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系安全帶的時候，艾米麗滿肚子疑問。
明明就昨天晚上的表現，布魯斯·韋恩並不像是心急的人，可一大清早就出現在她家門口是什麼意思？
去購物？這不就是約會嗎！
艾米麗頭一回覺得男人的心思這麼難以捉摸，但無論如何，布魯斯這麼急着見她，說明他的確對她有興趣。
她只恨自己今天沒有穿的好看點，妝畫精緻點。
“你應該還沒有吃早餐吧？”布魯斯問。
“嗯。”艾米麗點頭，這個時候，就算吃了也要說沒吃。
布魯斯載她來到一家裝潢精緻的餐廳，注意到服務員見到哥譚王子也沒有表現出驚訝，艾米麗就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被他帶來這裏的女伴，而是第N個。
她沒有在意這點小事，反正又不是要跟面前的人談真心——傻子才跟海王認真。
他們坐的位置屬全餐廳最好，旁邊是落地大玻璃，今天天氣很好，晨光微曦，對面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托着腮看餐牌，垂落的睫毛投下斑斕的陰影，從玻璃透進來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像一層柔和的光圈，框住他深邃的輪廓。
布魯斯·韋恩今天穿的休閑西裝，比正裝多了一份隨意，卻一樣的賞心悅目。
嘖嘖，都不用吃飯，光看着這副美貌就飽了。
不知道是否感覺到她的視線，布魯斯突然抬頭：“想好了嗎？”
毫不心虛的艾米麗蓋上餐牌：“想好了，我要一份班尼迪蛋吐司。”
他們各自點了一份早餐，隨餐的飲品又不約而同的選了黑咖啡。
飲品先上，艾米麗選黑咖啡純粹是為了驅趕睡意，入口的苦澀味簡直讓她想吐出來，但是看眼前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灌着同樣什麼都沒加的咖啡，看來平時喝不少。
口味意外的……純樸？
艾米麗被苦醒了，布魯斯眼底的疲倦卻不減。
為了破解企鵝人的加密文件，以及追蹤銷毀監控片段的黑客，他昨天晚上只睡了兩個小時，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見到滿屏的代碼。
注意到今天的布魯斯似乎有些獃獃的，艾米麗“關心”道：“韋恩先生昨天沒睡嗎？”
除了女人以外，她真想不出他徹夜無眠的理由，他實在不像是會為了處理公事而熬夜的人。
還在想那份文件和黑客的布魯斯隨口答：“睡的不好。”
這個時候，如果她足夠的體貼，就會讓布魯斯回去休息。
但在艾米麗這裏，休息是不可能的，攻略對象不需要休息。
不過，戲還是要演一下的。
“要不你還是回去睡吧，這個狀態開車也不好。”她語氣中是濃濃的擔憂，眼神卻閃爍着期盼，好像如果他說好的話就會馬上難過的哭出來。
“沒事，不影響。”布魯斯柔聲“安慰”她，既然都把人帶出來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艾米麗板著臉：“真的撐不住的話，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都要為自己的貼心感動哭了。
布魯斯十分配合，乖巧道：“遵命，女士。”
艾米麗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悠閑的吃過早餐了，而且是免費的早餐，還有薪水可以拿，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她心情大悅。
用完餐，她托着下巴，擺出自己最漂亮的角度，輕快的問對面的人：“韋恩先生要帶我去哪裏購物？”
金髮姑娘微微側着腦袋，別在耳間的長發便傾散下來，份外動人。
男人的眼睛裏明晃晃的映着那張明艷的臉，幾秒後方才道：“尼曼百貨公司。”
那是一家奢侈品牌雲集的高級百貨公司，艾米麗只聽說過而沒有去過。
艾米麗盤算着：“今天是周一，現在還很早，應該不會太多人的。”
布魯斯只是勾了勾嘴角，什麼都沒說。
——當布魯斯·韋恩說要帶她去購物時，艾米麗壓根沒想過這位韋恩集團董事長口裏的“購物”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
下了車，艾米麗就察覺到周圍安靜得不正常。
站在百貨公司門口，見到裏面在照常營業卻連一個顧客都沒有的艾米麗：“……”
她向男人投去難以置信的眼神：“你把整棟都包起來了？！”
“這裏是韋恩集團的資產。”布魯斯輕彎着唇，風度翩翩的為她推開大門，“今天只為你一個人營業。”
以為自己穿進了韓劇的艾米麗：“……”
可惡，這就是資本主義的世界嗎。
艾米麗壓下心裏的驚訝，挑着眉，半開玩笑的問他：“你也只屬於我一個人嗎？”
布魯斯眨眨眼睛：“直到日落之前，是的。”
呿，可真會弔人胃口。
這對艾米麗而言無疑是全新的體驗，但她不希望讓布魯斯覺得陪她購物是一件麻煩的事，所以她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帶布魯斯走進了一樓的古馳。
——她本來想進香奈兒的，但想到那麼輕易就被掰斷的高跟鞋，立即拐進了隔壁的古馳。
因為布魯斯說要給她買鞋，艾米麗本來只打算試鞋子的，但銷售員姐姐們實在太熱情了，一直圍在她身邊哄她試試這季的時裝，在布魯斯的默許下，她“勉為其難”的點頭。
見艾米麗在銷售員的簇擁下進入更衣室，布魯斯開始懷疑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看來閉關一個早上並不足夠，讓他們關到下午吧。
……
店裏的沙發很舒服，空調的溫度適宜，也不會有人打擾，本來只是在閉目養神的布魯斯在不知不覺間睡着。
不曉得過去了多久，他聽見輕輕的呼喚聲：“韋恩先生……韋恩先生？”
他睜開眼，對焦到一雙彎成月牙狀的碧綠眸子上面。
面前的金髮姑娘換了一身衣服，古馳的時裝大多都顏色鮮艷且花紋複雜，很難駕馭，平常人穿起來很容易變大媽，在她身上卻不成問題。
上身是淺粉色的雪紡襯衫，垂落的線條帶着自然的美感，下身是一條仿旗袍設計的紅色緞面長裙，精緻的人手刺繡從裙擺蜿蜒而上，側面的高叉開到大腿上，別有一番東方的異國風情。
“會很奇怪嗎？”美人捏着裙擺問他。
當然不奇怪，她剛剛照鏡子的時候都被自己美到了好嗎，她就是要布魯斯開口誇她。
“不會，很好看。”花花公子再度營業，露出被驚艷到的微笑。
“……等等！”見對方掏出了黑卡，艾米麗連忙阻止，“你要買下來？”
布魯斯反問：“你不喜歡這套？”
“不，我當然非常喜歡。”她按住男人持卡的手，眼神楚楚動人，“但你已經買了鞋子給我，我不能再收其他禮物。”
假的，她巴不得讓布魯斯把整家店買下來送她，但這樣有損她好清純不做作的形象，只好含淚跟這些古馳說拜拜。
“今天我把你帶出來——”布魯斯卻反握住艾米麗，她的手在男人寬大的掌心裏顯得嬌小，“哄你高興自然也是我的責任。”
說著，便將她的手放在唇邊，低頭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那雙浩瀚的藍眼睛由始至終都在注視她，宛如忠心耿耿的騎士。
“……”這次是穿進了日漫嗎。
要是她定力少一點，分分鐘破防。
但是這讓艾米麗感受到久違的樂趣，他越會，越讓她有征服欲。
“韋恩先生也要試一試我們的當季新款嗎？”銷售員自然不可能錯過從韋恩集團董事長手上增加營業額的好機會。
“我就不用了。”布魯斯微笑着拒絕。
來了興緻的艾米麗用略可惜的口吻哄他：“真的不試嗎？我剛剛見到一套很適合你的衣服呢。”
在她和店員的雙重勸誘下，布魯斯無奈的妥協了：“就試一套。”
艾米麗挑了一套她覺得最好看的男裝，半推半趕的送男人進更衣室。
布魯斯的更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她才剛坐下滑了一會手機，連妮娜的短訊都沒來得及回覆，一雙皮鞋出現在視線里。
抬眼一看，馬上被煞到。
她選的是一套沙漠色的休閑西裝配長風衣，男人是個行走的衣架子，精壯的身材將西裝的版型完美的撐起，上流社會的貴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再配一副眼鏡就是完美的斯文敗類。
隨時能去拍雜誌封面。
只想把他按在沙發上，逐件逐件把他衣服脫光的艾米麗在心裏感嘆——這狗男人怎麼那麼好看？
布魯斯抬眉：“滿意了？”
“等一等。”
艾米麗在展示架上取了一副金絲眼鏡，架在布魯斯的鼻樑上，後者很配合的任由她擺佈。
她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這樣就完美了。”
男人伸手託了托眼鏡，鏡片絲毫沒有擋住他的魅力，口吻儘是縱容：“好玩嗎？”
“好玩，不過——”艾米麗又取走眼鏡，認認真真的打量那雙藍得發亮的眼睛，“這麼好看的眼睛，遮起來就浪費了。”
這一次，布魯斯不像往常那樣反應迅速，他有半分的停滯，這時艾米麗已經轉身去把眼鏡放回原位。
……撩完就跑，比他還過分。
艾米麗之後又試了一套衣服，難得有位億萬富豪陪她逛街，可以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隨便試，小市民艾米麗容許自己任性一點。
布魯斯表示你慢慢試，這次的衣服有點難穿所以她多花了一點時間，結果從更衣室出來之後發現人又不見了，最後還是在那張沙發上找到熟睡的男人，這次連腦袋都歪到一邊去。
……居然又睡著了，這人到底有多累？
艾米麗輕手輕腳的接近他，俯身打量那精雕細琢的五官。
“睡着的時候倒是人模人樣。”她嘟嚷。
在她走近時就醒了的布魯斯：“……”
他哪裏不像人了？
……
打工人克拉克終於趕在下班前把新聞稿寫完，把稿子發給編輯后，見距離下班還有一點時間，便打開推特摸起魚來。
今天推特的熱搜第一是“布魯斯·韋恩的新女友”，本着八卦自家隊友這次又找了什麼樣的擋箭牌的心態，克拉克點了進去。
最熱門的一條推文由一家八卦雜誌的帳號在兩小時前發出，他還沒來得及細看配文，就被照片抓住了眼球。
第一張照片是他那可靠的隊友跟一名金髮女郎在被落地玻璃圍繞的餐廳里用餐，兩人“含情脈脈”地望着對方；第二張是兩人一同走進百貨公司的背影。
當他覺得那金髮女郎有點眼熟而放大她的臉后，在屏幕前喝水的克拉克：“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