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陳一彤聽說有人在公辦樓底下看到了喬蘇祺,二話不說,連忙趕了過來。
“蘇祺,你怎麼來了學校也沒告訴我呀?”她熟稔地湊到喬蘇祺身邊,伸手想挽住她的胳膊。
喬蘇祺連忙往旁邊閃開,“你有點像我一個親戚。”
陳一彤愣住,“什麼意思?”
“就是村門口一個沒人要的老寡婦,以打聽旁人的私事為樂,不管誰從她門前路過都得遭一通問,恨不得把人家家底都翻出來。”喬蘇祺甩了甩自己沒被陳一彤沾染到的手臂,總覺得自從她來了之後,周邊的空氣都變得不那麼清新了。
陳一彤嘴角的笑容僵住,有些尷尬地笑笑,“蘇祺,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本來挺好的。”喬蘇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看到你之後就不好了。”
陳一彤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手指都忍不住蜷縮,掐着手心。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偏偏擋在喬蘇祺面前,不讓她走。
“讓開,別擋路。”喬蘇祺被她擋得有些煩了,“好狗不擋道,你沒聽說過?”
“喬蘇祺,你怎麼對一彤說話呢?”一道男聲自遠而近,話音落地間,一個穿着牛仔外套的男聲小跑了過來,插到兩個女生之間,怒視着其中一人。
喬蘇祺翻了個白眼,她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糟心玩意兒還扎堆出現了。
“王靖翔,你出門忘了帶GPS?連自己的定位都搞不清楚了。我怎麼對陳一彤說話,”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個字不算很高的男生,冷冷啟唇,“關你屁事。”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不要以為你倆是上過床的關係,你就可以隨意插手她的任何事情了,也不看人家願不願意。”喬蘇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你怎麼知道我和一彤……”
“蘇祺,你說什麼呢?”
王靖翔和陳一彤不約而同開口,說的卻是完全相反的話。
陳一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蘇祺,你是不是因為表白牆上的照片誤會了,我和王靖翔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你的追求者呀。”
“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你知道我的行蹤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打電話,把他叫過來?”這本是喬蘇祺的猜測,不過看兩人的表情,便知道她是猜對了。
“我說了很多遍,你們私下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也別厚着臉皮往我跟前湊,省的我下次一個沒控制住打了你們,你們說不定還要回家找媽媽告狀。”
王靖翔神情晦暗,壓低了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喬蘇祺,一句話不說,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之感。
喬蘇祺一點眼神都沒落到他身上,她忙得很,沒空理會這倆人。
她繞開兩人正要離開,靈光一現,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陳一彤道:“從大一認識你到現在,我大大小小一共借了你53427塊錢,你一次都沒有還過。”
一邊說,她一邊飛快地按着計算器。
幸好她一直有用記賬app記錄自己花銷的習慣,如今點開,上面“陳一彤的借款(未還)”幾個字異常醒目。
“給你去個零,你還我五萬整吧。剩下的三千我就當給你和王靖翔婚禮的份子錢,賞你們了。”喬蘇祺說,“你最好現在就還,否則你就等着上法庭吧。”
她點開百度,搜索了一個詞條,朗讀機似的念着上面的文字,“在我保留有欠條、借據等的情況下,只要我找一個律師寫完起訴狀后,法庭隨時能開庭。起訴后,法院依法進行判決,如若借款人不還錢的話,法院有權依法查封、凍結借款人的財產,同時有可能將其列入失信名單。根據我國刑法的第313條規定……”
詞條還沒念完,陳一彤就白着臉打斷,“蘇祺,我不是不還錢,只是家裏條件不好,暫時拿不出這麼多來。咱們以前不是說好了,先欠着,等我以後工作了再還么?”
喬蘇祺淡淡反駁:“你現在不是找着工作了嗎?王靖翔一次給你多少錢?”
“喬蘇祺!”陳一彤氣得跳腳,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來找她,還帶着炫耀的心態把王靖翔也喊過來。
也不知道喬蘇祺抽了哪門子的瘋,說話這麼不留情面。
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陳一彤心裏一跳,腦中忽然閃過了這麼荒謬的想法,可她來不及細究,眼看着喬蘇祺正要給律師打電話,連忙出聲阻止:“我,我給你。”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中一顆顆晶瑩半落不落,手指顫顫巍巍地點擊着屏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活像是喬蘇祺怎麼欺負她了似的。
一旁的王靖翔果然看不下去了,“蘇祺,你怎麼能這麼對一彤?她不是你的好朋友么?”
喬蘇祺收到掌銀app發來的短訊,提示賬戶入賬了五萬元。
收回了自己該得的錢,她被兩隻瘋狗咬了的心情也驀地好了不少,就連看王靖翔這隻狗也順眼了許多。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別說我和陳一彤只是朋友,就算她是我孫子,今天該還的一樣也還。”喬蘇祺掀開眼皮冷冷地看他,“怎麼,你想代替她當我孫子來還錢?”
“你現在叫我一聲姑奶奶,我考慮考慮把錢退回去?”
王靖翔的臉漲得通紅,胸脯劇烈起伏着,氣到說不出話。
“蘇祺,我把錢還給你了,你別生王靖翔的氣,他今天興許是心情不好。他追你的赤誠之心,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呀。”陳一彤憋下眼眶中的淚水,泡了杯綠茶。
喬蘇祺“嘖”了一聲,有點反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一彤還裝腔拿調,一副為了她好才勸她答應王靖翔的追求的做派,讓人看了只覺得眼睛疼。
她頭一歪,正好瞥見王靖翔對着陳一彤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晦氣。
真的晦氣。
喬蘇祺搖了搖頭,連忙趁着倆人深情對視的時候離開。
再多看這倆人一秒,她都怕自己被噁心地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這倆人的仇她上輩子已經報了,只要這輩子他倆不來招惹她,喬蘇祺也懶得在這種人身上花太多心思。所以重生好幾天,她也沒打算去尋仇或者泄恨,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最好。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樸素的願望大概率是難以實現了。
喬蘇祺看着半分鐘前微信上陳一彤發來的好幾條消息,有些無語地把人刪除拉黑一條龍。
都被她這麼毫不顧忌地罵了,陳一彤還巴巴地湊上來,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喬蘇祺開車出了南川大學,陳一彤和王靖翔兩人的事情也被她扔到了九霄雲外。
他倆不值得她浪費珍貴無比的時間去思考。
喬蘇祺去了租車行,換上租賃來的大貨車重新上了路,她的目的地是城郊的生禽市場。
生禽市場裏面售賣的都是還鮮活的各類家禽,農村裡需要買雞買鴨買豬來養,幾乎都是來這裏。
喬蘇祺以前從未聽聞南川市還有這樣的地方,也是看到了系統升級后可以解鎖農田和牧場后,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可以發展一下家庭畜牧業。
不是為了掙錢,單純為了她能在天災中想吃牛肉就吃牛肉、想吃羊肉就吃羊肉。
她記得天災三年還是四年後,自然界的動植物突然發生了異變,體型變成了原來的兩三倍之大不說,就連攻擊力也異常強悍。
就連如今地下水溝里的老鼠都變得半人高的大小,攻擊力堪比野豬,詭異恐怖至極。
那個時候,所有的動植物都不能再入腹,反而成了人類的敵人。
一向位於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一朝跌落成萬物可欺的對象,只能龜縮在基地里,連門都不敢出。
那樣的條件下,自然界產出的動植物再也不能吃,有人試吃過,自己也被感染變異,成了異種人,半死不活。
後來基地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搞無土栽培,無土種植,就連雞鴨魚等人類常吃的動物都要小心保護着,比普通人的命都還要精貴,只有對基地有所貢獻的人才有機會吃到一點點肉沫。
喬蘇祺不想自己再陷入到那麼難堪的境地,所以在發現系統具備農田和牧場功能后,立刻搜索了南川市的生禽市場所在地。
雖說農田和牧場功能她現在還沒有解鎖,不過她可以先把一些常見家禽、動物買回來,放到沒有時間流逝的倉庫里。
等到以後解鎖了農田或者牧場等功能,再把它們從倉庫中取出來,精心餵養。
她先去賣雞的攤位購買了20隻母雞、20隻公雞,都是巴掌大小的、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雞仔,皮毛又黃又嫩滑,在籠子裏邁着小碎步走來走去,看起來別外可愛。
喬蘇祺一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喜歡養雞崽崽做寵物,確實讓人愛不釋手。
她想了想,又買了5隻成年母雞和5隻成年公雞,以防她手殘,把雞崽崽養死了,到時候可就沒法挽回了。
除了雞,鴨子和鵝也是同樣的配置。
公母各20隻的鴨崽子、公母各5隻的成年鴨;公母各20隻的鵝崽子、公母各5隻的大白鵝。
喬蘇祺讓老闆把所有的家禽都拿籠子裝好,自己提回了車上,再趁着沒人注意直接收回了系統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