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喜鍋
我驚訝地回頭，看到的是五條悟。
“悟…”我叫了他一聲。
我看着身旁的五條悟，穿着灰色的大衣，戴着那天我們一起去買的圍巾，站在那神情冰冷，好像看垃圾一樣看着地上的男生。
由利奈看了看我和五條悟，低着頭說：“對不起優子，我好像總是給你添麻煩。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想和你成為朋友，不然我也不會害了你。”
五條悟卻把我擋在身後：“你是誰啊。別在這自說自話了，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
五條悟彎着嘴角，對着由利奈無情地說：“要是真的感到抱歉，就不要到處來刷存在感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抱着什麼樣的心思嗎？快滾吧，不然你我也照打不誤。”
說完他已經抬起了手。
由利奈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看了看我和五條悟，最後還是離開了，也沒有管暈在路邊的那個男生。
一切結束后，五條悟轉過身看着我，無奈地說：“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會被這兩個這麼弱的人欺負。”
看着由利奈的背影，不知不覺我居然眼眶紅了。
我轉過身去，抹着眼角的溢出的淚水，下意識地不想被五條悟看到。
“你在哭嗎？”看着我的動作，五條悟愣了，他的聲音音調放低了一些，“別哭了。”
五條悟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手想放在我肩上，後面卻又止住了。
在五條悟焦頭爛額時，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女孩子，穿着校服。看到了我和五條悟，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太慘了吧這個女孩子，是不是遇到渣男了。”
“帥哥果然都很容易渣啊。”
“女朋友這麼可愛還要弄哭她，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
“是啊是啊，沒想到長的漂亮也還是會被辜負。”
看到有人過來，我捂着臉迅速地跑到了旁邊的巷子裏，擦掉了眼淚，平復了心情，假裝無事發生。
五條悟跟着我，看我轉過身來，語氣有點擔憂：“優子，你剛才怎麼了。”
我語氣還有點哽咽道：“…沒什麼。”
五條悟猜測道：“他們之前欺負過你？不對啊，你武力值應該比這些普通人高多了。”說著他語氣變得陰沉：“剛才真是把他打輕了。”
我嘆了口氣：“不是。唉，說來話長，之後給悟你講吧。”
五條悟看着我，“可是你剛才哭了吧，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哭。明明你通過一級咒術師考核時，受了那麼重的傷，我也沒看你哭過。”
我沉默了，周圍的雪還在飄落，落在我的臉上融化，有一些冰冷。
過了一會我扭頭道：“沒有的事。”
五條悟笑了：“眼睛都還是紅的啊，還在逞強。”
我睜眼說瞎話道：“那是被風吹的，我不會哭。”
“哭了就哭了嘛，我又不會笑話你。”五條悟用他的圍巾包住我的臉，擦了擦我臉上的淚痕，然後把我臉頰兩側的肉一擠：“笑一個！”
雪花落在他白色的睫毛上，好像銀色的蝴蝶在他的睫毛上跳舞，我有一瞬間被蠱惑住了。
“略略略。”我順勢給五條悟做了個鬼臉，我們兩個都笑了。
我看着遠處昏迷的男人，有些擔憂。當然不是擔憂那個男人，而是擔心五條悟。
“悟，我們把他打傷了，怎麼辦？會不會賠很多錢。”
五條悟：“他要是有膽子來五條家要的話就來吧。”
雖然五條悟很無所謂，但是我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幫那個倒在地上的男生撥打了120。
做完這些，我也冷靜下來，心情好了些問：“悟你怎麼會在這裏啊，今天是跨年夜哦，為什麼不和家人在一起？”
五條悟聳了聳肩道：“家裏那些人吵得我煩，我受不了就出來隨便走走。”
知道五條悟的家庭情況，我也沒有多問。
“我是出來買食材的，家裏中午要做壽喜鍋。對了，悟，你午飯在哪裏吃？”
五條悟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道：“午飯的話，我去吃甜品哦！”
他語氣不正經，好像在開玩笑。
“都說了多少次甜品不能當主食啦！”我伸手作勢就要打他，五條悟卻抓住了我的手打量說：“怎麼沒帶手套啊優子。”
我微怔：“出來時忘了。”
五條悟把自己的手套脫了下來，想遞給我。
我也沒拒絕，接過了一隻說：“我們一人帶一隻好啦，等會可以一起買完東西牽購物袋。來我家吃飯吧，媽媽也說了很久想見一見我的新同學，還可以去看看奶油哦。”
我把手套戴在了右手，對五條悟說：“你那隻戴左手上。”
五條悟“哦”了一聲，乖乖照做。
五條悟低頭想了想問：“優子你的媽媽也在啊。”
我叮囑道：“嗯，弟弟也在哦。悟你到時候記得表現得正經點，我媽媽一直很擔心我在新學校怎麼樣。要是看到新同學很不錯的話，她應該能放心不少。”
五條悟不爽道：“知道了，我一直都很正經啊。優子你這麼想我我好傷心哦。原來我在你心裏都不是個正經人嗎？”
“要來嗎。”
“既然是優子邀請我的話，我肯定要去哦。畢竟是優子你第一次邀請我去你家嘛。”
“那走吧。”
我沒有理會五條悟上面對正經人進行討論的話題。
“那傑呢？傑也不是正經人吧。”
“傑肯定是。”
“優子你又偏心！”
“我可沒有哦。”
……
我們一路吵吵鬧鬧地來到超市，因為節日的原因裏面人很多，我和五條悟推着購物車躲避行人和其他購物車，通道又比較狹窄，行走得有些緩慢。
五條悟打量着周圍的商品，突然低頭問我：“優子，你的媽媽和弟弟喜歡什麼啊？”
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唔，媽媽最喜歡喝酒。羽生的話，和我一樣也喜歡吃甜食吧。但是一般我不讓他多吃，他現在在換牙。”
聽完，五條悟拿起貨架上的禮品精裝葡萄酒想放入購物車。我覺得好笑地說：“不用，悟，就平常心就好，不用送禮物拜訪的。”
“第一次上門送禮是禮儀。”五條悟難得一次用道理說話，說完又找到了一大盒進口巧克力放進了購物車：“作為甜黨，優子的弟弟肯定喜歡吃巧克力吧。”
我扶額：“都說了羽生還在換牙，不能吃太多甜的，放回去。”
我拿起巧克力想要擺回貨架，五條悟卻又拿回了購物車。
“沒事，只要好好刷牙就可以了。”說著五條悟又開始往購物車放零食：“等會下午就一起吃零食。”
“行了，必需品還沒買呢，等會都被其他東西裝滿了。”
結果最後我們還是把葡萄酒和巧克力都買了，當然是五條悟自己去單獨結的帳。從超市出來，五條悟說：“先等我一下。”
我守着買的東西站着原地，看着五條悟走進了一家甜品店。
幾分鐘后，五條悟拿着幾袋甜品出來說：“等會和優子的家人一起吃。”
“嗯。謝謝悟。”我和五條悟一人提着一邊的購物袋，朝家裏走去。
打開門，我指着五條悟對媽媽介紹道：“媽媽，這是我的朋友五條悟，也是我在高專的新同學。”
五條悟笑得溫良道：“阿姨好。突然拜訪準備不充分，隨便買了點禮物。”
媽媽接過了我們手中的購物袋，驚奇道：“原來是優子的同學啊，沒想到優子居然有這麼帥的男同學，這顏值都可以去做明星了吧。還這麼客氣，快進來坐。”
羽生在看電視，在客廳喊到：“誰來了啊？”
媽媽：“是姐姐的同學哦。”
羽生聽完馬上跑到了門口，仰着頭盯着五條悟的臉，然後痴痴地說：“哥哥好。哥哥你好帥啊。”
聽到誇獎，五條悟馬上被打回原形，得意道：“是嗎？你很有…”
這時我把手放在五條悟的嘴巴上堵住，對羽生說：“羽生，去給哥哥倒杯水。”
“唔唔唔！”
“好！”羽生蹦蹦跳跳地走了，沒有發現我和五條悟之間的異樣。
我對五條悟強調道：“注意形象，今天一定要正經！記住了嗎。”
“知道了。”五條悟摸了摸眉頭說。
奶油跑了過來，聞了聞五條悟的腿，很興奮地喵喵叫，跳起來扒拉着他，想要五條悟的抱抱。
我把五條悟手上剛買的甜品拿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給五條悟找出一雙拖鞋讓他換上。
“小奶油，想爸爸了嗎。”五條悟抱起奶油，摸了摸它的下巴說：“感覺奶油最近變胖了。”
我看着奶油長肥許多的肚子，點了點頭說：“只要奶油一撒嬌，羽生和媽媽老是給他多喂貓罐頭。因為零食吃多了，最近奶油都變挑食了。”
“叮叮叮。”客廳的電話響了。
羽生把水遞給五條悟，朝廚房大喊：“媽媽，你的電話！”
“來了。”媽媽從廚房走出了，接起了電話：“摩西摩西。”
看到媽媽去接電話，我對五條悟說：“悟，你在沙發上坐着先看會電視吧，我去廚房幫會忙。”
羽生拉着五條悟問：“哥哥，你喜歡看什麼動畫片？”
我捂着嘴笑道：“悟，你先陪羽生和奶油玩會，馬上就吃飯哦。”
“嗯。”五條悟陪羽生坐到了沙發上，陪他看起了動畫片。
五條悟把巧克力遞給了羽生，羽生高興地抱着五條悟說：“謝謝哥哥！”
五條悟說：“羽生也是甜黨嗎？”
羽生用力地點了點頭，說：“哥哥也喜歡吃甜的嗎？”
五條悟像是找到了同類，摟着羽生說：“下次帶你去吃喜久福的甜品，見識下世面。”
“好！哥哥你真好！”羽生用崇拜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五條悟。
我在一旁不放心地叮囑：“羽生，巧克力現在不要吃哦，馬上要吃飯了。”
然後我看到五條悟已經打開了包裝，給自己嘴裏塞了一個，轉過頭來看着我。羽生也是同樣如此，嘴裏包着巧克力看着我。
“算了，隨便你們吧。”看着他們的樣子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進入了廚房。
“開飯啦。”我和媽媽一起忙活了一會兒，帶着手套把電鍋拿到了桌子上，插上了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