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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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冬倏然轉頭。

林溪看到他灰瞳緊盯自己,有些緊張,知道這話讓他誤會了。

林溪小聲解釋:“我是說,我有個朋友,父親是這方面的專家。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

霍斯冬眼瞳閃動一下,仍然只是看,不做聲。

林溪被霍斯冬看得不太好意思。

畢竟是十分私人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冒犯到霍斯冬。

林溪想找一個理由,來轉移話題,一時之間竟想不出。

她平時和霍斯冬相處極少,不知道要說什麼。

正在林溪尷尬之時,只聽霍斯冬淡淡地說:“不用。”

隨即,霍斯冬繼續看向窗外。

林溪稍稍平復了尷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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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爺爺家門,林溪就看到爺爺坐在輪椅上,被英姨推着,到門口接她。

林溪笑着蹲下,爺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林溪想到,小時候放學,她也會在校門口,這樣等着,等着爺爺來接。

爺爺會摸摸她的頭,問她在學校學了什麼,要不要吃一串糖葫蘆。

生命彷彿是一個輪迴。

英姨是爺爺的遠房侄女,爺爺生病後一直照看着爺爺,她張羅着晚上吃什麼,說她新帶來了許多農村養的雞,要殺一隻煲湯喝。

林溪猛然想起,霍斯冬吃素,可是每詞陪她來看爺爺,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從未說過。

她好像從來沒觀察過,霍斯冬吃了什麼。

“英姨,做一道竹笙金針湯,我最近要減肥。”林溪說道。

霍斯冬看向林溪,但林溪忙着和爺爺說話,並沒有看他。

吃飯的時候,爺爺吵着要喝酒,說孫女回來,他高興。

林溪讓爺爺不要喝,醫生囑咐過他不能喝酒。

林溪忽然被英姨輕輕拍了拍肩膀,她看到英姨指向牆上日曆。

林溪馬上反應過來,說:“好,但是只能喝一杯。”

爺爺自上次生病後,有時候性格會有一些老頑童,他說:“我自己喝沒意思。”

林溪酒精過敏,從來不喝酒,英姨是個一杯倒,也不能喝酒,林溪勸道:“爺爺,你自己慢慢喝好不好,我和英姨都不能喝。”

林爺爺卻把手指向一邊:“他陪我喝。”

指的正是霍斯冬。

林溪自從知道霍斯冬“有病”,對他總會下意識同情,聞言馬上按住酒杯說:“不行。他——”

林溪忽然感覺自己的手上被觸了一下,是霍斯冬的手。

兩隻手指在她按住酒杯的手背上,輕輕點了點。

冰涼的觸感從手背傳來,林溪抽回手。

霍斯冬說:“不用擔心。”

霍斯冬倒上酒,和爺爺喝。

爺爺老年常看些詩詞,尤其愛壯志報國一類,最喜歡岳飛。

他和霍斯冬一杯一杯地喝着,喝到高興處,還唱起來:“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霍斯冬也陪着爺爺,看來是有些醉了。

林溪發現,她今天似乎特別注意霍斯冬的一舉一動。

一頓飯吃完,又聊了會天,天色漸暗,林溪和霍斯冬告辭出門。

在門內,霍斯冬一切如常。

剛一出門,霍斯冬便站立不穩,向林溪身上栽去,林溪忙扶住他。

林溪想他一定是喝醉了,便說:“不能喝就不喝,爺爺那麼大年紀,像小孩子似的,你跟着他鬧,把自己喝醉了吧。”

說完,林溪又想,和一個喝醉的人說這些做什麼,他也聽不懂,更何況他還是為了陪自己爺爺喝醉的。

霍斯冬的身高對林溪來說,實在有點過於高了,林溪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穿過霍斯冬的腰,死死攥住他的胳膊,生怕他摔倒。

林溪低頭看路,不知道霍斯冬表情,只是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嗯。”

林溪專心扶他,沒仔細聽他的語氣,只是覺得這聲“嗯”似乎與平時不同。

車子開到霍家老宅,林溪要扶霍斯冬下車。

經紀人秦姐的電話打來,說是許如梔說可以參加解散演唱會的訓練,但是時間要提前,今晚就要練。

林溪忙把霍斯冬交給司機老李,說她有急事要走。

霍斯冬說:“李叔,送太太。”

林溪剛要說不用,又想還真不能讓公司派車來接她,便點頭同意。

車子重新開走後,霍斯冬站在夏日夜風中,眼神清明,看向林溪離開的方向,哪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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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到了公司,直接上樓去秦姐辦公室,出電梯的時候,迎面看到走廊上迎面走過來兩個人。

林溪急着見秦姐,也沒在意,忽然發現自己走反了方向,便轉身掉頭,朝另一邊走去。

許如梔摘了墨鏡,問身邊助理:“她看到我了嗎?”

“應該是,看到了。”助理小聲說。

許如梔愕然:“她竟然無視我!”

林溪對聲音的分辨能力,遠比對人要高。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林溪馬上回頭,這才看清,剛剛她看到的兩個人,是許如梔和她的助理。

林溪三兩步走到許如梔面前。

許如梔以為林溪要來嘲諷她。

沒想到林溪伸出手,在她肩膀處拍了拍,點點頭:“你回來了,好好練舞。”

說完,也不在乎許如梔答不答覆,轉身,向秦姐辦公室方向走去。

許如梔緩了好半天才問:“她是我領導嗎?這是什麼語氣?”

小助理搖搖頭又點點頭:“她是你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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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進到秦姐辦公室,隊友們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圍着秦姐坐了一圈。

林溪走過去坐好。

林溪坐下后,許如梔也進來了,她先拿眼睛叨住了林溪,直直地就朝着林溪走去。

隊內和許如梔關係比較好的隊友,怕許如梔找林溪打架,忙說:“梔梔,這裏。”

許如梔這才反應過來,走去坐在另一邊。

林溪捧着紙杯啄水,水是秦姐給她倒的,全程連看都沒看許如梔。

秦姐說:“這次解散演唱會,蘋果電視台會同步直播,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拿到的上星資源,收視率一定要比隔壁高。”

說完,秦姐開始佈置解散演唱會的節目安排,SEVENGIRL的出道曲也是成名曲《sweets》是必不可少的,還有一些組合發佈的專輯中的歌曲。

除此之外,每個組合成員,都有符合自身定位的solo(個人表演)。

“林溪和許如梔有一段雙人舞,舞蹈老師已經排好舞了,今晚就練。”秦姐說。

林溪輕輕咽下口中的水,放下水杯,目光迷離地看向秦姐。

許如梔問:“什麼?”

秦姐也很驚訝:“微博投票粉絲福利,你們不知道嗎?”

林溪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當初團隊要解散的時候,官博在微博發佈一個“你最想看的節目”調查,粉絲在該條微博下面留言,點贊數最多的會被採納。

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點贊數最多的竟然是她和許如梔一起表演。

“我拒絕。”許如梔說。

秦姐:“粉絲投票,沒得商量,今晚就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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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舞室內,林溪和許如梔在排練。在娛樂圈,晚上工作是常態。

舞蹈是一支現代舞,在舞中,林溪和許如梔互為鏡像,二人的動作全是相反的。

林溪學舞快,一個小時,就已經將兩分多鐘的舞蹈學會。

許如梔一會兒說自己腳疼要休息,一會兒說太難了學不會。最後直接在地上喝水喝了半個小時,就是不練。

林溪對編舞老師說:“老師辛苦了,去休息吧。”

送走編舞老師后,林溪又把攝花絮的工作人員也趕了出去。

直到這時,坐在地上和水的許如梔才覺得不對勁兒。

這房間裏只剩下林溪和她兩個人!

許如梔看到林溪朝自己走來。

林溪穿着黑色長褲,灰色運動款短袖,棕色長發高扎馬尾,額角有汗珠。

她右手手腕上長年戴着的佛珠被摘下,此時這隻手伸向許如梔。

許如梔下意識地想躲,她說:“你做什麼?我助理呢?”

林溪毫不客氣地拿走許如梔手中的礦泉水,放到一邊,再次朝許如梔伸出手:“起來,我教你跳舞。”

這話對許如梔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我不練,舞蹈老師都說了我可以休息,我要休息!”

“沒時間了,今晚你必須練會這支舞。明天品牌直播,你要參加。之後還有慈善晚宴。我們只有這一晚。”

“憑什麼,我不參加,我合約已經不在秦姐這了!”

“憑你現在還是SEVENGIRL的一員,憑SEVENGIRL是春風的全球代言人,憑代言合同上代言人該履行的直播任務。”林溪說。

“春風當時找的代言人只有你一個,是你要和組合一起代言,那時候你紅,你流量大,品牌聽你的,當時我們都是你的附屬品。”許如梔說到這有些憤憤。

“現在不一樣了,我紅了,我有流量,你怕沒我賣不出去貨,你道德綁架我。”

“隨你怎麼想,起來。”林溪伸手,強行把許如梔從地面拉得站了起來。

林溪抬手把許如梔緊繃的胳膊捋順:“放鬆,身體不要緊繃。”

在林溪抬手的那一瞬間,許如梔還以為林溪要打她,她側了側身子,隨時準備還手。

沒想到林溪只是在幫她放鬆。

從前錄製《偶像最強音》,在練習室的時候,林溪也這麼做過。

許如梔以為林溪為的是被鏡頭拍下來,觀眾誇她。

沒想到今天林溪把工作人員都趕了出去,她也還是這麼做,和有鏡頭的時候一模一樣。

許如梔抱着“我看你能裝多久”的心態,跟林溪學動作。

不知不覺間,天亮了,林溪也把這支舞教完了。

許如梔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晚上學會,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也隱隱有點開心。

“你為什麼不和秦姐說你不和我跳舞,秦姐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同意的。”許如梔問。

林溪把額前頭髮捋到耳後:“粉絲既然把我們點到了最高贊,我們就應該跳舞,不然對不起粉絲。”

“是是是,你最有偶像責任感,你最有偶像擔當。”許如梔忍不住嘲諷。

林溪點點頭:“嗯,你也該有。”

林溪確實不是很想和許如梔跳舞,許如梔身體不協調,容易破壞舞台的美感。

但既然這是粉絲點贊獲得的福利,林溪身為偶像,也絕不會拒絕。

跳了一晚上舞,兩人身體都出了許多汗,公司練舞室自帶浴室,林溪準備了換的衣物先進去。

許如梔不常練舞,最近都在拍戲,看到林溪進去才想起來要洗澡:“唉,我也要去。”

林溪停下了腳步,轉頭:“一起?”

浴室都是淋浴,有隔斷,兩個人洗綽綽有餘,許如梔想了想還是說:“你先吧。”

林溪剛進了浴室,練舞室的門就被打開。

許如梔抬頭一看,來的是一個高個子男人,戴黑色棒球帽,穿的也是黑色棒球衫。

正是霍青桐。

霍青桐的雙手,分別拎了兩個大袋子,如果不是他長得英俊,很容易被認為是送外賣的。

許如梔笑着跑到霍青桐身邊,抱住他:“青桐,你怎麼來了?沒有被狗仔拍到吧?”

許如梔和霍青桐相識於一場酒會,霍青桐玩得開,出手大方,人也英俊有趣,十分輕鬆地便和許如梔處成了“男女朋友”。

霍青桐卻沒答話,他環顧練舞室的四周,沒發現有其他人在,問道:“你隊友呢?”

許如梔已經接過霍青桐拎着的袋子,放下一看,竟然是整整七個保溫杯。

許如梔心花怒放:“特意過來送給我?想的這麼周到,還送了七杯,連我隊友都有份?”

霍青桐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他們都在別的練習室,現在應該都練完了,我讓助理給她們送過去。哎,她們問起來,我說誰送的?家屬?”

“隨你。”霍青桐的情緒好像並不高,隨意在練舞室一側的矮椅子上坐下。長腿伸向前方,有些百無聊賴。

若是平時,霍青桐這種態度,許如梔一定要和他吵的。

但是今天霍青桐主動給她送湯,還沒有避着別人的意思,許如梔在想霍青桐是不是要準備和她公開關係。

偶像不許談戀愛,但是許如梔原本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因為參加《偶像最強音》才從學校退學。

她對自己的定位始終是一名女演員,偶像愛豆不過是獲得名氣的跳板而已。

《偶像最強音》的學員大多如此,把偶像當成所謂的夢想的,恐怕只有林溪一人。

“我昨晚才飛會檳城,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的?說,你是不是偷偷觀察我行程?”

許如梔不甘心,總覺得霍青桐都主動來看她了,怎麼沒有平日的甜言蜜語,她想要逼着他說出對自己的在意。

浴室門被打開,正好在霍青桐座位那側。

林溪打開門就見矮凳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個男人,她看去,正對上霍青桐的目光。

林溪一驚。她拿不定霍青桐是來做什麼的,眼睛狐疑地在霍青桐和許如梔之間來回看。

林溪剛剛吹乾頭髮,頭髮有些蓬鬆地披散着。

她換上了一套簡單的運動衣,洗了澡,妝也卸掉了,是罕見的素顏模樣。

這個模樣,配上那雙鹿一樣的雙眼,格外地有種迷茫無助之感。

許如梔說:“這是我隊長,林溪,在電視上見過她吧?”

這話是對霍青桐說的。

霍青桐看着林溪說:“見過。”

林溪這才知道,霍青桐是來找許如梔的,只是霍青桐和許如梔什麼時候認識的,她就不知道了。

想來霍青桐那種人,想追誰都能追到。

林溪點點頭,走了出來。

霍青桐也起身,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對許如梔打個指響,說:“梔梔,洗個澡,我帶你玩去。”

霍青桐是個會玩的,許如梔本想直接和霍青桐走了,但是既然霍青桐讓她洗澡,那她就去。

許如梔關上浴室門后,水聲響起,霍青桐大步走到林溪身邊。

他低頭,看着林溪的棕色長發,小聲對林溪說:“小嬸嬸,小叔叔讓我送的。”

霍青桐特別愛喊林溪小嬸嬸,林溪提過一次,霍青桐不改,她也沒再說。

林溪不知道霍斯冬要送什麼,抬眼詢問。

霍青桐看着林溪,擰開了保溫杯的杯蓋。

鮮香味兒撲進了林溪的鼻子,林溪看去,保溫杯內湯品色澤清淡,正是她昨天要英姨做的竹笙金針湯。

——原來霍斯冬是要給她這個,林溪沒想到霍斯冬這麼細心。

只是霍斯冬為什麼要讓霍青桐給她送湯?難道是昨天她在爺爺家,讓英姨給霍斯冬做了這道湯,霍斯冬便也要還她一份?

還是說,霍斯冬在關心她?

可是林溪和霍斯冬假結婚以來,接觸都很少,關心這個說法,實在有點立不住腳。

練了一夜的舞,林溪也餓了,她結果保溫杯,輕輕吹,吹了許久,才喝一小口。

“哈哈哈哈——”霍青桐發出一陣大笑。

林溪皺眉,不解地看向霍青桐。她對霍青桐這種花花公子,沒有多餘好感。

“小嬸嬸這個喝法兒,好像小鳥啄食,你得喝多少口才能喝完?”霍青桐說。

林溪知道自己喝東西慢,所以每次喝的時候都格外專註,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麼問題,只覺得霍青桐有點神經。

喝個湯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林溪問“霍——”她想說霍先生,可是又覺得這麼叫有點生疏,畢竟霍青桐不知道她和霍斯冬是假結婚。

如果親昵地叫“斯冬”,她又有點叫不出口。

林溪最終說:“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你給我送湯?”

“這我就不知道了”霍青桐攤攤手,“小叔叔和小嬸嬸之間的夫妻情趣,我一個做侄子的,怎麼能知道呢。”

林溪覺得這話越聽越不對勁兒,她想,霍青桐這樣說,算不算不尊重她?

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想了一想,決定趕客:“等你女朋友出來,你快和她去玩吧。”

說完轉向一邊,不再看霍青桐。

霍青桐卻笑着說:“小嬸嬸這話說錯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女性朋友,之一。”

林溪還未回話,許如梔便草草洗完澡出來了。

許如梔看到林溪喝她的湯,還頗覺自豪。

許如梔出來后,霍青桐自動後退好幾步,來到許如梔身旁。

他抓過許如梔的黑髮,聞了聞:“用的什麼牌子洗髮水,這麼香。”

許如梔沒覺得這洗髮水味道有什麼特別:“公司的洗髮水,好聞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霍青桐抬眼看着林溪,說:“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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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冬一身灰色西裝,坐在深色椅子上,不像客人,倒像這公司的主人。

富孝明,在三天內第二次接待霍斯冬,這個從來都在霍家老宅深居簡出的神秘人物。

富孝明站在一邊,等待霍斯冬的問話。

霍斯冬雙指點在深色扶手上,聲音清冷地問:“富先生考慮得怎麼樣?”

霍斯冬說話的時候,頭抬起,既像在看富孝明,又像在審視富孝明。

富孝明是個憨厚中年男人,年紀幾乎可以作為霍斯冬的父親,此時被霍斯冬看着,竟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威壓。

同上次一樣。

那是兩天前,霍斯冬突然造訪,讓富孝明措手不及。

霍斯冬在整個檳城上流社會,一直以神秘著稱。

聽說霍斯冬十幾年前就接管霍家,霍父早早退休。

傳聞中,霍斯冬的年紀應該和富孝明差不多。

沒想到竟是一位如此年輕的男人。

富孝明的公司孝明影視瀕臨破產,近一個月,曾經合夥的股東紛紛成為他的債主,向他要錢。

落魄的富孝明沒想到,霍斯冬竟然會主動找他。

要給他注資。

條件是,富孝明要拿到林溪未來十年的經紀約。

富孝明無奈地搖頭:“霍先生,我們今天聯繫過林溪小姐,林溪小姐拒絕了我們。”

“十分堅定。”富孝明語氣十分沉重。

霍斯冬的食指和拇指又在扶手上點了點,椅子是純黑色,越發顯得他的手指冷白,骨節鮮明。

“後天的慈善晚宴,她會去。”霍斯冬十分簡單地說。

富孝明心念電轉:“是,那天我會再和林溪小姐詳談,我一定好好勸她。”

“當著我的面。”霍斯冬在聽到“林溪”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體前傾,抬頭對富孝明說。

明明是霍斯冬仰視富孝明,可是氣勢,卻凌駕於富孝明之上。

那雙深灰色的眼瞳,要盯得富孝明喘不過氣。

眼中是看待眾生一無悲喜的死寂。

富孝明點頭,以逃避霍斯冬的目光:“是。”

“還有。”霍斯冬起身,他的個子很高,要比富孝明高出一截。

他低頭看着富孝明說:“不是勸她,而是簽她。懂嗎?”

霍斯冬的灰瞳沒有一絲情緒,他在布網,布下金織玉絡的羅網,只為捕住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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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在短暫休息過後繼續訓練,她對昨晚練習的舞蹈已經瞭然於心,但她還是想加深肌肉記憶,以期呈現最好的舞台。

林溪在鏡子前練舞,電話鈴聲響起,林溪看到來電顯示是“他”。

林溪手機響了,是一段節奏非常舒緩的輕音樂,讓人聽着就覺得十分平靜。

林溪看到手機的來電顯示,頓住了。

來電顯示只有一個字——“他”。

那是林溪給霍斯冬特別備註的名稱,她怕手機被被人看到,因此沒有備註霍斯冬或者霍先生。

林溪去反鎖門,才接起電話。

“今晚過來,讓李叔接你。”

霍斯冬的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傳來,倒不像平時那樣清冷。

林溪今晚確實有空,但是霍斯冬的語氣不是商量的語氣。

林溪覺得,哪怕自己沒空,霍斯冬也是要她去的。

“什麼事?”林溪問。

“你有東西,落在書房。”霍斯冬回答。

林溪的腦子“嘭”地一下,是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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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謀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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