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去翻了下記憶，郁月肯定了。
秦道直確實是《墮天劫》的男主。
這是群像文，但主視角集中在秦道直身上。
而且，相對主角團里其他人，墮魔的墮魔，死的死，傷的傷，秦道直的結局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就是被摯友背刺，被守護之人唾棄，最終活成自己討厭的人，而已。
但這一切和郁月也沒什麼關係，她只是前期一個平平無奇的反派罷遼。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原主郁月和秦道直的師父有關聯。
原主吃別人修為的損招，是得秦道直師父柳春風的指點，拿人手短，接受指點的原主，簽下主從契約。
柳春風是主，原主是從。
最後這一切，被陸空雪和李沂察覺，兩人設計讓柳春風以為原主反水，他設計殺了原主，原主名下三個徒弟，順理成章成他的徒弟。
到這裏，郁月就能殺青了。
現在就遇到秦道直，郁月有預感，殺青可能比原小說里來得更快。
真是太好了。
當下，劇情點沒到，柳春風不會急吼吼來銀泉，郁月盤點這次外出賺的靈石，開了隨意仙宗第一次分錢代表大會。
本代表大會秉持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由師尊郁月列出收入與消費用度。
蓬萊木雕刻的長桌上首，郁月攤開捲軸：“此次收益共兩萬六千三百靈石。”
“改善土壤質量的肥料，兩百。”
“地瓜種子，一百。”
“蓬萊木桌，五百。”
郁月一項項念着，陸空雪閉目養神，孟金寶着急地掰手指算，李沂則咳了咳，抹去嘴角血沫。
“還有，每人購置一個乾坤袋，共四千靈石。”
孟金寶一愣：“師尊，我們也有乾坤袋？”
郁月和藹：“那是自然。”
孟金寶激動：“多謝師尊！”
郁月：“我每次去買東西，總不能老用我的乾坤袋裝。”
孟金寶：“……”
陸空雪抿抿嘴角，他就知道。
一人一個乾坤袋派出去，孟金寶仔細回想郁月提到的數字，綜合得出：“師尊，咱們宗門裏，還有兩萬靈石！”
郁月：“不，還剩三千。”
孟金寶：“不對吧，我沒上過學，但算數不難，加加減減，高低還有兩萬呀。”
郁月：“我還有一項沒說。”
郁月指着大殿外，一塊黑不溜秋的大石頭：“轉運石，一萬八。”
孟金寶：“？？？”
郁月：“咱們宗門進來諸事不利，買個石頭來轉運，很合理吧？”
練氣大圓滿到築基，靈力不充足的情況下，一般也就花一萬靈石。
一個來路不明的破石頭，一萬八靈石。
這是什麼智商稅。
徒弟三人都不想說話。
郁月欣慰點頭：“行，大家沒有異議就好，有異議要提出來，咱們是人性化宗門，會消滅，呃不是，解決你的異議。”
三人：“……”
最後三千靈石，郁月簡單分了分，每人七百。
剛分好，郁月又拿出一把算盤，噼里啪啦算一通，對陸空雪說：“上次封閉你筋脈，花了我兩百九十二個靈石。”
“給你抹個零，當花了我三百，我只需要給你四百靈石。”
孟金寶算了半天，沒明白這個零怎麼抹的。
陸空雪不介懷，他又用不了。
接着，郁月又算半天，把本來要遞給李沂的靈石，拿了回來。
“李沂啊，我去登仙閣看過了，你以前接的任務，都是三十靈石一單，但是據我記憶所知，你只交給我二十靈石。”
李沂眉頭一跳。
孟金寶還稀奇了：“原來還能這麼做的？”
“綜合倒扣七千靈石，除了這七百，你還欠我六千三百靈石，你記住了啊。”
李沂：“……”
少年嘴角又淌下一縷血。
孟金寶落井下石：“師弟，做人要實誠，你這是活該，哈哈哈。”
眼看着輪到自己，孟金寶連忙乖乖坐好。
郁月：“金寶，你還小，師父幫你把靈石存着，長大后給你。”
孟金寶跳起來：“我十八了！”
而且師尊這話怎麼，和他小時候母親拿走他壓歲紅包一模一樣！
一旁的李沂：“呵呵，師兄，你是實誠人，不必在乎這點靈石。”
孟金寶想和他掐架，郁月攔住：“大家要和和氣氣的嘛。”
她將剛剛記賬的捲軸，複製一份，丟給陸空雪，說：
“空雪，你記一下，金寶要和李沂干架，兩人各扣一百靈石。而且以後他們每干一次，你就記一次，記下的靈石有一半是你的。”
陸空雪：“……”
迎着兩個師弟那灼人的目光，他自己手上捲軸，變得格外沉重。
隔天，郁月就把那塊天價轉運石推到地瓜田裏，播地瓜苗。
幾天後，地瓜苗鬱郁青青，郁月指點江山：“看，這轉運石果然有效。”
一旁，陸空雪和李沂臉色陰鬱。
他們賦閑在宗門，被挖去種地瓜，明明是土壤改善有方，非要說是這塊智商稅石頭的功勞。
這個宗門徹底爛透了吧。
夜裏，李沂打坐調理筋脈，忽而一隻紙鶴撲棱翅膀，停在他窗檯。
紙鶴上書：
福利大派送！憑此券到[西池]中心，即可兌換十萬靈石！
李沂剛想把紙鶴扔了，忽的眯起眼，孟金寶這段時間一直在後山，應該收不到這種紙鶴。
他給紙鶴附上一層術法，紙鶴慢悠悠飛去雲連山後面。
不一會兒，在給白鷳抓蟲子的孟金寶拿到紙鶴，眼都直了：“真的假的？十萬靈石！”
而陸空雪收到的紙鶴，上面則寫着：伏龍州門派切磋會，只要來參會，即可藉機跳到別的門派，誠邀您參與！
紙鶴上，還掛着一瓶丹藥，寫着吃了此丹能修復筋脈，重新修鍊。
陸空雪摘下丹藥，嗅嗅。
明顯有毒。
他正要把紙鶴和丹藥丟了，忽的想起什麼，拿着丹藥，走到地瓜田裏。
忙完這些，陸空雪本想回去，卻驟然心口一痛，單膝跪地。
他瞳孔泛紅，渾身灼燙。
仰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月色逐漸蒙上血色。
今夜是紅月夜。
陸空雪強撐一口氣，回到茅屋外，還沒進去，被門口石頭絆了一跤，一跌倒就起不來。
郁月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把她的神識勾醒。
她沒有睜眼，打了個呵欠，把神識放出去。
窗外，粉紅色的月光灑進窗檯，很爛漫，很少女。
郁月立刻精神了。
她忙用留影石留下紅月和粉色的光，拍夠九宮格，窩在床上，用玉牌登上自己登仙閣的賬號，發佈在閑聊區。
沒一會兒，她發佈的訊息就有很多人點贊。
有人提：“紅月真好看啊，要不是月神後裔一族被滅，今天應當是月神後裔過年的日子。”
月神後裔？
郁月腦子一激靈，陸空雪就是月神後裔。
原小說里，陸空雪平時和正常人沒兩樣，但每個紅月夜，他都會失蹤，至於去哪也沒人知道，但是回來后，就更強了。
光靠紅月夜，他能完成好幾次跨級進階。
但強力進階，也帶來虛弱，為防萬一，需要護法。
郁月唉聲嘆氣，做師父容易嗎她。
她拖着步伐走到茅草屋處，那種不尋常更為嚴重。
她隨手張開結界，護住茅草屋。
忽然，腳下踩到什麼東西，郁月精神了點，掏出那東西。
一隻雪白兔子。
紅眼睛，纖長的鬍子，絨絨的白毛。
居然是，星際滅絕了三百年的白兔。
郁月慢慢睜大眼睛。
陸空雪在自己屋前，被月神之力疼暈過去，又被人一腳踹醒。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揪着後頸，和那個女人面面相覷。
陸空雪瞳孔震動。
他被這個女人抓到了？
他試圖動動爪子，沒想到，真能從郁月手裏掙脫，可是沒來得及跑，就被郁月一手按在地上。
女人蹲下身，臉越來越近。
陸空雪屏住呼吸。
月神後裔渾身是寶，為避禍，全族多年隱居，還是逃不過心狠手辣的修士。
三年前，他陸家遭滅族慘禍，他受忠僕保護，僥倖逃出，還沒來得及修養，就被這個女人擄走折磨。
以至於他淪落這步田地，連滅族仇人都沒找到，復仇希望渺茫。
即使如此，他一直韜光養晦，謀求機會，沒曾想，先被她強行堵塞筋脈，現在，瞞了三年的事，也瞞不住了。
紅月夜，他的血肉，可以徹底治癒她破碎的筋脈，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可還是不甘心。
陸空雪握緊爪子。
他不會就這麼罷了。
假如死後有煉獄，他就算受盡極刑，一層層爬上來。
也一定讓她償命。
陸空雪雙眼難掩恨意。
下一刻，女人突然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陸空雪：“？”
她、她在幹什麼？
緊接着，她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掐着嗓音：“社會險惡，像你這樣的小兔兔，是不能自己出門的，出去是會被當做豬豬吃掉噠~”
兔子張開三瓣嘴，紅眼圓潤，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郁月抱起兔子，狂蹭毛茸茸的肚子：“你只能給媽咪吃掉！”
兔子瘋狂蹬腿。
郁月：“媽咪疼你！”
慢慢地，兔子放棄掙扎。
陸空雪側着臉，臉頰貼着冰冷的地面。
他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