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開始
特長考後半月有餘，同學們陸續收到了高校的錄取通知書，也即將迎來他們一生中最自由的暑假。
七月二號，是學校安排的，同學們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場聚會。為即將奔赴未來的學子舉辦第一場，也是成員最整齊的聚會，這已經成為了傳統。
“不管結果如何，過去的，自這一刻結束；接下來，是新的開始。現在慶祝你們的新生吧！”校長一改從前的長篇大論，只是輕巧地帶過了台下這群孩子們最重要的三年青春，然後踱步離開了主席台。
台下還是靜默着，忽然響起了幾下清脆的掌聲，緊接着掌聲雷動，然後是帶頭的幾個男生歡呼、追逐，最後操場上一團火散成了滿天星，一簇一簇的。
晚霞散去，星光灑下，場地的中央架起的木堆被點燃，騰起了光亮，一簇簇星星又聚攏起來，再次凝成了一團火。
蘇湛盧躺在草地上，卧看星辰。卻有一人在他的身邊蹲下：“你喜歡看星星嗎？”
“挺喜歡的。”
對話很簡單，到這裏就結束了，然而蘇湛盧的耳邊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不由得好奇，扭頭髮現這女孩正捧着本子描摹着。秀麗的長發隨着晚風微擺，鵝黃色的裙子在篝火的映照下更顯得溫柔。
是班裏的美術特長生，林晚秋。
在畫畫啊，蘇湛盧的視線又回到了深邃的星空。
不多時，筆尖與紙張的摩擦停止了，林晚秋將手裏的本子撕下一頁遞給蘇湛盧。
“這是畢業禮物。”她微笑道。
蘇湛盧心裏有些詫異，但是也接過了畫紙，畫面里兩名少年一坐一躺，在草地上望向遙遠的星空。雖然畫是由黑白兩色構成，但不知為何，蘇湛盧卻能感受到畫中星空的深邃和晚風拂過草地的溫和。
“是一副好畫啊，我會好好保存的，謝謝。”
林晚秋點點頭，又邁着輕快的腳步向其他人走去。
......
聚會結束已經是夜半時分。蘇湛盧並沒有向山莊走去，而是來到了小鎮上的一幢洋房前。沒有敲門，而是彎腰翻開地毯，撿起了藏在地毯下面的鑰匙。
“咔嚓”
房門打開，蘇湛盧徑直走上樓梯，來到了閣樓。
閣樓上，一座顯示器正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一串串代碼躍動着。屏幕下，一個瘦長身影不斷敲擊着鍵盤。
“來，幫我泡杯咖啡，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蘇湛盧聞言便在一旁的桌台前忙活起來，挑選咖啡豆，研磨，沖泡，有條不紊地進行，顯然已經非常熟練。
待到一壺咖啡泡好，那屏幕前的身影也停止了忙碌，他伸了伸懶腰呻吟道：“累死我了，總算搞定了。咖啡呢？我的咖啡......”
蘇湛盧站在吧枱後面遞過一杯正冒着熱氣的咖啡，醇厚的咖啡香味瀰漫，令人陶醉。
“最近在忙什麼呢，保送科安以後就沒見你出去過了。今晚聚會也沒去，大學霸要不要這麼囂張啊。”
張鑫磊小啜一口咖啡：“大學霸很忙的，你以為啊。科安那邊給我一個任務，設計一款遊戲。”
“遊戲？什麼遊戲需要科安院親自設計的？這麼大排面。”
“呵，不只是科安院，而是整個國安在為一款遊戲服務。接到任務的時候我就好奇了，尋常遊戲我一個人就能完成底層程序設計，然而那邊只分給我其中一小部分，就這一小部分的基礎邏輯還涉及到量子領域。
你說什麼設備能帶動這種運算的？”
“涉及到量子領域......超級計算機才帶得動吧？一款遊戲而已，至於嗎？”
“我說了，可不止科安院，整個國安都在為它服務。我還在文安院的論壇里看到有人發表了幾篇論文，大致內容是關於遊戲對於社會的影響限度，要說和這個遊戲沒有聯繫我是不信的。至於武安那邊......暫時還沒有動靜。我是不知道這個遊戲有什麼來頭，不過我很期待。”
“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了。你說，這遊戲設計你參與了，內測名額總能拿到兩個吧......到時候，帶我一個。看我帶你嘎嘎亂殺。”
“就你？到時候，你還是負責嘎嘎，亂殺就交給我吧。”張鑫磊鄙夷得瞥了一眼蘇湛盧，“格鬥光年上的勝率，好像是我的比較高吧？”
“我打的都是高端局，你看看你的對手，都什麼菜鳥......還好意思叫。”
“打不過就打不過，什麼高端局啊，菜就直說。”
“來來來，現在就來兩把，讓你見識一下你爹的厲害。”
“來就來啊，誰怕誰。”
說著，張鑫磊一口喝完了杯里的咖啡，將杯子放在吧枱上。蘇湛盧則按動了桌邊的遙控器，那泛着幽幽藍光的屏幕就變得色彩斑斕——正是格鬥光年的首頁。接着又從抽屜里拿出兩個手柄塞給張鑫磊。
二人挑選好各自角色進入遊戲。
3
2
1
遊戲開始！
蘇湛盧操作的刺客第一時間向著張興磊的盾兵移動，一記手刀打出僵直效果，接着就是一頓連招，奈何盾兵血條太長，刺客的攻擊猶如刮痧，只能一點一點地蹭。
“你這刺客不行啊，傷害太低了。”
“別急，好戲在後頭呢。”
刺客的普攻雖然傷害不高，但是他有個被動技能——標記：凡是被第一刀命中的角色都會留下一道刺客印記，該角色在遭到小於10質數次的攻擊會產生僵直，大於10的質數次普通攻擊時會觸發暴擊效果。
前十擊一共才磨掉了盾兵五分之一多一點的血量。
下一刻，普通攻擊次數到達11。
同樣是一記手刀，攻擊力直接翻倍，盾兵的血條又肉眼可見地掉了五分之一，緊接着，十二擊，十三擊，又是五分之一。
張鑫磊看着不斷減少的血量卻不為所動。
“行不行啊細狗。你爹都困了。”
“別叫，最多19下，你就得死。”
兩句話的時間，刺客已經連續四擊擊出，盾兵的血條再掉五分之一。
第十八擊，盾兵的血量只剩一絲。
“最後一擊！送你回家！哈哈哈哈！”
然而，gameover的圖標並沒有出現。
最關鍵的時刻，刺客的攻擊被盾擋住了！
“我擦？肯定是你運氣好，再來！”
“你打爽了是吧，接下來輪到我了。”
張鑫磊嘴裏說著，手上沒停，再一次將刺客的攻擊攔截下來。
接下來，就是一場攻防戰，刺客的所有攻擊都被盾兵完美接下，並且自身的血條也越來越少。
“刺客的前期被動其實更有用，該角色在遭到小於10質數次的攻擊會產生僵直，配合技能的話，一般角色會在12擊到達斬殺線。而盾兵的斬殺線在18擊。盾兵的被動也剛好在18擊觸發——在血量不足十分之一時，可以將盾牌擋住的傷害返還三分之一。”張鑫磊慢條斯理地解說中，刺客已是九擊打出，然而九次攻擊沒有一次命中。
“暴擊傷害，則返還百分之百。”
二十九！又是一擊質數次攻擊。
然而刺客的手刀再次被擋下，也是最後一次。
看着人物血條的清空，蘇湛盧一把將遊戲手柄砸到墊子上。
“淦！”
“不好意思，剛好想試一下絲血反殺。”
然而張鑫磊並沒有聽到蘇湛盧的回擊，轉頭看向身側，卻見他從兜里掏出一副眼鏡。
“何必呢，非要我戴上眼鏡陪你打。”
“喲，打算認真打了，那算了，我剛碼完程序，累都累死了，明天再來。”說著便站起來，從旁邊的柜子裏搬出一套被褥，隨意地鋪在地上便躺了上去。
“這次出來幾天？”
“看我爺爺吧，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什麼時候回去。”見張鑫磊沒有再打的意思，蘇湛盧便也鑽進了被褥。張鑫磊卻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自己再去拿套被子。”
“切，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