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衡星醒來走到駕駛室時,地上兩人依舊不省人事宛如屍體。
這架飛船年久失修,通氣管有着不少裂縫,當房間裏的被堵上后,氣體只能朝着縫隙散出,整個飛船瀰漫著聞起來麻麻的氣體。
她原先拿了條毛巾捂臉,偶然發現這氣體對她沒有什麼作用,就開始放飛自我,沒有防護地在飛船里閑逛,最後在駕駛室找到兩人。
看着駕駛室里的兩具“屍體”,她想拿繩子把他們捆起來,但沒有繩子,於是直接扒了他們的褲子,用褲子把他們捆起來扔在角落。
駕駛屏上顯示飛船即將在一個小時后在礦星降落。
在終端上查了下,礦星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廢棄了。
不知道他們要去那幹嘛。
拋屍嗎?
會不會太麻煩了。
把人拿袋子一裝直接往宇宙里扔就行了。
衡星回頭看着絡腮鬍和黑皮。
還是直接問本人吧。
黑皮和絡腮鬍是生生被疼醒的,鹽水直接澆在傷口上,不是燒焦勝似燒焦。
“你們這麻藥勁兒挺大,打了你們半小時我手都酸了,你們都還沒醒。”衡星坐在轉椅上,手裏把玩着桌上筆筒里放的匕首。
兩人原先死咬着牙關,什麼都不說,他們篤定衡星不會駕駛這種老舊的飛船,最後還是得他們來掌握方向盤。
但看到她熟練地把飛船停留在礦星表面一百米高處,接着想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往下扔,說不慌怎麼可能。
日光斜、射在衡星的臉上,修長濃密的睫毛鋪下陰影,明暗兩相對比,顯得她的眼瞳更加剔透明亮。
天使的面龐,魔鬼的心靈。
一百米的高空,風真的好大。
看着底下渺小的萬物,絡腮鬍嚇得失禁。
衡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拴在飛船外面隨風飄蕩,省得污染了駕駛室。
“你說不說,不說,你倆一起下去。”她把黑皮的頭往絡腮鬍的方向轉,強迫性地讓涕淚橫流的絡腮鬍出現在他視野的正中。
黑皮同樣涕泗橫流,磕磕巴巴地坦白。
幾年前,有人在礦星發現了一個還未開採的墨晶礦,決定私人偷偷開採,私人意味着沒辦法購買專業的儀器,帝國對礦材的管控一向很嚴。
但挖礦這種體力活,再加上薪酬少,根本找不到工人。礦產主人動了歪腦筋,決定從黑市抓人。
只要你給礦產主人誘拐來一個員工,就可以拿到兩萬星幣的報酬。
衡星想起大叔賣給自己的終端和空間鈕,當時他一臉神秘兮兮地告訴自己終端主人不會再登錄賬號。
大概是被賣到這挖礦來了。
黑皮顫抖地說:“你說的,我們交代完后,就放過我們。”
衡星笑道:“不急,把你們的終端密碼告訴我。”
眼睜睜地看着女Alpha轉走他們所有的錢,黑皮問:“這樣行了嗎?”
“不急,再等等。”衡星刷着他礦產主人的聊天記錄,隨口敷衍。
“哦。”黑皮看着她恬靜的側臉,決定最後相信她一次。
當然,
如果陳爾在現場,一定會狠狠地扇他兩個大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看來過來人還是比較有經驗的蛤。
看着飛船離礦區越來越近,被栓在外面的絡腮鬍感到不對勁兒,開始驚恐地吱哇亂叫。
他的好夥伴黑皮因聽不懂他的神奇語言,反而覺得他聒噪。
飛船下落,礦產二把手站在門口等他們,見到是個生面孔,他沒在意。
“你來得正好,上次那批基本死透了,最近沒人幹活,老闆着急得嘴上都長泡了。”
衡星把被敲暈的絡腮鬍和黑皮扔在地上。
“老價錢,對吧。”
二把手笑着應和,叫人把他們搬進去,“當然了,合作愉快。”
黑皮的終端馬上收到四萬星幣。
衡星手插口袋,站得隨意,“還缺人嗎,我還有幾個仇人。”
二把手笑得臉上都是褶子,“來多少要多少。”
“行,最少五天後,我再帶兩個來。”
衡星開着飛船離開,透過視窗看到二把手叫了幾個人把他們拖進去,兩個人醒了,像蛆一樣在地上蠕動,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等飛船升至一百多米平穩前進時,衡星把黑皮和絡腮鬍的錢轉到一張不記名卡上,然後把黑皮和礦產主人的聊天記錄截屏下來,用他的終端匿名發給帝國礦產管理處,按網友們的經驗分享來推測,管理處派人到這裏大概一周的時間。
一周的時間,足夠她離開礦星。
打開窗子,把兩人的終端分散地扔到礦星荒蕪的沙土堆里。
至於之前登過自己賬戶的終端,她把它捆在黑皮的腰上,現在大概已經進入黑礦區了。
為什麼不拴在絡腮鬍腰上?
有點噁心,衡星不想碰。
現在開始,就是她一個人的星際返鄉航行了。
開着這輛舊飛船行駛這麼長的時間和路程確實很勉強。
衡星點開購物軟件,性能勉強及格的飛船最便宜的也要兩百萬星幣。
她手頭上滿打滿算只有五萬星幣。
連燃料都買不起。
得找點法子賺錢。
她撐在駕駛台上沉思。
嗯。
想不出來。
好餓。
她忘了買吃的了。
沒事,兩個黑心肝人的空間鈕在她的手上。
衡星翻了翻,找到幾個保質期內未拆封的黑麵包。
好硬,像塊石頭。
剛剛應該拿它來敲人,效率肯定比木板高。
她食之無味地啃着黑麵包,後面實在咬不動,直接把它們泡在水裏泡開后當流食吃。
衡星又想起爸爸做的鬆軟可口的小蛋糕了。
還是草莓味的。
可惜,會做小蛋糕的爸爸已經不在了。
草莓是衡星最喜歡吃的水果。
這件事只有她自己和爸爸知道。
一個Alpha喜歡吃草莓這事說出去是會被笑的。
正午已過,天色轉陰,前方一個刺眼的亮光晃到她的眼睛,吸引了她的注意。
去看看吧。
她操控飛船下降,隱藏在礦星上鮮少的樹林裏,枝幹和樹葉是她的保護色。
前方停着兩架小型飛船,兩個都是自己買不起的高級貨,一個是外表簡練的戰鬥風,另一個的外表略有些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有錢人所追捧的風格。
花里胡哨的那個後背冒着煙,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離報廢報廢不遠了。
兩撥人正拿着能源槍射、來、射、去,地上已經躺着幾個血糊糊的屍體,有個還在冒血,像噴泉一樣噗噗的。
兩撥人的作戰精神都很堅定,但靠衡星一邊的那撥明顯意志力和凝聚力稍顯不足,當剩餘幾人看着隊友一個一個倒下后,慌不擇路想上飛船逃跑。
可惜最後還是被射殺。
對面僅剩兩人的贏家掀起衣擺擦光頭上的汗,激動地抱在一起烏拉烏拉地慶祝。
衡星想看看他們接下來的動作,要是他們過會執意開着自己即將報廢的飛船離開,那她可以趁人走了後去對面的空飛船里翻翻物資,要是還完好的話就直接開走。
兩聲槍響劃破寂靜。
開心不到三秒,近乎報廢的飛船內傳來槍聲,兩個剩者倒地,不省人事。
隨即,一個身形高挑,臉上矇著布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手裏握着槍從報廢飛船上走下來。
衡星眯起眼睛。
這啥?
窩裏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