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六大仙宗登仙閣高層,同意隨意仙宗五人去靈脈。
除了隨意仙宗,各仙宗也派了翹楚弟子,美其名曰交流。
其實,是來去一趟,花太多傳送石,不如多塞幾個弟子,反正日後靈脈要交給這些弟子打理。
還有,能監督隨意仙宗五人。
衡山仙宗塞進來的弟子,是李惜玉和李珣。
“靈脈離我們非常遙遠,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李珣說。
“每次來回,都要依賴傳送石,我師父還說,如果孟道友的空間陣法,能夠擴張一下,再現火龍翻身前的空間陣法的風采,對修士遠距離出行,是大利好。”
孟金寶:“我和宗門大比時,沒太大差別。”
李珣笑了:“這才多久,道友能重現空間陣法,很厲害了。”
孟金寶“嗯嗯”兩聲。
心想,厲不厲害還得郁月說了算。
李沂看孟金寶,意思是少說少錯。
這些人,還不知道孟金寶能夠打開空間裂縫。
孟金寶偷偷回他個眼神,吐了下舌頭。
不一會兒,人到齊了,傳送石結界打開,幾人走進傳送陣。
從另一個傳送陣出來。
沒來過靈脈的弟子,忍不住發出驚嘆,來過的弟子,已經見怪不怪。
天上,靈力凝成霧飄在上空,遮住原本天色。
腳下,是一塊靈石透明高台。
放眼四周,一片無邊無際的浩瀚大海,看不到來處,看不到盡頭。
高台拴着許多船隻,這片靈脈有禁制,如果御劍,會直接被判定為外來侵入者,進行絞殺。
所以要過海,只能乘船。
一個領路的弟子,向所有弟子分發符咒,叮囑他們藏好,再對隨意仙宗五人說:“按規定,一個宗門只能一個人在船上,你們五人,得分在五艘船。”
五人分五艘船,上船后,秦道直伸手,撩撥水:“這好像不是海。”
李珣:“這是靈力過多,凝聚成水。”
秦道直驚奇:“待在這,修為不就蹭蹭上漲?”
李珣:“過猶不及,人終究不是神仙,長時間在這裏,這種程度的靈力,會腐蝕筋脈,剛剛那道符咒,就是抵禦靈力腐蝕的。”
秦道直掏出符咒,觀察着,說:“還有這回事。”
他又問:“這裏本來的面目是什麼?”
李珣遙望:“不知道,或許是山脈吧。”
這些靈力,本該流動四方,供修真界千萬修士,還有凡間。
如果不是通往凡間的路,被封鎖起來,靈力也能流一部分進凡間。
想到仙城裏,大部分是凡人,秦道直不由懷疑,過去修真界,真的有這麼多凡人嗎?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修仙?
只是靈力被封,人為阻斷。
船隻劃過深不見底的水面,每過三里,就有哨台,一共七個,台上,有繁重的陣法機關。
目前,是六大仙宗的分神期把守。
遇到自己宗門的分神,船上的弟子,會恭敬地揖手。
分神們百無聊賴,擺擺手。
其中,有個哨台沒人。
李珣解釋:“那是原來金雷負責的哨台。”
金雷倒了,六大仙宗都在爭這個位置,導致它還沒落實。
秦道直點頭,又對李珣:“你知道的好多啊。”
李珣:“不敢當。”
他抿唇,幾乎只用氣音:“只是這麼多靈力,就放在這,可惜了……”
秦道直有點驚訝。
看來,李珣對修真界拘着靈力也有意見。
他又看向自己的師兄們。
就算他們四個金丹一個築基,不可能能破壞靈脈,但六大仙宗,還是很防着外人的,
五人之間,隔着老遠。
接下來也會這樣。
好在,李沂預料到了。
在進靈脈之前,孟金寶研發出一種符咒。
符咒只有一個指頭大小,能夠塞在耳道里,讓五人能聽到彼此周圍環境聲音。
他和李珣的對話,其餘四人也聽到。
另一艘船上,陸空雪回答一個修士:“外面的大陣法,是幾代修士的積累,要進出,只能靠傳送石。”
那修士:“沒錯,靈脈可要好好保護。”
秦道直撇撇嘴。
以保護之名實行壟斷罷了。
靠岸后,他們來到一個平台,沿着台階走上去,高山聳入雲端,靈力如雲絲纏繞在山上,回頭,還能看到哨台與海。
一路跋涉,翻過這片山,一行人終於到達目的地,那是焦黑的、寂蕪的山嶺,被火龍翻身蠶食過的靈脈。
它裏面暗藏虛空裂縫。
過去,有一些分神修士操作不規範,再沒回來,所以一般都是分神以下進去,要是誤入虛空裂縫,還會被彈出來。
望着詭異的靈脈,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火龍翻身的遺迹,便令人心生懼怕,何況當年直接的衝擊,難怪犧牲那麼多人。
到這裏,就由明鸞仙宗的分神後期,胡岩接手觀光團。
胡岩是駐守修士里,修為最高的,他在靈脈呆了三百年,每過十幾年,登仙閣就會出動修士考察。
他認為沒用,這片靈脈被廢這麼久,羅赤心在世時,都束手無策,幾個金丹築基,能看出什麼呀。
不過面子上,還是要給到的,他也知道,眼前隨意仙宗的五人,是異動星辰。
胡岩面色溫和,說:“廢靈脈佔了所有靈脈的一半,六大仙宗一直想辦法修復它,那修真界的靈力,將恢復千年前,不,會更多。”
陸空雪幾人,盯着山嶺,沒說話。
胡岩又說:“你們要下去看看,還挺危險,虛空裂縫裏,可是什麼都有。”
孟金寶無語了一下,虛空裂縫沒那麼嚇人呀。
竇淵說:“尊者不必擔心,我們會保護好自己。”
胡岩也不寒暄了,說:“一個一個,讓元嬰領着你們去。”
陸空雪跟在元嬰期身後,第一個踏進這片廢靈脈。
二人的身影,消失了。
原定是一刻鐘后回來,但時間過去了,陸空雪與那元嬰,沒有迴音。
弟子們擔憂:“怎麼回事?”
胡岩“嘖”了聲,很是煩躁,他對其餘幾人說:“你們在這不要動,我去看情況。”
胡岩一走,孟金寶突然乾嚎聲,把眾人嚇一跳。
他旁邊弟子問他:“你沒事吧?”
孟金寶蹲在地上:“我,我沒事,就是突然覺得,筋脈一陣巨疼。”
就在他話音剛落,其餘弟子,也陸陸續續感受到這陣疼痛,哎喲叫喚。
李沂悶哼一聲:“這,似乎是,靈力侵蝕。”
李惜玉拄着劍,半跪在地。
有弟子驚嚇:“怎麼會?咱們都佩戴着符咒……”
竇淵拿出符咒:“符咒失效了。”
眾人一驚,難道是靈脈太久沒人過來,防禦符咒過期了?
他們驚慌失措:“快走,這裏不能久留啊!”
孟金寶滿頭大汗:“不行,陸師兄還在下面,還有胡尊者呢!”
弟子們管不了那麼多,要是筋脈被靈力腐蝕壞了,害的是自己!
只有李珣忍着疼痛,說:“我和你們一起等吧。”
李惜玉看着李沂。
李沂輕輕點頭,李惜玉站起來,率先:“那我們先走吧,不能再拖了,毀了根基,得不償失。”
其餘弟子:“那我們就走了,很快會找尊者幫忙。”
他們見有不是隨意仙宗的人在,就放心離開。
只是,他們身影剛不見,孟金寶四人站起來,毫髮無損。
李珣一愣:“你們?”
秦道直:“抱歉了。”
他打暈李珣,丟到可以裝人的法器。
防禦符咒沒失效,他們感覺到的疼痛,是孟金寶發動幻陣產生的,他們幾人不會受幻陣影響。
只是,幻陣瞞不過分神,得把胡岩調走。
陸空雪成功拖住胡岩,接着,李沂和金寶一起,竇淵和道直一起,兵分兩路。
一路放倒路邊巡邏的元嬰,減少阻力,一路悄悄潛伏進哨台。
結合五人得到的消息,他們必須佔領一個哨台,才有制空權。
金雷原本的哨台,剛剛好。
“按計劃行事。”李沂神色鎮定。
另一頭,霄雲仙宗,那位擅占卜的分神後期,又出關了。
從他占出異動星辰,他就力竭,不應該這麼快出關的,可是他顧不上那麼多,一邊嘔血,一邊厲聲:
“大變動!異動星辰會導致修真界大變動!他們去哪了?”
霄雲宗主反應過來:“不好,他們去靈脈了!”
消息很快傳遍六大仙宗高層,李放和胡古月,也知道了。
“他們要對靈脈下手?”
胡古月很驚訝,才四個金丹一個築基,這麼勇啊?
李放關掉玉牌,說:“要把他們從靈脈抓出來,勢必出動大乘。”
他沒小瞧這五人,他們可是郁月的弟子。
但羅赤心出事後,霄雲、嘯劍的大乘,做報備,閉關去了,如今能出手的大乘,也就穆之舟,他和胡古月。
他和胡古月看守唐蘇蘇,倒是可以有一個人去靈脈。
但讓胡古月看守唐蘇蘇,他不放心。
李放說:“你先回去幫助穆之舟。”
哪知胡古月說:“火龍翻身都沒能毀了靈脈,他們不會對靈脈做什麼的。”
他們都明白,這五人,要動的不是靈脈,他們也動不了靈脈。
他們要動的,是六大仙宗對靈脈和靈力通道的封鎖!
事關自身利益,李放無奈:“你們明鸞就沒有從那邊取靈力?難不成要把這些靈力分給天下?”
胡古月囁嚅:“也不是不行……”
話音未落,李放忽的感覺后脖頸一寒,轉身擋住攻擊。
唐蘇蘇對他動手了!
李放看向胡古月,然而,胡古月兩眼一閉,摔倒在地。
真是把李放氣得,這狗東西也配當大乘?
李放格擋唐蘇蘇:“你瘋了?”
唐蘇蘇不會讓李放調整,她韜光養晦,就為此刻速戰速決,壓着李放打,最後綁起他,丟進關押她的陣法。
耳根子終於清靜。
走到胡古月跟前,唐蘇蘇蹲。
胡古月還閉着眼,嘴巴叭叭:“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蘇蘇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
胡古月笑了下:“可能,我還挺喜歡吃地瓜吧。”
他的山頭,種滿隨意仙宗牌的地瓜。
被賄賂了。
唐蘇蘇說:“明智的選擇。”
為防止後患,也是圓後續調查,她把胡古月也打暈,綁起來,丟進關押她的陣法。
穆之舟準備得很快。
他很謹慎,郁月有金丹後期反殺分神和渡劫的先例,他和李放一樣,不敢小看這五人。
於是,他帶着一群分神,準備穿過傳送石。
就在這一刻,石頭炸了。
掌管傳送石的修士目瞪口呆:“價值八十萬靈石!誰搞的!”
分神元嬰們不清楚,穆之舟還不清楚么。
他看唐蘇蘇沒有露面的跡象,猶豫了一下,沒拆穿。
他說:“是傳送石自爆現象,再準備傳送石。”
修士們心都在滴血,沒辦法,只能準備新的傳送石。
穆之舟背着手,沒說話。
準備新的傳送石,還需要時間,他有把柄在唐蘇蘇手裏。
這是他和唐蘇蘇的交易。
見事情搞定,唐蘇蘇身形一晃,回到關押她的追仙樓。
拖延時間,是她能做的最多的事。
她也想看看,郁月那五個弟子,能做到什麼程度,然後她一咬牙,跳進禁錮陣法里。
如此,靈脈那邊,暫時沒法得到大乘支援。
處在靈脈的分神,都接到消息。
李惜玉是跟着那群弟子走的,一個分神趕過來:“你們怎麼回來了,那五人呢?”
其餘弟子告知分神,符咒過期,分神閉眼忍氣:“根本沒過期!”
李惜玉:“尊者,發生什麼了?”
分神:“你們跟我來,要儘快抓住他們!”
李惜玉耳朵里,也有小符咒,這對話,立刻傳達給分散的五人。
陸空雪皺眉,說:“被發現了。”
胡岩氣喘吁吁:“封鎖靈脈,也是為了仙宗好,等你們進了各個仙宗,才有無盡的資源!”
陸空雪指尖盤旋着月華,光點勾勒他的側臉輪廓,有如月神冷清。
他緩緩說:“但是,我們並不需要。”
胡岩沒想到,陸空雪居然是月神後裔,更沒想到,一個金丹大圓滿的月神後裔,居然可以拖住他。
這月神之力,真難纏!
而另一頭,他們計劃被發現,就遇上阻礙。
李沂放倒一個元嬰,竇淵問:“你們怎麼樣?計劃能順利嗎?”
竇淵:“能。”
李沂放心了:“行。”
他們默契地沒有再說話,竇淵拔劍,秦道直緊隨其後。
攔住他們的,是一個分神。
竇淵和這個分神,一開始還能過幾招,但修為天然的壓制,他們很難佔到便宜。
分神不想殺他們,只拿出三分力,專註對付竇淵。
很快,竇淵受傷,後撤。
他見他們沒有力氣反打,連忙拿出玉牌,要通知其他人,他們的位置。
卻也是這一刻,那個被分神忽視的築基後期,突然暴起。
分神:“這!”
秦道直白髮飛舞,一股不同於靈力的氣息,包裹着他。
他瞳孔呈金白色,眉宇間的青澀,徹底消失,有如利劍出鞘。
他一個瞬移,太過迅速,太過突然,分神來不及切換狀態,就被困住,竇淵緊隨其後,丟出孟金寶改良過的捆仙索。
這東西拿捏受傷的修士,極為好用。
藉助完氣運,秦道直立刻默念心法,壓下氣運,竇淵迅速咽下一顆金寶特製丹藥:“搞定了。”
李沂回:“行。”
竇淵:“不去金雷哨台了。”
李沂:“路線你自己定。”
有一個分神,被竇淵和秦道直扳倒,說明七個哨台,有兩個哨台被放空。
現在,駐守的修士都以為,他們會去空的金雷哨台。
要快。
竇淵拿出一隻法器船,又用隱匿符咒,貼在船身。
陸上,李沂和孟金寶,被一個分神逼得連連後退,要不是孟金寶的防禦陣法,就難辦了。
也是這時,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隆隆”響聲。
哨台佔領計劃,成功!
轟隆!
地上炸開一個個坑,震動連廢靈脈,都能感受到。
胡岩十分焦灼,用盡全力,撇開陸空雪,就要趕回去。
一個分神後期要逃,陸空雪留不住。
他只能拋出剛剛的發現:“尊者,這廢靈脈,對月神之力,好像有反應。”
胡岩:“怎麼可能?”
若陸空雪只是二十多歲的月神後裔,確實難以用月神之力影響廢靈脈。
但他身上,有全族三百多人的月神之力。
他有最接近月神的力量。
他指尖泛着光澤,蹲下身,觸碰在焦黑的土地上,一收手,以他為中心,靈脈蘇醒,靈力復蘇。
靈脈的範圍,擴張有三尺。
胡岩瞪大眼睛。
這是千年來,修真界一直在尋找的辦法!
他駐守在這裏三百年,也是為了這麼一天。
沒想到,月神之力竟可以解決!
他額頭直跳,游移不定。
一邊,是上頭的莫名震動,來勢洶洶,一邊是陸空雪。
只要抓住陸空雪,何嘗愁沒法恢復靈脈,到時候,這一片,會被靈力海全部覆蓋。
那可是無窮無盡的靈力!
胡岩冷靜下來,按這個時間計算,大乘期的支援,快到了。
而且一群金丹而已,上面那麼多分神呢。
他決定留下來,
也是這一決定后,沒多久,外頭又是劇烈地“轟隆”一聲。
這回,包裹着山巒的那層白霧,在震動。
胡岩笑着對陸空雪說:“定是大乘來了,你們還掙扎什麼?”
陸空雪聽着耳中,孟金寶幾人的歡呼,倒是沒泄露半點:“少廢話,還想要讓廢靈脈恢復么?”
外面,孟金寶在逃避追殺過程中,摸到靈脈的陣法生成線條。
這個陣法,可比各大宗門的護山大陣,還要強上很多。
但孟金寶也不是初入陣法之門的時候。
他看李沂給他打掩護,竇淵和秦道直,利用哨台偽裝,為他提供時間,他緊張地舔舔嘴唇:
“師父保佑。”
要是不夠自信,就想想師父。
師父誇他很多次呢,師兄們都沒被這麼誇過。
孟金寶頓時覺得自己很厲害,陣法而已,沒什麼難的。
他按在那個陣法線條上,神色鎮定。
不管如何,一切為了師父!
師父被幾大仙宗鉗制,他們五人,一定要救師父於苦海!
凡間。
郁月看着金珠的字,歪歪的,她不遺餘力誇讚:“真棒,寫得真好。”
金珠微微紅了臉頰。
金子排在金珠後面,他踮起腳尖,向郁月展示自己隨手塗鴉的畫作。
臉頰是扁的,鼻子錯位,嘴巴在左臉。
眼睛一上一下。
郁月驚訝:“怎麼畫得這麼好,很有梵高的神韻!”
金子:“師虎,梵高是誰?”
郁月:“一個大畫家,超級厲害的大畫家。”
嚴格來說,金子不算人。
但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很新,他除了有一點個人的喜好偏向,比如在金大帥和金子之間,選擇金子,其餘跟白紙差不多。
單純得什麼話都信。
小金子有點得意:“好呀好呀,我畫得好呀!”
兩個小孩,一人一邊,依偎在郁月手邊。
金子得寸進尺:“我今晚想聽師虎講故事。”
金珠說:“師父,上回講的孫悟空大戰賈寶玉,還沒講完呢!”
金子也很有興趣:“大戰賈寶玉!”
郁月猶豫了下:“講到哪來着?”
金珠記得清清楚楚:“孫悟空西天取經回來,在求娶林黛玉,但賈母不同意呢!”
郁月:“……”對不起,培養出了磕孫悟空和林黛玉的邪.教黨。
看着兩個被她帶歪的孩子,郁月順着這個結尾,繼續瞎編。
沒多久,金子趴在郁月身上,揉着眼睛。
而金珠也困了。
郁月抱着金子放在床上,金珠和金子一起睡,金子還很小,沒所謂男女大防,主要怕金珠自己睡覺孤獨。
金珠拉着被子,朝郁月甜甜一笑:“師父,我睡啦。”
睡夢中,金子學舌,咕噥:“師虎,睡……”
郁月:“睡吧。”
半晌,她掐了下倆孩子的臉頰。
真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這和她想像中退休后的生活,好像差太遠了。
她踱步走回自己房間。
桌子上,放着兩個花環。
大的那個,可以戴頭上,手藝很不錯,小的只能穿過手掌,戴在手腕,就有點粗糙。
她腦中浮現金珠和金子,坐在迴廊下,一起編花環,一邊說說笑笑的模樣。
算了,好像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