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儀式
李林奇彷彿被押送一般，被那個自稱是第六實驗組組長的陰鷙男人帶到了泰斯科銘刻學院，進了指引之塔內。
到了第三層，進了某個牌子上寫着“第六實驗組”的房門。
房間裏空間非常大，整個空間放滿了類似“辦公桌”的桌椅，十幾個人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埋着頭，手上或是敲敲打打着打字機，或是小心翼翼地繪製着什麼。
陰鷙的男人向一個在門口待命的中年女人問道。
“儀式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好，那就開始吧。”
“等等！”李林奇終於插上了話。
“什麼儀式？這是要我做什麼？”
說實話這個陰鷙的男人雖然非常可疑，但是既然被帶進了指引之塔內，李林奇已經沒有什麼疑慮了。
可是，“儀式”什麼的，也太奇怪了吧？
“升階儀式，可以讓你正式成為非凡者。”說話的是那個中年女人，而先前那個陰鷙的男子已經去忙儀式的事了。
“成為正是的非凡者？是什麼職業？”
“卡徒。”
“卡徒？”
“我就長話短說了吧。”中年女人拿出一個便攜白板，快速繪畫起了什麼，同時語氣快速地解釋道。
“銘刻師你應該知道吧，被稱之為‘銘刻萬物，實現萬物’的職業，這是所有銘刻學院的兩大招牌職業之一。”
“卡徒類似與銘刻師，都是修鍊‘銘刻技術’的職業，不同的是，卡徒銘刻出的符文比銘刻師更加完美。”
“懂了嗎？”
李林奇愣愣地點點頭。
“等一下儀式中，你的意識會去到一片白霧之中，你一直往前走，會發現一個木桌和椅子。”她指了指白板上繪製的第一張圖片，畫著一對惟妙惟肖卻有些說不出詭異的桌椅。
“然後你坐在椅子上，不要抬頭。心中默念……‘吾主，請賜予我無上之真理’，一直默念，直到你低下頭的視野中出現一隻這樣的手爪。”
她指了指第二張圖片，那是一個金屬制的，類似與“龍爪”一般的爪子。
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有“龍”這種生物。
“然後繼續默念:‘您忠實的信徒永遠牢記您的教誨’，一直念，直到那隻手爪慢慢收了回去，露出手爪下的一張泛着光芒的卡片。”
“然後你將卡片拿起來，狠狠地將它拍進自己的腦門。這樣儀式就完成了，你便進階成為了一名‘見習卡徒’。”
“明白了嗎？”
拍進自己的腦門……這是什麼操作……
不過李林奇還是點了點頭。
“瑪瓊，交代完了嗎？交代完了把他帶過來。”房間的盡頭傳來那個陰鷙男人的聲音。
李林奇便被那名名叫瑪瓊的中年女人領着走向了房間盡頭的一個門前。
一路走過去，那些伏案工作着的人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沒有半點停歇，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專心致志地忙着手頭的工作。
門被打開了，裏面是一個相當詭異的房間。
房間非常昏暗，一個堆滿蠟燭的桌台是整個房間光源的來源，桌台上還放着一個巨大的頭骨，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
而桌台前的地面畫著一個紅色的法陣，法陣外圈寫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文字環繞了法陣一圈。
這個房間兩邊除了那個陰鷙的男人和名叫瑪瓊的女人外，還站着另外兩個人，
都穿着教師制袍。
“站在法陣的中心。”陰鷙的男人對着李林奇指了指法陣。
“這真的沒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你不想早點成為正式的非凡者嗎？”
李林奇閉上了嘴巴，乖乖站在法陣中。
房間四人分別站在了四個角落，口中開始念着什麼。
李林奇的視野慢慢被一片白茫茫的白霧籠罩，他明白，這個詭異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他試着走了一下，發現果然正如那個名叫瑪瓊的中年女人所說，此時來到這片白霧中的是他的意識。
他照着瑪瓊的交待，一路向前。
……
房間中的四人雙目瞳孔化為無限延伸的黑圈，他們注視着白霧，似乎看到常人無法看見的景象。
這便是“靈視”。
靈能職業者的基本技能之一。
“李林奇已經進入了‘無窮之地’，一切比想像中還要順利，他的靈能天賦可能比想像中還要高。”
“桀桀，不然為什麼林伯格和尼杜那兩個老傢伙會為他大打出手呢。”
“他到了。”
眾人的靈視中，白霧組成的世界中一個人形模樣的黑影來到了一個雖然模糊但是能看清是桌椅的物體前。
黑影停頓了片刻，便拉開椅子，坐了上去，並低下了頭。
“要開始了！”有人露出激動的神情。
“終於，終於能再次見到祂的尊容了！”
幾人除了實驗組的組長埃托巴，其他人的眼神逐漸變得狂熱起來。
“吾主！”
“知識之主！”
“真理之主！”
埃托巴側頭嘖了一聲，表情相當不屑。
白霧之中。
李林奇低着頭，開始默念。
“吾主，請賜予我無上之真理。”
“吾主，請賜予我無上之真理。”
“吾主，請賜予我無上之真理。”
……
念着念着，他似乎感受到了看不見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巨大的黑影散發著無窮古老、浩瀚、智慧、且理性的氣息，讓坐着的李林奇突然升起一股自覺得無比渺小的感覺。
自己彷彿成為了一個孩童，來到了一個宇宙中最龐大的圖書館前，面對浩瀚的知識與真理，無知的自己卻只能冥冥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震撼。
他耳邊似乎傳來了聲音。
“知識之主！”
“真理之主！”
“請吾主引領無知的羔羊吧，羔羊落入無窮的真理與知識之海是何其的可悲，是何其的褻瀆！”
“引領我們吧，吾主……”
這是什麼……
李林奇無比駭然。
這難道是……
神明？！！
……
“太好了，終於再此見到祂的尊容了！”有人淚流滿面，彷彿一個孩童重新找到了回家的路。
眾人的靈視中，一個佔據了半個視野的黑影赫然出現。
巨大的黑影緩緩籠罩向那個坐着的渺小黑影而去。
“祂，將再次顯現神跡，而我們不會與世間其他的無知之人一樣，不明白世間真理源自於誰之手。”
“出現吧，祂所賜予的又一張‘真理符文’，信徒們會牢記祂的諄諄教誨。”
巨大的黑影即將要那個渺小的黑影籠罩時，停住了。
黑影之中，化出了一個手爪模樣的黑影，慢慢地伸向了坐着的渺小人形黑影前。
而手爪下，一團散發著無限光芒的光芒正在所能見的天地之間逐漸匯聚。
“真理符文！”
看到光芒正在匯聚，一直表情不屑的埃托巴組長此刻也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激動。
這便是為什麼卡徒能比一般的銘刻師繪製更完美符文的根本原因！
遠在法師們還未發現符文，還未掀起法師革命的時代，卡徒們早已經獲得最完美、最本源、也是最高級的符文。
只是那時還不叫“真理符文”，甚至都不叫“符文”——
而被卡徒們直接稱之為“真理”！
而賜予卡徒們“真理”的巨大黑影，則被稱之為“真理之主”！
靈視中，手爪下的光芒終於凝聚而成了，坐着的人影似乎遲疑了一下，伸出了手。
眼看人影似乎馬上就要觸碰到了嗎團光芒，人影突然停住了。
一直緊密注視着的幾人露出了疑惑。
“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停住了？”
停住的人影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始抽搐起來，瘋狂地抽搐。
“他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精神資質和身體資質沒有達到標準的原因？是我們太心急了嗎！”
所有人包括埃托巴都頓時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境地。
“要停止儀式嗎？該死！之前從未遇見這種狀況！”
“儀式已經開始了，強行停止會出現什麼狀況？”
突然，那個人影的黑影停止了抽搐，整個人影定格在了一個古怪的姿勢。
定格間，人影的頭部脖頸的位置突出了一塊黑影，那塊黑影生長着，很快越來越大。
終於，那個從脖頸位置生長出來的黑影成型了！
同樣是一個人影！
人影往前跨了跨，與之前的人影分離了開來。
那個人影看起來非常好動，它左右伸展了一下胳膊，又趴在地上做了幾個掌上壓。等到似乎完全舒展完了筋骨，他一個跳躍，跳進了對面那個巨大的黑影之中。
“那……那是什麼！”
“是幻覺嗎？！”
眾人還未平歇心中的震驚，赫然發現，那個巨大的黑影正在越來越小！
是的，那個被稱之為“真理之主”、“知識之主”、乃至“神明”的巨大黑影，正在被啃食！
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慢慢出現了原本覆蓋在巨大黑影下的人。
人影將最後一團黑影塞入了嘴中。
“這、這、這！”
“這是怎麼回事！”埃托巴也震驚地喊出了聲。
人影轉過了頭。
是的，雖然人影實際上並沒動，但是房間裏的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黑影轉過了頭。
而且看向了他們。
黑影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詭異的笑容雖然看不見，但是眾人還是清晰地感受到“看”到了！
“糟糕！快！停止儀式！”埃托巴大聲喊道。
但是，為時已晚了。
靈視中，黑影忽然散發無限的白霧，白霧跨越了“無窮之地”，跨越了靈視，跨越了虛幻與現實，從法陣中心的李林奇身上繼續散發。
頃刻間，吞沒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