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

暈倒

糾結片刻后,孟廂還是敲響了隔壁的門,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似乎是恭候多時。

“你來了?”葉浦舟俊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他今日穿着一件白色上衣和黑色長褲,整個人清風俊逸,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可對上這張臉,聽到他的聲音,孟廂就不可避免想起海風徐徐時,他貼到自己耳邊低喃的那句“那接下來該我玩兒了”,她深吸一口氣,腦門直冒冷汗,捏緊手指,梗着脖子像是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似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看着孟廂同手同腳越過他走進家中,葉浦舟直覺不對勁,皺了皺眉頭,但是左思右想猜不到為什麼,便索性先壓下那股異樣,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買的風扇?”孟廂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客廳里的新物件,眼睛亮了亮,猛地轉身驚喜地看着葉浦舟。

“今天早上,這天氣太熱了。”葉浦舟見她笑,也跟着勾了勾唇。

孟廂把自己的書包扔到茶几上,半跪在地上,就去扒拉風扇的開關,冷風拂過臉頰,帶來陣陣涼爽,她舒服地閉了閉眼,一把拉住剛走到她身邊的葉浦舟的手腕,將人給拉了下來,兩人肩並肩蹲在風扇前一起吹着風。

夏日的燦爛陽光穿過玻璃窗落在她的臉上,曬得頰邊微紅,她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偏過頭對着他嫣然一笑,風帶起她的一縷秀髮撫過他的手背,葉浦舟呆住,臉上飄過一絲紅暈,並未言語,只把眼睛看向別處,眼眸彎彎。

*

周末的時光總是短暫而美好,經過葉浦舟的開小灶補習,孟廂在高數課上都能聽得懂了,雖然離期末沒多久了,老師大多是以划重點和講題為主,但是能跟上進度,已經是一件她值得開心的大事了。

這天剛下課,孟廂正準備和黃思靜一起去食堂吃飯,就被不速之客給攔住了去路。

“請問趙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

孟廂對着趙行知禮貌笑了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困惑,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這人找她能有什麼事情,他們雖然是一個班的,可平時的交流屬實不太多,大學三年說過的話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要不是原主在這學期加入了合唱團,被他的男色和魅力所誘惑,從而喜歡上了他,估計兩人依舊是形同陌路的普通同學,但是愛情的火苗才剛剛燃起,她就來了。

按理來說,兩人依舊沒什麼交集才對。

一旁的黃思靜明顯比她更興奮,面上的表情跟調色盤似的。

孟廂忍不住扶額,怪她,忘記跟黃思靜說自己早就不喜歡他了,難為她還一直記着,並且每次都在趙行知面前用行動提醒這件事。

“我聽說你在宿舍里開了一家裁縫鋪,手藝很好,我這兒有一套衣服,你能幫我修改一下嗎?按照你們年輕女生喜歡的款式修改就行,我給錢。”趙行知眼神不動聲色地從黃思靜臉上一掠而過,眸中笑意更深。

聞言,孟廂一愣,隨後眸子突地亮了亮,撲閃着長睫,用力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感情是來送錢來了,有錢不賺王八蛋,她才不會跟錢過不去呢,點完頭,孟廂踮起腳尖把他周圍都給看了一遍,見沒有他口中的東西,不由歪頭皺眉問道:“衣服呢?”

“在我宿舍,等會兒拿給你,一個小時后在你們宿舍樓下見可以嗎?你們先去吃飯。”趙行知見她點頭,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孟廂應聲,拉着黃思靜快步走遠了。

趙行知站得筆直,兩手插兜,黑而沉的眸子緊緊盯着那道窈窕背影。

等走出教學樓,黃思靜放開摟着孟廂的胳膊,大呼小叫地在原地跺腳,臉漲得通紅,“我靠,我靠,阿廂,趙同志是不是對你產生了超越革命同志的感情了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主動找女孩子說話!”

孟廂跟看傻子一樣看着黃思靜,你這傢伙把女主放在哪兒?

人家青梅竹馬長大,只不過不在一個學校,你看不見別人的溫存而已,書中可明明白白寫着男主後知後覺對女主的感情,追妻猛烈又柔情,讓人聞者落淚見者傷心,恨不得用十年功德換他們恩恩愛愛兩不疑。

像她這種破壞別人感情,作妖給他們製造誤會的惡毒女配,被人深惡痛絕罵著,最後落了個凄慘下場,又怎麼會被男主喜歡?劇情才不至於歪成這個樣子。

“你想多了。”孟廂白了黃思靜一眼,自顧自往前走着,偏偏後者不依不饒,還在說著她的猜想:“不然學校外面那麼多裁縫鋪,他為什麼偏偏找上你?”

“別的裁縫鋪能有我這技術嗎?把一件平平無奇的衣服變得漂亮又新奇,可不是在大街上隨便拉個裁縫就能做到的事。”

孟廂挑眉解釋了一句,隨後快速結束戰局:“他一個系草,想喜歡誰就喜歡誰,跟我沒關係,我又不喜歡他了。”

“啊?”黃思靜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消息一般,誇張的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問道:“你不喜歡趙同志了?那你喜歡誰?”

“我沒喜歡誰,我最喜歡我自己,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賺錢,然後順利畢業,情情愛愛的風月事不適合我,快走,我餓死了,我要吃飯。”孟廂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黃思靜的追問,腳步匆匆直往食堂沖。

“哎,你真是掉錢眼裏面了,等等我啊!你也是咱們系一枝花啊,要是趙同志真喜歡你,你能不答應?哼,我才不信呢。”黃思靜的嘴巴跟安裝了永動機似的,一路上巴拉巴拉個沒完。

孟廂懶得跟她解釋,索性閉了嘴,任由她說個夠。

等從食堂出來,黃思靜說她有東西掉在教室了,讓她自己先回宿舍,孟廂還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趙行知剛才在教室說要給她送衣服,她這小丫頭是專門先跑了,留二人空間給他們呢。

就算到了下午,這天氣依舊炎熱,孟廂慢悠悠走在回宿舍的綠蔭小道上,拿着自己的課本當扇子扇着風,額角卻依舊被汗水打濕,每當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懷念葉浦舟家的風扇,涼快又舒服。

但是偏偏她這周周末不回家,要留在學校專心複習,等下周二的期末考試結束,再回去。

到了宿舍樓下,就看到了早早等在門口的趙行知,他個子很高,目測一米八五以上,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褲子,側臉清俊,鼻子高挺,面部線條流暢,右臉頰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因為常年打球,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膚色,頭髮被剃成寸頭,渾身帶着些野性不羈,是年輕女孩都會喜歡的類型。

孟廂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他來得還挺早,正準備張嘴打招呼,對方卻先一步瞧見了她。

那一瞬間,他唇角上揚,朝她揮了揮手,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好似得了糖果的小孩,臉上洋溢着掩飾不住的開心。

“孟同志。”清冷的嗓音傳進耳中,孟廂回過神,淺笑着回道:“趙同志。”

兩人對彼此的稱呼足見疏離和禮貌。

“這是衣服,對了,剛才路過學校供銷社,買了兩杯冰汽水,你和你朋友一起喝吧。”趙行知動作自然地把兩個袋子遞到孟廂手裏,隨後不等她開口,又緊接著說道:“錢我放在衣服口袋裏面了,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

天氣炎熱,孟廂沒打算跟趙行知推辭那兩杯冰汽水,反正也不是只買給她一個人的,於是她大大方方笑着道謝:“班上的同學們都說你好相處,會做人,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替我朋友一起跟你說聲謝謝。”

“不客氣。”趙行知臉上的笑容一僵,知道她把自己的好意當作對每個人都這樣,心裏有些着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幹巴巴道:“冰快融化了,你快喝吧。”

“謝謝啊,那我先回去給你改衣服了。”孟廂也沒拒絕,更沒有當著他的面清點錢數,因為按照趙行知的家世,他不至於吝嗇這點兒錢。

“嗯,麻煩你了,不着急,你慢慢改。”趙行知目送孟廂進宿舍,抬手摸了摸後腦勺,傻笑兩聲,方才轉身離開。

*

喝完冰汽水的那個晚上,孟廂經歷了史上前所未有的痛苦,整個人蜷縮在宿舍的單人小床上,內心裏不斷唾棄自己的嘴饞,同時也忍不住把趙行知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果不其然,她跟這本書的男主就是八字不合,天生的死對頭,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渾身被冷汗浸濕,她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拉開自己的蚊帳,對着對面床喊道:“靜靜,打120啊!救命啊,我要死了。”

前面一句,黃思靜沒聽懂,但是後面那句她是真真切切聽到了,半夢半醒地從床上爬起來,等她打着手電筒,趴在床邊對上孟廂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后,嚇得差點兒從樓梯上滾下去。

“救命啊,出人命了。”

一陣雞飛狗跳后,孟廂被送去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家醫院。

這個年代沒有通訊發達的移動手機,也沒有撥打120就能呼叫到救護車的快捷聯繫方式,孟廂硬生生在床上熬到快暈死過去,才等到了醫院的醫護人員。

直到看到那抹象徵著天使的白衣,孟廂才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意識也隨之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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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大佬的美艷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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