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路懷天幾人面面相覷，他們剛回歸現實，那邊世界的情報怎麼就泄露了？
路懷天環顧四周人熱烈而又好奇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最遠處，看起來十足尷尬的彭弘毅身上，挑了下眉。
與他對上視線，彭弘毅就像是做壞事當場被抓包一樣，整個人都手足無措起來，只能迅速移開視線，心驚肉跳。
他發誓他只是想要賣給大家族子弟一些人情，但為了讓他們相信情報真實性就將方澄狼狽的遭遇全都說了，結果那些大家族子弟卻只好奇方澄等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於是他又解釋了下有人救了他們……到最後，這些少爺小姐好奇的方向就落在了路懷天幾人是否認識S級覺醒者這上面了。
畢竟那可是s級覺醒者，極為粗壯的大腿啊！多讓人羨慕！
沒想到會徹底將情報暴露，彭弘毅現在完全不敢面對方家兄弟以及路懷天的目光。
路懷天心中瞭然，懟了懟方澄方拾的腰，讓他們往彭弘毅身上看，於是方澄方拾一瞬間眼睛銳利起來，瞪了彭弘毅一眼。
“就……也不算認識，救命恩人而已。”面對眾人熱烈的目光，方澄只能含糊道。
“那他到底有多強！”有人又忍不住問道，s級覺醒者可是萬里挑一的存在，加起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就算能夠聽到s級覺醒者的情報，他們也覺得十分激動。
“……挺強的。”方澄再次左右為難，還是方拾看不下去，直接打斷道，“不好意思，以下情報都是秘密，需要經過部長的許可才能討論，請不要再問下去了。”
眾人都有些掃興地收回了目光，眼底卻存在一絲狐疑，彷彿在質疑他們這般遮遮掩掩是不是在說謊。
還好就在這時，一道激動的吶喊突然從後方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有玩家成為覺醒者了！”
“卧槽，這才幾天就成為了覺醒者，太牛了吧！”
“到底是誰成為了覺醒者，快讓我看看！”
第一個玩家成為覺醒者，顯然是個重大的新聞，眾人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紛紛朝嘈雜的地方走過去。
路懷天也好奇不已，擠開人群往最裏面走，爾後輕而易舉地看見了被眾人包圍其中的袁凱復。
此時，袁凱復雙手環胸，如同王者般居高臨下地站在原地，嘴上勾起自信得意的笑容。
他享受着被眾星拱月的感覺，眯着眼睛掃視着人群，在他身邊還有兩個高矮不一的跟班，不斷地吹捧着袁凱復的強大。
“還能是誰成為覺醒者，必須得是袁家的天才袁凱復啊！”
“就是，誰能與袁哥相提並論，這一屆的最強玩家必定是袁哥！”
“……哇，感覺真讓人討厭。”方澄在路懷天的身邊不滿嘀咕了句，這句話顯然說出了許多大家族子弟的不滿，紛紛也流露出了不爽的神色。
不過袁凱復完全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他的目光落在路懷天身上，瞳孔便迅速一縮，嘴上咧開更加惡劣的笑容，便朝路懷天比了個大拇指朝下的諷刺姿勢。
自從上次路懷天的體能數據完全不輸給他出盡風頭后，他就恨上了路懷天，如今他比路懷天先一步覺醒，顯然這場勝負是他贏了。
路懷天看着他的手勢，微微一怔，方澄方拾更是因為朋友被辱而感到生氣。
剛想勸告路懷天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就見路懷天迷茫地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方拾震驚了：“你不知道？”
見路懷天真不知道，方拾想了想，決定還是要保護好路懷天純潔的心靈：“他這是在讚美你。”
“原來如此。”路懷天一臉感動，“他真是個好人。”
“我是不是應該回同樣的手勢，感謝他的讚美？”
方澄偷笑兩聲：“我覺得行。”
方拾還沒等呵斥方澄的胡鬧，就眼睜睜地看着路懷天做起大拇指向下的動作，真誠地‘讚美’了袁凱復一番。
袁凱復氣得面色都紅了，惡狠狠地瞪着他。
“他害羞了。”路懷天忠實地描述着自己所見到的景色，“看來他很喜歡。”
方澄&方拾：“……”
“袁凱復，你覺醒的是什麼能力。”身為大家族的繼承人之一，米安迫切地想要知道袁凱復的各種情報，忍不住詢問道。
在這培訓基地，隱瞞能力沒有好處，反倒是彰顯強大能夠賺足人氣，袁凱復並不曾隱瞞，驕傲道：“雷系。”
突然有人倒吸一口氣，雷系！那可是極為稀有的能力，覺醒人數不足千分之一。果然是那個恐怖的袁家嗎，沒有一個玩家不是天才！
“雷系的攻擊方法是什麼樣的？”有人好奇道。
在現實人們能看見覺醒能力的方法只有覺醒者的主動演示，或者是旁人在異世界錄下的打鬥影像，但是後者難度太大，而且連接器錄像並不穩定，需要消耗精神力，時間也不長，所以影像珍貴很是稀缺。至於前者，那些擁有特殊覺醒能力的回歸者也不願意暴露底牌，所以大家能夠接觸到的，也就只有火系土系之類的攻擊方法。
這裏面的人見過雷系攻擊的少之又少，所以才會這般熱切。
袁凱復也不含糊，一切能夠揚名的方法都會去做，他特意瞥了眼躲在角落裏的攝像頭，爾後就走到訓練室中假想稻草人的位置前，一揚下頷，“既然你們都這麼求我了，那我就滿足你們，顫抖吧凡人們，看好了，這就是我的雷電之力！”
說罷，他伸出手，璀璨的電花立刻在掌心舞動，隨即猛地拍向前方的稻草人。
學員們睜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一路跟隨那電花打入稻草人的身體。
爾後，
——什麼都沒有發生。
……
別說是雷劈了，就連被燒焦的痕迹都沒有。
眾人一臉懵逼，看向袁凱復。
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袁凱復的臉倏地漲得通紅，他再一次嘗試將電花打進去，結果又是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
……
場面死一樣安靜。
詭異長達數秒。
路懷天失望地看着他的動作，一片寂靜無聲中，只有他肆無忌憚地開口：
“雖然你喊出的口號的樣子很帥，但是拚命表現的樣子卻很狼狽。”
“……噗。”人們忍不住笑出聲。
方澄也捧腹大笑，“這就是你說的雷電之力？噗，太中二了吧。別說攻擊人了，恐怕連蒼蠅都電不死，電流這麼小。”
方拾也諷刺道：“這就是天才嗎？”
袁凱復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額頭隱隱溢出密汗，眾人冷漠的目光讓他尷尬到了極點，面色通紅。
但是他卻不能狼狽地逃走，只能梗着嗓子道：“我、我這是剛獲得能力，所以雷電運用得不熟練。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必定能脫胎換骨！”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說到底，你們連覺醒能力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諷刺我！閉嘴吧！”
“喲。”方澄不慣着他的臭脾氣，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落井下石的機會，“連稻草人都打不過，還有臉說覺醒能力？我們家路哥就算沒有覺醒能力，照樣能夠幹掉一個覺醒者，這不是比你牛掰數倍？”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學員驚愕抬頭，將目光落在路懷天的臉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路懷天體能測試名列前茅的那件事，頓時又是羨慕又是佩服。
“真的假的？幹掉覺醒者？這也太強了吧。”
“應該說真不愧是體能測試排前面的人！”
“而且他還只是個普通玩家吧，真是給我們普通玩家長臉。”
聽着周圍的讚揚，路懷天的耳根悄悄紅了，嗯，雖然他確實幹掉了幾個覺醒者，但是其實是用了能力的，他也沒想到方澄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這件事，沒看他都不好意思了嗎。
“咳，太誇張了，其實也沒那麼厲害。”
可他認真的解釋在眾人眼中更像是謙虛，這樣與驕傲自大的袁凱復一對比，越發顯得路懷天十分真誠。
眼見眾人的視線都轉向了路懷天，袁凱復是又震驚又煩躁，為什麼這個路懷天總會在他大放光芒的時候來插一腳，他不能忍受本該屬於自己的目光被路懷天搶走，也不想忍受！
“哈、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也值得拿來炫耀？”於是他冷笑一聲，“我們現在談論的是覺醒能力，我覺醒的是稀有的雷屬性，他呢？先不說一輩子有沒有可能覺醒，就算覺醒了也恐怕是什麼水系土系，能跟我相提並論嗎？”
方拾憋了口氣，也火冒三丈起來：“不過是雷屬性而已，還當什麼寶貝，又不是特殊能力，我們都有可能覺醒雷系啊。”
“是啊。”方澄也道，“雷屬性很強嗎，我可是見過有人就靠幾片樹葉就斬殺了強大的覺醒者，你能跟那人比嗎！”
“幾片樹葉？”不只是袁凱復疑惑，就連其他玩家也不敢相信，紛紛嘀咕起來，是不是方澄被刺激得太狠，都開始吹牛了。
“你開什麼玩笑，樹葉怎麼可能殺人！”袁凱復睨着他，“我看你是太想壓過我，這才開始胡言亂語，除非你現在就給我看證據，否則還是滾到一邊吹牛去吧。”
“……我！”被眾人質疑的方澄啞口無言，攥緊拳頭，見他哥氣到就要衝出去理論，他一把攔下對方，咬牙道，“行，那我就讓你們看看證據！”
“方澄？！”方拾驚訝不已，就連路懷天也疑惑他到底要幹什麼。
只見方澄忽然取下右耳的連接器，按下其中一個位置后，一段影像就自動投到了牆壁上。
“這是？！”眾人嗓子發緊，瞳孔地震，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影像，一段珍貴的影像！
“你竟然用連接器錄下來了？！”方拾同樣十分震驚。
“零先生竟然沒殺了你？”
要知道連接器錄像時，會有一段強烈的精神波動，讓被錄製的人感到不適甚至有攻擊的慾望，因此幾乎沒有玩家敢對不了解情況的異世界原住民下手。
方澄這段錄像，簡直就如同大熊貓一般稀有！
方澄尷尬摸了摸鼻子：“就，因為太帥了，忍不住錄下來了，沒想那麼多哈哈。”
方式又是生氣又是慶幸：“下次見面，記得向零先生道歉。”
路懷天聽了他們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他就說那時候好像感覺有些奇怪，但還以為是敵人的能力所以沒有在意。
他看向投影中屬於自己的身影，不禁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來，從第三視角來看自己，真是特別有意思。
畫面中播放的場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後腳趕到的學員導師，也都一瞬間將目光落在投影上。
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高貴，冷淡，強大，舉手頓足間都透着一股無形的威壓。
他只淡淡拋擲出三枚樹葉，樹葉在空中劃過優雅的痕迹，像是切割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劃破了敵人的皮膚。
而神秘人衣角分毫未曾染上血跡，就這樣淡漠地注視着死去的敵人，緩緩扭過了頭。
一瞬間，令人窒息的緊張感撲面而來。
像是被死神所捕捉，冰冷而又刺骨。
“傷……”
影像卻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讓整顆心都懸起來的學員們幾欲吐血，就沒了，就沒了，這就沒了！！
無數雙眼睛痛苦地望向方澄，方澄卻無辜地瑟縮了下：“沒辦法，氣場太強大了，精神力斷了。”
一旦不集中全力投入精神力，影像就會截斷，眾人無不惋惜，卻又隱隱感到驚喜。
這就是傳說中S級的覺醒者？
好強！好厲害！殺人就跟砍大蘿蔔似的，好簡單！
原來方澄他們認識S級覺醒者是真的啊！
“樹葉原來真的可以殺人，卧槽，我的世界觀重組了，還有這麼牛逼的能力嗎！”
“我的思維局限了我的想像，迄今為止我以為覺醒無外乎就是控制元素，利用物品特性進行攻擊，但是這個神秘人卻給我上了一課，原來覺醒能力還能這樣！”
“這豈不是說明就算是棉花也能砸死人，就算是氣球也能將人炸成灰？覺醒能力無所不能！”
“我也好想認識s級覺醒者啊，真羨慕方澄他們……”
“這麼看來雷屬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這人太強了，他到底是誰，有沒有人知道啊！”
就連電視台的人也整個人都跳起來了，“快！快錄下這段影像，這可是珍貴的覺醒者素材，我們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
看着所有的學員都在興奮討論着自己，路懷天忍不住摸摸耳朵，又摸摸耳朵。
咳，有些燙。
“好了，到此為止！”
一聲高喝打斷了所有人的交談，只見張林蹙眉走到訓練室中央，冷聲道：“這件事為機密，所有人都不準說出去，資料全部移交給部長處理。”
他用力睨了眼心虛的方澄，這才組織秩序道：“現在是訓練的時間，無關的事情不要討論，解散。”
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各自按照訓練表訓練去了。
路懷天等人也有屬於自己的訓練，就是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成為覺醒者的袁凱復前往二樓進行單獨教導，心中十分憋屈，發誓一定要通過覺醒之門讓袁凱復好看。
一直鍛煉到中午的時候，張林特地將路懷天幾人叫到了辦公室。
方澄本以為是早上惹的禍來興師問罪了，嚇得腿都快軟了，結果張林卻根本沒提那件事，只是含笑介紹道：“你們不是想要通關覺醒之門的經驗者講述竅門嗎，我幫你們將現階段學院裏最強的覺醒者請來了，你們請教他就好。”
“最強？”路懷天眼睛一亮，對最強這個詞充滿了興趣。
爾後，他就看見了站在張林身後不遠處，正對他們微笑揮手的男人。
微卷的金髮與金色的眼眸，讓他的笑容無比的迷人，難得的正裝穿在他身上，更顯幹練和氣質。有着歐洲臉型的男人邁着長腿走到他們面前，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風祁。”
路懷天饒有興趣地觀察着風祁，爾後眼睜睜看見風祁對上他的視線，忽然微微一笑，對他伸出手：“好久不見。”
在其他人驚訝的視線中，路懷天怔住了：“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