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白芷聲音不小,樓明理聽見自己名字,他狀況外地朝教室前看。因為方岳本來就高,現在他又站在講台,所以樓明理第一眼看見的人是方岳,很巧,方岳也正望着他的方向,樓明理視線在方岳和白芷身上徘徊,他大咧咧問:“誰找我?”
“我啦!”被他聽到了,白芷把陳兮桌上的試卷壓壓平,“我去跟他說一聲。”
陳兮眼看着白芷眼睛朝着教室后,手上把她的試卷壓出了折角,她忍不住握住白芷手腕,將白芷的手抬起來,問道:“你還沒跟他說啊?”
“我現在馬上就去跟他說。”白芷放過了陳兮的試卷,胸有成竹地走向樓明理。
方岳看了一眼陳兮,陳兮已經在低頭壓平折角,方岳問:“你真想拍這個微電影?”
陳兮抬頭,“你偷聽啊。”
“我早就站這兒了,你剛看到我?”
“那你做事不專心,電腦修好了?”
“快了,”方岳視線轉向屏幕,操作鍵盤一心一用,“你這次耳根子這麼軟,不怕耽誤刷題?”
“哎……”陳兮摁了下圓珠筆的彈簧,盯着試卷,一副戰前準備的樣子,嘴上煞有其事地說,“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又自言自語地補了幾個字,“提高覺悟,提高覺悟。”
方岳好笑,鼠標關閉電腦頁面,下講台經過陳兮座位時,他順手按了一下她的腦袋。
樓明理雖然活躍,但他也不是那麼愛高調的人,他可有可無答應下來,白芷信心滿滿地去做準備。
白芷其實很忙,這學期八中有許多文化活動,合唱比賽、話劇比賽、舞蹈賽、課本劇大賽都扎堆進行,除了辯論賽她不參與,其他幾項比賽她都是骨幹成員。
微電影節的開幕式在十月底,時間門看似充裕,但電影製作需要後期,白芷翻看過往年的參賽作品,許多創意精彩,敗就敗在粗製濫造的拍攝手法和後期製作。
所以白芷希望拍攝能儘快搞定,多留點時間門給後期,她一邊磨劇本,一邊去找了校DV社,看能不能邀請到一位專業攝影,同時也不忘讓樓明理和陳兮多培養默契。
她是這麼給兩人上課的:“電影的完整度不光靠劇本,演員之間門有沒有默契,能不能擦出火花是很重要的。我希望你們能提高靈魂上的契合度,平常你倆沒事的時候也多交流交流,哦還有,這段時間門多看幾部電影,雖然我是看中你們的臉,但你們要是毫無演技,最後丟臉的可不是我,是你們哦。你們可以去翻翻前幾屆微電影節的那些片子,那幾位學長學姐真的太尷尬了。”
陳兮看過的電影不算少,方老闆今年新買了一台能夠連網的電視機,家裏還有很多碟片,有些是方岳買的,他買的基本都是紀錄片,還有一部分是方奶奶搬回來的,早前方奶奶買了一家店面,那家店倒閉前是做碟片租賃的,老闆留下一屋子碟片,方奶奶一點都不浪費,全部收入囊中。
上周六,也就是潘大洲翻車受傷那天,陳兮也在家看了半下午的電影。
那天陳兮放學到家,剛開門就聽見方茉歡呼:“啊,兮兮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快,我們一塊兒吃雪糕!”說著,方茉從沙發上爬起,直接沖向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大桶雪糕。
陳兮放下書包,去客衛洗了個手,“家裏怎麼沒人?”
“我不是人嗎!”方茉從櫥櫃裏翻出兩個勺子,回她,“我爸去我媽那兒了,奶奶之前不是去小區活動中心參加活動嗎,她新認識了小區裏的幾個老阿姨,她們今天約了去看花海,說是晚飯也不回來吃了。”
陳兮洗完手出來,走到廚房問:“那你午飯吃了嗎?”
“沒呢,你餓了嗎,我們待會兒吃泡麵吧?”今天阿姨休息,沒人給她們做飯。
“好,你要直接泡還是煮?”
“泡吧泡吧,省得還要洗鍋子。”
陳兮沒意見,她翻出兩桶泡麵,方茉先放下勺子,拿起水壺接水插電,才想起來問:“方岳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陳兮拆着泡麵說:“他跟潘大洲在學校打球。”
方茉吐槽:“他真是閑的,怎麼成天在外面瞎跑,今天這麼熱居然還打球,服了!”
開水煮着,方茉迫不及待打開雪糕筒,挖了一大勺塞嘴裏,凍得她天靈蓋差點起飛,她哈着氣,不斷手指雪糕,示意陳兮吃。
方茉上個月買了一堆雪糕大桶裝,一次性吃不完,一個人吃也沒滋味,她很喜歡跟陳兮搶來搶去一道吃。
兩個人你一勺我一勺,涼意從頭爽到腳,悶熱一散而空,陳兮脖子酸痛,估計是最近做題姿勢不對,她捏着脖子問方茉:“為什麼你們高三了周六都不用補課?”
“本來我們上一屆是要補課的,去年我們學校不是換了新校長嗎,新校長說要改革,所以我們這一屆新高三就受益了。”
水開了,兩人端着泡麵和雪糕桶回到客廳,窩在沙發上,隨便找了一部電影邊吃邊聊。吃完後方茉覺得不夠盡興,她還想往嘴裏塞東西。
陳兮吃飽心滿意足,她揉揉肚子起身拉了幾下胳膊,手機短訊聲響了一下,陳兮從包里翻出自己手機,看到了廣告短訊和方岳發給她的Q|Q留言,方岳讓她到家說一聲。
陳兮回復方岳,說她已經到家,剛剛才看到他發的消息。
方茉坐沒坐相,一條腿搭地上,一條腿斜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問:“方岳打球要打多久?”
“他沒說啊。”陳兮道。
“你問問他幾點回來,我想讓他幫我帶點吃的。”方茉手機在卧室充電,她懶得上樓拿。
陳兮又重新拿起手機,聽着方茉報各種食物名字。
方茉道:“先炸串,雞牛羊各來一點,蔬菜我一定要多一點的,藕片,必須要有藕片。還有麻辣燙……”
“鳥結糖,鳥結糖讓他去新新家買,他們家這個月又出了新甜品,讓他再買一個草莓小蛋糕。”
陳兮打字跟不上方茉的口述,她截停:“等會兒等會兒,麻辣燙里還要加掌中寶,還有呢?”
“我剛還報了什麼?”方茉自己也忘了,她收起腿,往陳兮肩頭一靠,看向她屏幕上打出的字,自然也看到了陳兮和方岳上一條聊天記錄。
方茉感慨:“我小老弟現在挺懂事啊,還知道讓你到家了跟他說一聲,怎麼我以前就沒這待遇。”
陳兮說:“你跟我們又不一起放學。”
“誰說的,我沒跟你一起放過學,但我跟他一起放過啊,你忘了我初中也是文啟的?”
方茉初中也在文啟中學,她比方岳大一屆,學校放學基本不會拖堂,親姐弟自然一塊兒上下學。但方岳偶爾會跟朋友們有約,方茉每次一個人先回家,可從來沒收到過方岳這種叮囑。
“哦,”陳兮聽完就說,“所以你剛不是說了嗎,方岳現在挺懂事,人長大了嘛。你就要這些是嗎,還有什麼?”
“麻辣燙里還要放麻花,”方茉又加了一樣,“還有泡芙,香草抹茶榴槤巧克力各來一個。”
陳兮看着像小作文一樣密集的文字,向方茉確認:“這麼多,吃得完?”
方茉拍胸脯:“放心吧,我們三個人呢,下午茶和晚飯全在這兒了。”
電影結束,兩人又找新電影看。
方岳沒馬上回復,應該是沒看到信息,陳兮和方茉又看了會兒電影,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陳兮這時才收到方岳的回信,他說等雨停了他再出校。
陳兮告訴了方茉,方茉無所謂地點點頭,手機鈴聲在樓上響起,方茉跑上樓接電話,下來的時候她跟陳兮說:“我出去一下。”也沒說去哪兒,她隨便套了雙拖鞋就走了。
新電影還在播放中,陳兮窩沙發上繼續看,方岳開門進屋的時候,陳兮才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門口去接他手裏的大包小包。
方岳只讓她拿了幾樣甜品,“這些我拿,麻辣燙怕打翻。”
陳兮問:“你全都買了啊?”
“嗯,”方岳看了看屋裏,“就你一個?方茉呢?”
陳兮說:“她剛接到個電話就出門了,跟你差不多前後腳,你沒碰上她?”
“沒。”
食物太多,兩人把東西全放餐桌,陳兮把一些需要冷藏的先放冰箱,有一個膠袋裡是中式快餐,陳兮幫方岳擱到一邊。
方岳渾身是汗,他在樓上浴室快速沖了澡,頭髮沒幹的就下了樓。陳兮還在看之前那部電影,方岳拿着快餐盒坐到沙發上,沒坐她太近,兩人佔着沙發的一頭一尾。
方岳吃着飯問:“這是什麼片子?”
陳兮說:“法國片,叫《洞》。”
方岳看着黑白昏暗的畫面,問她:“講的什麼?”
“越獄,”陳兮評價,“這片子是六十年代的,算是越獄片鼻祖了。”
方岳覺得幾個鏡頭有點熟悉,“你是不是之前看過這部電影?”
“是啊,一開始我看不下去,看完覺得還挺有意思,所以現在一刷。”
六十年代的法國黑白片,主要講述克勞德和小姨子私通,誤傷妻子進了監獄,他和牢房中的四位獄友合謀越獄的故事。
他們弄了一片碎鏡子,把鏡子綁在牙刷上,伸出門上小洞,通過鏡片監視走廊獄警的行蹤,隨後他們在牢房地板上敲了一個通行口,幾人穿到監獄地下,找到了下水道的位置,開始每天砸洞的過程。
全片後半部分都是機械化的分工合作,有節奏的敲敲砸砸,影片畫面沉悶,劇情單調冗長,陳兮覺得最精彩的一幕就是影片結尾。
他們終於砸通了通向自由的洞,只要再耐心等上一個時機,他們就能走出這裏。就在眾人即將離開的最後一刻,綁在牙刷上的鏡片一個翻轉,一排獄警齊刷刷地出現在了鏡中,無言地監視着他們。
驚悚又震撼。
方岳吃着飯,陪陳兮一塊兒看這部冷門的黑白影片,電影結束,茶几上陳兮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方茉的電話,方茉叫陳兮去小區後門幫她拿東西。
方岳聽到了,收拾餐盒說:“我去吧。”
陳兮脖子還痛着,反正現在沒法刷題,她閑着沒事,就說:“還是我去吧,你剛洗過澡,別跑了。”
方岳也閑着沒事,他順帶着垃圾,跟陳兮一塊兒下了樓。
大雨將夏季的最後一場悶熱澆熄了,外面微風裊裊,兩人走到小區後門,卻意外看到方茉和一個男生抱在一塊兒。
陳兮目瞪口呆,這倆人抱得簡直難捨難分,嚴絲合縫,方岳只皺了下眉,然後就一臉平靜。
男生隨即轉身上了出租車,方茉揮手目送,轉身的時候方茉看到了他們,很是淡定,“哎,老弟你回來了?我讓你買的那些吃的都買了沒?”
方岳淡淡地“嗯”了聲。
“那快幫我搬,地上這些全是吃的,這傢伙可真能買。”
地上擱着兩個大紙箱,紙箱上還有膠袋,膠袋裡也是一些吃的。小區地面不能行車,外來車輛又不能進地下車庫,方茉朋友趕時間門,她也沒讓朋友幫她搬進去。才下過雨,紙箱都濕了,方岳沒讓她們動手,他把兩個箱子疊一起,新換的T恤很快又髒了。
陳兮保持緘默,方岳沒說什麼,方茉拎着膠袋,左看看右看看,為自己澄清:“我可沒早戀,人家這學期轉回戶籍地念高三了,趁着周末過來給我送趟東西。”
教室里,陳兮想到這,她從書桌抽屜掏出一個麵包。這麵包就是方岳早上給潘大洲吃的同款,全是方茉那位同學送的,太多吃不完,方茉讓他們幫忙消化。
陳兮拆開袋子吃了一個,又分了一個給張筱夏。
晚自修第一節競賽課結束,第一節課開始是自習和答疑時間門。班級里不留老師,學生們有問題要去專門的答疑教室。
樓明理拎着書走了過來,跟張筱夏調了個座。
方岳在最後排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周一,白芷把劇本梗概給了陳兮和樓明理,也給了他們幾張寫好的初稿,讓他們抓緊時間門理解人物背景。
課間門,陳兮和樓明理坐在教室花壇邊對戲,他們的手虛空握着,像拿着一隻杯子,兩人一來一回說著什麼,然後兩人舉杯碰了碰。
沒有杯子,他們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方岳走出教室後門,手上拿着只真水杯。
午後,陳兮靠着廊柱,手拿書本似模似樣,樓明理站在她面前,微低着頭,手指了一下她的睫毛。陳兮抬手揉了揉眼睛,兩人不知道又對了句什麼台詞,忽然相視一笑。
方岳和沈南浩從他們面前經過,沈南浩問樓明理:“去不去打球?”
“不去了,忙呢。”樓明理回。
晚自修前,陳兮去教室後面接水,水桶空了。飲水機邊上有一桶新的,方岳起身幫她換了桶裝水,“白芷劇本搞定了?”
“沒呢。”陳兮等着熱水。
“那你今天怎麼一直在‘排戲’?”
“白芷打算周末開拍,讓我們先熟讀寫好的劇本。”
“周末前她能寫完?”
“不一定,她說不行的話就邊拍邊改,不然時間門會來不及。”
正說著,就聽白芷一聲抓狂,陳兮和方岳循聲看了過去,白芷正掐着腰跟張筱夏抱怨,“好氣啊好氣啊!”
DV社的人不買她的賬,白芷請不到專業攝影師。
“水開了。”方岳提醒。
“哦。”陳兮接熱水。
方岳問她:“劇本講的什麼?”
“不能說,”陳兮很當回事,“白芷說得保密,怕被別班竊取她的創意。”
陳兮嘴巴該緊的時候特別緊,就比如董珊珊的事,那回籃球賽,方岳問她跟廖知時聊了什麼,陳兮只說了董珊珊,卻不說具體,即使當時這事已經不算秘密,她還是不自覺地維護對方,不想廣而告之,直到上個月新聞沸沸揚揚,方岳才知道真相。
現在白芷要她保密,方岳自然知道撬不開她的嘴,方岳也沒多問。
方岳去上了個廁所,在廁所碰見樓明理,樓明理當時在跟隔壁班交流微電影的事。
隔壁班問:“你們班女主角是誰?”
樓明理說:“陳兮。”
“哦,她呀,那你們班穩了,顏值吊打我們班啊。”
樓明理笑道:“謝謝謝謝。”
“你們劇本都弄好了?”
“沒呢。”
“故事有了沒?”
樓明理嘴巴也嚴,他只肯透露:“反正全是感情戲。”
幾人一道出了廁所,各自回教室,方岳走在樓明理邊上,突然開口:“我記得你以前提過,你家都是電視台的?”
周三中午,白芷宣佈男主角改人選了。
陳兮和張筱夏都很驚訝,周一才定下人,周三就換人,白芷變心太快。
白芷解釋:“是樓明理主動卸任男主角,他要當攝影師。”
樓明理本來就對演戲沒什麼興趣,他家人都是媒體行業的,家中就有專業攝像機,專業設備肯定吊打DV機或者相機一類的攝影器材,而且他自己就會用那機器。
白芷又不傻,權衡之後立刻拿下了這位攝影人才。
陳兮問:“那現在誰是男主角?”
白芷說:“還能有誰,只剩我們班第一帥的了唄。”
方岳又在幫物理老師弄電腦了,這次是電腦上的另一個小問題,方岳垂眸專心致志,陳兮和張筱夏不約而同看向講台。
“……”
樓明理是住校生,他家在隔壁蕭河市,不堵車的話,車程只要四十多分鐘。
周五放學,樓明理回了一趟家,周六又趕在七點一十分早讀前抵達學校。
周六下午,為了搶地盤,一行人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先去了第一個取景地,市體育館的戶外籃球場。
他們時間門掐得好,這時候沒人在戶外打球,潘大洲和張筱夏身殘志堅,他們手臂吊著繃帶也跟了過來,兩人坐在看台上吹風。
沈南浩和賈春去周圍逛了逛,他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體育館。
白芷在研究樓明理的攝像機,專業詞彙一個個從樓明理嘴中蹦出來,聽得白芷一愣一愣的,滿眼崇拜地看着他。
方岳把一個籃球遞給陳兮,“你先試試投籃。”
他們今天有一場打籃球的戲,陳兮使勁一投,籃球連框都沒碰到。方岳耐心地跟她講技巧,位置怎麼站,手腕怎麼翻,力氣怎麼使,可惜陳兮沒什麼運動細胞,連投一十幾個,沒一個球能投進的。
“好了好了,大家先來吃飯!”白芷叫了快餐,眾人隨便找地方坐。
潘大洲在今天之前一直覺得他獨臂沒有問題,左手寫理科作業並不難,直到此刻——
“怎麼只有筷子?”
張筱夏滿膠袋地找,“沒有勺子嗎?”
白芷叫餐的時候沒想到這個問題,她變不出勺子,只能小心翼翼提議:“你們將就一下?”
兩人將就着左手拿筷,勉勉強強夾起了菜,潘大洲不由升起一股雄心壯志,“我覺得我天賦異稟啊,你們看你們看!”
潘大洲粗枝大葉地伸出筷子展示,筷子上的菜全掉旁邊陳兮的快餐盒裏了。
潘大洲還沒動過飯菜,所以全是乾淨的,他又夾起一筷子想炫給他們看,陳兮肚子好餓,只想好好吃飯,她無可奈何,利落地拆了一雙新筷子,左手夾起紅燒排骨,右手夾起杏鮑菇,夾得穩穩噹噹。
陳兮說:“你看你看。”
潘大洲:“……”
沈南浩白芷幾人都驚嘆:“我靠——”
方岳笑了笑。
廖知時也在笑,他插着兜從籃球場邊上繞了過來,問他們:“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潘大洲就被打擊了這麼一下,立刻又精神抖擻:“他們拍微電影呢!”
“哦,微電影節。”國際部不參賽。
方岳問他:“約了大壯他們?”
廖知時說:“沒,陪我媽來的。”
潘大洲問:“你媽來這兒幹嗎?”
廖知時說:“她聽說游泳館有活動,過來報名。”
潘大洲:“三個月八百塊,包教會那個?”
廖知時:“你也報名了?”
“不是我,我媽也想報。”潘大洲說著看了眼方岳,笑得不行,“就是我媽很想省下這八百塊錢。”
幾人說說笑笑,飯很快吃好,戶外球場也來了不少打球的人,還有兩個老外,應該都是附近住戶。廖知時沒走,也坐他們邊上圍觀拍戲。
樓明理攝像,白芷總導演,沈南浩是苦力,賈春當文學顧問,他們幾人還得客串一下角色,總之分工合作,大家都圍着兩位男女主演打轉。
文戲試了幾個鏡頭,勉強過關,一到武戲女主角就掉鏈子,中場休息,沈南浩去買了飲料分給大家。
陳兮不信邪,抱着籃球一會兒看旁邊球場打球,一會兒又自己練投籃。
氣溫已經入秋,太陽溫柔,風也清涼,陳兮校服外套脫了,打底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這衣服也是方茉之前買的清倉貨,長度遮住肚臍,款式有點緊身,她重新紮了一個低馬尾,風吹起幾綹碎發,她把碎發挽到耳後,抬頭朝着陽光,輕輕跳躍,又扔出一個球。
一個外國少年站在邊上看了很久,跟她說了幾句話,陳兮禮貌回了兩句,繼續專心練投籃。
等她又一次起跳投籃的時候,外國少年突然上前,握住她的腰,將她舉向籃筐。
看台上,方岳猛地將手中礦泉水一摔,水珠飛濺,他一躍而起沖向籃球架,外國少年已經將陳兮放下,方岳狠狠撞向少年。
球場上頓時混亂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