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和釘子

你打量着周圍的考生們，在這個陷阱塔的頂端上，什麼都沒有。

你和小傑一起趴在塔邊緣的地上，咽着口水慢慢往前方的邊緣移動。

“哇，好高啊！”你瞪大眼睛往下看，因為塔太過高，有一層不知道是雲還是霧氣的白色氣體瀰漫在空中，擋住你向下看的視線，你也看不清地上是什麼情況，只知道這裏很高，跌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有個考生自信滿滿地喊着他經常爬山，然後拿起工具鑿着牆壁就要下去，結果被半空中飛來的巨大怪鳥叼走了。

你們幾個人對視一眼，看樣子物理層面從牆側面爬下去是行不通的。

於是你們又分散開來尋找着別的方法。

雷歐力摸着腦袋，抱怨着喊：“不會現在已經開始計時了吧？”

酷拉皮卡卻在左右觀察后冷靜地分析着：“別慌雷歐力，應該有下去的辦法。”

你一聽，好奇的順着酷拉皮卡的視線看着周圍的考生，然後幾乎一瞬間，你就發現了不對勁：“考生的人數不對。”

酷拉皮卡用贊同的眼神看了你一眼，然後和雷歐力解釋：“考生的人數少了一半，看樣子這裏應該有暗門。”

雷歐力咬牙：“這麼快嗎？那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小傑帶着奇犽從遠處向你們跑來：“喂！我們在那邊發現了暗門！”

小傑和奇犽在那邊發現的暗門正好五道，於是你們五個人站在一起，相互看着對方，然後約定先暫時分別，等待塔底會合。

“刷——”

你從暗門掉了下來，因為有做好跳下來的準備，並沒有摔個狗吃屎，就是褲子上沾了點灰。

你拍着褲子望向暗門裏的房間，裏面的那個人貌似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他“咔噠咔噠”地轉頭看着你，藍色的莫西幹頭還是那麼的有個人特色。

你咧開嘴角揮揮手：“喲！集塔喇苦先生，又見面了！”

集塔喇苦他僵硬地站了起來，然後用他塗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甲指了指正前方，那個柱子上的鐵盤裏放着兩個手環，看樣子是只有兩個人參與的關卡。

你點點頭，從盤子裏拿出手環，集塔喇苦也把剩下的那一個手環拿了出來，你們倆對視一眼，同時把手環戴在了手腕上。

隨着手環“滴”的一聲，手環里72小時開始倒計時，與此同時牆面上的廣播沙沙作響后，傳出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歡迎二位的到來，你們所選擇的是[同行之路]，如名稱所言，你們接下來面對的一系列選擇以及考驗都必須雙方同時進退。換而言之，只要你們做出不同的選擇或者你們兩個沒有同時取得最終的勝利，都算做失敗。”

廣播的聲音結束后，室內恢復了安靜。

你看了集塔喇苦一眼，毫無疑問，他微笑的表情還是那麼的有禮貌，你從他那插滿釘子的臉上分析不出任何情緒傾向。

集塔喇苦：“咔噠咔噠。”

你皺了皺眉，擺着手一臉嚴肅地對他說：“放心小塔，我不會拖後腿的。”

集塔喇苦：“咔噠。”

你嗯了一聲，鄭重地點頭：“好，那就出發吧！”

監控室里監視着你們的考官：嗯！！？馬薩卡！這是什麼隊內加密語言嗎？！

很快，進入門內的第一題就出現了。

“是否選擇繼續進行遊戲？”

毫無疑問，兩個圈，你和集塔喇苦走向打開的下一道門。

“請選擇左邊還是右邊？”

你準備選右邊，悄悄地看了一眼集塔喇苦，他手指也正要按下右邊，你放心地按了下去。

“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嗯？這是什麼問題？

你瞳孔地震，然後看了一眼集塔喇苦。

這要是給你，你肯定選男生，因為你不是同性戀也不是雙性戀，可是集塔喇苦他應該大概率和你一樣吧，看起來就是喜歡異性的樣子……卧槽！

你緩緩地看了他一眼，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哎？

你揉了揉眼睛。

他也選了男生。

你：？

你沒有過多地糾結，哈哈哈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集塔喇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集塔喇苦默默的看着你，什麼也沒說。

但是你莫名其妙感覺空氣好像有點冷。

你們走向下一道門。

“你喜歡貓還是狗？”

你喜歡狗，但是因為上一道題，你對集塔喇苦的選擇抱有未知性和不確定性，你側着目光悄悄地看着他。

他不帶絲毫猶豫地選擇了狗，你幾乎同時和他一起按下選項。

你瞪大眼睛非常開心：“哎？集塔喇苦先生，你也喜歡狗啊！”

他這次回答你了，高大壯實的軀體微微打開手比劃了一下：“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你點頭：“是這樣沒錯，狗狗確實比貓貓聽話。”

他：“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你驚訝地“哎”了一聲：“因為弟弟總是不聽話，所以很困擾嗎？”

他舉起一根手指在空氣中划著：“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你怒了：“哈？給他慣的！揍他！”

他搖着頭：“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你作深沉狀，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集塔喇苦先生可真是個好哥哥，你弟弟長大以後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集塔喇苦睜着死魚眼，讚賞地看了你一眼。

監控室里的考官怒摔薯片：“喂！！！”

“語調都一樣，‘咔噠咔噠’四個字怎麼翻譯出來這麼多話的啊！！！”

“你們怎麼溝通的啊！！！”

後面的選擇題大多都是“喜不喜歡香菜”和“是甜黨還是咸黨”類似的問題，萬幸的是你和集塔喇苦的選擇非常巧合的一模一樣，你們所有的選擇題都很順利的通過了，最後一道題是“理論”還是“實戰”，你和集塔喇苦不帶猶豫地選擇了實戰。

這個時候廣播響了，裏面傳來考官異常興奮的聲音，看樣子好像是憋屈了很久，終於能報復回來的開心。

哎，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考官惡意滿滿地說著：“歡迎來到實戰環節，這次的考題是‘躲避沙灘排球’，兩個人一隊，每個人三分，被球砸到或者碰到都失去一分，率先失去所有分數的隊伍失敗。順帶一提，你們的對手是被判三百五十年的牢犯們。。”

你覺得規則還挺簡單的，看着從場中間緩緩升起的檯子，和集塔喇苦一前一後地走了上去。

檯子地面上堆滿了厚厚的沙子，正如題目“沙灘排球”一樣，中間用網隔開，看起來就和你認知中的沙灘排球一樣，但是你沒有放鬆警惕，因為這場考試里有太多未知的事情無法解釋了。

對面檯子上走來兩個人影，一個身形巨大，壯碩如熊，胸前牌子是1；一個身形矮小，看起來特別像小孩兒，胸前牌子是2。

遊戲開始，對方先發球。

1號猛吸一口氣，爆裂發達的肌肉一緊，你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個球就要往集塔喇苦那邊打去。

你視線才往集塔喇苦那邊看去，2號在排球靠近球網那一刻忽然一個後空翻一腳踢球，改變了排球的方向，那高速發射的排球竟然直直地往你這邊打來——

你瞬間暗道不妙，閉上眼睛祈禱別砸腦袋，忽然腳下一滑！排球擦着你的臉頰直直飛向你後方的牆壁。

嚯，你摔了個狗吃屎。

但是你也很幸運的沒有被球砸中。

你回頭看着牆上被砸出一個巨坑，咽了咽口水，額頭滲出冷汗，臉頰處的刺痛感警告着你，這裏破了皮。

考官在喇叭里喊着你失去一分，因為球碰到你了，而你卻沒有不服，反而內心一陣幸慶。

好險，剛剛那個球瞄準的是你的腦袋，要不是你碰巧摔倒錯開了排球攻擊的路線，現在不出意外應該是腦袋開花，肯定寄了。

2號一臉可惜地看着你一眼，你只發覺對方黑漆漆的眼睛裏充滿了令人發寒的惡意。

你此刻格外冷靜和清楚，對方不是衝著分來的，對方是衝著要你命來的。

第二局開始，集塔喇苦發球，他僵硬的身體異常靈活，並沒有採取什麼特殊的技巧，就直直一球拍下去。

排球直接變形地飛向2號，1號見勢不妙，連忙疾跑擋在了2號身前。

“砰！”

集塔喇苦的球很厲害，1號和2號一起被砸的往後退了十米遠，1號連慘叫都沒有發出聲，就直接倒地不起，看樣子情況不太妙。

考官宣佈着1號失去一分，廣播裏的傳來咔擦咔擦的清脆聲音還有咀嚼聲，看樣子是在吃東西。

第三局，1號勉強地顫抖着站起來，2號發球。

集塔喇苦和你一左一右守在網前，弓着身體曲着膝蓋。

2號一掌拍下去，你忽然看到2號嘴角露出惡意的笑，內心暗道不妙。

2號拍球同時一腳踢起地上的沙子，離網最近的集塔喇苦直接被迷了雙眼，那毫無攻擊力的排球輕輕鬆鬆地落到了集塔喇苦的莫西幹頭上。

考官判定着集塔喇苦失去一分，你四肢發冷，內心充滿憤怒，雙眼冷冷地盯着2號這個卑鄙小人。

這種不入流的伎倆，下三濫的手段，真的很噁心人。

2號帶着囂張的笑容看着你，你的大腦在此刻高速運轉分析。

1號是主力，2號力量不足應該是腦力，目前1號已經失去大部分行動能力，發球的重任落到了2號身上。

第四局是你發球，你默默地拍着排球，然後跳起，在半空中手臂緩緩落下的同時，咧開嘴角看着衝到網前的因害怕被你也扔沙子眯着眼睛防護的2號。

“喂，你有聽說過‘外旋發球’嗎？”

2號露出疑惑的表情，卻見本該落地的排球直直衝着自己的臉彈來。

“砰——”

“2號扣一分。”

2號捂着流鼻血的鼻子，目光兇狠地看着你。

你裝逼很成功，內心感謝了一下bking越前龍馬，隨後警惕地看向準備發球的2號。

2號就只盯着你了，他好像認為相比起集塔喇苦，你看起來更好打一點；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剛剛嘲諷到位，吸引了火力值。

1號擋在了2號身前，你和集塔喇苦都看不到2號躲在背後的發球動作，僅僅一秒不到，你就看到球直直朝你胸前飛來，你趕緊側身躲開，球上插着針直接扎着你的手臂穿透過去，撕下了幾條肉絲。

“嘶——”你看着血肉模糊的傷口，問道：“喂，考官先生，這不算犯規嗎？”

考官嚼着口香糖，懶洋洋地告訴你不算，但是並沒有扣你的分，可能是因為球沒有直接碰到你。

這局你們決定讓集塔喇苦發球，集塔喇苦很給力地發了很暴力的一球，1號仍然擋在了2號身前，這一次1號直接沒再有動靜，看樣子不會再清醒了。

考官扣着分，但是你感覺不太妙，2號直接拖着意識不清的1號擋在自己身前，活像是拿了個人肉盾牌。

如果這是他們的戰略，1號後面一直幫2號擋着的話……

“考官先生，就算分被扣完了也能站在場上幫隊友擋球嗎？”

考官笑了一下：“規則里沒有明確的說哦！”

你沉了心，不反對，看樣子是可以了。

那你面前的1號和2號看樣子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選擇了擺爛打法，只要2號的分一直保住，1號就算沒有分，一直擋在2號身上，那他們的分就一直扣不完。

你們只有72小時，你們有時間限制，沒有必要和他們進行無意義的時間拖延比賽。

“考官先生，請問如果對手全部倒下，比賽還繼續嗎？”你看着還在囂張笑着的2號，內心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全部倒下，那另一隊就勝利。”

“謝謝考官先生。”你笑着躲過2號的攻擊。

這局是你的發球。

“集塔喇苦先生，請問能和你借個東西嗎？”你拿起排球，看向一旁的集塔喇苦。

“咔噠咔噠。”

“非常感謝。”

你用力地一跳，2號往後退，他以為你的球還是剛剛往臉上彈的球，立刻拖着1號厚重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

你露出很禮貌的微笑，聲音卻是平靜冷漠的：“感謝2號先生給我上了一課。”

2號聽了你的話還在一頭霧水，卻忽然發現這一次的排球和上一次的排球完全不一樣。

排球並沒有像剛剛那樣直直落地反彈，而是360度自轉着沿着一道曲線的弧度掠過1號攻向2號脖子處。

“那是什麼？”坐在監控室里的考官眯起眼睛忽然注視到排球高速旋轉中暗藏的冷光。

伴隨着“咚”的一聲，2號牢犯的人頭落地，他和1號的身體一起重重的栽往地上。

考官瞪大眼睛指使着屬下放大監控，卻看到了排球上用釘子固定住的一張鐵片。

不，不是鐵片。

他湊近放大的屏幕，忽然睜大眼睛。

那是一張撲克。

一張Joker。

你記得很清楚你曾被一張薄薄的作業紙划傷了手指，很輕薄的一張紙片在速度很快的情況下殺傷力不低於刀片。

你走過去掠過1號和2號的屍體，蹲下去撿起了排球，拔下來插在排球上的兩個釘子，還給了集塔喇苦，你拿下被扎了兩個洞的撲克牌。

“這一次出去一定要和西索先生道聲謝。”

集塔喇苦看着你，還是那副禮貌的嘴角不曾動過的微笑：“咔噠咔噠。”

你摸了摸後腦勺：“哈哈哈哈哈，謝謝你的釘子，幫我固定了撲克牌。”

你好像在集塔喇苦目光里看到了讚許的意味，但不多，一下子就轉瞬即逝了。

當你和集塔喇苦一起走出最後那一道門的時候，你看到了在地上坐着無聊堆着撲克牌的西索。

你揮了揮沒有受傷的那條手：“嗨嗨西索先生！”

西索看着掛了彩的你還有毫髮無傷的集塔喇苦，沖你們露出微笑：“一起來堆撲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