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杯咖啡
紐約、某間公寓。
不算大卻佈置的溫馨的卧室中,正有一對男女相擁在床上酣睡,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升起的晨光悄悄穿過咖啡色窗帘的縫隙,將曦光穩穩的灑在離着窗戶最近、睡在床鋪外側的女人臉上。
女人被陽光晃得嗚咽,本能尋求黑暗向另一側翻過了身。
而在女人另一旁身側的是與他一同沉睡的、還穿着沒解開紅色襯衫的男人,他因為對方的動作而驚醒。
打了個哈欠,睜開還帶着睡眠氣的朦朧藍眼,提姆有些好笑的看着像倉鼠一樣往自己懷裏鑽的女友,抬手撫順對方略微凌亂的棕發。
抬手摸向一旁的手機按下開關,時間定格在早上8點。
距離上次提姆睡前看錶只過了3個多小時。熬夜的後遺症讓他的頭和太陽穴,開始發出陣陣疼痛。
提姆攬過身旁的女友,小心的拉上被子企圖用再次睡眠來緩解這股疼痛。
儘管動作在小心,還是讓本就處於蘇醒邊緣的女人更加清醒了幾分。
胸前的布料傳來被捏住的感覺,隨後是脖子處傳來頭髮亂動時候的瘙癢感和下巴處被對方柔軟嘴唇輕啄感。
“...你又熬夜了嗎?”女人咕嚕着喉嚨湊了過來。
兩人之間的位置完全被顛倒,提姆反而被對方摟在了懷中,而對方即使在沒有徹底睡醒的情況下,也熟練的用手試圖一點點的將他睡前還穿着的紅色襯衫脫去,讓他能睡個好覺。
“不用了,安妮塔,我今天上午要去開會。”提姆阻止了女人,他閉上眼握住了對方的手,他將頭倚在女人胸前,“但在開會之前讓我在睡一會兒。”
“當然。”被叫做安妮塔的女人欣然答應。
在逐漸攀升照進屋子裏的陽光中,兩人平靜的躺了一會兒。
安妮塔輕聲問:“幾點了。”
“我猜...8點10了。”提姆回答。
“再睡5分鐘?”
“10分鐘。”提姆頓了頓,拉長聲音,“please。”
“反正9點才開門。”
安妮塔揉了揉對方的黑髮,在對方寫着我很可憐的眼神中,‘冷酷’的將被子掀開,下床開始穿衣服。
“雖然9點開門,但我得提前準備東西。”
安妮塔和提姆說的,正是安妮塔現在經營的名為‘behere’(在這裏)的咖啡店。
最開始安妮塔還是咖啡店的員工,不過在賺到錢后,她就反手將咖啡店買了下來自己當了老闆。
當然,這筆買下咖啡店的錢里少不了提姆的支持。
不然在原老闆的臨時加價下,安妮塔準備的錢根本不夠用。
對於原老闆的讓人憤怒的臨時操作,安妮塔則根本不在意,按照她的話來說,對方也是在自己快走投無路、露宿街頭時候給了自己一份工作。
而對於那個時候剛跟自己交往一個月左右,卻給自己資助的提姆,安妮塔是既高興又覺得愧疚。
高興的是對方肯這樣幫助自己,而且...正換着衣服的安妮塔只覺的老臉一紅。
畢竟在她和原老闆僵持的時候。
提姆穿着西裝一把將門推開,拿着卡甩在原老闆面前的樣子真的太帥了。
還癱在床上的提姆,看着正在換衣服卻突然獃滯在原地的安妮塔,有些不明覺厲。
他拽着拽裹在身上被子,不掀開被子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提姆卷着被子滾在床沿處問,“怎麼了,太陽太曬了嗎?”說著,提姆看了一眼被拉開一角的窗帘。
雖說拉開窗帘后,還有一層薄紗但也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提姆看向安妮塔變紅的肌膚。
安妮塔的膚色很白,白到與其他人不同、白到讓人覺得有些不正常,提姆還記得當他在三年前,慣例走進咖啡店買上一杯早上咖啡的時候,他的視線就被安妮塔吸引住了。
不為別的,就為她在人群中都快白的發光膚色,即使這幾年中,安妮塔的膚色經過勞作和太陽照射也和別人差不多了,可那一幕提姆還是無法忘記。
白皙的膚色配上咖啡店暗色、深沉的裝修,就更加將她整個人送到所有人的眼前。
當時因為熬夜腦袋還混沌的提姆,在第一時間想出來了一個形容詞,是誰在他黑暗溫馨、還沒睡醒的房間中,突然放置了一盞燈直接讓他清醒了過來。
不過到現在提姆得承認,對方確實是一盞燈,一盞靠近她就讓他覺得暖洋洋的燈。
白皙到有些病態的皮膚,以至於進到店裏的老顧客,都下意識的以為是那裏來的沒出過門還生病的小姐來出來接觸社會了,有幾位女性顧客都差點當場報警,以為老闆這是把人從哪裏拐來了。
在安妮塔接手這家咖啡店前,這家咖啡店只是個普通的咖啡店而已。
這個普通怎麼來形容?
就是大街上、路邊的很常見的咖啡店,沒有什麼特點、咖啡就是咖啡的味道,就連提供食物,也不過是用微波爐加熱就可以吃的便利食物,跟那些純手作的麵包之間,不用說相比了,連可比性都沒有。
提姆來這家店的原因也很簡單。
這家店的所在大廈,是紐約最常見的商住一體的大廈,1層是大型商場、2-7層是酒店或是其他娛樂場所,8層到頂樓則是豪華公寓。
在大廈最頂兩層在幾年前被他買了下來,當時是作為少年泰坦在紐約的臨時活動基地,現在他即使不做少年泰坦的隊長,基地還是保留了下來用於處理住宿和處理事務。
所以儘管味道一般,提姆也只是因為懶得跑遠或忙於工作,來買上一杯湊合喝喝罷了。
於是當提姆接過安妮塔手裏的咖啡時候,除了對這位小姐的膚色以外,他也沒在意,直到回到基地,打開電腦工作時候,將已經涼的咖啡送入嘴中。
咖啡入嘴的那一刻提姆直接瞳孔地震,在他不可置信的將一整杯咖啡都喝完后,給好友兼超級小子的康納打了一個內線電話。
“呃...小羅,你知道我就住在你隔壁吧。”
“康納,拜託你現在就去樓下的咖啡店,再給我買1杯咖啡來吧。”
提姆頓了頓,“不,你乾脆把咖啡的菜單都買一遍。”
聽了提姆訴求的康納,用超級速度當場學習了,關於熬夜對人類大腦會造成哪些不良影響、咖/啡/因中毒如何判斷、咖/啡/因中毒后第一時間的急救措施等一系列技巧后,下樓給提姆買了咖啡。
然而等康納買完咖啡好奇喝了一口后,他也陷入了沉默,並明白提姆為什麼一次性把咖啡都買了的舉動。
難道是他半氪星人的舌頭出錯了,這個咖啡的品質和口感,真的是這家能不喝就不喝的店,可以做出來的嗎?
不止提姆和康納有這樣的疑問,就連當天的老顧客都有這樣的疑問。
於是咖啡店的銷售額直接在一個月內翻了一倍還多。
說的有些偏了,讓我們把視線拉回現在。
提姆的手從被子中伸出,他將手背貼在安妮塔還沒穿完衣服而露出的那段腰上。
嗯,確實有些熱。
“不至於晒傷吧。”只是照進屋裏的一小縷,應該不像之前那樣一曬就會晒傷了,提姆只是隨口,他沒想到此話一出,手背下本就發熱的皮膚,熱度更上了一分。
怎麼回事?
提姆一愣,原本的懶洋洋躺在床沿動作也變成了半跪式的起身,貼在腰上的手背換成了握住腰間的手心。
本就因為腦內回想害羞的安妮塔,雙手都顧及不到自己還拽住穿到一半的衣角,猛地就把手附在了臉上。
發出了泄氣一樣的嗚咽聲。
從提姆的角度看過去,從安妮塔棕色垂下的頭髮縫隙中能看出些許紅色正在閃動。
這是...
提姆愣了一下笑出來聲,他反應是自己想太多了,這分明就是害羞了。
被揭穿的安妮塔噘了噘嘴,身子毫不猶豫的就往後靠,兩人直接疊羅漢一樣的摔在了床上了。
不過安妮塔也沒敢用力,而為什麼沒敢用力就要說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上,她為什麼感到愧疚。
因為安妮塔覺得自己的男朋友的小身板實在太柔弱了。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能通過黑眼圈知道對方經常熬夜,她認識提姆之後,每天早上都會習慣性的留意下這位每天都會一下買兩杯五倍濃縮美式的人。
喝咖啡這麼猛的,這還是安妮塔在紐約找到這份新工作后遇到的第一個人。
安妮塔當時還確認了兩遍提姆有沒有說錯,對方作為客戶、老闆。安妮塔不好意思說什麼,只是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直到兩個人在一起后,安妮塔才意識到自己見到的都是小場面。
當時提姆提出自己的另一份工作的合作夥伴也在樓上的公寓裏工作,為了方便他們工作,他們兩個就乾脆在公寓樓上租一間房住在一起吧。
安妮塔最開始拒絕了,先不提只交往了三個月多左右,就說出要住在一起這種事讓人覺得進度條的速度是否有些快的離譜,不過在此之前兩個人已經認識快一年了,安妮塔覺得自己對提姆還是稍微信任的。
其實更重要的事,是這種商住一體的公寓樓實在是太貴了,更不用說這座公寓的位置還在紐約市最繁忙的皇後區。
簡單來說,剛欠提姆錢買下咖啡店安妮塔別說去租新的公寓了,她平攤新公寓的租房費都掏不出來,已經打算連之前便宜的舊公寓都立刻馬上推掉,然後住在咖啡店裏。
聽到安妮塔這麼說的提姆,遲疑了一會問道:你要怎麼睡在咖啡店裏。
“當然是把空桌子拼一起,不行就睡地上。”
安妮塔十分驚訝,不明白提姆怎麼問出這個問題,隨後她覺得自己悟了,韋恩公司待遇實在不錯,實習生的工資居然開這麼高嗎,提姆在借她錢后居然還有錢租公寓。
安妮塔:實在不行,把咖啡店開哥譚去好了。
提姆·韋恩集團狗屁實習生·真少總·德雷克面不改色:不用擔心,我最近升職成主管了,指不定你以後還能在電視上看見我。
馬上被轉移視線的安妮塔海豹式鼓掌,當即決定今晚提姆能免費多喝一杯她的特製拿鐵。
至於平攤租公寓錢,在安妮塔的堅持下,提姆提議就用咖啡店的營業額抵下直接打到他的賬戶上就好。
安妮塔點點頭主動摟了過去,給了新男友一個包含感謝和愛意的親吻。
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提供部分幫助她買下咖啡店錢的同時,考慮了兩秒后,乾脆通過韋恩集團介入把整座商住一體的大廈都買了下來。
懷着不同心思的兩個人就住到一起,開始的兩個人還保持着表面的矜持,隨着時間的流逝,兩人對對方感情、生活作息越來越深刻和熟悉。
安妮塔也逐漸發現了一個事情。
提姆之前她在那經常買的兩杯咖啡根本不算什麼,在她有限的觀察里,提姆最高紀錄一天喝了12杯咖啡,喝到他口吐胡言亂語。
說眼前全是飛起來的黑色蝙蝠和討人厭的綠色小鳥,在這其中安妮塔還聽到提姆說還有藍色和紅色的鳥。
安妮塔懷疑提姆在這麼說下去,一會兒就會有穿着制服的狗從地上飛起來或者鋼鐵俠出現在她家門口這樣離譜事情了。
本以為這就是讓人震驚的事情了,結果某天安妮塔從提姆養兄傑森的嘴裏聽說,他之前還喝過濃縮咖啡喝到致幻。
摸着提姆親口承認是喝了增肌粉才練出的腹肌,安妮塔決定從今以後得管住好對方。
躺在床上,又摸了一把對方溫熱腹肌的安妮塔,記仇的對提姆說出了堪稱冷酷話,“今天早上的咖啡沒了,你只能喝粥。”
提姆:你37度的嘴是怎麼說出這麼冷酷的話的。你不給我喝一杯98度的南瓜拿鐵,我會被凍住一輩子的。
安妮塔:再說今天一天都沒了。
提姆:....
能怎麼呢?當然是認命了。
兩人的額頭抵到了一起,盯着對方的眼睛一同笑出了聲。
他們互相親吻着真摯的對彼此說出,“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