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斷劍
“熊建浩,我不管你經歷過什麼,但你不敬劍道,是事實。從前因果暫且不提,今日你必須道歉。”
“好一句從前因果暫且不提,劍道之人果然都是如此冠冕堂皇。今日我便是不道歉,你能奈我何?”
“罷了,這裏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今日之事,先教你什麼是畏。你不諳劍道,我便接你三招,三招之後,再不道歉,你會輸得很慘。”
熊建浩見蘇湛盧如此小覷自己,怒極反笑,也不廢話,掄起手中的重劍向蘇湛盧砸去。面對這氣勢洶洶的一劍,蘇湛盧沒有躲避,他說了,要接三招,這三招就一定不能躲!
這一劍,不能用蠻力對拼,要卸力。短短一瞬,蘇湛盧已經做出判斷,身體更是先一步做出反應,闊步拉近距離,三尺青鋒橫劈在重劍劍身,擦出一串火星子。重劍的軌跡也因此傾斜,向著蘇湛盧的身側轟然落下。
“轟!”一聲巨響之下,演武台的地磚竟是被砸得開裂。恐怖的力道看得台下的觀眾一陣心驚肉跳。蘇湛盧則是抖了抖手腕,心裏暗暗吃驚:這傢伙的力道根本不符合常理,即便已經卸下大部分的力道,剩下的余勁也是震得自己手腕發麻。
“怎麼樣,剩下兩招,還敢不敢接?”熊建浩沒有即刻發起攻擊,而是將重劍扛在肩頭,囂張地問蘇湛盧。
蘇湛盧沒有說話,而是劍鋒斜指,眼神中藏着不可磨滅的銳氣,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好,痛快,那便再來!”
熊建浩也不廢話,手握巨劍橫劈而來,掃起的狂風掀飛地上的灰塵碎石。巨劍破風之聲炸響耳畔,蘇湛盧也是神色一凝:
這傢伙的劍,不全力使用勁氣根本沒辦法硬接。
深吸一口氣,將氣聚于丹田,納氣,聚氣一氣呵成。“喝!”伴隨一聲低吼,丹田之氣瞬間爆發,最後一步,迸氣!三尺青鋒化作彗星落下,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與巨劍相撞。
“叮——”
金鐵相交之聲響徹整個會場,尖銳的聲音讓台下的觀眾都捂住了耳朵。熊建浩只覺得一股恐怖的力道從重劍上傳來,幾乎要讓重劍脫手。震驚之下,觀眾席也是發出一聲聲驚呼:
“擋住了!”
重劍一頭此時已經橫插在場地石磚之間,龐大的劍身之上,一柄三尺制式劍顯得如此輕巧卻又不可撼動。這柄劍在蘇湛盧的手中發揮出巨大的能量,竟壓得重劍不得寸進。
一口濁氣吐出,蘇湛盧緊繃的神經也是放鬆下來。真是有驚無險,雖然重劍停下,但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自己讓重劍的軌跡偏離,藉助結實的石磚擋下,這一劍終究是取巧了。
拔出重劍,熊建浩也是有些詫異:“竟然還能接下,好,我承認你了。最後一劍,你要是還能站着,那麼我會道歉,你值得我的尊敬。”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劍道道歉,你沒有得罪我,但你小覷了整個劍道。最後一劍,我會斬斷你手裏的玩具。然後,幫你斬斷前因,解開心結。”
蘇湛盧將出鞘的劍收回,後撤弓步,眼神微凝,呼吸吐納渾然天成。
熊建浩緩緩舉起重劍,帶着巨大的力道悍然砸向蘇湛盧。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天地間只剩下覆壓頭頂的巨劍,和自己手中那柄青鋒,以及自身的脈搏心跳。
“噝——”
一口清氣灌入丹田,時間開始流動。
“喝!”
一聲怒喝彷彿驚雷炸響,下一瞬,
一道劍光乍起向巨劍襲去,宛若驚龍。劍芒相對,白龍停滯,重劍也止不住地發出呻吟,“咔嚓”一聲,劍身之上崩開無數裂痕。蘇湛盧手中勁氣再次迸發,重劍終於承受不住徹底斷裂。
做到了!蘇湛盧自己也不由得振奮,要知道,考場的劍不及真正的鐵劍,但也是黑玄木製成。黑玄木重不似木,脆不像鐵,卻也是結合了鐵木二者的優勢,是新手練習的最佳材料,對力道的控制要求很高。既要擊斷重劍規格的黑玄木,又要護住自己手裏的制式劍,這當真是只有心如髮絲一般的人才能做到。
熊建浩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劍,又看着興奮不已的蘇湛盧,無奈搖了搖頭。
他抱拳面向評委席,坦然道:“弟子本不是劍道之人,為出心頭一口惡氣攪亂劍道武考,在此向諸位賠罪。”
說完,深深鞠躬,以表歉意。
轉頭便走下演武台瀟洒離去,待眾人反應時已經離開了考場。
換衣間中,熊建浩摘下護具準備離去,蘇湛盧卻已經堵住了換衣間的門。
“事情還沒結束呢,這麼早就走了?”
熊建浩咧嘴一笑:“我的事結束了,你還要比試,就不陪你了。”
“我說了,要幫你斬斷心結,這事還不算完。”
“老子的心結用你解?沒本事就是沒本事,我認了。”熊建浩笑罵道。
“那你這惡氣當真出完了?”
熊建浩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撓撓頭:“這口氣還真是有點咽不下去,今天跟你吐露吐露,就當是倒倒苦水了,別往心裏去。”
......
岳陽中學
正值夜自修上課,教學樓之間來往的師生不多。在一處不顯眼的庫房,幾個混混堵住了一個女生。
“小妞長得挺漂亮啊,給爺笑一個。”
“哈哈哈哈,二哥你不會看上這個妞了吧?”
“廢話什麼,老二你要是喜歡,今晚就辦了吧!”
一個嬌弱的女生被一群流氓堵住此刻也手足無措,她不敢喊出來,要是事情傳開了,這個學校她也沒法待了。本來就是一個貧困生,家裏沒有背景,轉學是做不到的,那她也只好忍了。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我可以走了嗎,老......老師還在辦公室里等我。”
誰知懦弱的表情竟然令幾個混混得寸進尺,開始對女生動手動腳。
恐懼縈繞在女孩的心頭,但她依舊不敢喊出來,只是眼眶早已承受不住內心決堤一般的無助,無聲時淚流滿面。
這時庫房的門打開,教學樓上的光投進房間,女孩看到了希望。
接着“啪嗒”一聲,電燈也亮了起來,整個庫房被白熾燈耀眼的光填滿。兩米多高的大漢走了進來。
“喂,你們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