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海大學（6）
“鋸它？”
靈忍不住看向盤踞在牆壁、地面上的“血管”,它沉默了幾秒。
就在宋瑜琢磨着是不是應該用更委婉的方式來嘗試時，靈抓住她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
“那我拉着你好了,如果有異動,我馬上把你拽出來。”
宋瑜非常感動,她配合著往門口方向退了幾步,啟動胸骨鋸徑直在“血管”處切了下去。
幾乎是瞬間，“血管”破開了一道整齊的裂口，大量青黑色的霧氣迫不及待地從“血管”中噴涌而出。
不等她繼續往下割，衛生間內的“血管”齊齊涌動,所有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爭前恐后地湧現出來。
短短几秒鐘,衛生間裏充滿黑霧，宋瑜一時間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霧氣中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嘶嚎、惡毒的咒罵、瘋狂的尖笑,它們排山倒海般向宋瑜湧來。
“！”
宋瑜的腦袋嗡嗡作響,剎那間,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大量畫面——跪地求饒的男人、猙獰斥罵的女人、哭泣驚恐的孩子……
這些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交織閃爍,伴隨着大量無意義的發音、音節，吵得宋瑜頭昏腦脹。
看不到宋瑜的情況,靈察覺到手掌下的手臂肌肉驟然發力，它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把宋瑜從衛生間裏拽了出來。
宋瑜被拽得回過神來，她不再去想腦袋裏閃回的畫面，迅速往後試圖退出衛生間。
這一動作像是打破了兩個世界之間的無形屏障。
充斥在衛生間裏的黑霧瘋狂地湧向現實,黏稠壓抑的黑色氣流眨眼間就融入空氣,從變淡到最後毫無顏色。
“！！！”
眼睜睜看着衛生間裏的“黑霧”全部湧出來,宋瑜忽然覺得不妙。
不會要出事了吧？
看到這一幕，靈同樣皺起了眉頭，它連忙展現出原形，試圖把衛生間的門堵上。
熟悉的黏稠黑霧和蒼白手臂涌動着出現，宋瑜眉心一跳，“不用這樣，這樣是沒用的。”
難道靈要在一直在這堵着嗎？
經她提醒，靈也意識到這點，它重新化作小女孩的形象，“那要怎麼做？”
總不能讓這個負面情緒流到外面去吧？
宋瑜沒有回答，她抬腿試圖進入衛生間，身子剛剛前傾，靈便用力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我覺得既然裏面的氣都流了出來，衛生間裏應該會有變化。”
見靈不贊同地皺眉，宋瑜安慰似地拍了拍它的手背，“你要相信我的實力，我最多也只是找不到回來的路，你都抓着我了，難道我還能走丟？”
靈：“……”
好像是這個道理？
靈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反駁的理由，但它仍不希望宋瑜進去，“這樣吧，我進去看看。”
“可別！你要是在裏面迷失了，我可沒辦法把你找回來，你還是讓我去吧。”
宋瑜連忙打消它的想法，不等靈再次嘗試，她直接舉起手中的胸骨鋸，“你瞧，武器都拿好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放心吧！”
看到她手裏的胸骨鋸，靈回憶起先前她毆打喪命、黑月牙時的英姿，到底還是同意了，“……那好吧。”
得到靈的同意，宋瑜一腳踏進衛生間，靈漸漸鬆開對她的桎梏，順着她的力道往前傾。
“嗯？”
這次進入衛生間全然沒有剛剛那樣驟然變得黏稠壓抑的感覺。
宋瑜扭頭觀察衛生間的牆壁，發現原本鼓鼓囊囊的“血管”徹底乾癟下去，這些深色的“血管”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硬化風乾，很快就從小拇指粗細的“血管”變成了一條條黑色細
線。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宋瑜好奇地伸出手，輕輕觸碰已經不再收縮變窄的“血管”。
細碎的聲音響起，血管就像是傷口上結出的痂，開始簌簌往下落。
有一小片落在宋瑜的指尖，一行文字浮現出來：
[關鍵線索：負面情緒]
[作為江海大學曾經的大二學生，麻月的生命永遠停留在大二開學第一周的那個周末。即便被那些學生害死身亡、即便沒有得到輔導員的公正對待，麻月也始終認為錯的是人、不是學校，學校本該是美好的地方，是這裏的人出了問題。於是，擁有特殊天賦的她吞噬掉江海大學的全部負面情緒，制定出一條條規則，幫助學校管理學生和老師。
吞噬過大量負面情緒的麻月逐漸變形，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湧來讓它理智全無，那些負面情緒日日夜夜在它體內翻湧，麻月在負面情緒的衝擊下徹底湮滅，它動用最後的怨念，將這些負面情緒全部封鎖在衛生間內，並把這裏劃為禁地。
可惜，它的一片苦心被那位殘暴的存在以一種玩笑的心情隨手破壞，積累了超過二十年的負面情緒徹底涌了出去，這將醞釀出一場可怕的災難！]
“這麼長？”
宋瑜是頭一次看到這麼長的文字描述，等看到最後一行字。
——這將醞釀出一場可怕的災難。
真會引起災難嗎？
宋瑜才不信，這狗屁遊戲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正準備離開，一道道微亮的光澤從那些“血管”中聚集起來，這些光澤聚集在一起，最終化作一道清秀年輕的影子。
那影子背對水池而立，正盯着牆壁上那些乾癟的“血管”。
宋瑜腳步一頓，發現那是一位年輕稚嫩的女孩子，下顎尖尖，面容蒼白，一頭黑色長發溫柔地披在身後。
“什麼？”
注意到它的嘴唇微動，宋瑜敏銳地捕捉到幾個音節，可惜它的聲音太微弱，她完全沒聽清它所說的內容。
女孩被她驚醒，扭頭看向宋瑜，語氣中透着一絲不可思議：“你做了什麼？！”
宋瑜眨了眨眼，“我猜，我做了一件好事。”
女孩：“？！”
看到女孩面色驟變，夾雜着憤怒和困惑，宋瑜又補充道：“不用謝我。”
“你瘋了嗎？那些負面情緒湧出去會害死人的！”
女孩氣急敗壞地指控道：“你毀了我做的一切，人是受到感情支配的動物，他們今晚會被憤怒遮蔽眼睛！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讓多少無辜人受傷、甚至是死亡嗎？”
這指控的語氣讓宋瑜有些吃驚，“你在責怪我把這些情緒釋放出來？”
沒等女孩說話，宋瑜就搶先一步說：“是誰把這些負面情緒吸收積累到這來的？是我嗎？好像是你做的吧。”
“！”
女孩的怒火有一驟地停頓，它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為自己辯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宋瑜不給它任何還嘴的機會，叭叭說到：“你能積累二十年的情緒，那三十年、四十年呢？連你的靈魂都受不了徹底堙滅，你還指望這剩下一口氣能續多久的命？越往後只會越危險，不如早點發泄出去算了！”
情緒這種東西靠發泄就能排解，非要把它聚集在一起，這到底要多天才的腦迴路才能想到這一點？
女孩：“……”
宋瑜還想再說兩句，但不等她開口，散發出淡淡微光的身影徹底崩碎，四散、湮沒在空中。
“？！”
宋瑜皺眉，哼了聲：“說不過就跑！”
“不是跑了，只是它最後一口氣散掉了。”
靈的聲音從身側響起，
宋瑜扭頭看去，才發現靈已經走入衛生間中。
它看着女孩最後站着的位置，眼神凝望着虛空，像是在感嘆，“是堅定的信念讓它能留下這口氣，但現在，它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是錯的……就像當初的我們……”
如果沒有遇到小瑜，或許它們還在為那些痛苦的受害者們解脫。
認識了小瑜之後，它們才意識到真正應該被解脫的，是那些欺壓別人、迫害別人的敗類。
“原來是這樣。”
宋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腦海中掠過一絲靈光，忽然回過神。
“糟糕，今晚江海大學肯定不太平，我得去找小啾啾！”
千萬別讓他被人給打了！
……
宋瑜匆匆離開教學樓，剛要從電動伸縮門上翻過去，就聽崗亭方向傳來一聲暴呵：
“你不怕死是吧？知不知道晚上跑到這裏是很危險的事情！”
宋瑜被這突然暴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循聲一看，發現剛才還恐懼到渾身僵硬的門衛大叔正雙眼赤紅地瞪着她，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想衝上來打她一頓似的。
“喵嗚——”
那隻毛絨絨的小胖橘趴在門衛大叔的腳邊，兩隻小耳朵耷拉着成了飛機耳，喉嚨里發出威脅似的怒吼。
宋瑜：“……”
這個負面情緒果然不同凡響，連小貓都逃不過它的影響。
見門衛大叔雙拳緊握，宋瑜遲疑地點頭，“知道，所以呢？”
“所以？”
門衛大叔怒不可遏，他的理智幾乎被怒火燃燒殆盡，直接拿起遙控器狠狠按下去。
“嗡嗡嗡嗡——”
原本延展開的伸縮門開始往一側縮去，漸漸打開一條容許兩人通過的通道。
“——少在學校里跑來跑去，你以為這裏很安全嗎？趕緊滾回去睡覺！”
面對門衛大叔的吼叫怒罵聲，宋瑜嘴唇微動，她很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誠實地揚起笑臉，“好的，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回去，祝您晚上做個好夢。”
門衛大叔：“滾滾滾，趕緊滾！”
小橘貓：“喵嗚嗚嗚……”
宋瑜快步走出教學樓，伸縮門再次合上。
一旁的靈見狀哭笑不得，“這個負面情緒是有點影響。”
“——但是不多。”
宋瑜也覺得好笑，“就算被這些負面情緒挑動，他還記得讓我離教學樓遠點，讓我趕緊回去休息。”
要說那大叔生氣嘛，是挺生氣的，但要說他會動手，完全不至於。
否則他就該直接衝上來，而不是特意幫她開門，讓她趕緊出去。
只能說，這種怒火讓人暫時忘記了恐懼。
宋瑜對江海大學裏的狀況稍微抱有了一點樂觀的心態，不過等她拐彎進入宿舍樓後面的林蔭道時，她才發現自己還是樂觀太早了。
“咚——”
“砰——”
“嘩啦——”
宿舍樓里，重物落地、玻璃碎裂和叫罵怒吼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中夾雜着哭泣與尖叫。
“怎麼亂成這樣？”
宋瑜心臟驟縮，她忍不住加快腳步前往校醫院。
今晚肯定有不少人會受傷，稍微重一點的會直接去醫院，輕一點的則去校醫院，弄不好就會波及到小啾啾。
跟在她身旁的靈嘆了口氣：“學生大多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在這所學校壓抑久了，心裏肯定會積壓相當多的怨憤情緒，今天只不過在外力作用下全部爆發出來。”
宋瑜正急着往校醫院走，腰側口袋裏有東西震動了下，她這才想起來身上還帶着手機這種東西，連忙拿出手機給秦濯打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通電話，“喂——”
“現在學校里非常亂，學校里的人都被負面情緒感染，他們現在特別亢奮，已經開始有人使用暴力打砸。”
不等秦濯說話，宋瑜如同連珠炮似地說著，“你記得把辦公室的門關好，等我過來了再開門，知道嗎？”
秦濯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知道了，我會關好門的。”
身旁的靈卻率先湧向校醫院，“我先過去吧，你別擔心。”
宋瑜：“！”
對哦，靈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
“行，靈現在往校醫院去了，我馬上就到。”
等到宋瑜趕到校醫院時，已經是五分鐘以後。
校醫院的門口站着幾個年輕學生，他們紛紛站在門口兩側，倒像是在躲着什麼。
剛走到台階下，宋瑜就聞到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她瞥了眼，發現這五名年輕人身上都帶了傷。
最嚴重的一個腰腹被痛了一刀，那柄小刀還插在他的腹部。
從綠色的塑料刀柄來看，應該是一把小水果刀。
宋瑜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熟悉的黏稠黑霧盤踞在走廊通道里，儘管這次沒有揮舞着的蒼白手臂，沒有一張張女性面容，但光是這古怪的黑霧就足夠這些年輕人踟躕不敢往前了。
但，不得不說，這幾個學生的膽子也真夠大，看到這麼詭異的一幕絲毫沒有放棄進入校醫院的打算，反而蹲在門口、找尋機會進去。
宋瑜目光一轉，看向那些年輕人，“你們到這來幹嘛？”
“你這話說的真稀奇，來校醫院還能幹嘛？”一個手臂被划傷的男生譏諷了一句。
看在他們是被那些負面情緒挑動的份上，宋瑜決定忽略他們的不禮貌行為。
“那怎麼不進去？”
另一名額頭有傷口的學生聞言撅了起來，“你t進去啊？”
宋瑜：“……”
算了，還是別問了，再問下去她又想動手了。
宋瑜徑直走上校醫院台階，朝着走廊的方向大步走去。
看她真進去了，剛才那名爆粗口的學生瞪大眼睛，“卧槽，她還真敢進去！”
見宋瑜毫不懼怕地往黑霧的方向走去，那個小腹中刀的學生率先走向台階，隨後是爆粗口的學生。
在這兩人的帶動下，餘下的三人也跟了上來。
——先讓她衝鋒，情況不對再退！
見宋瑜過來，黑霧眨眼間凝聚化為小女孩的模樣，這一幕看得五名學生立刻停下腳步。
“！！！”
艹，真是鬼！
靈只是瞥了他們一眼就收回目光，“放心吧，有我看着，這裏很安全。”
宋瑜點點頭，在靈的帶領下前往秦濯所在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就在1號注射室旁邊，宋瑜剛走過去，就通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俊臉。
秦濯正在門口張望，一看到她，連忙打開門，“你來了！”
“嗯，我——”
宋瑜還沒開口，一個學生已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秦濯，“校醫大哥，救命啊！！！”
宋瑜：“？！”
秦濯：“？！”
這年輕人的動作惹得後面的學生也莽了過來，一時間走廊里回蕩着鬼哭狼嚎的求救聲。
“大哥快救我，我手臂這麼大的口子，你趕緊幫我縫了吧！”
“校醫大哥，能不能幫我縫好看點，千萬別損害我帥氣的面容！”
“我這腳脖子給木頭划傷了，您快給我看看，再流下去，我血都要流幹了！”
“先看我的、先看我的，我這出血量大
！”
唯有那個小腹中刀的不好跑動，怕傷口因此開裂，他只好一步步朝辦公室挪去。
在挪動着經過宋瑜和靈身旁時，這學生朝着另一邊偏過頭，兩腿交錯的速度稍稍加快，就怕靈突然暴起把他給噶了。
秦濯還沒來得及和宋瑜再說幾句話，就被受傷的學生所包圍。
這些學生剛才還沒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會兒倒是忍得相當好。
只是，在聽到彼此的求救言論后，忍不住把怒火懟向對方。
“就你那叼毛樣子也好意思說帥氣，滾到後面去排隊！”
“我先來的，就你那指甲蓋的傷口也好意思跟我搶？”
“這麼點血好意思說自己血流幹了，你t蚊子吧？”
“……”
秦濯頭一次被人圍着吵架，他暗自皺眉，“安靜！”
一聲下去，四名學生瞬間啞火。
就在此時，小腹中刀的學生也堅強得挪了過來，“救我救我！我這還插着把刀呢！”
看到他小腹上露着的綠色塑料刀柄，秦濯眉心一跳，“你應該直接打急救電話去醫院！”
暫且不說校醫院現在只有他值班，就他一個現實世界法醫、鬼怪世界塑魂科醫生，怎麼可能治得了這種開放性損傷。
不等那名學生說話，秦濯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迅速向對面的接線員複述了傷情和具體位置。
那四名學生也知道這位的傷情更嚴重，也不再逼逼賴賴，安靜地等秦濯打完急救電話。
掛斷電話，秦濯開始急救，“你別亂動，趕緊把傷口壓住！”
等秦濯處理完這名等待急救的傷員后，這才有功夫去看其他幾個受傷的學生。
這一問才知道，相比於前面這個因和室友發生衝突而被捅傷的學生，其他四名都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我本來做作業呢，突然間特意惱火，就很想發泄這股火，我就拿椅子砸了宿舍的窗戶玻璃，玻璃炸我臉上，給我划這麼大的口子！”
“我也差不多，我當時在打遊戲，那一把我都超神了，硬是躥上來一股邪火，燒得我眼睛都紅了，我一個沒忍住，一腳踹門上，瞧這木頭渣子給我划的！”
“嗐，一樣一樣，我這是自己發瘋給掛鈎劃出來的。”
在一旁安靜傾聽的宋瑜沒來由的心虛，畢竟那負面情緒都是她突發奇想要去割“血管”才造成的。
不過下一秒，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她如果不這麼做，那些負面情緒只會越積累越可怕，現在發泄出來，至少大多數人還能勉強克制住火氣不對人動手，年深月久了，那就不是踹門、砸玻璃能夠發泄得了。
怕是每間宿舍直接開啟大逃殺模式，整個宿舍里只能活一個，再發展到整個學校只能活一個。
秦濯剛給一名學生清洗傷口、包紮傷口，又有腳步聲朝着辦公室方向靠近。
這次來的是六名學生，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醫生，我的臉還有救嗎？”
辦公室很快就排起了隊伍，這數量看得宋瑜眉毛直跳，她看過秦濯的操作知道該怎麼做，連忙去拿生理鹽水，幫這些需要包紮的學生沖洗傷口。
有她幫忙分擔，秦濯的工作量減輕不少。
在給第三名學生包紮好后，救護車也到了。
兩人繼續忙活，連靈都不得不出來幫忙拿紗布、拿生理鹽水，倒是惹得學生們頻頻往它身上看去。
好不容易忙完，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
等到最後一名學生離開校醫院，宋瑜重重鬆了口氣，“真是要命，我再也不手賤了。”
這還是她進入副本以來，第一次這樣忙碌。
秦濯正清洗雙手沾染的血跡和藥水，他早就聽靈說過事情的經過，“我倒覺得這做法其實很正確。”
“沒錯！”
靈嚴肅地點點頭，“拖得越久，後果就越嚴重。”
這話惹得秦濯瞥了它一眼，他倒沒想說這個，只是覺得宋瑜這樣的舉動正好解決了女衛生間的禁地傳說，這就表明其他幾個禁區很可能也有相關的背景故事。
不過這話不能說給靈聽。
於是秦濯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你現在還要去食堂嗎？”
“不去了，先去西校區吧。”
宋瑜搖頭，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我總覺得這個副本快結束了。”
雖然不知道這副本的任務到底要她做什麼，但麻月的最後一口氣都消散了，那些積累了二十年的負面情緒在今夜一掃而空，她很懷疑麻月制定的規則也會從此失效。
“西校區的規則排名在衛生間前面，我有預感，西校區應該和麻月沒關係。”
“麻月？”
陌生的名字聽得秦濯一愣，他迅速回神，“你是說衛生間裏那名女生？”
聽到這句話，宋瑜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學校規則是麻月親手制定的，便把自己看到的文字描述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規則是麻月制定的？”
這句話引起秦濯的注意，“那西校區的異常的確可能和麻月無關。”
如果麻月能夠把整個西校區作為禁地，它沒理由把那些負面情緒積壓在更小的衛生間內，西校區的禁區形成原因可能與麻月沒有直接聯繫。
宋瑜懶得再猜下去，她要去親眼看看西校區到底有什麼異常，“我大致猜到西校區的位置，我先過去，等有發現再給你打電話。”
“好。”
……
宋瑜記得8號教學樓後面很可能就是西校區，等她找到8號教學樓時，她愣怔了一秒，旋即兩眼放光。
8號教學樓作為分隔的鐵柵欄后是濃郁到無法揮散的漆黑，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是陰間入口！
“原來西校區就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