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62/63
在接連不斷的冥想狀態下,明神結衣在學校的一天過得很快。
要放學的時候,她甚至差點都要忘了古坂真由美的邀請,直接回港口黑手黨總部大廈給七井正治送文件。
可一下課,等教室里的人都要走完了后,她的書桌旁就被幾個眼熟的女生圍了起來。
她們畫著精緻的妝容,臉上堆滿了笑容,熱情地邀請明神結衣去參加接下來的社團活動。
明神結衣沒動,她用手支撐起下巴。她雖然坐在椅子上,卻仍然給她們一種俯視的感覺。
“你們很着急嗎?”明神結衣隱隱有一種不悅。
幾個女生敏銳地察覺到了明神結衣語氣中的變化,她們緊張地對視了一眼,剛剛完美的笑容好似混了水凝土的假面,凝固在了她們的臉上。
明神結衣的視線在她們身上來回掃視,直到欣賞夠了她們的尷尬才滿意。
她又將剛剛不小心泄露出來的壓迫感收好,和善的笑容再次掛在了她美麗的臉頰上。
明神結衣的態度改變得太迅速,這些出身高貴的富家小姐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又被明神結衣生來強大的情緒感染力裹挾其中,也不得不隨着她的情緒發展。
她們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嬌艷起來,其中一個大膽挽住了結衣的手臂,要拉着她往教室外走。
旁邊一位女生拎起了明神結衣的書包,和剩下其他的女生跟在了她們的後面。
親密地拉着明神結衣的金髮女生笑容滿面,她特意表現出一副親密的模樣,拉着明神結衣穿過了走廊。
帶着她向著禮堂走去。
已經準備離開學校的七海艦平和其他幾個世家子弟說笑,從她們的身邊匆匆掠過。
瞬間,金髮的男孩愣住了。
“艦平?怎麼不走了?”他的朋友攬住了金髮混血兒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問道。
被攬住的少年全身僵硬,他沉思了一瞬間,微微側過頭問:“今天有什麼社團活動嗎?”
“啊?”他的朋友在學生會有不低的職位,仔細想了想說道:“今天活動大廳被預訂了吧!”
七海艦平緊急追問:“是古坂真由美的社團嗎?”
“應該不是吧!”他嚴肅的語氣讓對方不由自主地認真起來:“我剛剛看到之前和古坂真由美關係很好的幾個女生都匆忙回家了呀!應該沒有參加吧!”
“她們是橫濱人?”七海艦平的話中飽含深意。
他問的,當然不是這些沒參與同學是不是橫濱本地人,是在問他們背後的背景是不是本地勢力。
“是。”父親是警-察局長的朋友咽了一口口水,他對整個階層所有人的基本家庭背景了如指掌。
七海艦平似乎想到什麼,他剛要抬腿,往明神結衣被拉走的方向跑,衣角就被猛地拽住。
“七海!”少年緊緊地盯着略顯慌張的七海艦平,出身於政治世家的他要比金髮少年敏銳許多。
“古坂真由美,京都,市長。”他明明同樣臉上都是慌亂,眼裏卻閃過了一絲瘋狂。
他鬆開了拉着七海艦平的手,誠懇地說:“艦平君,出了這種事,明神小姐要的不會是我們這些學生的態度。”
“她要的,是你身後的莫拉,還是我的父親......”
“她要看的,是整個橫濱!”
妝容精緻,大方美麗的少女緊緊攬地着明神結衣的胳膊,名貴的香水味一縷縷衝進了明神結衣的鼻腔。
她的身體因為契約御獸被強化過,嗅覺非常敏銳,所以結衣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複雜而刺鼻的味道。
“結衣醬,你真應該熱情點。”似乎已經忘了明神結衣的身份,
女生竟然反過來勸明神結衣。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自豪:“我們不是那種無聊的,只會不正經胡鬧的社團,也沒有什麼內部霸凌,只是想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擁有一個平台,我們才能夠更好地互幫互助、共同發展。”
“加入我們是最好的選擇!”
明神結衣又要笑了,她急忙調整自己的神色掩飾剛剛一瞬間的破防。
她只是用餘光輕掃過喋喋不休的女孩,讓她收斂起誇張的表情。
但明神結衣加強過的聽力仍然能聽到身後幾個女孩的小聲抱怨。
“這個書包實在是太重了!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麼重的書包帶到學校。”
另一個馬上小聲回答:“可能是橫濱這群鄉巴佬......你知道的,這裏沒法和京都比。”
“我是說,咱們這麼做沒有問題嗎?聽說這個明神結衣,在橫濱的權勢很大!”
尖細的女聲更是壓低了聲音:“她好像是個黑手黨!”
這一次,回答她的聲音就要輕很多了,顯得非常心虛:“古坂真由美可是市長的侄女,還是從京都那面來的,我們不會有事的。”
她鎮定地點了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就算她是黑手黨,那也是在校外。在學校里,面對我們這群上層名流和財閥子弟,她絕對不敢!”
明神結衣漫不經心地聽着,卻一時間不注意,差點又要當場笑出來了。
——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黑手黨。
黑手黨還要分校內外!
她剛剛被打擾工作,強行被拉着走的煩躁完全消失,只剩下歡樂。
畢竟她在黑手黨總部可接觸不到這麼有趣的人——她們彷彿在展示給自己人類的多樣性。
明神結衣毫無掙扎的意思,甚至走得飛快,她直接拖着旁邊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往前走。
等她們來到大廳的時候,她身後的幾個女孩都累得氣喘吁吁了。
明神結衣意義不明地對她們說:“有些時候,有一些晚間運動會讓我們身體更加強壯,對嗎?”
生活在寶塔中的女孩們結合聽聞的小道消息,一下子就聽懂了明神結衣的威脅,她們驚恐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但明神結衣不會給他們後悔的機會了,她輕鬆推開了聚會的大門。
開門聲引起了眾多等待已久的社團成員們的注意。
她們畫著精緻的妝容,甚至穿上了晚禮服,幾個女生的身邊還挽着穿着正裝的男同學。
明神結衣迎着光走來,她穿着很普通的改良男款校服,濃密的黑髮披散在身後,當她站直,用銳利的眼光瞧着眼前這些人時,帶來的無邊無盡的壓迫感。
就好像她不是一個人類,而是其他龐大的什麼東西。
她們先是懼怕,然後習慣性迴避。
那幾個挽着男生的少女一抬頭,看到自己的男伴都要把眼睛貼到明神結衣的臉上去了,瞬間臉色便扭曲起來。
“歡迎你的到來!明神小姐!”
女聲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從人群的後面飄了,讓忽夢初醒的眾人紛紛讓開。
古坂真由美面帶微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精緻禮服——說真的,大家一起放學,她這麼匆忙換衣服,還要閃亮登場,真的不累嗎?
反正“冥想”(睡覺)了一天的明神結衣覺得空前疲憊。
古坂真由美假裝沒有注意到明神結衣越發奇怪的眼神,她親切地挽起了明神結衣的胳膊,帶着她坐到了沙發上。
“真高興你能來到我們的社團,”她振振有詞:“相信我,在這個社團中,將將、這是大家在橫濱學校最有所收穫的地方。”
“橫濱最能有所收穫的地方?”明神結衣
輕聲重複了一邊:“說起來,你是京都人嗎?”
古坂真由美完美的笑容稍稍一僵,她回答:“是的。”
“我認識一個從東京來的同學,”明神結衣眯起眼睛回答:“我給他安排了完美的實習一天,他在橫濱另外一個地方學到得更多。”
她猩紅的眸子掃過了古坂真由美暴露出來的脆弱脖頸,柔和地敘述:“他甚至在迷茫中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古坂真由美在結衣靠近她的一瞬間瞳孔放大,黑暗的壓迫感降臨到她的身上,她情不自禁地退後了一些,想要遠離未知的危險。
但這麼多人注視着她,金髮的女孩用餘光掃視了一周,她已經無路可退了——不然,她做了那麼多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在還沒開學的時候,她的叔叔就成為了橫濱市的新市長。
她的家人希望她能夠來到橫濱,給她的叔叔可能會需要的東西——來自京都的幫助。
而為了能夠在橫濱高等學校脫穎而出,她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需要在開學前和每個同學提前聯繫,記住他們的電話號碼還有各種愛好,才能爭取成為她們的主導者。
但這一切,在明神結衣宣佈到來的一瞬間,她的家事加持出的光環全部消失了,而那些熱情討論明神結衣的女孩就好像在告訴她,你之前的努力完全付諸東流!
身為從京都來的富家女孩,她並不知道明神結衣的名字究竟是代表着什麼,就像她不了解橫濱一樣。
她只是不甘心有人搶走了她的威風,她需要通過一些小小的手段,來重新樹立自己的威嚴。
但今天依舊有很多人沒有來......
金髮女孩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大部分都是非橫濱本地家族或者是一些小財團。
但沒關係的!
古坂真由美在心中給自己鼓氣,就算她的身後只有這些人,也足夠支撐她在上流階層的地位了。
她可以利用這些人,來確保自己能當選學生會。
古坂真由美回過神來,她偷偷給自己跟班一個狠毒的眼神。
明神結衣注意到,一個戰戰兢兢的女孩將大廳的門關上了——或者說是鎖上了。
古坂真由美重新回到了主導者的身份,她假模假樣地嘆了一口氣:“但你知道了,結衣,想要這麼好的社團加入是有條件的。”
很好,她是已經忘了是自己將邀請函放在了明神結衣的桌面上,還找了好幾個跟班把明神結衣“請”過來的前提了。
明神結衣微微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她怎麼表演。
金髮女孩沒注意到明神結衣姿勢的改變,她性質高昂地繼續說道:“我們的考驗非常簡單,畢竟考慮到社團是需要社交的,而社交也是我們賴以生存的重要手段。”
她微笑着說:“只要你能讓我們在場的一半人笑出來,就足夠展現自己的能力了。”
古坂真由美甚至要表現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感覺:“甚至不限時間,這個太簡單了——我們是真心想要你加入的。”
其他人還沒笑,明神結衣這回是真忍不住了,她穿着普通的校服,直接當著一群身穿禮服的上層女孩們笑了出來。
似乎有的女孩猶豫了,她剛想開口,就被身邊興緻勃勃的男生攔住了。
——誰不想看一位如此美艷的少女,在他們面前逗他們笑呢?
當然,就算明神結衣拒絕了他們也不虧,畢竟明神結衣在沒來到這所學校之前就已經算是大名鼎鼎,能得到她的致歉也算是物有所值。
可隨後,帶着明艷微笑的女人的笑容驟然停止了,隱藏在她體內的壓迫感終於全力爆發,她猩紅的眸子有瘋狂的情緒在沉澱。
“已經有很
長時間沒有人敢跟我玩遊戲了,”她輕聲說:“你們是第一個。”
她皺了皺眉頭,眼裏全是失望,卻足夠讓古坂真由美無端寒戰:“但是你們的遊戲實在是太無聊了。”
“你們太不了解我了。”明神結衣用手指撩了撩披在胸前的黑色捲髮,補充道:“也不了解橫濱。”
下一秒,沒有人能看清她做了什麼動作,一把木倉就出現在了她的右手中,而木倉口直直地對着古坂真由美。
黑髮的危險女人慢悠悠地拉開了保險栓,纖細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她對着面露驚恐的金髮女孩說:“猜猜這是什麼?”
古坂真由美剛剛眼中的得意完全消失了,精緻的妝容像是一層假面,完全和她因為恐慌猙獰起來的肌肉走向相違背,顯得面目可憎。
“現在你害怕了?”明神結衣是完全的淡定,她手中的木倉沒有放下:“我以為你在白天評價我的頭髮的時候,已經忘了我的小副業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明神結衣的淡定和自己的恐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這種屈辱感竟然讓這位背景強大的天生驕子擺脫了恐懼。
“你是玩不起嗎?這只是一個加入社團的小考驗。”古坂真由美咬緊了牙關,倔強道。
她無視了黑洞洞的槍管,轉過頭對同樣陷入恐慌的同伴大喊。
“她不敢的,我們沒必要害怕!”她此刻看起來完全鎮定了。
古坂真由美信誓旦旦:“如果她敢在這裏開木倉,她會惹上麻煩的!”
她的聲音似乎給了這些手握權力的富家子弟勇氣,讓他們立刻忘了剛剛的驚恐——他們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免死金牌。
權勢。
剛剛產生,能將他們壓倒的負面情緒涌動起來,化成仇恨,變為利劍指向手握武器的明神結衣。
如果能化為實質,那估計能夠把明神結衣射成篩子。
“你完蛋了!因為你玩不起!”古坂真由美站了起來,她惡狠狠地對明神結衣說道。
她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過分——實際上,這種有着一絲欺凌意味的考驗是加入每個高級社團的必修課。
她只是想通過欺壓一個在黑~道崛起不久的新秀來確認自己的地位——這在上層階級太常見了。
她甚至謹慎地沒有選擇那些更加過分的,而是相對和緩的方法!
這個明神結衣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他學生緊緊地擠在了一起,互相給予對方勇氣,惡狠狠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在持木倉的明神結衣的身上掃過。
他們無聲地告訴明神結衣“你完蛋了!”
這種彷彿被全世界仇恨的感覺讓明神結衣產生了一種新的、有趣的想法。
“你們是在用一群人,組成一個龐大的階級試圖壓迫我一個可憐人嗎?”她微微地歪頭,看向這群年輕的學生。
“那麼,如果我同樣集結相對於你們龐大的勢力,你們也會感到無助和害怕嗎?”
明神結衣笑了起來,只是現在更讓學生們感到害怕的不再是明神結衣手中的武器,是她逐漸危險的氣勢。
她如同遠古的巨獸,潛伏已久的毒蛇,終於對着她的獵物露出了獠牙。
明神結衣當然不會直接加入這場遊戲,因為這過於低級,遠遠不是和她在一個層次。
既然她處於高層次,那麼也沒必要降低自己的格調,委身自己去和這群尚未成長的學生們玩一些幼稚的手段。
她更擅長將自己的對手拉入自己的領域然後直接碾壓。
女人嘆了一口氣,她完全無視了古坂真由美越發蒼白的臉色,說道:“說真的,你們的遊戲實在是太無聊了,讓我完全提不起興趣。”
“如果是我的
話,我會設計一個更盛大的遊戲!”
她環顧整個大廳,非常遺憾:“只讓這幾人笑怎麼行呢?人數太少了。”
“對嗎,古坂真由美。”
明神結衣依舊保持着坐在沙發的姿勢,只是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看起來氣定神閑:“你可能沒聽說我的事迹,我喜歡大場面,越隆重越好。”
“現在,我決定加入這場遊戲!”她放棄手裏的武器,毫不在意地扔在了地上。
剛剛還飽含憤怒的學生們愣住了,她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在她們眼中已經“死定了”的明神結衣是在賣什麼關子。
但沒有人敢去撿那把躺在地上的木倉。
明神結衣意有所指,笑着對她們說:“那麼,就讓整個橫濱跟我們一起狂歡吧!”
她頸間帶着中原中也送的寶石項鏈閃過了一絲紅光。
寶石中的相機記錄了這一切,然後發射出信號。
信號記錄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它順着空氣,沿着驟然吹起的、狂暴的風,飛出了橫濱高等學校空無一人的校園。
它略過了川流不息的馬路,如同最危險的毒蛇穿向了城市的中心。
隨後,銀色的信號在橫濱市標誌性的五棟建築拔地而起,沖向天邊已經逐漸轉暗的黑夜。
——夜色已經悄無聲息地降臨,突如其來的黑暗幾乎是壓在了這個城市的上空,讓城市裏的人喘不過氣來。
肆無忌憚的信號被攔截,鳶色的眼睛像是沉了墨,緊緊地盯着屏幕的畫面。
黑髮的少年摘掉了耳機,他抖了抖身上的黑大衣,站了起來。
“森先生,結衣給我們信號了。”他微微垂下頭,對着主位完全被黑暗籠罩的男人說道。
森鷗外直起身,身體向前,他的面孔從黑暗中浮出。
那雙暗紅色的眼睛中貪慾與冷靜同在。
他微微笑了起來:“既然明神小姐有危險了,黑手黨絕對不會放棄一個同伴。”
“太宰治,中原中也。”他叫出兩個鑽石的名字:“就由你們去吧。”
“是,首領!”全副武裝的橙發少年恭謹地摘掉了帽子置於胸前,單膝跪地行禮。
絲絲碎發隨着他的低頭垂在中原中也的臉龐,碧藍色的眸子閃爍着絕對的自信與狂妄。
沒有關係,重力使會毫不留情地碾壓前路的一切。
“明神小姐的人,需要再去通知嗎?”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夜色將少年單薄的身軀包裹,又或者,他本身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森鷗外臉上的表情微微收斂,他沉聲:“他們不歸我們管,太宰。”
兩個年紀不大,一高一矮的少年點了點頭,他們並肩踏着黑暗,一起離開了首領辦公室。
白色冰霜巨狼巨大的爪子輕盈地踏在了走廊地毯上,它雪白的毛髮在飄蕩,身上藍色的圖騰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不明原因的黑手黨們紛紛退讓,他們的眼中閃爍着慌亂——他們不知道是什麼讓這隻象徵著強大的巨狼如此憤怒。
冰晶在巨狼的腳下凝結,斯諾穿過從窗間透過的光合影,仍由其在帥氣的狼臉上勾勒出猙獰。
它推開了七井正治的辦公室。
黑髮黑眸的男人沒有穿平時上班穿的澀氣西裝,而是換上了更加修身正式的正裝。
長了一些的黑髮被剪去,細碎的劉海被攏於耳後,三七側背露出光潔的額頭,而架在臉上的金絲鏡框沒有度數,只是為了遮掩他那份與儒雅外表不符的澀氣。
七井正治伸出猩紅的舌頭,將乾燥的嘴唇舔濕,他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病嬌的笑。
“嗷嗚~”已經到時間了,七井先生。
斯諾等待了一會兒,七井正治才
將崩壞的表情收回,又回到大家熟悉的溫和儒雅。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扯了扯頸間的條紋領帶,調整了一下狀態,深吸一口氣。
在斯諾驚呆了的表情中,他伏跪在巨狼的腳邊。
“明神小姐,我將為您奉獻出一切!”隱忍的男人撕開了自己克制已久的外表,要去親斯諾的腳。
斯諾:“......”
滾呀!變態!
巨狼從敞開的窗戶一躍而出,明明是百層樓高,它也毫不畏懼。
靈巧而巨大的身影輕鬆落在了港口大廈下的車隊旁邊,正在最後一邊清點人數的有成真司被它打斷,只能放棄繼續數人數。
“斯諾,你和我們一起走?”他對着冰霜巨狼問道。
還算平穩的語氣,但是仔細聽起來裏面每個音節都在抖動。
失去了主人的瘋犬難耐且焦躁地轉動脖子,似乎有什麼要從他的身體裏撲出,用暴力粉碎讓他情緒不定的一切。
斯諾隱隱聞到了強大咒靈的味道,但它沒有關心——有成真司是明神結衣的人,只有他的主人能判決他的生死。
“嗷嗚~”雙黑已經出發了,七井正治準備好他的表演(雖然正在發癲),芥川呢?
“嘖。”雖然聽不懂斯諾的話,但有成真司也能猜到一部分:“小孩長大了,帶着一群人早就走了,已經不歸我管了。”
顯然他已經忘了當初對芥川龍之介的期望——他把當時的情緒歸結於當時腦袋抽風。
“嗷嗚!!”那我們也出發吧,早一點,今天路會很堵。
“是!”
有成真司虔誠地低頭,剛剛還在身上不安涌動的黑氣再次被收回體內。
太宰治一出辦公室門就猛地和中原中也拉開了距離,他大聲呼救:“好噁心,竟然和你這個小矮子呼吸同一片空氣,我要死掉了!”
中原中也的額頭猛地爆出了青筋,他舉着拳頭就要給太宰治來一下。
“小蛞蝓快去救結衣!”太宰治一轉腰,靈巧地躲了過去:“快點哦,要不然來不及了!”
只知道明神結衣挾持的重力使咬緊了牙關,下頜線繃緊出一條直線。
“你等着的,死青花魚。”憤怒和理智爭奪,但還是救人要緊,中原中也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帶着屬下離開。
太宰治對着中原中也離開的背影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太宰大人,”身後的下屬湊在他的耳邊:“莫拉等組織已經開始行動了,不少得到消息的政府官員已經開始站隊。”
太宰治徹底冷下了臉,他的黑髮遮住了一隻眼睛,僅露出的那隻眼睛如同夜空下寂靜的水潭。
“比如呢?”他問道。
下屬恭謹地回答:“警署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也會去解救明神小姐......”
“不夠,”太宰治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微笑,他笑着回答:“巨龍第一次盛大的演出,需要更多的演員來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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