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婚了

我離婚了

“吳向前?他是二車間的技術工,我們倒是經常在食堂碰到。你打聽他幹什麼?”張志剛問道。

阮清道:“我們村有個跟我要好的姑娘,正跟他兒子談對象呢,家裏人不放心,托我來打聽打聽吳家的為人。”

張志剛兩口子聽罷,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大相信,李蓉花頓了頓,躊躇着問道:“閨女,莫不是你……”

阮清一看兩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想歪了,趕忙解釋道:“真是我們村兒一個姑娘。他家兒子好像還不到二十,可跟我差着年歲呢。”

“不過,我們村兒那姑娘也是個能幹人。你也知道,農村人進城是邁不開腿的,更別說打聽什麼了,於是就托給了我。他們家是記工員,我們家一年到頭指望人家多照顧呢,我這才攬了幫着打聽的事兒。”

李蓉花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道:“這吳向前家我倒是知道,就在咱家不遠處的巷子口住着。只是,他老婆是個要強的人,他兒子之前已經託人給說了好幾個對象了,都嫌人家是農村戶口,不滿意就給推了。”

“閨女,我就愛說個實話。照我說,你那妹子要是沒戶口,多半是要耽誤了的。”

阮清道:“行,我回去將情況給我那妹子反映反映。除了這一點,這吳家為人咋樣?”

張志剛接過話茬:“吳向前倒是個挺忠厚的人,在單位上風評也好,就是不愛說話。”

李蓉花接着道:“所以這吳家都是他老婆做主。他家兒子也老實,聽說前幾年,吳向前兩口子為了兒子的工作,家裏都掏空了,後來給搞了個臨時工,說的是干兩年就能轉正,可後面就沒動靜了。”說著又轉頭問丈夫:“你們在廠里還聽說什麼風聲了沒有?”

張志剛搖頭,“吳家走的是宋廠的路子,宋廠去年就病退了,廠里等名額的幹部子弟又多。”

這麼說來,吳家基本上就是表面光了。家底被掏空,吳永貴轉正又遙遙無期,怪不得他媽不能得償所願找個城鎮戶口的兒媳。

阮清下午就要走,卻被李蓉花硬留着讓在家裏住一晚。

“冬天黑的早,路上又滑,你住一晚,明天再走不遲。”

阮清想到自己明天還有打算,便順勢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阮清才從表姑家出來,走時又特意去吳家門前轉了一圈,吳家門前倒是乾乾淨淨,積雪被掃成雪堆,堆在牆角,他家大門上除了紅對聯,也乾乾淨淨的,看起來至少不是邋遢人家。

阮清又去了趟國營飯店,這次徑直找的是林衛國。

林衛國看見來人,有些吃驚,又透着幾分莫名的歡喜。

“特意來找我,你有什麼事嗎?”

“林同志,咱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衛國想了想,就將人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阮清就摸出一盒煙塞過去,看見林衛國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她道:“林同志,你別怕,我不是來找你走後門的,就是想打聽一句實話,你看你方便的話給我透透底。”

“我不抽煙……”林衛國將煙盒推到阮清對面的桌子上,“你要打聽什麼?”

“就你們招聘服務員這個事,據我所知,像你們這種公家單位,幾乎很少對外招聘的,即使是臨時工,應該也有大把的內部人員排隊等着吧?”

林衛國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也知道這裏面的道道。雖然招聘原因是內部信息,但林衛國想到,就算他透露一些,也沒多大關係,更何況,他還抱着些私心,正愁和對方沒什麼搭訕的機會。

“其實咱們飯店也是響應政策,現在都講個民主,這次招聘雖然登記的內部子弟不少,但我們肯定會嚴格執行文件精神,保證公平公正。這點你放心!”

“你是說有紅頭文件,上面下發下來的?”阮清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林衛國點點頭,他忍不住好奇,問道:“不知道你在哪個單位高就?不介意的話咱們也許可以交個朋友。”

阮清道:“高就談不上,我家在鄉下,也不常來縣裏。林同志,感謝你的實言相告!其實是我一個妹子,她找了個城裏的對象,對象家看不上我妹子是農村的,本來都沒啥希望了,沒成想趕上你們飯店招工,你說這是不是機遇?”

“我來找你打聽,實在是不想讓我妹子陪跑半天,空歡喜一場。”

她說的在情在理,林衛國立刻點頭表示理解。

“你能保證面試公平公正就太好了,這樣我回去跟我妹子說,她也算是有個希望了。”

阮清臨走時,又將那盒煙重新塞給他,半開玩笑的道:“你放心,等面試時,我們絕對不來找你,能不能成肯定會憑本事的。這個就當朋友間的見面禮,你是個實在人,跟你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林衛國在職場上混了許多年,啥樣的圓滑人沒見過。他當然聽得出來她是在開玩笑,但還是立刻解釋了一句:“我不是害怕的意思……”

手裏的煙盒上似乎還帶着女人手上的餘溫,林衛國忍不住捏了捏,到底沒有再推回去。

他送阮清到飯店門口,看着她轉過身,突然問道:“……你結婚了嗎?”

阮清的腳步頓了一頓,回身時眼裏還帶着一絲驚訝。

她道:“我離婚了。”

“啊?哦,哦。”

這答案實在出乎林衛國的預料,對方身影都走遠了,他還獃獃戳在門口。

阮清回到村裡,就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菊香。

王菊香聽罷,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至少能有個機會證明自己,憂得是接踵而來的更多的煩惱。

“你說我能應聘上嗎?就算應聘上了,她媽會不會還是不願意?”

阮清道:“無論她媽日後對你啥態度,這次機會對你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咋樣都是好事。”

“你如果能成功幹上這個臨時工,就算最後吳家人不妥協,你也算是給自己謀了一份體面的工作,而且進了城,眼界開闊了,各種機會也會更多。”

王菊香聽了阮清的話,便開始認真準備起面試來。她先前聽阮清說,給飯店經理塞了一盒煙才問到的實情,當下也沒有說什麼,但過了幾天,她就給牙牙做了兩雙棉鞋送來。

為了增加成功率,阮清趁着空閑教了她幾招面試的基本禮儀和話術。

王菊香問道:“要不到時咱們一塊去面試,你的幾率肯定比我的大。”

阮清搖頭,道:“我帶着孩子,干這個不方便。”

這個時候的服務員雖然是個體面工作,但一天從早干到晚,體力消耗非常大。而且縣城離家太遠,阮家人都要掙工分餬口,她不可能將兒子扔在家裏一個人進城,更不可能將她媽帶進城幫她看孩子。

過了二月初二龍抬頭,王菊香就請阮清一起進縣城,陪她去面試。

面試是下午兩點半開始,他們到時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隊伍里不乏一些眼神高傲、穿着光鮮,一看就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嫩白面孔。

一見這麼大的陣勢,王菊香頓時有些慌,“咋辦?我手心開始出汗了。”

“沒事。我估摸着能來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所以現在拼的就是心理素質了。”阮清安慰道:“你記着我教給你的,他們左右逃不出那些問題,你只要照平常的樣子,流利的說出來就行。”

她們排了一會兒,王菊香他對象就來了。

王菊香紅着臉道:“我讓人捎信給他,說我今天面試。沒想到他特意請假過來了。”

吳永貴長的斯斯文文的,戴了一副眼鏡,他朝阮清打完招呼,又安慰了王菊香幾句,面試的時間就到了。

飯店裏出來一個人,說道:“登記過的,排隊進來,從旁邊的側門進,不要影響到客人。其他閑雜人等在外面等着。”

阮清和吳永貴只好在飯店外面的馬路牙子上坐着等。小夥子還挺上道,他坐了一會兒,就去買了兩個燒餅,拿回來后一個遞給了阮清,另一個揣在懷裏捂着,等王菊香出來就趕緊給了她。

阮清問她,“感覺怎麼樣?”

王菊香出來還都是愣愣的,“我不知道......我一進去前面就坐了四個人,我腦子裏一下就空了。好在他們問的幾個問題,都是你之前教過我的,我就把答案背出來了。”

“行了,沒打磕巴就行。咱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吳永貴也道:“就算沒招上也沒關係,咱倆的事兒我再找我爸說說。”

兩人站在路邊把燒餅吃了,這才跟吳永貴告別,打道回村。

過了三天,王菊香的錄用通知書就捎到公社了,再由公社轉交給大隊,等聽到喜訊時,已經是第四天下午。

王菊香被通知到大隊去取通知書時,她爸她媽並她弟全都跟着,一路走到大隊,又繞回來,幾乎走了大半個村子。

王菊香她媽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臉上洋溢着高興和得意。她爸背着手,也是紅光滿面,跟人打招呼的聲音都大了不少。王學民則見人就說,她姐要進城了,要變成城裏人了。

王菊香一家取完通知書,又轉到阮家來。她媽懷裏揣着五個雞蛋,拉着阮清的手,一個勁兒的道謝,“好閨女,這次多虧你了,嬸子謝謝你,以後有啥要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她爸則一進屋就跟阮文強嘮嗑去了,說的無外乎也是感激的話。

等人走了,大伯娘來串門,感慨道:“這姑娘可真是悶聲干大事啊。”前幾日還有人背地裏喊破鞋,今天人家就得了這天大的好事。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等再得知,這工作竟是阮清給介紹的,大伯娘立刻就酸了,“霞霞,你咋不先想着你玉霞妹子呢?咱們可是一家人,這天大的好事,你咋能便宜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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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離婚後我干起了媒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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