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哦×59
盛以的吻速度飛快。
——她向來就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更是極少極少會通過言語或者動作來表達自己,於她而言,吻、哪怕是吻側臉,不但是一個沒做過的不熟練的事,更是一個從不曾設想過的事。
像是蜻蜓點水一樣,在江斂舟臉上輕輕落下、又迅速撤離。
甚至江斂舟的動作還維持在方才跟她提真正要求的時候。
空氣里驀地寂靜了下來。
足足五秒過後,江斂舟才像是個獃滯的小機械人一樣、一點一點地抬起手,極為緩慢地摸了摸方才盛以吻過的位置。
像是盛以吻過的地方會燙手一般,江斂舟只是輕輕一觸碰,就又飛快地移開了手。
緊接着,他心裏瞬間湧上一陣狂喜,可狂喜里又夾雜着輕飄的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吧。
盛以怎麼會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話,親他一下呢?他是在做夢吧?
要是真的該多好?
江斂舟下一秒就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他“嘶”地輕聲吸了口冷氣。
會疼……?
那,他不是在做夢嗎?
江斂舟像是被天上掉下的、不敢抱希望的餡餅給砸懵了一樣,獃獃地在原地站了太久太久。
但幾乎是反應過來的下一秒,江斂舟耳朵都紅透了。
他抬手,輕掩了一下鼻子,完全不敢跟面前的少女對視。
好半天,江斂舟才低低地咳了一聲,冒出來了句:“你親我。”
……這話聽上去多少有點像指責了吧。
而且江大少爺平時不是挺騷包的嗎,這會兒的反應倒挺別緻,就像是被當街強搶了的民女一樣。
盛·惡霸·以:“?”
她沉默了兩秒,大概是因為江斂舟的一系列反應在她眼裏多少是誇張了些,盛以方才心裏的那一絲羞赧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頓了頓,“不是你讓我親的嗎?”
話是這樣沒錯,但關鍵是——
“你竟然真的親我!”
盛以:“……”
她多少是有點想罵一句你是不是有病的,但江斂舟的指責太無力了,她幾乎是瞬間就惡向膽邊生地回,“我就親你怎麼了?”
江斂舟就這麼看着她,好大會兒才又輕輕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沒怎麼,你……再親一下也不是不行。”
盛以:“?”
看着盛以的反應,江斂舟跟着就失望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似的,還自我安慰了起來:“行吧,不親就不親吧,不承認就不承認吧,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反正我人就在這,我還能跑嗎……”
話怎麼這麼多。
越往後聽盛以越想打人。
江斂舟瞥她一眼,繼續戲多:“現在的人怎麼回事,什麼關係都不知道就親……”
下一秒,江斂舟的話又全都噎在了嘴裏——
這次,左臉上也被女孩子仰起臉、吻了一下。
遠比方才右臉上的那個吻停留的時間更長。
大少爺所有的牢騷都因為這一個吻而消失殆盡。
他這次像是徹徹底底失去了語言能力一樣,直到盛以都已經退開了身子、又在沙發上坐好,江斂舟才怔怔地垂眸朝着少女看了過去。
盛以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她甚少對人如此包容的,也不知道江斂舟是怎麼從她這裏拿到這麼多耐心的。
盛以只是點了下頭,心情愉悅得不像話。
看上去似乎很平靜一般,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得到底有多快,激蕩到完全平復不下來。
她知道,她再也沒辦法否認過去無數個瞬間裏對江斂舟的心動。
她喜歡江斂舟。
她喜歡他站在自己的身後,她喜歡他看向自己時的目光,她喜歡他不顧一切朝自己奔來時的一往無前。
只有站在江斂舟身旁的盛以,才是最真實、最放鬆、最開心的盛以。
像是永遠不需要擔心他會不會信任自己,不需要思考他會選擇誰,不需要問他支持自己嗎。
全都不需要,“江斂舟”三個字,就是盛以最大的倚仗和靠山。
所以,她也如此面帶笑意地看江斂舟,點了下頭:“我又親你了一下。”
江斂舟怔了下,“嗯”了聲,似乎想說點什麼。
可盛以打斷了他。
她歪了下腦袋看着他,問:“怎麼辦,你生氣了沒,男朋友?”
——遠比方才的兩次親吻更讓江斂舟堂皇不知所措的事情出現了。
他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一般,好大會兒,他才有些遲鈍地同盛以確認道:“……你沒開玩笑?”
盛以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我像是會用……”
後面的話,已經全部消失在了江斂舟的懷裏。
他一把抱住了盛以,像是怕她消失不見一樣,兩隻手抱得很緊很緊,但又完全沒有半點弄疼懷裏的女孩子。
江斂舟堪稱霸道地打斷了她所有的發言:“反正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的,在我這裏全都是真的,你說出來的話就別想再收回去!”
盛以鼻尖全都是薄荷的清冷氣息,那是她家放的沐浴露的味道。
可好奇怪,明明這個沐浴露的味道她已經聞過好多好多次了,可好像放在江斂舟身上就是會更好聞一些。
她又吸了口氣,沒忍住在江斂舟懷裏輕輕蹭了一下。
江斂舟先是身體一僵,繼而瞬間把她整個人都抱得更緊了一些。
——大概是直到此刻,直到盛以這親昵動作的一刻,江斂舟才有了三分真實感。
盛以好像真的同意做他女朋友了的真實感。
漫天的喜悅把江斂舟完全淹沒了一般,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又完全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咽動了一下喉嚨。
好半天,江斂舟才輕輕地、試探着地叫了一聲:“……寶寶?”
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
盛以向來是個bking性格的人,彷彿“寶寶”這種稱呼,天生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一樣。
這個稱呼可能顯得對方值得所有的包容和保護,可這些詞本身就不會發生在盛以身上。
她一直像是個無堅不摧的女戰士,她永遠是被信任和依賴的一方。
可能也唯有在江斂舟眼裏,盛以才是個讓他小心翼翼的、萬分生怕她會難過或不安的、想做什麼都能做什麼的,寶寶。
盛以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聲。
她這回應的一聲,瞬間讓江斂舟愈發放下了心一樣。
他就跟叫上了癮似的,又叫:“寶寶,阿久,寶寶……”
“寶寶”跟“阿久”來回替換着叫,一聲接着一聲。
最開始兩聲時,盛以還能回應一下,等江斂舟不厭其煩地叫到後來時,盛以越聽脾氣越大,甚至直想使勁踩他一腳。
他叫個她名字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盛以完全想不明白,她掙扎了一下:“別叫了,先放開我。”
他都抱了這麼久了,怎麼半點要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的?
盛以這一扭動,江斂舟不但沒有依言放開她,反而得寸進尺地越抱越緊:“寶寶,你不要動。”
盛以:“?”
江斂舟還埋在她頸部,深深地吸了一口少女的體香:“讓我再抱一會兒。”
盛以那句“你到底要抱多久”都沒說出口,門外就由遠及近地驀地傳來盛元白的聲音:“小江同學你洗好了嗎……”
看清門內一幕的盛元白:“……”
盛以:“……”
這該死的寂靜。
——可能整個房間裏,唯有江斂舟最他媽的冷靜。
他甚至還有心思在心裏遺憾了一下這被打斷的擁抱,而後終於放開了懷裏的女孩子,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
轉頭看向了門口黑着一張臉、彷彿突然被偷了家的盛元白,江斂舟半點恐慌都沒有的,還不忘回答盛元白方才的問題:“哥,我洗好了,你叫我斂舟就行。”
盛元白:“……”
盛以默默地低下了頭。
明明按照他們的年齡,江斂舟客氣地叫一聲“哥”好像完全沒什麼問題,但盛元白總覺得江斂舟並不是這個客氣的意思。
要說是什麼意思。
……那大概是“跟着盛以一起叫哥”的炫耀意思。
媽的。
好想揍人。
盛以難言地遮了下臉。
盛元白已經轉頭看向了盛以,明明心裏已經有所預料,他卻還是朝着盛以求證道:“你們現在什麼關係?”
這問題那就直戳在江斂舟爆發的秀恩愛欲的心坎上了。
他鬆鬆垮垮又滿含炫耀和佔有欲的:“這問題不用問我女朋友,我來……”
盛元白和盛以同時忍無可忍地轉頭看向了江斂舟,齊刷刷地對他說:“閉嘴。”
江斂舟:“……”
……說實話,江斂舟嘴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還從來沒人命令過他閉嘴的。
但女朋友讓他閉嘴,他能有什麼辦法呢?大少爺委委屈屈地就不說話了。
盛元白又看向盛以:“說吧。”
明明剛才在江斂舟面前說“男朋友”三個字還大大方方的,可這會兒對着盛元白,盛以才遲來地感到了不好意思一樣。
她不自然地睜圓了一雙眼睛,有幾分強忍的、可還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忸怩。
“唔……”她輕咬了咬下唇,承認道,“戀愛關係。”
哪怕剛才盛以已經叫了一聲“男朋友”,可這會兒,再親口聽到盛以對着家人承認他們在戀愛,江斂舟還是一秒揚起了眉眼。
他甚至瞬間就從心底滋生了一些難言的癢意,如果沒有盛元白站在跟前,江斂舟大概會再次一把將盛以抱進懷裏。
……好歹是撿起了幾分理智的。
盛元白其實沒比盛以大上好幾歲,但這會兒他還是一秒切換成了家長模式。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盛以緩緩的:“就在你進來之前。”
盛元白:“?”
做哥哥的,難免會對妹妹的男朋友有些挑剔。
盛元白審視了江斂舟兩秒。
……外貌身高身材確實無可挑剔,自認為見多了好看的人的盛元白,也難免在心裏又誇讚了江斂舟一番。
但這種外貌的,很有可能是繡花枕頭。
他張了張嘴,準備審問江斂舟一番。
但沒等盛元白開口,江斂舟已經主動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江斂舟,盛以這兩年的同桌,景城人。家裏是做集團企業的,在景城和明泉都有產業。我成績還可以,三年來在景城一中都是第一名,會彈鋼琴會打籃球會滑雪,不抽煙不愛喝酒,除了盛以以外沒喜歡過別人。”
盛元白:“……”
“大學可以跟着盛以選,她想去哪裏讀我就去哪裏讀,畢業以後她想在哪裏工作定居我都可以跟着她,保證可以事事以她為先,尊重她理解她支持她,不跟她吵架不跟她生氣。”
眼看着江斂舟還要繼續往下說,盛元白頓了頓,問:“你這是在背什麼婚禮誓詞嗎?”
江斂舟也跟着一停頓,繼而揚了揚眉尾。
“哥,你這是同意把盛以嫁給我了?”
他還有點發愁似的,“我也很想現在結婚,可還沒到領證年齡吧?那要不先辦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