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蟲
陳懷義捏住了這個小東西,太柔軟了。
真的跟毛毛蟲一樣。
往外面拽,它就吸的更緊了。
郭秀珍疼的眼淚嘩啦的:“嗷!嘶……疼呢!疼疼疼!唉——嗷!輕點。”
輕點不管用啊。
陳懷義抬頭瞅着她,郭秀珍疼的冒汗了,單薄的衣服濕答答的。
他死命往外頭一拽!
整個人也良倉摔倒,後背肯定全是豬屎了。
一股難聞的味道……
但不是豬屎的味道,帶點酸腐,像醋。
陳懷義趕緊去看郭秀珍的腿:“你怎麼樣?疼么?蟲子沒進去吧?我拽出來了。”
他抬起右手,看見捏出來的蟲子,蟲子有嘴,還有觸鬚,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
農村哪裏見過這種東西。
大概是水蛭?
可水蛭也不會出現在豬圈裏吧,房子前面就是河,村裡人可從來沒誰說過河裏有水蛭,大夏天的時候,可以直接下去洗澡的。
他把蟲子扔到一邊,用腳膩了膩。
郭秀珍還疼着呢,腿上正在流血。
“來,我抱你上去,我給你擦點紫藥水。”
他抱着郭秀珍上去,然後扶着到了自己家,拿了房內的紫藥水出來,給女人塗抹。
沒碰過女人,陳懷義此刻就覺得心裏暖暖的,那塊‘石頭’不管是什麼,他現在都心存感激,否則,哪有機會跟郭秀珍打情罵俏的。
擦了擦,也吹了吹。
“還疼啊?”
“好點兒了,謝謝你。”
陳懷義苦笑:“謝什麼,你還要下來幫我呢,我要謝謝你還差不多。”
孤男寡女,四隻眼睛對視着,郭秀珍臉紅了。
她的嗓子有點發乾:“咳,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要叫人把石頭弄走。”
“嘖,再說吧,村裏頭歲數大的人抬不動,先放着,等陳兆華和他哥回來了再說,反正豬死了,沒念想了。”
“豬死了還能吃,你一直這樣放着,豬肉要生蛆的。”
嗯,說得對。
陳懷義才注意到,剛才自己抱郭秀珍,把她身上也弄髒了。
“你……你身上葬了,衣服放下來,我……我給你洗。”
女人一愣,臉又唰紅:“不用了,我自己會洗。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話,讓人心裏那個糾結啊。
別人喜歡你,你心裏不清楚么,總給你家送菜,過年還幫你貼對聯什麼的,不喜歡至於做這些事么。
陡然,陳懷義抓住了她的手:“你跟我過日子,好不好?”
郭秀珍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她看出陳懷義喜歡自己,但村裡人會潑髒水的。
老一輩的人認為,女人死了丈夫,就該守寡,一輩子都守寡。
要是破戒,那以後就沒有臉了,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她說:“這要是在城裏頭就好了,城裏人不會計較這些。我也想找個男人過日子,一個人……太辛苦了。”
她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陳懷義還想說兩句貼心的話,可她已經站起來了,要走。
卻在這時,兩人聽到了一聲豬哼。
豬……不是死了么?!
唉?!
麻麻的,這麼大個石頭壓在上面,居然還沒死!
陳懷義趕緊跑到豬圈口,用手電往下照着,肯定是自己家的豬了,這邊就兩戶人家,就他養了豬。
看吶,豬尾巴在動呢!
“懷義,
豬沒死么?”
“沒死沒死!還真沒死……呵呵。”
兩千塊錢保住了。
他興奮的想要過去救那頭豬,但石頭太大、太重,也抬不動啊。
要是能有個槓桿的話,恐怕就能行。
豬圈邊上全是磚頭,堆起來,再找個粗棍子就行了,一根就不行就兩根。
反正很省里,有郭秀珍幫忙不是難事。
他重新跳下去,不停的用磚頭對壘,然後沖豬圈外的女人招手:“秀珍啊!那個……那個那個那個……竹篙子!門廊上有兩個竹篙子!你拿過來!我撬開石頭!”
豬沒有完全壓在石頭上,只不過是豬頭、豬的上半身被壓住了。
而且石頭底下坑坑窪窪的,不平,可能就是坑窪的漏洞讓豬討了一條命!
“懷義,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沒事!你不用下來,身上再弄髒了,我自己能忙!”
還行,他撬的動!
搬是搬不動的,能撬開也不錯。
豬就在下邊,在石頭黑壓壓的籠罩下,看不清好壞。
“秀珍啊!”
“嗯。”
“你……不好意思,你跟我幫個忙,把豬拽出來。”
“哦,好的。”
陳懷義又想到了什麼:“等等!你去拿個繩子,套住豬肚子跟豬頭!這樣拖出來方便些!”
可他還是捨不得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的身子,豬又那麼重。
“你去喊個人算了!我先在這邊撐着!”
“你一個人,不行吧。”
“沒得事!行呢!你快去,找楊廣財!他住的近!”
“嗯吶,我先去,你注意哦,不要壓到腿。”
她走遠了,一路小跑。
陳懷義的手持續用力,不敢鬆懈,也無法彎腰去看豬的情況,他現在要是一鬆手,可能豬就真的被壓死了。
太……太費勁了。
膀子都要打飄了,手麻酥酥的疼。
什麼東西爬到自己身上來了。
好像是腿上。
不會是那個像‘水蛭’的毛毛蟲吧!
希望不是,真倒霉!
他一鬆手,石頭邊緣蓋了下來,直接就擦到了膝蓋骨。
“啊!——”
“啊!!——哎喲,哎!!”
伸手去碰,膝蓋紅腫了,皮被磨了兩道血印子。
而腳裸處也是疼出了麻辣之感。
但腳上根本沒有什麼蟲子,更沒有流血,手去觸摸,只感覺火辣辣的疼,跟針刺一樣。
“嘶……卧……槽。”
他拿起手電筒,往豬身上照着,豬尾巴好像不動了。
白高興一場了啊。
腳上很疼,根本就不能碰,剛才肯定有個東西咬了那裏,或者說是刺了那裏。
幾年前,下田幹活的時候,被蛇咬了一口,無毒的,但很疼,現在的感覺就跟當時類似。
但持續的刺痛,越摸越痛,就不是蛇了。
這裏就只有豬,沒‘蟲子’,也沒其他東西,大概率……是個大毒蚊子吧。
郭秀珍過來了,後頭跟着楊廣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