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考神13
白夢語氣又開始激動,說到最後甚至上手握住了霽原的手臂。
她看着身材嬌小可手上力氣卻一點也不小,兩隻手攥得霽原胳膊生疼,霽原皺着眉輕呼出聲。
白夢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鬆開了緊握他的雙手。
“對不起,原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臉色慘白,看上去比霽原這個受害人還要凄慘數倍。
霽原忍着胳膊處的疼痛沒有直接伸手去揉,而是安慰白夢道:“沒關係,沒有事的,我真的不痛。”
白夢卻快要哭出來了,捂着自己的嘴崩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傷到你,原原,我是被那個藥物影響到了,你要相信我。”
她的手拽上霽原的薄外套,因為過於用力指尖都泛起了白。
霽原反手握住她的手,將自己掌心的溫度傳給她,就像之前她把自己的溫度傳給自己一樣。
“我相信你,都是藥物的錯。但是真的沒關係,我一點都不痛的。”
他手臂上的痛意還未消,可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得彷彿無事發生。
白夢被他的笑容安撫,反覆深呼吸后極力鎮定地說道:“原原,我現在狀態不對,我們趕緊回寢室吧,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霽原點點頭,默默攙扶起了她。
兩人一路沉默。
臨到告別時,白夢再次強調道:“原原,只有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霽原沒說話,只是小幅度地點頭。
目送白夢進了女生宿舍樓后,霽原轉身回了宿舍。
他才走到樓梯口,就和迎面走來的宋書望撞上。
宋書望嘴角含着笑,肉眼可見的整個人都顯得很高興。
“原原。”他快走幾步靠近霽原,臉上的笑容愈加真誠了幾分。
宋書望好像是真的很開心,霽原想,他連雕在臉上的刻板笑容都生動了不少。
“學生會今天也查寢嗎?”霽原問。
“不,剛好順路辦點事。”
大半夜的辦事,還順路?
宋書望的宿舍壓根就不在這一棟樓,鬼知道他順的哪門子的路。
霽原不知道他賣的什麼關子,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現在就想快點趕回去休息。
“噢,這樣,那我先走了?”他試探性地和宋書望告別。
“走吧,正好送你一程。”宋書望欣然提出一起走的請求。
宋書望堅持,霽原也就沒再拒絕。
反正他也不是沒被宋書望送回寢室過。
樓道不算太窄,可宋書望緊貼着霽原,兩人肩膀蹭着肩膀。
宋書望無比自然地牽起了霽原的手。
霽原已經對這樣的親昵行為麻木了,任由宋書望牽着。
可他的默許放縱了宋書望得寸進尺。
本來只是簡單握住的動作在不經意間就變成了十指交扣。
十指相扣本就是極其曖昧的動作。
兩人的手指糾纏握着,宋書望的指間冰涼,透過他們交握的每處縫隙侵襲着霽原。
霽原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宋書望反而握得更緊了。
越是貼緊便越是能感受到彼此交錯的心跳。
指尖連着心臟起伏的頻率,在一步又一步的同頻行進中逐漸交疊在一起。
氣氛莫名就粘稠起來。
“我到了!”霽原局促開口。
宋書望順着霽原的力鬆開了他的手,道:“快進去吧。”
霽原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古怪,說不上來是遺憾還是什麼。
有幾秒鐘他甚至覺得宋書望在期待着什麼的到來。
“宋書望,再見!”
宋書望站在門口對他笑得溫柔,輕聲道:“再見,做個好夢原原。”
霽原目光閃躲有意無意避開了他的視線。
宋書望一動不動地看着他關上了門。
直到那扇小小的門被徹底關上,霽原也沒有再抬起頭看過他一眼。
合攏的門隔絕了霽原小小的寢室里的光亮,宋書望站在昏暗的走廊上,嘴角一點一點變平,最後變成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的手落在霽原宿舍門外的門鎖上,低垂的眼眸好像能透過門板看見門內正蹲着靠在門上的霽原。
宋書望的指尖緩慢挪動着,無聲無痕地寫着“喜歡”。
當歡的最後一筆落下,他轉身離開了霽原的寢室。
而門內的霽原對門外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他還蹲着門口,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全然不願動彈。
霽原腦海里一會兒是附加題的最後一問,一會兒是白夢略顯癲狂的臉。
第二十問問他喜歡宋書望嗎?白夢反覆對他說只有她是真心對他的,還有那個違禁藥物的事。
可這一切最後又變成宋書望跟他說好夢的模樣。
宋書望和他說好夢的時候有在微笑嗎?
似乎並沒有?
霽原想不起來了。
他的手臂又開始隱隱作痛,霽原身心俱疲爬上了床。
夜已深,他該睡覺了。
……
霽原做了一宿噩夢,醒來又什麼也不記得。
而且他好像落枕了,脖子酸酸的,右肩也酸酸的,活像是被什麼重物壓了一晚上。
半個上午他都渾渾噩噩的打不起精神,老師講課的時候他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沒有人試圖叫醒他,甚至連上課嗓門最大的那個老師講課都壓低了聲音。
霽原一覺睡到大課間。
醒來身上還蓋着不知道是誰的外套。
霽原問了半個班也沒人知道這件外套是誰的。
他只好把外套疊好放進自己的抽屜里。
霽原隨便找了一張模擬卷開始做,他現在頭腦發昏,連思考都變得格外緩慢。
一道大題看了半天,只寫了一個解。
霽原剛有一點解題思路,教室外就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的思路就像那個最細的棉線,瞬間“啪嗒”一下就斷了個徹底。
霽原氣得摔筆,憤怒地抬頭看向罪魁禍首。
可來人卻叫霽原意外極了。
是穿着白大褂的斐醫生。
斐手上還提着一個牛皮紙袋,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霽原心理作祟,莫名覺得自己的大腿又開始疼了起來。
明明他大腿上的淤痕在去校醫院后的第二天就完全消失了。
霽原又聯想到斐的白大褂還在自己的寢室。
他那天晚上穿回寢室后直接丟在了角落。
不過看斐身上一模一樣的白大褂,霽原想他應該也不是很缺那一件衣服。
“你來找我?”霽原疑惑地問道。
除了那件白大褂,霽原實在想不到斐還有什麼理由來找他。
畢竟這個變態NPC應該是校醫院的定點NPC,他好像沒觸發什麼讓他來找他吧?
斐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紙袋,心情不錯地說道:“叮,您的後勤小斐,周一的校服哦。”
霽原恍然大悟。
他都忘記他的校服在校醫院報廢了,眼瞅着馬上就到周一要穿校服了,他居然忘了這茬!
霽原接過斐手上的牛皮紙袋瞅了一眼,果然是校服。
他低頭的時候半截白皙修長的脖頸漏出,在髮絲的烏黑和脖頸的雪白之外,還有一枚痕迹的嫣紅格外明顯。
這道紅痕在他雪白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可肌膚的主人顯然對此毫無所知。
斐的笑容僵住了。
“真的是校服!謝謝你!”
霽原已經抬起頭,笑容明媚地看向他。
斐把手搭在霽原的肩上,手掌虛虛握在他的脖頸處。
“沒關係的。”
霽原不自在地側了側頭。
斐這樣佔有欲十足的動作莫名讓他又想起了白夢說的違禁藥品。
違禁藥品的事,斐知道嗎?
霽原扭頭,撞進了斐晦暗不明的眸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