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林偉
彭灰帶着吃完飯洗完臉的林侃到了一家小賭場門口,小賭場的地上鋪滿了煙頭和檳榔渣,裏面佔滿了年輕男女在裏面嚷嚷下注。
“侃侃,你在門口等媽媽。林偉!林偉!”彭灰喊着林侃爸爸的名字便擠進了人群中。
這時一個留着非主流頭型,穿着西裝,看起來十分彆扭的青年注意到了林侃,青年是林侃爸爸的小弟(超超)“侃侃,你一個在這裏?媽媽嘞?”
林侃略帶倦意的盯着青年“超叔叔,媽媽進去了,帶我找爸爸有事。”
青年在口袋裏掏了半天道“來,給你兩塊錢。去買吃的,等會要是有警車來了就喊啊~”
林侃一把接過2塊錢賽進兜里。這間小賭場是林侃爸爸開的,林侃從小就獨攬着看門放風的活,一次也是能小賺個一兩塊到十幾塊不等。
“你給不給生活費?天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玩!家裏面倆母子你都不管了是不是?林偉!你還要不要這個家?”這是彭灰拽着光着膀子的林偉從賭場走了出來;林偉留着一個和華仔一樣的三七分、長着個錐子臉高鼻樑,掛着個金項鏈,胸口紋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老鷹,看着很英氣。
“搞什麼?贏錢呢!上個月不是才給過嗎?我外面這麼多事哪裏有空管家裏?”林偉不耐煩道
彭灰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兒子上學不要錢?吃飯不要錢?你那些狐朋狗友來家裏混吃混喝不要錢?我不管,現在一個星期給一百塊,還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別讓他們在家裏!”
林偉點了根煙,看了一眼林侃“你們先回家,不要讓人看笑話。”轉身就回了賭場。
彭灰看到林偉無所謂的態度,把椅子一把摔在地上,拉着林侃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半路對着林侃說“侃侃,你去再找你爸爸,要一百塊錢!”
那個年代一天十塊錢菜錢就夠了,一百塊錢維持一個星期也是足夠的。林偉的賭場就在廠區內,所以彭灰很放心林侃自己一個人去找他爸爸要生活費
林侃支支吾吾的,想說啥又不敢說,生怕沒說好就是母親的,閃電五連鞭招呼過來;便拖拖拉拉的往賭場走去。
林侃回到賭場門口,看着那賭桌上吞雲吐霧的老爸。在門口跺了跺腳,拉開嗓子便喊到“爸爸!媽媽叫你拿100塊錢生活費!不然明天沒飯吃!”
“叫魂啊!小崽子!嚇老子一跳!這婆娘也是,說了回家給回家給。來,拿去”林偉順手抽了一張百元大鈔給林侃。
林侃接過錢,鬆了口氣,揣着錢就往家裏跑。
樓下,彭灰站在樓梯間焦急的等着林侃。“媽媽!回來了,給你~給你~”
彭灰接過錢笑着說到“果然,這畜牲還是只管自己兒子”
回到家裏,彭灰叫林侃先睡,自己則去洗漱。林侃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跑到爸爸媽媽卧室里,一把扎到床底下開始翻騰玩具;陀螺、悠悠球、奧特曼、數碼寶貝。。。。這時,角落裏一張紅色的紙票吸引了他的注意。“哇!百元大鈔!”林侃心中安喜爬出床底后,悄悄看彭灰沒洗漱完,偷偷把錢藏在數碼寶貝玩具的肚子裏。
“快點睡覺!把玩具放回去,明天星期一要早點起來升旗”彭灰洗漱完道。
“哦~我睡了”林侃把腦袋唔在被窩裏開始進入夢鄉。
次日,7點鐘。彭灰一大早就開始給林侃準備早飯;雞蛋、饅頭、牛奶。林侃還沒完全睜開眼摸摸了床頭“媽!媽?媽!我玩具呢?”
彭灰放下手中的活,
拽過衣服褲子一把甩給林侃“什麼玩具?那數碼...恐龍?放你書包里了,上課不準玩啊。老師要是打電話回來你上課玩玩具,有你好看!”
聽到彭灰這麼一說,林侃頓時鬆了口氣。迅速穿好衣服,從進洗手間洗漱完后;抓起桌上的饅頭雞蛋就要跑。
“你等下把牛奶喝了!”彭灰一把拉住林侃。
林侃不耐煩道“媽媽你先把牛奶上面的那一層奶皮喝了,我不喜歡喝拿那皮。。。。”
“蠢死!那才是最好的東西。牛奶的精華都在裏面!”彭灰接過牛奶吃掉奶皮,林侃這才喝掉牛奶。
林侃吃完早餐后直奔學校;林侃今年已經7歲了,在站東小學讀1年級。在班上是副班長,也是小有權利。
語文課讀課文的時候,同桌的小胖子找到林侃說道“副班長~把你數碼寶貝借我玩玩唄?我拿我的四驅車和你換”。林侃想到自己玩具裏面還有張百元大鈔,心念一想道“不借不借!這樣我給你十塊錢,把你四驅車賣給我買不買?”
小胖子叫於記旅,和林侃一樣也是在廠區房住着。“好啊侃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林侃把玩具里的百元大鈔一套“我還騙你不成?給你,100!差我90!你要給我吞了試試,我找你家去!”
於記旅看到那種紅彤彤的百元大鈔,眼裏直冒光“好的侃哥,小的這就把四驅車給你~”
林侃收了小胖子的四驅車后已經沒有心思聽課,直到放學回家還在提醒小胖子“於記旅!明天記得找九十給我!這四驅車玩兩天膩了我就給你~哥不差錢~”
放學的路上,林侃拿着十塊錢換的四驅車在路上玩到6點多才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見着林偉和彭灰“過來!跪下!”
林侃不知所措,把書包往沙發一放“爸爸我幹嘛了。。。。”
林偉一巴掌打在林侃臉上“幹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隔壁於記旅的爸爸在他書包翻出一百塊錢!他說你那一百塊錢給他換賽車,還要他明天找九十給你!這一百不是我給你媽媽的生活費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林侃委屈到“不是啊!爸爸。我撿的!撿的!”
這是彭灰插道“還狡辯!明明沒給我!我說100塊錢去哪!”
林偉話也不多說,拿着棍子就開始打。彭灰這邊也拿着衣架使出閃電五連鞭。“啊嗚~啊嗚~我錯了,我不敢了。我真是撿的,我在外面丟垃圾撿的”林侃不敢說在床底下撿的,導致夫妻而且一致認為理由太假,混合雙打之後。
林偉一把抽出廚房的樓梯,把林侃綁在樓梯上“小時候偷你媽媽錢去用,長大就會當賊!今天把你手剁了”
林侃嚇得眼淚只掉“我錯了爸爸,我錯了,別剁我手”
就在林偉一刀剁下來的時候,瘦小的林侃從樓梯轉了出去,拔腿就跑。
“嗚嗚嗚~太狠了!太狠了!這爹肯定是假的,不敢回家了嗚嗚嗚~~”林侃躲在屋頂上直到半夜十一點實在熬不住了,瞧瞧的打開了家裏的門。
林偉面無表情道“你過來,今天爸爸不剁你手,但是懲罰少不了!”
林偉點了支煙,一把抓過林侃的手,整整一支煙燙完了!“啊啊!啊嗚!爸爸!痛!”
那隻煙是林侃童年的夢魔,到現在回想都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