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發燒
“這樣吧?你先告訴我們,你為什麼會暈倒?”
月魄其實自從接到之前那通電話后就有些疑惑了。
為什麼喻衿說自己肚子燙,說自己犯噁心,要讓季凌蘊別做了?
為什麼她會知道她們倆在做?
為什麼她說了這話后,疑似暈倒后,季凌蘊會那麼急迫?
還有,喻衿和季凌蘊之間現在還有多深的感情......
要她說,她和季凌蘊都做過了,再談公平競爭真的很虛偽。
可她實在是摸不清季凌蘊的態度。
月魄偷偷瞟一眼季凌蘊,又看向喻衿,等着喻衿的回答。
而這時,季凌蘊卻忽然朝喻衿笑道:“算起來,現在的你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要換作之前的你,是絕不會想要將這個一直小心翼翼隱藏着的秘密說出來的,但現在......”
她欲言又止,喻衿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兩人的目光強勢地碰撞在一起,季凌蘊便笑得更加張揚了,低低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對了,好像是從那次發燒之後開始的......”
喻衿聽聞眸光一暗。
季凌蘊卻又接過月魄手裏的咖啡悠閑地喝起來,彷彿壓根沒懷疑什麼一樣,只是道:“想說什麼就說吧,這是你的自由。”
事實上,她其實一開始就想向月魄說明的,可當時是喻衿能感知到她的狀態,這事算得上是喻衿的**,想了想,到底還是沒說。
畢竟,對她的影響並不大。
可如今,她彷彿已經隱約能感覺到,她和喻衿的聯繫越來越深。
就像剛剛,她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就好像,身體裏有着另一個人......
那種感覺,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季凌蘊眸光忽然變沉,彷彿想到了喻衿為何會知道尾巴的事情,指尖漸漸蜷起。
一時之間,整個辦公室里都安靜下來。
此時大概只有月魄還摸不着頭腦,總感覺她倆在打啞迷,她看着喻衿,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到底還......說不說?”
喻衿點頭了,臉色有些蒼白,細軟的長睫抬起,露出那雙琥珀色眸子,無害,又脆弱。
“你過來,我給你看。”她這樣說著。
月魄便微微皺起眉,下意識朝她走去。
可沒走幾步,季凌蘊卻又拉住了她的胳膊,朝喻衿道:“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有必要離那麼近說嗎?”
聽到這話,月魄止住了腳步,又看向喻衿。
而沙發上的喻衿則咬了咬牙,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和我作對嗎?”
“什麼時候?”季凌蘊那雙深邃里的眸子裏顯出幾分冰冷,勾唇冷笑道:“你要說,我直接告訴她就好了。”
“不然你要親自進入我的身體告訴她嗎?”
說出這句話時,季凌蘊是抱着試探的態度,背在身後的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從十幾歲那場報復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這樣失控過,沒有過這樣害怕的情緒。
如果喻衿真能進入她的身體,那麼有朝一日,對方會不會甚至可以控制她的身體......
她又何嘗不想去否定這樣荒繆的想法,可心裏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便無法控制不去想。
想到這,季凌蘊乾脆拉着月魄的胳膊讓她轉過身來,又湊近她,近到兩人幾乎就要吻到一起,灼熱呼吸相交織。
月魄震驚無比,想到後面還有個人呢,想推開,結果被季凌蘊捏住了下頜,低聲道:“你咬我一口就知道了,狠狠地咬。”
“???”
啊?
還不等她拒絕,季凌蘊竟吻了上來。
她想了想,還是咬了。
而身後眼睜睜地看着兩人貼這麼近的喻衿便簡直氣瘋了,然而她此時渾身還在發軟,身上的溫度也很高,只能裹緊了毯子,邊急忙下地想拉開兩人,邊道:“季凌蘊!你.......”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被氣得心臟狂跳間,唇上便傳來了疼痛感。
季凌蘊微微推開月魄,嫌她咬得不夠狠,自己又狠狠咬了咬那咬痕,致使鮮血流出,染紅她柔軟的唇。
她用拇指擦過傷痕,將血液抹在唇上,又舔了舔指尖,唇紅得艷麗。
隨即推月魄臉頰,讓她看後面。
月魄還處於疑惑的狀態中,順着她的手一轉頭,便看到剛站起又摔到沙發上的喻衿。
對方臉色越發蒼白,眼中含淚,尤其是那略粉的唇上,竟出現了一個和季凌蘊一模一樣的傷口,血液流下唇瓣。
她舔了舔唇,隨即朝着季凌蘊笑:“你可真大度。”
竟然用這種方法告訴月魄真相。
又或者說,她就是故意的。
喻衿咬牙,一雙桃花眼裏像墜入星光,凝望着月魄。
月魄卻已經皺起了眉,仔細盯着她那傷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心裏此時的猜想。
她這樣的反應倒讓喻衿有些慌了,連忙開口解釋:“其實從十幾歲開始,只要心跳加快,我就能感覺到季凌蘊的痛覺,情緒,身上也會浮現她的傷痕,她的身體產生什麼感覺我就會產生什麼感覺,我甚至用喜歡她為名掩蓋這個秘密,其實只是因為如果她死了,我也會死......”
聽到這樣的話語,月魄握着葯的手都攥緊了,她腦海里浮現出過往許多她不曾在意的細節,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那也就是說,喻衿和季凌蘊一樣承受了那些痛苦。
也就是說,她和季凌蘊做的時候,喻衿也......
她想起當初喻衿在攝影棚外對她的告白,想起對方眼裏的認真。
一時想捶自己的心口。
她糊塗啊,她這是做了什麼事。
季凌蘊和喻衿怎麼會有這樣的聯繫?
那她們三個現在算什麼關係,以後怎麼辦?
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時,喻衿又開口了,這次仍舊是重磅炸彈。
她朝季凌蘊道:“你說得沒錯,我剛剛發.情,也不知道怎麼竟跑到了你的身體裏,我想,那應該不是夢吧?只是沒想到會有個狐妖......”
她的視線和季凌蘊幽深的視線對上,誰也不服輸。
月魄則混亂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腦子裏一團亂麻。
這真是,瘋了!
所以喻衿剛剛會暈倒,是因為她們倆的原因被誘發發.情,最後承受不住暈倒了?
甚至之前,威脅她離季凌蘊遠一點,讓季凌蘊不要和她亂來,也是因為這個?
她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這一刻也很想去暈一暈。
然而那邊兩個女人還在對峙着,季凌蘊彷彿毫不在乎,只是道:“所以呢,剛剛你醒來前又是怎麼回事?”
喻衿看了眼還在混亂中的月魄,講出來后心裏終於輕鬆了,淡淡地回著:“我在自己身體裏看到某樣東西,猜測就是那樣東西加深了我們之間的聯繫,那東西後面有個門,打開門,就可以到你的身體裏......”
“那東西是什麼?”季凌蘊皺起眉。
喻衿卻不說了,反而道:“我也想知道月魄是什麼?”
這意思就是兩人交換信息。
這話說完,兩人一同看向了一旁的月魄。
而月魄注意到兩人的視線,頓時耳朵通紅,社死到眼睛一閉,直接裝暈了。
畢竟,像她這樣心臟不強大的人,忽然發現自己相當於同時和兩個女人那樣了,而且自己狐狸精的樣子也就此暴露。
她真的很想跑得遠遠的。
見她這樣,季凌蘊乾脆收回了視線,朝喻衿道:“你可真是好笑,月魄不是人是什麼,怎麼?沒有證據,你做個夢醒來就能胡說了?”
她很清楚,就算對方猜到了,月魄的事情也絕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說。
但喻衿卻沒什麼顧忌,她彼時相當於和季凌蘊是互相制衡的關係,根本懶得藏着掖着,直接道:“我身體裏那個東西是個像雞蛋一樣的東西,只不過外表有繁複的花紋。”
季凌蘊皺起了眉,沒說話,只是在心裏猜測,該不是什麼將她倆綁在一起的蠱吧?
這種時候,也只能往玄學的方面猜。
喻衿則開了口:“我覺得應該是我身體裏的內丹,畢竟月魄都是狐狸了,內丹這種東西肯定也有,大概是我受刺激了,激活了內丹,從而讓我們倆之間的聯繫更深。”
她本就是那什麼閻王的一部分,內丹這種東西說起來便十分合情合理。
但季凌蘊卻完全不贊同她的說法,說著:“那你的內丹為什麼會讓你跑到我身體裏來,我們倆又為什麼會有聯繫呢?”
“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是一個靈魂,是一個人。”喻衿毫不遮掩,甚至目光漸冷:“或者說,你是我身體裏的一部分。”
“我早說過了,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就是我,別再拿這一套說事。”季凌蘊一雙眸子裏似乎含着火光。
談到這個話題,兩人幾乎劍拔弩張。
月魄偷偷睜開了一隻眼,心道再這樣下去不得了,便連忙裝作醒來的樣子,又拿出手機驚訝道:“陳導喊我們過去呢,慶功宴要開始了。”
她起身,將買來的葯放到離喻衿近一些的桌上,又拉上季凌蘊,迫不及待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豈料喻衿卻叫她們等等:“我是投資人呢,我們一起去。”
她裹着毯子,強撐着站起身,之前季凌蘊幫她量過體溫。
她身子太虛,又發燒了,這怎麼可能帶她去。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凌蘊總覺得自己的額頭和身體也有些發燙了。
之前還是觸碰到才能分擔對方發燒的狀態,現在不僅對方可以進入她的身體,就連發燒也一瞬間就能一個傳染倆。
季凌蘊心裏簡直一團亂麻。
忙朝她道:“你發燒了還想去,是想死嗎?”
“我就要去。”喻衿則垂下眸子,偏不聽她的,等到站起身之後,昏昏沉沉地挪向辦公室裏間,想去換衣服。
沒曾想,沒走多遠,就往地上摔。
她離月魄比較近,月魄也反應比較快,將她扶住了,轉頭一看季凌蘊,對方那雙眼睛灼熱得就像燙人似的,紅唇緊抿,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接着竟眼不見為凈,轉頭走向辦公室門口,道:“我去接熱水!”
月魄:“......”
彼時被她扶着的喻衿偷偷伸手攥住了她的袖子,又勾起唇,那雙琥珀色眸子微亮地看着她:你扶我去裏頭就行,我換身衣服。
“行。”月魄答應了,扶她進去。
裏面是個休息用的小房間,浴室也有。
接着喻衿又垂下眼睫,聲音很輕地道:“我身上很黏,你扶我進浴室好不好?我洗一下......”
就她這樣子,進浴室不得摔倒?
月魄沒答應,而且在面對喻衿時極其不自在。
她曾經很喜歡她,後來又對她惱怒,知道真相后釋然了。
可如今,竟會有這樣的事情,這讓她怎麼面對。
不過,這事確實是太嚴重了,竟將兩人的命連接在了一起,季凌蘊之前不跟他提,也情有可原,畢竟事關另一個人。
但她真的是感覺短時間內無法正視她倆了!
好在就在她煎熬時,季凌蘊回來了。
她終於舒了口氣,朝外面喚道:“阿蘊,喻衿要洗澡,你扶一下?”
聽到這話,喻衿眸子裏一閃而逝的失落,卻下一秒又恢復了狀態,朝她道:“沒事,我很快衝一下,扶着椅子就行,有事再叫你們。”
她話剛說完,季凌蘊就端着杯子和葯進來了,將東西遞給她,又十分自然地道:“快吃,我扶你,不是說我倆是一個人嗎?正好,可以一起洗。”
月魄:“!!!”
你是認真的嗎?
她滿眼震驚地望向對方。
和她的不可置信相反,喻衿很淡定,甚至吃完葯喝完水之後還主動伸手讓季凌蘊扶她,道:“可以,我也想試試是什麼感覺。”
月魄:“???”
季凌蘊把杯子塞給她,她便獃滯地看着兩個人進浴室了,接着浴室里傳來淋浴聲。
她開始來回渡步起來,心裏跟螞蟻爬過一樣,腦海里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浴室里的畫面。
一會兒是喻衿摔倒,季凌蘊接住她,衣服被浸濕,兩個人抱一起的畫面。
一會兒是季凌蘊將對方抵在牆上,捏住對方下頜,邪魅一笑:“別擔心,外面那個不敢闖進來的,我們可以偷玩一小會兒~”
“這樣不好吧~”喻衿嬌羞低頭,像嬌花一樣。
月魄:“......”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連忙驅散自己的胡思亂想,又轉移注意力喚出系統,問對方:“你有沒有聽說過共感?女主受為什麼會感覺到女主攻的情緒和感覺,靈魂又為什麼可以進入她的身體?”
“還有,身體裏類似雞蛋一樣還有繁複花紋的東西你能查到是什麼嗎?”
小蚊子一出來簡直懵了,但她仔細想了想,還是給了答覆【詳細情況我不了解,我只了解大人您的情況,但好像聽說當初是特意將您丟到這些特定的小世界裏的,這裏好像是閻王大人特意打造的牢籠,無限循環的那種,您的轉世也能無限被折磨。】
月魄:“......”
好狠的閻王。
而說起閻王,小蚊子可就不困了,嗡嗡嗡個沒完【閻王大人那可是上天入地第一隻火鳳凰,至今沒人看過她的真身,而且啊,她的模樣萬萬年不變,才三歲孩童般大小呢,更重要的是,她和您母上大人關係很好,是閨蜜啊~】
月魄:“......”
想想一個三歲大的女娃娃統領地府,也是厲害了。
但她連忙打住小蚊子的話頭,又重複問雞蛋樣的東西是什麼。
小蚊子則思考了半天,才答道【那要看是哪裏的了,如果是識海里的,可能就是金丹,但金丹一般沒那麼大,或者還有可能......我聽聞那些本體是上古神獸的上仙們懷上寶寶后,是可以看到自己身體裏孕育的蛋的。】
【就只有這兩種可能。】
月魄:“......”
她心臟一顫,猶豫問:“你之前說我是九尾狐上仙,那麼,如果我讓別人懷孕了,對方會不會就有你說的那種徵兆,看見蛋?還有,我應該不可能隔空讓另一個靈魂懷上吧?”
【哎呦,怎麼可能。】小蚊子篤定道【大人您啊一心向道,一向斷情絕愛的呢,我記得您來之前好像還給自己用了秘法,絕對不可能有像您母親一樣生一百多個的情況。您也是來小世界中才有了情愛,如果想生寶寶,建議您就像人類一樣弄就可以,一定會是很漂亮的寶寶。】
【至於隔空讓靈魂懷孕這種事,就更不可能了~】
月魄聽聞這才放下心來,主要是剛剛心裏莫名其妙就冒出這種可能性,現在想想確實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她和季凌蘊,若是以後可以結婚生寶寶,也不知猴年馬月呢。
在她思考時,小蚊子又開了口【大人要不要兌換技能?】
“好,兌換頂級舞技和頂級演技。”
如此,要混娛樂圈的話,這些夠用了。
但月魄兌換完畢后,忽然想到浴室里的淋浴聲怎麼一直沒停?
季凌蘊兩人進去還沒多久,但她皺起了眉,走向了浴室門口,試探性敲門,問道:“你們好了嗎?”
如果喻衿暈倒了,季凌蘊應該會儘快將她移出來吧?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一刻,月魄擔憂起來,又毫不猶豫地用力踹門。
沒曾想門根本沒關,差點摔到地上,隨即她連忙往浴室里看,於是便看到了讓她焦急不已的一幕。
兩個女人竟然都人事不醒地躺在地板上。
淋浴水還在一直往地板上砸,將她們衣物打濕,也嚇得月魄連忙將淋浴關掉,又拿浴巾將兩人都抱出去。
試了試額頭的溫度,比當時喻衿發燒的溫度低了很多,可怎麼會暈倒呢?因為淋浴的原因?
月魄急死了,先打了個電話給喻衿媽媽,而後也顧不得那麼多,將兩人濕衣服扯了,手都在抖地把她們一起塞進了被子裏,中間隔個枕頭,然後塞了溫度計。
溫度計數值一模一樣,37.5攝氏度,低燒。
她皺眉,喊兩人也喊不醒,只能先用濕毛巾搭額頭試着退燒。
但再次換水出來時,乍一看竟看到床上只有一個人了,當即嚇得水盆掉到地上。
關鍵是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喻母的呼喚聲。
月魄都沒仔細看床上是誰,就跑到了門口做賊心虛地鎖上了門。
果然被她鎖對了,仔細一看,床上既不是季凌蘊也不是喻衿,而是一個美到令人窒息的女人。
可是天啊,誰來救救她!
憑空兩個大活人沒了,喻母更是走進了辦公室,往裏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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