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想看
“我聽說你跟2班學委是同桌?”許映禾似乎有意無意地提起程見梨,“你怎麼跟她做同桌了?”
姜慕言心裏是因為喜歡程見梨,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她打哈哈道:“我就是覺得她學習挺好的,想跟她一起學習嘛。”
許映禾笑了:“我說你最近怎麼還補課呢,你媽對你可越來越嚴格了。”
兩人走進商店,許映禾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對了,隔壁5班有人分化了,是omega。”
姜慕言在給程見梨找散熱貼,她慢慢地回答:“我前幾天聽說這事了。”
“你記得讓你爸媽給你買一些alpha抑製劑放在家裏,”許映禾說,“你跟我的體檢報告一樣,都會分化成alpha,到時候進入易感期會很難受的,打抑製劑會好一些。”
“好,我不會忘記的。”姜慕言心想自己最近沒有任何感覺,abo世界裏的分化應該是有感覺的吧?
不知道老婆分化成omega是什麼樣。
她有點想看。
姜慕言對於自己會分化成alpha的事不在意,反而很在意程見梨分化成omega,她腦子裏又忍不住想到一些奇怪的畫面。
“那個就是你想買的散熱貼吧?”許映禾的聲音傳來。
姜慕言回過神來,朝旁邊瞧了瞧,果然看見一疊色彩斑斕的散熱貼。
她高興地對許映禾說:“找到了!我要多買一些。”
散熱貼的種類有很多,有些甚至還按照銷量設計出了許多款式,比如草莓款、青檸款、櫻桃款之類的。
不過程見梨脖子後面那個創口貼是香香的芒果味,應該是喜歡芒果吧?
姜慕言這樣想着,開始在一堆散熱貼里尋找芒果款式的。
許映禾覺得商店裏實在是有點熱,她對姜慕言說:“這裏空調好像壞了,我出去等你。”
姜慕言點點頭。
許映禾獨自走出商店,用校服遮住頭頂的陽光。
她來到樹下,勉強涼快了一些。
站了有一會兒,許映禾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亂糟糟的聲音。
她抬眼往過去,似乎有人在吵鬧,那是幾個男生,中間還圍着一個女孩,許映禾只能看見那人的背影。
男生的話帶着嘲諷和嬉笑,許映禾向來不愛參與這些事,也沒有湊熱鬧的心,她在這所學校交的朋友就兩個,姜慕言和羅佳佳。
如果說姜慕言的家庭條件屬於鴻川七中的金字塔頂端,那許映禾和羅佳佳則算是中等偏上,畢竟這是一所十分有錢的私立學校,學生的目標大多都是出國,只有極少極少的窮學生會進來。
許映禾原本無所事事,忽然,她從人群的縫隙中,瞟到女孩夏季校褲上的一塊紅。
許映禾登時蹙眉走過去,質問:“你們幹什麼呢。”
那幾個男生中間站着一個女生,她個子不高,穿着校服,留着剛到肩膀的短髮,手指難堪地糾在一起。
女生沒想到自己今天會突然來月經,還不小心弄到了褲子上,她本想立刻去衛生間,誰知被幾個男生看見了。
各種肆意的嘲笑鑽進她的耳朵,女孩忍着不吭聲,她在這所學校自卑慣了,從來沒學會反抗。
旁邊的許映禾稍微辨認了一下那女孩,好像是4班的人,她沒有太多印象,看她的穿着便知家庭條件不太好。
女孩身上的校服舊舊的,還穿着一雙很破的黑布鞋,這年頭穿縫製布鞋的人實在少之又少,何況是在這所學校。
許映禾忽然有些後悔,自己過來和窮人沾上能有什麼好處?
女孩也抬頭,當她看見許映禾的臉時明顯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
許映禾長得很標緻,皮膚細膩白皙,眼睛也很亮,是少見的杏眼。
許映禾和她目光觸及的剎那稍顯平靜,轉頭對為首的男生冷冷地說:“你的嘴怎麼這麼臟?”
原來那些嘲笑的話被許映禾聽見了。
也許是第一次被維護,女孩眼裏流露出輕輕的感激。
*
姜慕言買好芒果款式的散熱貼,在前台付錢。
前台阿姨見她長得陽光漂亮,不禁跟她多聊了幾句,姜慕言笑着搭話:“阿姨,您有沒有看見我朋友?”
阿姨笑眯眯地說:“剛剛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生嗎?我看見她去外面的樹下了。”
姜慕言謝過阿姨,轉身走出商店,誰知卻看見許映禾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她疑惑地走過去,問:“這裏怎麼了?”
許映禾見姜慕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心底又開始後悔和勉強,她向來不會和學校里的任何窮人搭話的。
她只能不露聲色地說:“沒什麼,我讓人跟她道歉而已。”
然而當姜慕言來回掃兩眼,得知這裏發生什麼的時候,她頓時轉頭真情實感地對那個男生說:“你也太慘了吧!”
男生剛剛被許映禾說嘴臟,正在氣頭上,沒想到姜慕言來了這麼一句。
許映禾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
姜慕言認真地說:“他都沒父母教他這些,真的太慘了啊。”
男生聽出姜慕言的弦外之音,臉色瞬間變了。
“不過我也理解,你這麼小就失去雙親一定很不容易,”姜慕言嘆口氣,“女生每個月都會來月經,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我現在告訴你了,你下回記得尊重女生。”
男生的臉氣得一陣白一陣紅,姜慕言又吃驚地說:“對了,這不是上課着嗎?你們怎麼還逃課啊?”
姜慕言將那些人懟得啞口無言,他們不敢惹姜慕言,只得給女孩道了歉,轉身灰溜溜跑了。
許映禾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跟姜慕言含糊道:“我們走吧。”
女孩的眼睛一直在許映禾的身上沒有離開,瞧着有些可憐和寒酸,許映禾被她看得直皺眉。
她隱藏起自己看不上窮人的情緒,將校服脫下來遞給她,飄然道:“你覺得尷尬就擋一擋吧。”
女生顯然沒想到許映禾會把校服遞給自己,她略顯驚慌地接過,終於鼓起勇氣說出第一句話:“我、我叫游夏……謝謝。”
許映禾沒說自己的名字:“校服不用還了。”
她轉身和姜慕言離開。
游夏看着許映禾的背影,腳上那雙黑布鞋在陽光下顯得那麼破舊扎眼,手裏的米白色校服卻十分乾淨,甚至還帶了一點清甜的香水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