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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用生氣。
連沈芊都承認過,他倆只是單純的合約關係,等時限一到立刻走人,壓根不需要關注這種問題。
也是,他最近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擾亂了心思,還沒來得及收拾晏海,那東西趁他養傷期間開除了幾個高層,偷摸換成了自己的人,心思昭然若揭。
祖父的病也……伯父叔父對恆壹掌門人的位子虎視眈眈,這等關節眼上他不能掉以輕心。
晏衡關了電腦,回別墅。
晏嫣還沒睡,抱着一桶爆米花縮在沙發看劇,時不時發出她那個年紀愚蠢的傻笑。
晏海瞥了眼畫面,赫然是《未知檔案》第十集。
他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回屋睡覺,明早還要上學。”
晏嫣撅起嘴巴,撒嬌道:“不嘛,網上說芊芊姐這集有種支離破碎的美,我看完就睡,哥哥再給我十分鐘嘛。”
“她想紅想瘋了!少兒不宜的東西你少看。”
“咦咦,哥你咋知道這集有親密戲?”
“回房!”
*
S市的夜隨着霓虹點亮,熱鬧逐漸喧囂,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熱烈祝賀咱們劇組版權大賣,收視爆表,干一杯!”
《今日宜甜》網劇平台收視第一,成功上星這晚,導演和主演們熱熱鬧鬧聚了一次餐。
“首先恭喜飾演孟玉和松連笙的兩位主角粉絲破雙雙三千萬!”
製片人激動地舉起香檳,朝沈芊道:“一部優秀的劇靠劇組所有人的努力,就算有豬頭故意亂剪花喬喬,我們的實跡也是他竊取不了的!”
“豬頭”指潛規則沈芊未遂的吳力強,這人上個月又故態復萌,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小練習生動手動腳,結果練習生是來體驗娛樂圈的千金小姐,人家老爸直接找人把他教訓了一頓,高管位子也無了。
製片人和導演都是女性,極度看不上吳力強:“花喬喬太可惜了,多討喜一個角色被剪得半路下線,要是能和原著一樣挺到大結局,芊芊這會兒就該接洽女主劇了。”
沈芊心態很好,回敬製片人一杯:“姐你放心,劇里我吃的那款巧克力已經來找我代言了,多好的開始。”
李導演道:“那就好,咱們亞光開始新的招商引資了,芊芊這幾年賺錢也不少吧,你綜藝感也挺好的,要是不參加《心動限定》這檔戀綜,不如直接投資。”
直接投資?
沈芊突然就來了興趣:“得多少錢?”
戀綜的副導有兩位,負責招商拉投資,李導演已經確定是其中一位副導了,她道:“今年公司的大頭項目有五個,戀綜是其一,穩賺的概率非常大,但要去很多場地實地拍攝,個人投資的話至少三千萬。”
三千萬的話,沈芊一下子拿出來有點困難,她去年全款買了套房沒余錢,要是她沒把前兩年掙的錢拿去給后媽生的弟弟治白血病,有那兩千五萬,再湊湊是能湊出來的。
沈芊臉色一沉,想起不太美好的扶弟魔回憶,如果沒有那場道德綁架的話,她也不至於在機會來臨時沒錢。
李導演見她臉色不對,關切道:“酒喝太多對胃不好,芊芊不舒服可以先回家。”
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演員驚奇道:“沈芊居然想做投資人,你有那賺錢的本事嗎?”
女演員叫姜卉卉,沈芊瞥了眼她:“論掙錢的本事,我還是比你優越的。”
姜卉卉啊,去年在微博里和舒怡薇頻繁秀友情,靠好閨蜜人設拿到過角色,但她不會挑劇本,只願意在流量劇里作配,反而一直沒火起來。
姜卉卉一時被噎住:“你以為你去了戀綜,就能蓋過舒怡薇的風頭嗎,薇薇告訴我她已經請到心動嘉賓了,你猜是誰?”
沈芊:“反正你再吹她,她的好資源也不會給你,不然她為什麼只跟你這種糊咖玩,高貴都是襯托出來的。”
姜卉卉被戳中痛處,氣急敗壞道:“人家請到的是大名鼎鼎的恆壹掌權大少爺,晏衡!”
沈芊:“是嗎——”
她立刻決定投資了,這可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幕後指指點點而晏衡聽她指揮的機會,決不能放過。
沈芊過去和李導演互換聯繫方式,一旁平台編排影視劇的負責人接了個電話,她好耳力地聽到那頭的男聲提了自己。
負責人接聽了一半,轉頭看了眼沈芊:“這位先生……你說的這事,還是得徵求當事人的同意。”
姜卉卉冷笑了聲:“怪不得芊姐最近狂得很,原來有男人千方百計的聯繫你。”
“我懂你的心情,畢竟你沒男人會饑渴而死。”
沈芊朝她翻了個白眼,接了電話:“先生您好,找我?”
“那個…我家老闆說了,沈小姐的《未知檔案》第十集涉嫌傳播淫·穢·色·情,他看了噁心,要求全平台刪除相關片段。”
“……”沈芊頓了頓,自信開麥,“你老闆是狗……是恆壹的晏總吧,這種事嘛,我要他親自跟我談。”
李維尷尬一瞬,沒否認:“他要求明天將結果放他辦公桌上,沈大小姐通融一下。”
姜卉卉聽了幾耳朵,開始陰陽怪氣:“哦喲~趁薇薇不在,當恆壹少爺的小三呢,怪不得狂。”
“啪!”
沈芊直接潑了杯紅酒,抬手就給她一耳刮子,姜卉卉捂着臉不敢置信:“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我還要三鞠躬提醒你要開始打你咯?在劇組你沒少借拍戲的名頭對我潑冷水扯頭髮扇臉,我還沒和你算賬!”
沈芊毫不客氣道:“再說一遍!老娘沒當過小三,狗b男劈腿就該唾罵,而不是一味侮辱女性讓男的隱身!”
她罵完人,重新拿起電話,語氣恢復溫柔:“不好意思,李先生您繼續。”
聽到了全部過程的李維:“……我馬上聯繫老闆。”
一分鐘后,她居然真聽到了晏衡屈尊紆貴的聲音:“你違法國家法律,傳播色·情有害,我作為觀眾有權利提出質疑。”
沈芊吸口氣,出去找了個安靜地方:“晏總,你變了,你跟我上·床從來不說這種鬼話,您甚至親自給我傳播淫·穢液體。”
晏衡冷聲道:“你被那群渣滓當街調戲還沒想明白嗎,拍那種東西,就會吸引變態一幀一幀放大盯你的私隱看。”
沈芊一點也不在意,慢悠悠道:“這樣嗎~晏總所謂的變態,是不是你自己?”
晏衡:“……”
沈芊搜出那一集回顧劇情,有心折騰他:“給晏總講點拍攝花絮吧,演黑老大的男演員身材真帶勁兒,胸·肌又大又白,摸起來硬中帶軟,八塊腹肌比你的好看多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嘖嘖……”
晏衡的電話驟然掛斷。
沈芊:等等還沒說完呢,男演員人特別帥,她拍那段激·情戲的時候太高興了,中途笑場好幾次,兢兢業業按劇本在對方身上又捏又抓的,到最後男演員都不好意思了。
這也是她喜歡拍戲的原因之一,可惜晏衡沒聽到。
其實沈芊有一點錯了。
晏衡沒有掛斷電話,他只是氣急敗壞地把手機從二樓窗戶扔了出去。
三秒后,深夜的別墅花園,傳來一聲狗子的慘叫。
但沈芊第二天還是回去了,原因無他,她的小貓還在晏衡手裏當貓質。
下午的別墅安安靜靜,不見一個人影,連管家都沒出來迎接她。
晏嫣周五放學早,一邊翻書包一邊開電視,綜藝里輕鬆的配樂讓山雨欲來前的氣氛鬆緩不少,沈芊問:“你哥呢?”
晏嫣:“你抬頭。”
沈芊一轉腦袋,就聽見咪嗚一聲,男人抱着她的小貓出現在二樓,黑襯衣的袖子半挽,新換的金絲鏡框折射出午後的暖光,但語氣惡劣:“上來找死。”
儘管隔了一段距離,沈芊還是能看到他眉骨和嘴角的傷痕,青淤已經淡去,只剩下曖昧的紅。
對不起,她又想笑了。
晏衡冷嗤了聲,對探頭探腦的晏嫣道:“餐桌有五千現金,七點前允許你不寫作業。”
晏嫣立即高興起來,拿上錢就走:“那我去買麻辣牛油火鍋的食材啦,哥你答應過的。”
趕走在場的未成年,接下來的劇情就十分危險了,沈芊抿緊唇,覷了眼男人小臂隱隱爆青筋的肌肉,走進他的卧室。
小貓喵的一聲跳下來,去扒拉她的腿,沈芊才要彎腰,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她一掙,晏衡反而用力更甚,將她臉朝下摁在床上:“誰給你這個膽子跑的?”
“替身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找你就是要滿足我的任何需求,你在反抗什麼?”
“都是成年人了,合同的錢我一次折現給你,你可沒這種抗拒的臉色。”
沈芊手腕被捏得生疼,依舊面色如常,從柔軟的蠶絲被裏抬起臉:“你們男人,懲罰女人的方式,就只有艾薇套路的強上嗎?”
“那換種方式,我找幾個拳手揍你一頓?”晏衡撩開她頭髮,在耳邊吹了口氣,“放心,我不打女人。”
沈芊:“……”所以非得走艾薇的劇情是吧。
她從從容容地翻過身,雙手舉過頭頂表示投降,朝他一眨眼:“晏總,我錯了,我給你口吧。”
晏衡:“……?”
他見識過這女人的突然轉性,她的改變沒有任何悔過之意,絕對憋了壞心思。
沈芊深情款款:“晏總,我保證,一定,絕對不會,給你咬斷。”
“……”
晏衡給她腦門一記爆栗,沈芊抱住頭痛呼了聲,瞪了他片刻,撲過去一口咬在他左肩。
僅僅隔一層單薄的襯衣布料,牙齒幾乎嵌進皮肉,牙關間隱約嘗出血腥味,可想而知這一口有多狠。
晏衡嘶了聲,嗓音低沉:“沈芊,松嘴。”
沈芊死咬着不放,因為她很生氣。
昨晚讓她很不舒服,她知道這男人心裏雖然不這麼想,嘴上卻明擺着故意激怒她,但那句“被當街調戲”、“拍那種東西就會吸引變態。”好像她就是原罪似的。
她不就吸引了晏衡一個,這人還好意思說她,能被壞女人吸引的男人,那男的又是什麼好東西。
沈芊越想越生氣,頭髮被晏衡在背後一拽,她才不情不願鬆了口,一言不發地盯男人俊美的側臉。
晏衡被她看得無比坦蕩,甚至笑了聲,勾起她撕扯時滑落的肩帶:“該穿的時候不穿,不該穿的時候倒遮得嚴實,還是粉色,你多大了還穿小女孩才喜歡的顏色。”
沈芊大聲道:“我就喜歡粉色,臭男人少管我!”
她盯准晏衡的喉結,又是狠狠一口,手伸進他襯衣后領,剛做的長指甲狠狠在他後背抓出四條長長的血線。
“沈芊!!”
晏衡腹背受敵,好不容易將沈芊扯開,昨天才感覺不到痛的胸膛又挨了好幾下,他劇烈咳嗽起來,頭髮冷不防又被她揪得一團糟。
沈芊喘了口氣,心裏舒服許多:“跟你在一起怎麼這麼累呢,咦,哪來的血腥味,好痛啊我受傷了。”
晏衡護着心口喘息,扶正眼鏡:“我第一次見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沈芊還在emo:“嗚嗚我受傷了,咦為什麼哪都不疼?”
晏衡後背火辣辣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液混合著和襯衣沾在一塊,咬牙切齒道:“我今晚必封殺你。”
沈芊立刻道:“晏總對不起,我給你口禮道歉吧。”
她真去解晏衡的腰帶,晏衡猛然向後一縮,後背碰到床頭,痛得他嘶了口氣,喉結又是一痛:“把你貓帶走,離我遠點,我這輩子都不想在S市見到你。”
她這麼主動居然被拒絕了,沈芊一撇嘴去抱貓,不玩了。
一道長臂忽然圈住她脖頸,被狠勁硬生生拽得倒栽進床,晏衡力氣大得驚人,在她耳畔陰惻惻道:“想跑?我疼完了,該你疼了。”
沈芊被他拽累了,沒動,感覺出大手停在她脊背,晏衡的聲音在她頭頂飄蕩,瀰漫著惡劣的捉弄:“上回有個姿勢,你哭着喊着叫我停,今晚你表現好,我就考慮不封殺你。”
沈芊匍匐着轉過頭,欣賞起他喉結上的一圈牙印:“晏總會解內·衣扣嗎,等半天了,不行我脫給你看。”
晏衡:“……”
沈芊從罩·杯里取出一大把避·孕套,威脅道:“我最近在喝葯備孕,晏總要是不怕被我纏上,不用套子也行,畢竟你也管不了我偷跑去國外生娃,過兩年我就抱着孩子上社會新聞,壞你名聲爭你家產氣死你。”
晏衡冷笑,拿起幾枚撕破包裝,又扔在地上:“全是小號,你又不是沒給我戴過,看不起誰呢?”
正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起擾人興趣的電話鈴聲。
沈芊哧溜一下從男人身側滑出去,趕在晏衡之前抓起手機,替他接通電話。
晏衡一驚,奪過手機:“你幹什麼!”
電話那一邊,女聲從容優雅:“衡哥好凶啊,在生氣嗎?”
“薇薇,怎麼是你?”
晏衡眼眸一震,一手握手機,又唯恐有人故意發出動靜,乾脆長腿一跨,將沈芊死死摁在身下,反手捂住她的嘴巴。
沈芊被他壓疼了:“……唔!”
舒怡薇意味深長道:“嗯?衡哥,我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晏衡:“沒什麼,今天是周末,晏嫣在我這。”
“那我就信啦。”舒怡薇笑起來,語氣輕快,“我爺爺下個月八十大壽,所以我會提前回來給爺爺驚喜,壽宴你去嗎?”
晏衡:“禮尚往來的事。”
舒怡薇嗔了聲:“我都說我提前回來啦,衡哥沒有表示嗎?”
晏衡一頓,從沈芊身上直起身,站在床邊系襯衣扣子:“那你在機場?我派車去接你。”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想給你一個surprise。”
舒怡薇笑意濃郁:“我就在別墅樓下,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