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小睡1會
清光戰壕內的所有敵人，林凈明統共擊殺了六名參戰者。期間他看見了一支十字弩，和滿載十發箭矢的箭袋。
不過他沒有去拿，這場虛擬實戰，他就打算用R45手槍結算。
“用十字弩就太欺負人了，不如練習一下手槍吧。”林凈明沒有忘記自己來少精營的主要目的。
啪嗒，啪嗒。
天空的烈日被烏雲遮擋，陰雲之上開始灑落飄零細雨。
細雨逐漸加劇，雨滴越來越大，竟然轉眼之間變成了暴雨。狂風呼嘯，暴雨被吹得六十度傾斜。
林凈明愣了好一會，才深感虛擬實戰的多變。前一秒還是烈日晴空，后一秒就變成狂風驟雨，這種事情在現實世界都不多見。
下雨天對林凈明的感知世界稍有一些影響，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去應對暴雨狂風造成的信息，續航能力也會有所衰減。
不過也並非完全是壞事，狂風和暴雨也是感知世界的一個坐標軸，對林凈明感知世界的幫助也不是一點半點。他對於目標，可以聽得更加清楚。
雖然說此刻因為多了兩個坐標軸，感知世界變得更加敏銳了，但林凈明卻並不打算加以利用。
續航是一種極為重要的因素，在這種沒有戰隊隊友互相幫助的情況下就更顯得重要。林凈明決定找一個地方養精蓄銳，留着力氣和原體負荷到後面再使用。
林凈明離開戰壕，漸漸遠離推進的閃電屏障。在路上，他看見一顆可以躲避風雨的參天大樹。
“現實世界中雷雨天躲在樹下會被雷劈，不知道虛擬實戰內會不會也一樣。”
他當然不會冒險去嘗試！
林凈明沿着小路向遠方疾跑，片刻后，一座城市轟然出現在眼前。
那座城市裏槍聲此刻在不停作響，偶爾還有破片手雷的驚天巨響激蕩在天際，表示已經有數目相當驚人的參戰者在那裏打成了一團。
林凈明暫時不打算進去湊熱鬧，那樣只會過多的消耗他的精神和原體負荷。他在城市外的路邊找了一個車站亭里躲雨，躺在長椅上愜意地吹着涼風，傾聽着濃雨。
“嗚嗚嗚嗚——”
有一輛載具從路邊火速開過，向城市方向如電般駛去。
他沒有發現旁邊車站亭躺着的林凈明，但是林凈明注意到了他，此刻正半舉着手中的R45手槍猶豫着要不要開火。
“算了，先不打草驚蛇，節省原體負荷。”
林凈明緩緩收回R45手槍，儘管現在充能也還是來得及擊殺對方。
擊殺數目從來都不是林凈明追求的首要目的，鍛煉才是第一目的。勝利是第二，第三才是打出優秀戰績。
勝利和優秀戰績，只是鍛煉過程的附屬品。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凈明的眼中不停浮過擊殺字幕。有兩個人值得他注意：“赫連銀狼和那個叫葉熏的實力都很強，兩個人加起來已經殺了二十二個參戰者了。”
“葉熏，張炫跟我說過。”林凈明掂量着：“是紫祿班的學員。她是老學員當中實力很強的一部分人，十五歲，還有不到一年就要接受畢業考核。其實她已經有了畢業考核的戰力要求，甚至還超出了八萬，達到了十八萬多的戰力。”
少精營十六歲就要接受畢業考核，考核的最低要求是十萬戰力的‘斗王’，然後需要完成少精營外派的實戰任務，通過後方才算畢業，得到官方承認。
至於熬到十六歲但依然沒有達到十萬戰力的，
當天就會被少精營踢出去。他們既沒有考核的機會，也沒有獲得少精營畢業證明的資格。但他們的天賦和實力仍不容置疑，有無數個去處供他們選擇。
“葉熏的威脅程度明顯比赫連銀狼要大不少。”林凈明暗自嘀咕：“不過歲數從來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赫連銀狼雖然小她兩到三歲，但也需要認真應付。”
“場地縮減：提升20％。”
閃電屏障從遠方加速靠攏，暴雨也在這一刻漸漸失去傾泄之勢，變得越來越小，只剩下濛濛細雨。
現在城市裏面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大多數參戰者的裝備都富足且消耗不低，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某人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
林凈明從長椅上跳起，下一秒就直接向城市跑去。
再過一會閃電屏障就會掃過這裏，接着要不了多久也會覆蓋進城市，附近的大多數人都在準備轉移陣地。這個時候進去收拾那些殘存的參戰者，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時間點。
林凈明跑着跑着，在進入城市的瞬間，卻是突然向側面翻滾，躲到了一個木製的掩體後面。
隨之響起的是一聲狙擊震吼，一顆狙擊彈深深地沉入林凈明方才翻滾的位置腳下的地板里。竟然有一個狙擊手在攔截城外的人‘跑圖’！
閃電屏障就在身後加速推進，如果有人守在城口不讓後面的人跑圖，那後面的人就會被閃電屏障清除。
對方躲在高樓里用狙擊槍，自身藏得嚴嚴實實，佔盡優勢，就要叫後來者望而卻步。
“這傢伙狙擊技術了得，有他攔在這裏，我之前在樹林裏遇到的那幾個人恐怕都不會有機會活着穿過城市吧？”林凈明呢喃自語了一聲，整個人已然從另一邊繞路，向對方樓底下摸去。
城市地形複雜建築居多，偶爾建築和建築之間還會穿插一條馬路、或是彎彎曲折的狹窄小徑。
“傳感地雷？”
狙擊手所在的高樓下牆壁上貼了一枚傳感地雷。這種特殊的裝備在虛擬實戰內可以說十分少見，有的時候可以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的一擊。
好在林凈明的感知世界收到反饋，讓他提前注意到了這個地雷。
純粹由裂風系原能凝聚的旋風吸盤湧出四肢，林凈明已經悄悄從樓壁攀爬上二樓。至於在一樓樓梯口的傳感地雷，自然沒有機會被觸發。
林凈明向R45手槍內灌注赤火系原能，收斂旋風吸盤轉而施展雷鳴息。接着他沿着老舊得牆粉都要脫落的樓梯口向上潛行。
林凈明的動作並不快，但是踩出的聲音已經小到了一個讓人心底生寒的地步。
林凈明就這樣沿着樓梯口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直到抵達第四層狙擊手所在的樓層，將槍口對準那名正透過瞄準鏡觀察樓下動靜的狙擊手的後腦勺，對方都未能發現他。
“嘭。”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或許林凈明擊殺目標顯得太過輕鬆，但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很多人在被他殺死之前，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靠近的，而且都是死得莫名其妙，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三級防彈頭盔和二級防彈衣，不愧是能在巷戰中活到最後的精英。”林凈明心安理得地穿戴好戰利品，防彈護具無形的安全氣息瀰漫全身。
“醫療箱……”
林凈明在戰利品當中看到了一個醫療箱，他略有遲疑。
“個人戰和陣營戰的規則不一樣。”林凈明心中思考：“個人戰被致殘后可以自救，陣營戰除了絕地反擊，就只有隊友能救。”
“少精營會設定這樣的規則，肯定是有道理的。”林凈明嘗試着猜測，一種可能性漸漸浮出水面：“或許是一種心理學上的問題。”
“陣營戰有戰友，被致殘后可以將自己的性命託付給戰友。這雖然提升了對戰友的信任程度，但也削減了自身的求生欲，算是一種副作用。”
“而個人戰就只能靠自己……有自救的設定，可以極大程度上激發參戰者自強不息的覺悟，以此來彌補陣營戰上的缺陷。”
“醫療箱可以救命，但也是一個很大的累贅，我有必要帶嗎？”林凈明自我提問，他近視很重，但目光看得很遠：“醫療箱是一次重來的機會，可如果事先解決掉所有的隱患，我就不需要這樣的機會了。”
林凈明更嚮往穩定，醫療箱是在自己被致殘后才有用的，而自己被致殘意味着自己陷入生命危險，生死九成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這是林凈明打根本就不會讓它發生的事情。
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也只會是在最絕望的時候。那個時候，醫療箱也不會有機會使用。
伴隨着一聲冷笑，林凈明已經做出決定，轉身就向樓梯口下去。
醫療箱是一次機會，但敵人可未必會給機會，真正的自救方式是：在敵人不給自己機會之前，先不給敵人擁有這樣的機會的機會。
城市上空黑壓壓的烏雲尚在，細雨保持着恆定量向下潑灑。感知世界這個時候傳來反饋，有一名巷戰勝利者駕駛載具跑圖了。
林凈明臉上無奈，距離太遠，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從心。
放任那個幸運的巷戰勝利者離開，林凈明繼續在城市中搜尋其他巷戰勝利者。走的是絕對安全的路線。他的感知世界像是一個半圓形的罩子，也隨着林凈明的位置移動而一點點蠶食覆蓋城市。
又一名巷戰勝利者被籠罩進感知世界中；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閃電屏障在向城市壓縮空間，正急忙着退出房間到外面尋找載具。
剛才那個巷戰勝利者駕駛載具的跑得太快，林凈明沒有把握住機會。而現在這個巷戰勝利者還沒找到載具，機會就在眼前，林凈明當然不會放過。
他果斷加快步伐，抄着近道去攔截。
那名參戰者走的是直線，肯定是事先記好了外面載具的位置。不過林凈明抄的是近道，還是比她先到。
當她到的時候，林凈明已經埋伏好了；R45手槍也已經灌注好重射原能子彈，就等着她坐上那個黑色的鐵疙瘩。
“嗯？”
或許是因為身經百戰的敏感，又或許是因為女人特有的直覺，她向林凈明埋伏的方位看了一眼。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儘管心中很不舒服，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樣，但眼睛不會騙人。閃電屏障在快速清掃而來，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檢查，當即坐上鐵疙瘩，發動了鐵疙瘩的引擎。
“嘭。”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引爆越野車擊殺……”
載具里油箱內的油越多爆炸的威力越大，那輛載具必定是裝滿了油，以至於爆炸的動靜比好幾個破片手雷綁在一起同時爆炸加起來都還要劇烈得多。
就連火焰也向四周濺射了十餘米遠，烏黑的煙油向高空上涌捲起一個不太明顯的蘑菇雲。
爆炸的威力太大，林凈明什麼戰利品也沒有看到，估計是全部被炸毀了。毀壞的武器會化作星屑自動消散。
“場地縮減：提升40％”
當閃電屏障掃過城市的時候，林凈明已經來到一處施工中斷的工地。
工地有四分之二的樓房已經建設完畢，但是還沒有給牆壁刷上石灰粉。另外四分之二的樓房純粹是個骨架子，有長長的鐵梯可以攀爬到頂端。
那裏是一個可以看得很遠的狙擊點，不過林凈明估計不會有人上去。
因為上得去未必能下得來，如果被人在下面守着就完了。有點常識的狙擊手都不可能冒險去那種地方，儘管那裏視野確實開闊得讓人沒話說。
從樓房鋼筋骨架下面走過，感知世界反饋的事實也印證了林凈明的猜測；確定沒有人冒險到上面去作死。
“這場虛擬實戰進行到一半。”林凈明躲進一個建設完畢的樓房裏，靠坐在灰牆的邊上，開始計算戰況：“總共一百五十六名參戰者，已經被淘汰掉的有六十二名，還剩下九十四名。”
“被淘汰掉了三分之一。”
“我淘汰了八名。”
這場虛擬實戰發展得並不是那麼迅速，儘管有赫連銀狼和葉熏兩個殺星在到處殺人，也依舊剩下了九十四名參戰者。
“個人戰越到後面場地縮減的速度就越快，交戰也會越激烈。”林凈明露出淡淡的笑容。
個人戰前期對林凈明根本沒有壓力，只有後期活下來的強者混戰在一起，才會有一點壓力。
當然有壓力是一件好事，如果沒有壓力那才叫人頭疼。
“場地每次加速縮減，都會在中心隨機畫點。以我目前的位置，無論中心區域在哪裏，都有充足的時間趕路。”
林凈明靠在牆邊，閉上雙眼直接睡覺了。
當然不是深度睡眠，而是一種非常淺顯的睡眠，連初睡期都不算。
林凈明實際情況就和醒着的沒有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他的精神力在這個狀態下可以得到緩慢恢復，釋放長久維持感知世界帶來的疲憊感。
現實世界。
陳有術正觀戰着林凈明的動態。
“竟然睡覺了！？”他當即一怔。
“有這麼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