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八旗子弟和隋唐重騎
接下來,沈宴按照趙闊的吩咐,沒事就在街上瞎逛。
並在麵攤上散佈沈宴經歷了精神感染但還活着的消息。
麵攤人來人往,正是散佈消息不錯的地方。
時不時就有人將驚訝地目光看向沈宴:“聽說城裏的感染事件,是由一塊來自遺迹的畸變體引起的。”
“這麼強大的污染源的感染下,居然都沒死,這小子命真大。”
“可不是,你看他那瘦瘦巴巴嬌嬌嫩嫩的樣。”
突然有人話風一轉:“可我聽說,好像事情不是這樣,感染源並非畸變體,好像涉及舊日文獻。”
“咦?怎麼會呢,治安亭公佈的結果已經將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那人嘿地就笑了出來:“就治安廳那些白肚子雞,毛都沒長齊,他們能幹出點像樣的事?”
“哈,說得也是,那群小王八羔子,也就給上城區的大人尋尋貓貓狗狗還在行。”
似真似假的消息開始傳播。
別看僅僅是小道消息,真關注該事件的人,絕對不會漏過這樣的消息。
特別是消息中,還透露出了一些讓某些人不安的因素。
不安,不可控的因素出現,那麼真正的兇手,至少會小心翼翼地來確認情況。
沈宴也在用心觀察着這幾天到攤位上的食客。
那兇手十分小心,到目前還沒有主動接觸沈宴。
不過,對方不主動接觸,沈宴他們卻有辦法讓對方不得不接觸。
這一天,傍晚時分,沈宴準備去下城區找一戶人家。
也就是治安亭公佈的兇手張耕的家人。
張耕,因為貧窮而生邪念,心靈被腐蝕而犯罪,說到底就是為了生存。
一個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人,卻甘願替兇手頂罪?要知道這樣的罪,是要被當眾絞死的,死路一條。
那麼能讓張耕甘願頂罪的理由就只有一個,真正的兇手承諾了張耕無法拒絕的好處。
這個好處肯定落不到將死之人張耕身上,那麼好處的去處,也就只剩下張耕的家人。
沈宴現在主動去找張耕的家人,其實就是在告訴兇手,他發現了什麼,並且正付諸實踐,正在開始調查了。
真正的兇手,為了平息事件,繞了這麼大彎,弄出愚弄所有人的這麼一個結果,絕對不會允許沈宴調查下去。
街道上,為了沈宴的安全,姜宇和郭大叔跟在身邊,組成了後遺症三人組。
比起姜宇的大大咧咧的性格,郭大叔就異常的沉默安靜。
姜宇扶了扶胸:“你們說,這一次那人會不會出現?”
“傍晚的霞光,天色又沒有完全暗到不可視物,最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將人脖子一擰,往下水道一扔,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沒人回答,就見沈宴突然停了下來。
姜宇和郭大叔同時握緊了手上的匕首。
沈宴僅是繞開了前面什麼也沒有的位置,然後繼續走。
周圍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冷颼颼的。
姜宇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對周圍的人道:“沒事,沒事,大家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嘶,沈宴現在怪嚇人。
看了看沈宴繞開的位置,姜宇抬了抬腳,終還是拐了個彎繞了過去。
周圍的人:“……”
有病,有大病!
但不知道為何,下意識也繞開了走。
就像來到一個陌生的房間,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後來者也都會選擇找一個位置安靜坐下一樣。
姜宇看了看天色,然後對沈宴道:“這麼早它們就出來了?”
沈宴點點頭:“一家人,合家歡,估計出來逛街。”
然後道:“張耕家的位置打聽清楚了嗎?”
姜宇正回頭看那“一家人”,聞言,答道:“張耕一家原本住在下城區最貧困的地方,環境十分惡劣。”
“但我們的人偷偷去打探,發現他們一家都搬走了,不知道哪來的錢,搬去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位置。”
說完還提了一句:“這是他們以前絕對負擔不起的。”
沈宴心知肚明的點點頭。
等沈宴他們走到張耕新家附近的時候,還假裝詢問一下路人,這一家人住在什麼位置。
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找人,而是引人出手,所以不需要偷偷摸摸,反而還得不着痕迹地讓對方發現自己的目的。
路人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找新搬來那家?”
“往前走,路口盡頭就是。”
說完還嘀咕了一句:“搬來好幾天了,也沒見出過門,鬼鬼祟祟,跟見不得人似的。”
沈宴他們繼續往前走,這裏的環境有些偏僻,路上陸陸續續的也就幾人,到了張耕新家的位置,似乎又安靜了不少。
是因為在道路盡頭的原因?
房子的門塗上了新漆,像是在慶祝搬家的喜悅。
就是實在安靜了一點,不見喜悅的氣氛。
沈宴突然道:“你們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沒有,從屋內傳來的。”
“就像……一種痛苦的哀嚎,好幾個哀嚎的聲音組在一起,聽不太清楚,不注意還以為是幻聽,陰森森的。”
姜宇上前,耳朵靠在門上,半響,道:“沒聲,反而安靜得有些異常。”
然後和郭大叔對視一眼,沈宴的實力不如他們,若真有什麼聲音,他們應該先聽到才對。
郭大叔也靠近門聽了聽,然後眉頭皺了起來。
沈宴問道:“怎麼了?”
郭大叔道:“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但,剛才那路人說,這一家子搬來后,就再沒有出來過,人應該都在家中。
沈宴三人面面相覷。
姜宇拿出手上匕首:“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弄得神神秘秘的。”
抬起腳,“哐哐”幾下,將門踢開。
屋內有些暗,很小的一個屋子,將門踢開后,基本一眼就能看盡。
屋裏有些奇怪的臭味,就像……死老鼠的味道。
沈宴的耳邊,那些奇怪的聲音更加明顯了。
而現在,他根本管不了這些聲音,因為,眼前,霞光從破開的門照進房間,照在幾具已經呈現腐爛的屍體上。
蒼蠅飛舞,肉蛆蠕動。
沈宴耳朵中的聲音,就是從這幾具屍體裏面傳出來的。
沈宴不由得想到了趙闊曾經提起過的靈族的兩種職業,通靈師和屍語師,據說屍語師就能聽到屍體發出的聲音。
死者的語言和生者不同,無論是幽靈還是屍體都一樣,聽說屍語師就是專門研究屍體語言的職業,從屍體上獲得想要的信息,別小看這個職業,在挖掘遺迹的時候,能起到難以想像的作用。
沈宴雖然能聽到屍體的聲音,但他讀不懂,也沒時間懂。
他以前也參與過一些陵墓的保養和挖掘,但挖出來的屍體是早已經脫水的乾屍或者白骨,他也沒見過這種還帶腐肉的。
臉色都白了。
姜宇捂住鼻子觀察:“看這樣子,死了有些時間了,至少十天左右,也就是說,在我們去治安亭了解情況前,這一家子就已經死了。”
為什麼全被無聲無息地殺害在這偏僻的屋子裏?死因或許並不難猜,他們或許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們間接參與了舊日文獻感染事件,有人不想他們有開口的機會。
可憐張耕還一廂情願為兇手頂罪,以為自己的死為家人帶來了美好的生活,殊不知他卻害死了他全家,兇手的殘忍超出了他的預期,張耕現在也因為認罪被絞死了,當真是死無對證。
連間接參與者,都被殘忍地殺死在毫無人在意的房間內,那麼沈宴這個知道一些內情的人呢?
以兇手的表現來看,絕對不可能放過。
這時,幾具屍體內發出的聲音突然狂躁了起來,恐懼,膽怯,但又參雜着怒吼。
沈宴雖聽不懂屍語,但他能感受到聲音中的情緒。
沈宴抬起犯噁心的腦袋,說道:“有什麼不對勁,聲音開始不對勁。”
姜宇和郭大叔微怔,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也是在這時,陰影之中,一高大影子直斬沈宴的脖子。
這麼小的屋子,陰影裏面居然還藏着人。
是一個……騎士?
鐵皮的鎧甲,劍很鈍,很大。
沈宴都有些懵,外國英靈?
他對國外的文物和歷史也有一些了解,但並不深入。
從這騎士的鎧甲和使用的鈍劍來看,有些像中世紀西方的獵巫騎士。
騎士的鎧甲上,有一道十字紋。
中世紀的東征十字軍?
姜宇和郭大叔剛才雖然在查看屋內的情況,但他們很清楚他們這一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引兇手現身,也就是說,兇手隨時都可能出手。
所以,一直對周圍保持着警惕。
在屋子陰影中的騎士出來的時候,姜宇的影子中就刺出來一人影。
戴一束紅纓的頭盔,身穿鮮艷明黃軟甲,軟甲上全是金屬釘冒,腰間鋼刀亮晃晃的,棉長鞋子。
大清最精銳的八旗子弟,正黃旗,上三旗之一。
沈宴只是看了一眼,甚至就能說出這英靈屬於滿八旗的哪一支,甚至包括這英靈可能的姓氏。
不是納蘭就是博爾濟吉特。
身形十分敏捷,速度極快。
沈宴旁邊沉默寡言的郭大叔,直接將沈宴拉出屋子,站在了沈宴前方,在郭大叔的影子中,如同狂亂的浪濤,湧出一人一馬。
沉重的鎧甲,長度驚人的長/槍,連馬匹都包裹着鐵甲。
沈宴都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
昭陵六駿,四夷來朝,史書上記載的最強重騎!
能來到這個世界,是一種幸運,因為那不知名的,或者著名的人類英雄啊,都在同一舞台上並肩奮戰,浴血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