題。”
顧劍塵一時沉默。
他的友人便是死於氣血逆行,大部分散修也都有這個毛病。
只因,他們修鍊的功法都是殘本,平時里修行也只能靠自己琢磨。
“我這裏還有些靈石。”顧劍塵從儲物袋摸出幾塊靈石,然後便靜默不語了。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靈石是杯水車薪。
“我只是想,不如賭一次嘛。”雲思看向顧劍塵說道。
顧劍塵還是搖頭。
“你不必勸……”雲思剛一開口,顧劍塵就打斷道:“你應當在他手下過不了三招。”
雲思和雲意對視一眼,皆是露出驚詫之色——那秋似弈竟然這麼厲害?
“還是我去吧。”顧劍塵站起身,擦了擦自己手中的殘劍。
打從殷折離開酒樓起,他就莫名地心神不寧,總怕秋似弈會真的栽到殷折手上。
此刻聽見雲思說道“賭一次”,他腦中下意識浮出了秋似弈進入賭場,不停賠錢的模樣。
賭一次……萬一呢?也許不會輸得精光,反而會否極泰來。
謝家別院。
十幾個人陸陸續續朝謝家別院走,彼此之間裝作互不相識的模樣。
其中兩位,正是先前在酒樓里說要“架空”秋似弈的人。
見謝家別院前空蕩蕩的,殷折眼中露出玩味之色:“看來,我們這是幫了他的大忙啊。”
幾個小弟當即就要高聲贊同,卻被殷折狠拍了一下:“不是說過,要裝作互不認識嗎?好讓那秋似弈以為自己真的招到了人。等他想要建立宗門時,再讓他知道厲害。”
幾個小弟頓時不敢說話。
“慫什麼?別忘了進入宗門的條件是要狠狠揍他,都給我死命打,這種湊上門討打的世家人可不多。”
說完殷折第一個朝謝家走去。
雖然看不上小弟唯唯諾諾的模樣,但作為他們的老大,他當然要第一個去探路。
秋似弈再怎麼不堪,那也是世家弟子,自幼學習了秋家傳承千年的符籙之術。
不過,這也有弊端。那就是世家弟子的攻擊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十招,足夠他摸清楚秋似弈的攻擊套路了。
若是他強壓修為,或許能過二十招,將四品法器拿到手。
殷折到了別院,立即叩響院門。
不多時就有人替他引路,帶他朝後山走去。
後山。
謝玉不時看向秋似弈,心中很是擔憂,他勸了許久,秋似弈都不為所動。
謝玉急得要命,暗道會不會是之前和秋似弈說的那些散修故事誤導了他,讓秋似弈以為散修里沒什麼惡人,都是像顧劍塵那樣的隨性洒脫之人。
謝玉頓時在記憶里努力翻找起來,打算找一個
窮凶極惡的散修當做典型例子,去提醒秋似弈。
還真叫他找到了一個。
殷折。
此人容貌妖嬈多情,實則心狠手辣。據傳曾有手下背叛他兩次,他便先是斷了那人腿腳,又命人暗中送葯,讓那人養好了身體。那人自是不甘,上門來尋仇,這一回直接被殷折擊碎了金丹。
背叛兩次,他就要復仇兩次。
謝玉正要開口,便見秋似弈站了起來。
秋似弈等了半天,都不見人來,只覺得一腔戰意都憋到了巔峰。
此刻遠遠見到有人來了,立即迎了上去。
“告示你已經看過了吧?”秋似弈單刀直入地問道。
殷折看向秋似弈,只覺得秋似弈和傳聞中似有不同。
他身形瘦削,大半張臉被一塊白玉面具遮住,餘下的小半張臉在日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蒼白。
看起來氣質出塵,毫無攻擊性。
殷折收回思緒,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兩把彎刀。
“那就直接開打罷。”秋似弈手腕一翻,符筆凌空畫出一道金光。
當日渡劫時雷雨交加,秋似弈便隱約悟出一道全新的攻擊術。
他將先前畫過的“水龍符”和“疾風符”略加改動,取名為“暴雨將至”。
此刻,秋似弈飛快揮動手腕,剎那間狂風驟起,吹起了地上的碎石和細雪。
這是“暴雨將至”第一式“寒風起”。
秋似弈既已出招,殷折便也立即飛出彎刀,想要直接割斷他的符筆。
一招?他要秋似弈連半招都發不出來。
這邊激戰正酣,不遠處的謝玉卻是心急如焚。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居然就是殷折。
金丹修為、艷麗容貌以及眉間疤痕,還有那兩把彎刀武器……絕對錯不了。
謝玉朝傅九寒看去,低聲說出了殷折的來歷。
傅九寒心頭一跳,朝正在交戰的兩人看去。
殷折來這裏就是衝著法器來的,等到他勝過了秋似弈,定會直接拿了法器走人。
可秋似弈怎麼可能容許有人打破他的規矩?
只怕到時候必有一場惡戰。
若是真結仇了,那殷折定會像條毒蛇一樣,死死咬住秋似弈不放的。
傅九寒很清楚,這樣的一個人,若是不能被秋似弈收服,那就必須斬殺,不能給他半點反擊機會。
這個念頭一起,傅九寒便微微滯住。
打從在秘境落入死門開始,他便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勁。
總是莫名會起殺心。
傅九寒壓下這股莫名的惡念,定神朝秋似弈看去。
沒了系統在腦中大驚小怪地叫,秋似弈自然不會察覺到傅九寒暗地裏險些又黑化了一回。
他專心地和殷折過招,只見那人一招一式殺氣極重,暴虐又瘋狂,絲毫沒有美感可言。
秋似弈頓時失了興趣。
眼看兩人已經打到了第九招,秋似弈轉動符筆,使出了“暴雨將至”的最後一擊。
漫天的靈氣化為暴雨,攜着冰寒之氣朝殷折飛去。
看似是雨,實則可以凝氣化形,如同萬千的暗器齊發。
忽然,秋似弈的視線定在了殷折身後某個地方,忍不住輕嘆一聲道:“好美。”
聽到這沒由來的讚美,和秋似弈微微迷醉的眼神,殷折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最恨別人誇讚他的容貌,還用那種褻玩的目光看他。
殷折整個人怒到極致,當即不再壓制修為,直接逼出了自己金丹大圓滿的靈氣。
遍灑而下的暴雨,瞬間被那股靈氣蒸得乾乾淨淨。
殷折餘光看到謝玉和傅九寒動了,當即擲出兩把彎刀阻攔兩人,隨後欺身上前,想要將秋似弈的金丹捏碎。
可他剛一出手,便微微皺眉。
方才怒極攻心,他體內靈氣遊走極快,有兩股靈氣不慎相撞,此刻逆行而上,直朝他的心脈逼去。
竟是散修最怕的氣血逆行。
殷折控制不住地半跪下來,死抿着唇才沒有呻|吟出來。
秋似弈原本還在欣賞自己的殺招,一扭頭就見殷折滿臉痛苦之色,疼得幾乎要昏過去。
他愣了片刻,便半跪下來,狠狠握住了殷折的手。
這一握,秋似弈只覺指尖之下靈氣瘋狂暴走,如同泄了閘的洪水。
他立即判斷出殷折是氣血逆行。
作為一個反派,氣血逆行是常有之事,秋似弈自有自己獨門的治癒方法。
他定定朝殷折看去,在心底研判是否要出手。
秋似弈是個記仇的人,剛剛殷折攻擊他時毫不留情,因此他才沒有閑心去救人。
但這人卻不能死在這兒,最多只能吃點苦頭。
他還要招散修建宗門,若是第一個上門來挑戰的人就死在這了,這以後誰還敢再來。
至於殷折以後會不會尋仇……秋似弈正愁無聊,很需要有人送上門給他打臉。
反正這些人一個都打不過他。
心念一動,秋似弈用左手緊緊攥住殷折的手腕,不容他動彈。
緊接着,他右手的符筆一挑,就將殷折的衣袖掀起來了。
殷折死死盯着秋似弈,滿眼的恨意。
這人竟敢……
秋似弈恍若未絕,只是目光落在殷折手臂上時,微微一愣。
這人手臂上佈滿了入骨傷痕,想來是前幾回氣血逆行時,他直接將彎刀扎了進去,好阻止靈氣流動。
不巧地是殷折剛剛將彎刀丟出去阻攔傅九寒和謝玉,所以一時不察,這靈氣帶着氣血,直接就逆行就到了心口。
秋似弈右手捏緊符筆,直直朝殷折的心口處點去。
符筆的筆尖有聚靈之效,可以將附近靈氣全部聚攏過來。
秋似弈緩緩移動着符筆,柔軟的筆尖輕輕在殷折身上掃過,引得他整個身體都戰慄起來。
殷折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鼎沸,秋似弈竟敢這般羞辱他。
他甚至想要自爆金丹與秋似弈同歸與盡。
反正氣血逆行的下場也只有死。
然而下一刻,殷折大腦驟然一空。
他感覺到,那些逆行的靈氣,順着秋似弈的符筆緩緩倒流,最後一點點朝指尖流去。
怎麼可能……
殷折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他靜靜看向自己的手臂,視線隨着秋似弈的符筆而緩緩移動。
逆行的靈氣穿行過一道道入骨傷疤,最後落到了指尖處。
秋似弈鬆開了他的手腕。
殷折的心,罕見地生出一分慌亂。
秋似弈站起身,剛才替殷折梳理逆行的靈氣,他順便將殷折辛苦積攢的靈氣也一併引了出來,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但因為駕馭符筆極耗心力,秋似弈站起身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傅九寒上前扶住他,眸色沉了沉,好不容易才將臉上的厲色壓了下去,溫柔問道:“沒事吧。”
秋似弈擺擺手,將符筆朝前一指,頗有幾分得意地說道:“你們方才沒看到我新弄出來的殺招嗎?”
傅九寒順着他的手望去,只見晴空之下,暴雨積聚之處,赫然生出了一彎彩虹。
“越美,就越危險。攻擊之術,當如此。”秋似弈越看越滿意,卻見傅九寒不出聲,只顧
從儲物袋中翻出一個裝滿湯藥的壺遞給他。
秋似弈:“……”就沒人懂得欣賞他的攻擊美學嗎?
他下意識朝謝玉看,卻見向來溫和乖巧的謝玉,竟大着膽子掄起彎刀狠狠朝殷折砸了上去。
秋似弈愣了一下。
看來激烈的戰鬥是會讓人飛快成長的。不久前的謝玉還會因為他的威壓而呆愣,如今對上金丹大圓滿修士也絲毫不懼了。
秋似弈收回視線,接過裝滿湯藥的壺喝了一口。
今日出師不利,第一個散修就令他耗去大半靈氣,也只能喝點葯了。
喝完葯,秋似弈覺得好了許多,便低頭看向殷折,冷嗤道:“只過了九招,怎麼還賴在這裏不走,不會還想要法器吧。”
殷折撿起地上的彎刀,看了秋似弈一眼,便背身離去。
他眸色平靜,只有在看見那道彩虹之時,才微微顫了起來。
原來秋似弈所說“好美”並非羞辱他,而是說這道彩虹。
但這確實是極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