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開學前夕，梁今在房間整理奧數試卷。
他高一上學期參加省里的奧數比賽拿了金牌，當時為了比賽他刷了不少試卷，只是放得比較亂，他這還是第一次把它們都收拾整理出來。
宋凈玫做好了飯，喊梁今出來吃飯。
“我記得你去年不是參加過奧數比賽了，今年還考嗎？”宋凈玫看他最近總在忙奧數的事，想着沒聽說這個學期還要辦奧數比賽。
“不考，就是有人想學。”梁今盛了一碗飯，夾了塊排骨，低頭大口的吃飯，顯得挺着急。
宋凈玫又給他夾了點蔬菜，囑咐道:“你吃慢點。”
宋凈玫也沒問他是誰想學，只是想起什麼，隨口提了一句，說:“前幾天有人找我幫忙，我還去了你們學校一趟，這春天來了，你們學校那花開得真好看。”
梁今也不是很好奇宋凈玫的事，只是順嘴應了一句:“嗯，我們學校別的不行，綠化做的挺好。”
宋凈玫笑說:“那八中不能說不行，還是挺厲害的。”
北臨市最好的學校，在省里也是排得上名的，偶爾還能出個省狀元。
梁今一碗飯沒兩分鐘已經吃得見了底，他放下碗筷正準備回房間，宋凈玫又喊住他，問:“上次除夕夜在岷江，你說是關家那個小姑娘救了你是吧？”
這事是宋凈玫兩天前才知道的，她要是早知道人家小姑娘救了自家兒子，宋凈玫肯定當時就上門感謝了。
偏偏梁今等出了岷江才跟她說這事。
梁今淡淡應了一聲:“嗯。”
宋凈玫邊收拾碗筷，邊笑着說道:“那個小姑娘我之前見過，很可愛，乖乖巧巧的。”
宋凈玫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生了梁今後總想給他再生個妹妹，就是他們兩口子都忙，生個女兒怕顧不上，有那個想法也一直擱置了，到現在梁今已經這麼大，她說想要個女兒，也只能是想想。
宋凈玫笑着說:“那我得挑個禮物，等下次見到她啊，好好謝謝她。”
宋凈玫這話說的，好像下次很快就能見到了一樣。
梁今輕“嗯”一聲，其它沒說什麼。
梁今回到房間后，在電腦上登了Q/Q，看到許多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許多:【關同學說她不要，什麼都不要。】
【她也不理我，我再在人家院子邊上轉來轉去，她該覺得我是個變態了。】
【不過今哥你放心，關同學好着呢，沒人欺負她。】
本來也沒誰故意要去欺負一個小啞巴，只是關燦璨脾氣好，每次有什麼事都自己往心裏咽，就像她那次明明被玻璃划傷了手，還自己默默藏起來，誰都不說。
被別人要求抄作業也是，明明直接可以不理的事，她還非要和人說清楚。
梁今只是回復了他一句:【嗯，知道了。】
梁今切換網頁，上面是他搜索的有關“失語症”的新聞。
大多數失語症都是生理原因，是年紀大的人由於卒中等各種問題而造成失語，像燦璨那樣的，例子很少見。
她要治療的是心理問題。
是病就需要治療。
這時候王霖的消息也彈了出來。
【今爺，您老回來這麼久了，什麼時候上一下遊戲啊。】
【遊戲對你來說這麼沒有價值了嗎！】
王霖也沒辦法，他最近PK總輸，幾乎沒贏過，梁今要是再不來救救他，他真的要徹底被這個遊戲毀了。
【今爺，您行，您可真是比勾踐還能熬。】
王霖就很困惑，電腦就在眼前，而他一個月都不上遊戲，到底是怎麼忍住的。
怪不得人家玩歸玩，成績還能那麼牛。
敢情遊戲對他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意。
他連發幾條，梁今才回復他:【我記得你姑姑是心理醫生，是不是？】
王霖:【是啊，怎麼了？】
王霖:【今爺您是心理出問題了才不玩遊戲的？】
王霖這腦迴路，有時候真想把它剖開看看，裏面都裝的什麼玩意兒。
難怪頭長那麼大還半點用處都沒有。
梁今停了兩分鐘，打了一行字又刪掉。
【算了，明天再說吧。】
.
開學第一天。
洪映薇一大早就在收情書，隔壁班兩個女孩子一人送了一封，其中一個還折了一大盒的星星。
洪映薇坐梁今後桌，之前初中的時候還和他是同桌，加上她性格又好，放出去話說情書一定帶到，所以好多不好意思當面給的，都托洪映薇轉交了。
其中一個扎高馬尾的女孩子送了情書後向洪映薇打聽:“你說梁今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難道他就沒透露過一兩句？”
“梁今喜歡什麼樣的？那當然是又酷又帥能和他配的啊。”洪映薇賊能胡說八道，這話說出來，對面女孩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洪映薇嘖了兩聲，朝那女孩招招手，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基本沒可能，據我觀察，梁今眼光高，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誰都拿不下他的。”
“我是他老同學了，信我沒錯的。”
像梁今這樣，成績好長得好，性格也張揚肆意的人，整個八中哪裏還能找到第二個。
說他成績好吧，拿了那麼多的獎，幾門課沒一門拉後腿，樣樣都強，可他也玩遊戲泡網吧，不像個好學生也不像個壞學生。
洪映薇有時候都在感嘆，像梁今這樣的人，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呢。
不過她不喜歡是真的。
不然也不能幫他收這麼多情書。
洪映薇這邊剛把人打發走，王霖急哄哄的衝進來，放下書包坐下，左右掃了一眼，着急忙慌的拍了怕洪映薇桌子，急道:“快快快，英語試卷拿給我，我早上才發現英語怎麼還有兩張卷子。”
“什麼英語試卷？”洪映薇從課桌里翻出一大堆試卷，數量龐大，她一時也沒辦法確切找到自己想要的。
至於英語試卷……做了太多試卷了她根本不記得有哪些。
“就是周一刀放假前發的那兩張模擬卷，今天第一節課就是他的，他肯定要講試卷。”
王霖急死了，就周一刀那個作風，肯定上課前要一一檢查，沒做的直接完蛋，到時候兩張變四張，還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完。
王霖着急，於是伸手過來幫洪映薇找，結果翻了一圈——
情書，情書，還是情書。
王霖人都看傻了。
“你這麼不講武德，就不怕今爺跟你翻臉？”
王霖不用打開看都知道，這肯定是洪映薇給梁今收的情書，畢竟她自己還沒受歡迎到這個地步。
洪映薇從他手裏把情書都拿回來，瞪了他一眼，說:“要不你看我作文能拿一等獎，都是看情書看的。”
“這玩意多看看有好處的，情書那都是用的最優美的句子，人家花了心思的，我幫幫忙怎麼了。”
王霖冷笑一聲，已經從一堆亂七八糟里找到英語試卷，邊拿過來邊說:“這玩意擋桃花運，你替他收多了，到時候你自己一個也收不着。”
洪映薇愣了下，將信將疑問:“有這個說法？”
仔細一想，她確實沒收過情書。
王霖邊抄邊碎嘴子的說:“梁今他最近奇奇怪怪的，昨天還問我心理醫生的事，不會是腦子出什麼問題了吧？”
王霖話音才落，旁邊梁今一拉凳子，坐了下來。
王霖看了一眼，臉色當時就變了。
他只能當做無事發生，繼續奮筆疾書。
這要換做以前，梁今高低得提他出來教訓一番。
今天他沒有。
甚至在洪映薇試圖把情書轉交給他時，他理都沒理，只是淡淡回了句:“不要。”
洪映薇和王霖兩人目目相覷。
洪映薇和王霖眼神交流，她表示同意王霖剛剛對梁今的評價。
一個寒假結束之後，他真的變很奇怪。
就感覺更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了。
王霖顧不上那麼多，手上速度飛快，把兩張試卷潦草抄完，眼睛瞄着外面周老師還沒來，趕緊又把試卷還給了洪映薇。
梁今和他同桌，抄完之後瞄了一眼梁今手上的奧數試卷，王霖打哈哈說道:“多練練奧數還是好啊，我跟着今爺寫了兩張試卷后，去年期末數學都考了90分。”
多棒啊，他數學竟然及格了。
梁今一邊是奧數卷子，另一邊是筆記本，他這個從來不做筆記的學神，竟然開學第一天就在記筆記。
梁今頭也沒抬，只是淡淡應了一句，然後問王霖:“你是只做了選擇和填空嗎？”
王霖:“……”
王霖在心裏暗罵，臉上還是笑嘻嘻，湊過去見梁今已經記了大半本筆記，狗腿的問:“今爺你記完給我也抄抄唄，我回去研究研究，說不定下次考數學能上一百分。”
“不可能。”梁今冷冷拒絕。
王霖義憤填膺，覺得梁今對他的實力還是小瞧了:“怎麼不可能，我再多對兩個選擇題那不就一百了嗎？”
“我是說——”
梁今筆鋒凌厲勁道，手上解題動作不停，說:“不可能給你抄。”
王霖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重新坐了回去。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