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一

小主人一

午後的陽光暖暖落在地上,有白色身影正飛快鑽入灌木,“嘩啦”一聲就朝着前方跑去。

額間有紅色玄紋的小動物嘴裏銜花,它翹着尾巴看向不遠處的青年,目光掃過團在對方懷裏和腳邊的毛茸茸們,下一秒就眯着眼睛奮力朝中央擠去。

小動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毛絨堆里探出腦袋。

它抖抖自己的毛,直起身子將嘴裏的花放在青年膝頭,一邊從喉嚨里發出愉悅的咕嚕,一邊踮起腳看向面前好看的人類。

抬起手撓了下小動物的下巴,簡沉抿着嘴唇,語調輕緩卻帶着濃濃的歉意:“不行,我待會也不能帶你出去。”

貓一樣的耳朵瞬間耷拉了下去,小動物和簡沉對視了好久,見青年仍是沒有改變主意,只好哼哼唧唧跳上他的膝頭,留給對方一個無情的後腦勺。

輕輕嘆了口氣,簡沉將那朵花小心收起放入系統空間,看着格子裏那堆都快溢出來的禮物,猶豫好半天後才不確定地戳開了一旁的劇本。

前段時間很多小世界頻繁出現錯誤,主系統調不開人手,只好招了好多實習宿主緊急上崗修補劇情。

眼下的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百年前妖族戰敗,妖獸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雖說近幾年新出了鼓勵妖族融入社會,促進兩族和諧共處的條例,但黑市裡販賣或馴養妖獸的勾當不僅沒受影響,反倒是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簡沉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打小身體不好,父母離世后就直接搬到郊區當起了自由插畫師。

在周圍鄰居眼裏,原主是個喜歡畫畫的青年,偶爾碰面也會和他們靦腆打招呼。

只是後來因為意外傷了手丟了工作,原主便開始不愛說話,不僅大幅減少了出門的次數,甚至還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聯繫到了黑市,買了一批妖獸說是要轉換心情。

他將負面的心思全部施加在小動物身上,在它們恐懼的眼神中重新找到了滿足和快樂,甚至後來不再滿足欺負這些弱小的妖族,就主動去了次黑市,挑中了潛伏在那裏的主角楚延舟。

在劇情中,原主會因為一次次觸碰楚延舟底線數次惹惱對方,最終在楚延舟藉著他的手搜集好黑市的相關證據,同時恢復狀態返回妖族管理局后,被對方無情關入獄中。

雖說在很久前就看完了劇情,但想着自己在劇本所描寫的結局,簡沉還是下意識揉了把小動物的腦袋。

“咪?”

溫熱的體溫瞬間貼上手臂,簡沉捏着它的爪,迎着它的目光道:“沒什麼,就是忘了跟你們說,下午家裏可能會來一個脾氣不大好的新朋友。”

簡沉前幾天剛穿過來的時候,原主恰好籤收好第一份來自黑市的快遞。他接受完記憶一睜開眼,就立刻和籠子裏那窩毛茸茸對上了視線。

畢竟不是真正的原主,想着自己的任務是保障主劇情順利發展,簡沉就索性偷偷將這窩小妖怪們都養了起來。

“哦對了,”簡沉快速掃了眼劇本,又低頭和對方補充了一句,“以後記得離他遠一點。”

書里說了,這個世界的主角性格不是很好,陰晴不定還睚眥必報,在進入妖怪管理局前還在軍區待過好些年,用他同事的話來說,就是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方咬斷後頸。

活脫脫就是一匹難以馴服的惡狼。

簡沉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目標對象,但作為一名敬業的員工,就算主角從某種程度上是自己的天敵,他還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起身把身邊困成餅的小妖怪們接連抱回屋,簡沉抬看了眼時間,給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便按照導航出了門。

讓人類政府和妖怪局都頭疼很久的黑市設立在紅燈區深處,那裏混雜不堪,隨處都是堆積在地上的空酒瓶。

簡沉以前只在電影裏看過這種地方,在好幾次避開地上的污穢,低頭飛快路過那群醉醺醺的壯漢后,他終於一路小跑着停在了酒吧門口。

“我來找老闆,”他壓着頭頂的帽子,故意悶着嗓音道,“你可以對暗號了。”

站在酒吧門口的壯漢自始至終都板着個臉,他盯着眼前的青年看了很久,好半天後才在對方滿懷期待的注視下生硬開口:“可以不要胡蘿蔔嗎?”

“不行!敢挑食就給你邦邦兩拳!”簡沉飛快接話。

雖說這確實是老闆提前告知的暗號,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過於激動的語氣加上這詭異的暗號內容,多少還是讓壯漢陷入了沉默。

好在他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壯漢捏着對講機說了什麼,幾秒過後就從屋內走出一個高瘦的男人。

“走吧,”他看向簡沉,“帶你去看看貨。”

酒吧背後真正做的是什麼生意,對於每個常來這條街的人來說都心知肚明。

可簡沉不一樣。

他從小就乖,讀書期間年年都被校長頒發三好兔子的獎章,並在畢業后光榮登上了學校的小紅榜。

現在跟着老闆在酒吧里一路彎彎繞繞的,哪怕提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在下了樓梯穿過密道,視線跟着緩緩推開的門落到後方,簡沉還是倏然間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大型的斗獸場。

從簡沉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看見圍欄上的抓痕和斑駁的血跡,以及台上那位以一個漂亮的側踢將對手壓制在地的高挑身影。

那人的動作乾脆利落,眉宇間還帶着股狠意,幾個回合就給這場賽事定下了勝負。

裁判在吶喊和歡呼聲中走上樓梯,周圍的觀眾也開始了下一輪賭注。

在嘈雜的人群中,方才獲勝的男人無趣地抖了下狼耳,他半斂着眼眸,用食指揩去嘴角的血,也是這個時候簡沉才發現,對方頸部的項圈上一直拴着條長長的鎖鏈。

“他就是你要的貨,”老闆看出了他的詫異,“楚延舟,我們這裏最難馴服的妖。”

“斗獸場次次都是一名,要不是他上回傷了某個大少爺導致自己落了傷,我們也不至於那麼著急把他出手。”

“他是只不好招惹的惡狼,”老闆皺着眉評價,隨後卻是又笑了起來,“不過只有這樣,馴服他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這正合你的要求。”

老闆的這番敘述完全符合原主定下楚延舟的動機。

但簡沉對此卻不能做到完全理解,他只能遵循着自己的人設去點點頭,儘管故意去壓低了嗓音道:“好,帶我去見他。”

主角所在的地方位於整個酒吧的最裏面。

就和劇本里描寫的一樣,隨着他們一步步往裏走去,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壓抑,就連空氣中都帶上了濃郁的腥臭味。

底下的空間本身就暗,老舊的燈泡在牆角處打下一層灰濛濛的陰影,簡沉跟着老闆穿過狹窄的走廊,最終打開鐵門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

這裏相較剛才要乾淨很多,簡沉好奇地朝里看去,一眼就瞧見了屋子中央放置的那個蓋着層黑布的、近兩米高的鐵籠。

這應該是專門接待客人的房間,褐色的絨毯鋪在地板上,使得那條垂落在籠外的大尾巴異常顯眼。

“他就在裏面,”老闆開口介紹,“上次看貨的時候傷了客戶,所以剛才特意讓人給他做了些準備”

劇本里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簡沉對此並沒有多少意外,他輕輕應了聲,可餘光卻是眼尖發現那條狼尾在剛才左右晃了下。

目光捕捉到動靜后便順勢看了過去,那塊罩着的布有些透亮,簡沉雖看不清籠子裏面的人,卻能依稀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靠坐在暗處。

說實話,和狼共處一室的感覺並不好受。

特別是對於簡沉這種膽子本就不大的小兔子而言,就算對方這會兒被關在籠子裏,邊上還站了個人,在目光觸及那塊主角所在的那塊區域的同時,他的心裏仍是多多少少冒出來了些許怯意。

花了好大功夫才剋制住自己跑路的想法,簡沉吸着鼻子悄悄後退了一步,同時又故作冷靜道:“你說他受傷了?”

“是這樣沒錯,可你剛才也看見了,他在斗獸場上還是獲得了勝利。”

“狼可是狡猾的潛伏者,就算受傷了也不會影響他本身的價值,”老闆曖昧一笑,“而且,他的臉可沒有被傷着。”

似乎是覺得這也是一個絕妙的賣點,老闆一邊說著,一邊快速上前一步,伸出手就當著簡沉的面掀開了那塊黑布。

隱藏其下的鐵籠瞬間暴露在兩人面前。

雖說是被打了葯,但楚延舟的狀態並沒有簡沉想像中萎靡。

只見書里那位桀驁的主角此刻正靠坐在地上,他就這麼隨意支着一條腿,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不少傷痕,半張臉藏在銀色的鏤空止咬器下。

似乎是早習慣了這樣的對待,楚延舟並沒有對他們的對話有過多表示,只是在黑布掀開的時候懶散地抬了下眼,淺色的瞳孔在下一刻便精準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這會兒正圓着眼愣愣看着自己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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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捏我尾巴尖[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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