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清朝的官員制度基本上是直接仿着前朝設置的六部,不過為了平衡滿漢大臣之間門的勢力,特意規定了六部的各部都設置滿漢各一名尚書,左右侍郎也是各兩名,然後滿漢各佔一半。①
正常的做官渠道自然是參加科舉,不過為了鞏固皇權統治,清朝還額外設置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幸進”渠道:上三旗的子弟可以不用參加科舉就能直接到康熙身邊任職。像屬於上三旗正黃旗的納蘭明珠就是直接進了內務府,剛開始是在康熙身邊擔任侍衛,然後成為內務府總管,最後走到前台成為朝廷的大員。
在明珠內退之前,他無愧於上三旗的“明珠”。在明珠內退之後,內務府就一直沒出過什麼能達到明珠高度的大臣了。不過問題不大,因為在內務府有一大半都是上三旗的“紈絝子弟”,只有小部分是懷着成為朝廷大員的想法進入內務府的。
康熙今年加封自己已經成年的兒子后便讓他們全都上朝聽政,這個舉動看似已經讓阿哥們成為了朝堂的一員,但其實這個時候除了太子外所有的阿哥們依舊是康熙的兒子:太子可以自己找事情做,有自己的“大臣”,可以對朝堂上朝臣討論的政事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有話語權。而其餘的阿哥們,雖然也在做事,但做的事也只是康熙交代下去的任務而已,他們只有行動權。
如果朝堂是一條船,那康熙就是掌舵的船長,太子坐在船上,其餘的阿哥們都坐着救生圈被根繩子掛着,看似有聯繫並且還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其實差別還是很大的。大阿哥在征噶爾丹的時候曾短暫地上過這條船,不過回京后很快就被康熙踹了下去。而目前最有可能上船的人是八阿哥胤禩,因為他直接空降成為了內務府的總管,只要在這個位置上做出成績,他就能比當初用了三年時間門成為內務府總管的明珠更早地上船成為船上的一員。
為什麼歷史上八爺黨勢力形成的那麼快,胤禩本身的個人魅力,他的福晉郭絡羅氏的家族勢力其實都不過只是錦上添花的促使朝臣更快選擇的原因而已,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胤禩的晉陞方式和其他幾個阿哥是不一樣的:胤禩是除了太子外最早上船的人,那些不願意支持太子的朝臣不願意冒着風險爬過繩索到其他幾個阿哥的救生圈上,那剛好胤禩就在船上,而且胤禩這人還挺不錯的,那就支持他,沒毛病。
康熙親手將胤禩拽上了船,當他再想將胤禩踹下船的時候不僅僅要將胤禩踹下去,還得讓這條船上剩下支持胤禩的人明白他這個船長不想要胤禩了。康熙四十七年,康熙面對所有朝臣推薦胤禩做太子的時候,康熙很委婉地表示“胤禩未更事,且罹罪,其母亦微賤,宜別舉”。此話一出,一部分聰明人立刻從胤禩身邊離開,一部分人開始保持中立,還有一部分人堅持相信康熙只是因為胤禩年紀還小所以才不同意。
於是胤禩還待在船上,雖然他坐的位置已經很靠後了,但畢竟還在船上。於是,為了徹底將胤禩踹下船,康熙終於不再委婉,藉著“斃鷹事件”直接“系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這話說得狠毒且直白,再沒腦筋的朝臣也知道是時候該放手了,然後胤禩就被扔下了船,若不是胤禵拽了一把,胤禩恐怕就要溺死了。
……
康熙對於某個人是不是想上船是很敏感的,所以在許雯雯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甚至顧左右而言他問起了許雯雯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因為他要確認,許雯雯說這話背後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後面是不是有人故意支招想藉著治理渾河從而得到什麼。甚至問了許雯雯還不夠,這件事他還得私下讓人去查,完全確認不是有心之人想要藉著治理渾河搞政/治鬥爭。
四阿哥去山西治理渾河,可以。
四阿哥想要藉著治理渾河直接上船,不行。
許雯雯眨眨眼睛,看着一直沉默的康熙輕輕咳嗽了一聲,“皇阿瑪,你可是擔心錢財不夠?”
康熙抬頭看向許雯雯,眼神裏帶着探究,“你為何會想到要如此作為?”
“當然是因為馬上就是夏季了啊。”許雯雯伸手撓撓頭,一時間門還有些不明白康熙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簡單的問題,不過人家康熙都問了,許雯雯自然是要認真回答的,“河流一般有春汛和夏汛,兒臣以為山西渾河這次水災就是因為春汛,春天天氣變暖,冰雪融化后河裏的水漲了一大截,又逢暴雨,渾河的水一下子就溢出了堤岸……”
許雯雯說到這裏便由衷地嘆了口氣,“若是在冬天山西那邊的官員讓人加高了兩邊的堤岸,那說不定這次水災就不會發生了。”
“馬上就是夏天了,而夏天經常下雨,暴雨也經常集中在這段時間門,若是河道兩邊的堤岸不夠高,河裏的淤泥再多,連續遇到雨天或是暴雨,那就很容易決口。所以皇阿瑪,兒臣以為在夏季的汛期到來之前,我們應該將渾河的上游、中游和下游都提前進行預防。邊外地區是上游不用加固加高兩邊的堤岸,在夏汛到來之前先找人手去挖河裏的淤泥,等過了夏汛之後就可以派人在上游種樹,這樣可以防止水土流失,減少渾河沖沙的數量。”
“山西的話兒臣到了之後就先清淤泥,再築堤束水。直隸地區的渾河部分就交給皇阿瑪上次你說的那個直隸巡撫于成龍吧,讓他跟兒臣一樣清理淤泥,築堤束水就行。下游是在天津衛這裏,這裏河道比較多,淤泥比較難清理,在夏汛來之前就重點就是先清理河道的淤泥,盡量讓河床變低,如果有餘力的話再加固一下兩邊的堤岸,待夏汛過去了之後再加高兩邊的堤岸。”
“因為是分開弄,所以這樣算下來的話,應當用不了多少錢的,不過是要多耗費一些人力。”
康熙聽完許雯雯這番發言之後,沉默着抬頭看着許雯雯,在許雯雯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想要出聲的時候,康熙動了,伸手握住了許雯雯有些微涼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
“皇阿瑪?”許雯雯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你昨日一夜未睡嗎?”
許雯雯點點頭,不等康熙再追問就直接解釋道,“兒臣想着去山西的路上坐在馬車上也能睡,所以便沒有睡了,這樣就能在兒臣離開之前讓皇阿瑪下令讓渾河上中下三游地區的官員都行動起來。寫在信上的話,終究還是不如當面說來得快。”
“你還準備在信上寫這件事?”
“不行嗎?”
康熙沉默了一瞬,“當然可以。”
“皇阿瑪,兒臣剛剛說的事情……”
“此事涉及的地區很廣,朕需要同工部尚書商討一二,明日再在朝堂上確定要不要去做。”伸手輕輕拍了下許雯雯的肩膀,“你先回府休息吧,朕一會兒讓梁九功傳工部尚書過來。”
許雯雯連忙站了起來,“多謝皇阿瑪關心,不過兒臣一會兒在馬車上睡就行了。”
“明日不上朝聽聽結果?”
許雯雯低下頭,“兒臣如今只是憑着一腔熱血做事,提出的建議也不過是想着不讓渾河附近的百姓受災而已,可實際去做這件事需要的錢糧,人手什麼的兒臣都一竅不通,兒臣現在能做的也只是早點去山西,然後再同山西當地的官員商議該如何組織人清理河道的淤泥,加固、加高兩岸的河堤。”
康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好氣道,“所以這剩下的事情,你就都交給朕了?”
許雯雯抬頭看向康熙,眨巴眨巴眼睛,“皇阿瑪對兒臣說過,對百姓要仁慈。這句話,是真的嗎?”
康熙:……
“你去了山西後幾時回?”
“最早也應當是汛期過了吧?”許雯雯低着頭算了一下,“十月份回吧,等再到京城的時候估計得十一月份了。”
“都快過年了。”
“嗯,正好回來過年。”
“朕準備給老八賜婚,”康熙頓了頓,“禮部的人還沒有定下日子,不過想來就在最近幾個月,所以你這剛去山西沒待上幾天便又要回京。”
許雯雯聽了這話后心中微微驚訝,不太明白康熙為何先前還一副樂見其成自己去山西的樣子,現在話里話外卻像是想留下她了:這麼短的時間門內,究竟是因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變化?還是說,她想錯了?其實康熙就是這麼一說,壓根沒這個意思。
許雯雯決定再試探一下。
“為何要回京?”
“老八的婚宴你不準備參加?還是說你覺得欽天監會因為你不在京城便錯過好日子不讓老八成婚?”
許雯雯這下確定康熙是真的想讓她留下了,但為什麼啊?
“兒臣不想回來。”
“為何?”
“兒臣沒錢送禮。”
“這是什麼理由?”康熙伸手拍了一下桌面,語氣兇巴巴的,面上也嚴肅極了,“老四,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弟弟嗎?”
許雯雯深吸一口氣,暗道接下來又是收費表演的環節了。
“皇阿瑪是捨不得兒臣,對吧?”許雯雯抬起頭,眼睛裏滿是喜意,“兒臣也捨不得皇阿瑪,那兒臣離開之後可以一天一封信……”
“不行,”康熙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許雯雯的話,“你退下吧。”
許雯雯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隨後才低聲道:“兒臣告退。”
一直到許雯雯的背影消失在乾清宮后,康熙才伸手揉了揉眉心,梁九功默默上前重新沏了一杯茶,轉身的時候耳朵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嘆氣聲。梁九功身子怔了怔,隨後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般站在了一旁。
“去傳工部尚書過來吧。”
“嗻。”
……
出了乾清宮,到了府邸,剛進門許雯雯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側福晉。
“四爺一會兒就要走了?”
“嗯。”許雯雯點點頭,恢復了自己面無表情的本性。
胤禛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說,不過等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嘴巴張了張最後也只說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止住了聲。
正主已經回來了,早就收拾好的眾人便包袱款款地上了馬車,原本之前說是要送他的兄弟們本人都沒來,不過倒都派了自己身邊的太監送了些東西過來。
許雯雯坐在馬車上,感受着搖晃的馬車腦袋暈乎乎的很快就睡了過去,不過睡過去之前,許雯雯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怎麼忘記——呼呼呼
一夜未睡的許雯雯一直睡到了天黑才醒了過來,馬車依舊晃晃悠悠地前進着,許雯雯閉了閉眼睛暗自琢磨着給康熙的信到底要怎麼寫。雖然康熙在自己走的時候表現得很捨不得自己,但康熙這人善變極了,一時的父子之情不能信,她這出門在外,得時刻維繫一下父子之情。
……
翌日,天大亮,已經是整個雍親王府地位最高的側福晉鈕祜祿·胤禛沒有人打擾,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這真的是生平第一次,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睡到正午還沒有人來打擾。
按理來說,胤禛應該開心的,畢竟他竟然真的能睡懶覺了。不過,這件事怎麼就讓他覺得這麼彆扭呢?
“小主,您醒了?”含巧從外面走了進來,瞧見坐在床上的胤禛后便驚喜道:“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小主,您一會兒想吃點什麼啊?奴才讓小廚房去做。”
“都行。”
“小主……”
含巧在胤禛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胤禛破天荒地耐心聽着,待含巧終於閉上嘴巴后,胤禛才開口道:“明日早些叫我起來吧。”
“小主不是一直想多睡一會兒嗎?現在府上雍親王和福晉都沒在,小主好不容易能多睡一會了……”含巧說著說著沒了聲,最後低下了腦袋,“奴才知道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再用完膳后,胤禛剛準備起身去書房尋些書來看,馮靜便大大咧咧地上門了。
“你來做什麼?”胤禛皺着眉頭看着馮靜自顧自地在他面前坐好,並拿出來一沓紙和鉛。
“給你補課啊,”馮靜伸手推了推鼻樑上並不存在的眼鏡,做足了老師的氣勢后才繼續道,“我給你講一下我們那裏和你這裏的不同吧。”
剛剛準備起身離開的胤禛若無其事地又坐了回來。
“其實從時間門上來說,我們和你都是一樣的。你是從幾十年後的時間門段回到了現在,而我們是從幾百年後的時間門段回到了現在。”
“這就是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的原因嗎?”
“是的,”馮靜點點頭,“從事實上來說,你只知道雍正王朝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我不僅知道雍正王朝,只要我想,我還知道你們大清十二位皇帝在位時發生的所有事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要跟你講的是四爺現在最大的對手八阿哥。”
胤禛不贊同道:“四爺最大的對手是太子。”
“太子?”馮靜嗤笑一聲擺擺手,“無所謂,皇上會出手,直接廢了他,一點威脅也沒有。”
“皇上也廢了八阿哥。”
馮靜有一點點尷尬,“那不一樣,這八阿哥還是很厲害的。就他拉攏的那些筆杆子你知道吧,就在民間門傳3那個流言,到了後世之後一直有一部分人堅信皇上最後是傳位給十四阿哥,而不是四阿哥。”
胤禛皺起了眉頭,“如此荒唐的言論,後世人為何會信?”
“因為我們用的是簡體字啊,你等等啊。”馮靜在紙上刷刷刷寫下一行字:傳位十四阿哥/傳位於四阿哥。
“那言論就是說聖旨上寫的是前面這句話,但是你拿到聖旨之後直接篡改在這個十上面加了一筆變成了傳位於四阿哥。”
胤禛:????
“荒謬至極!聖旨上為何會寫如此畸形的文字?”
“怎麼了?你看不懂嗎?”馮靜撓撓頭,“簡體字其實對繁體字的一種簡化,為了讓更多的人學會,是有一定規律的,你看啊……”
馮靜按照自己那天教許雯雯的經驗教起了胤禛認簡體字,但她說得嗓子都快乾了,寫下了一行字測試的時候,後者只對了三個字。
“果然,四爺就是四爺啊。”馮靜捧着臉嘆了一口氣,語氣哀怨,“四爺當時只看一眼就錯了三個字,我這教你半天了,你才對了三個字。”
馮靜伸手將自己寫寫畫畫的紙張收了起來,“算了,就這樣吧。我不教了,人跟人之間門的區別還是蠻大的,你不是四爺,估計短時間門內學不會。”
胤禛抿緊嘴唇,伸手將馮靜手裏的紙張搶了過來,“我剛剛只是不認真罷了。”
“自己”能學會的東西,他自己也能學會。他剛剛不過是不太認真而已,嗯,就是這樣的。
……
【恭請皇阿瑪聖安
這是兒臣離京的第一日,因為太困了所以坐上馬車后就直接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月明星稀,我盯着天上那顆最明亮的星星,祈願他能將兒臣的思念帶給皇阿瑪。】
【叩請皇阿瑪金安
這封信是在馬車上寫的,馬車很晃,兒臣的字跡有些潦草。我知道自己應該在馬車停下的時候寫這封信,可是獨自坐在馬車上想到了皇阿瑪,想知道皇阿瑪今日可有好好用膳,可有按時休息,想知道皇阿瑪今日心情如何……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兒臣怕忘記了,所以縱使在搖晃的馬車上也拿出了紙筆寫下了這封信。】
“全都是些廢話。”康熙接連拆了好幾封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不過嘴上還是毫不留情地朝着一旁的梁九功吐槽着,“朕不讓他一日一封信,結果呢,就偏偏一日一封信,只不過等了十日才給朕放在一起送了過來。”
梁九功笑着應和道,“雍親王這是第一次與皇上您分開這麼久,心裏自是很挂念皇上您的。”
康熙輕輕搖搖頭,“他都多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孩子嗎?”
康熙嘴上吐槽着,手上拆信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一封一封仔細地看了過去,“這信上天天都在寫想朕,平日裏見了朕就是個悶葫蘆,一句話也不說,可見他心不誠。”
“皇上這卻是誤會雍親王了,那平日裏雍親王日日都能見到皇上,與現在的情況自是不同的。”
康熙笑了笑,視線落在拆封的信上。
【敬頌頤安
皇阿瑪,兒臣當日離開的時候心裏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如今卻是終於想起來了:兒臣忘記去見十三弟了。自從渾河回來后,兒臣便沒見過十三弟,總念着去看他,可事情繁多總是忘記。煩勞皇阿瑪代兒臣去瞧瞧十三弟,看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不過若是缺錢用了,那兒臣也沒辦法,還是讓十三弟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兒臣也沒錢。】
康熙看到最後一句話時愣了一下,甚至扭過頭看了一眼梁九功,“你過來瞧瞧,老四這最後一句話寫的是什麼?”
梁九功笑着探過了頭,然後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這,雍親王他……”
“哼,”康熙輕輕哼了一聲,將這封信放到一邊,伸手重新拿起一封信拆着,“這是變着法子跟朕要錢呢,他走的時候朕讓他早些回來參加老八的婚宴,結果他跟朕說什麼沒錢買賀禮。如今讓朕去瞧瞧十三,還若是沒錢的問題就算了,怎麼,朕的兒子朕都養不起了?”
康熙手上麻利地將剩下的信都拆開,一一看完之後繼續罵了起來,“你看着後面也是想念朕,這是在想朕嗎?他這是在跟朕找麻煩。”
梁九功一時間門有些拿捏不住康熙是個什麼意思了。
“梁九功,去看看十三那邊是什麼情況。”
“嗻。”
“對了,再幫老四準備一份賀禮吧。”康熙伸手將信整理到一起,“就他現在那樣子,朕若是不幫他準備一份,怕是他能厚着臉皮對老八說自己沒錢,這賀禮要先欠着。”
“嗻。”
康熙將信封收了起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奴才告退。”
梁九功抬頭飛速瞥了一眼康熙后才低頭退下,心裏頓時有了點數。
這宮裏頭風水輪流轉他是知道的,不過這次轉這麼快,雖然他心中早有預料,但真的如此還是讓他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