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時光鳥根本沒想到會有敵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它的眼睛一瞬間亮起。
夜翼的手臂一晃，動作快到無法捕捉，白色絨球就被他拎住了後頸抓在手上,“別搗亂,小小鳥。”
這警告同時也是在愛爾柏塔說。
迪克看向她的雙手，溫和的嗓音里這次多了一分涼意,“還有你,小朋友，我也希望你別搞什麼小動作，你不想你的雙手也折斷對嗎？”
愛爾柏塔指尖的動作一停，她還以為她有機會在小啾吸引了他注意力的這一秒拿出日記本，但她的能力在時空裏就暴露過不少,跟蝙蝠俠共享情報、夜翼顯然知道她能憑空變出來什麼。
“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迪克看着臉色蒼白的女孩兒，“你的朋友們那邊的戰鬥不太順利是嗎？”
表面還算冷靜，但愛爾柏塔腦袋裏疼到像是有一條神經在劇烈拉扯…她需要感謝心跳速率本就處於不正常的跳動，替她掩飾住此刻紊亂的呼吸。
火惡魔的虛弱帶來的壓力同步到了她這裏,愛爾柏塔都覺得現在可能暈過去讓塞洛斯快點趕來更好。
但眼前這個最為危險的鬼王是沒法忽視的。
她壓着混亂的大腦,努力保持清醒問面前的青年：“你到底是誰？”
“真讓人難過，”迪克笑着向她傾下身,“我們不久前不是才剛打過招呼嗎，你那時還說你認識我。”
愛爾柏塔緊緊盯着向她靠來的青年，即便本體難免要承擔一點風險，她也不可能在他想轉化她時什麼也不做。
巫妖的[魂奏]能夠在一瞬間抵達這裏，這也是愛爾柏塔維持鎮定的所在,她飛快地思考要不要下了火惡魔切換巫妖趕過來。
就算有暴露馬甲的危險,但一旦她被轉化才真的糟,如果她像那些吸血鬼一樣無法反抗吸血鬼王的命令,怪物馬甲們也根本不可能再保留獨立的意識。
但誰知預想中的獠牙沒有出現在她的頸側。
迪克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肩膀，然後抱起了她，又將小啾丟進她懷裏。
他不打算現在就轉化她？愛爾柏塔緊繃的身體沒敢放鬆。
東區的夜晚行人很少，尤其是在這個不寧靜的夜晚，順着夜翼跳躍的方向，一座老舊的漆黑教堂佇立在夜幕下。
就算相信她這是吸血鬼對他力量的自信，愛爾柏塔也不可能以為這是吸血鬼的仁慈。
但是他沒有立即轉化她，倒是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做想做的事。
愛爾柏塔看着青年，接回了上個問題：“你覺得如果夜翼選擇的道路是傷害無辜的人，他為什麼還要穿上他的這身制服？”
“為什麼我打算創造的就不是一個更加‘和平’的世界呢？”
愛爾柏塔覺得有些好笑，“你說得像是所有吸血鬼都是‘素食主義’。”
迪克嘴角微微揚起：“或者說，會有那麼一部分人類‘甘願’成為食物？”
……
“是舊教堂，那些吸血鬼的巢穴在東區舊教堂！”
提姆往舊教堂趕的同時，給蝙蝠俠那邊同步着他得到的信息，“愛爾很可能也被夜翼帶去了那裏！”
雖說神諭被控制切斷了他們的一部分情報網，連帶家族中有關吸血鬼的所有對戰記錄也被抹去。
但如果說一點信息也調查不到也不可能。
一切的指向還在人偶師在那場綁架案。人偶師被抓后供述他所捕獲吸血鬼的地方在一處墓地里。提姆後來順着線索找去，在那處墓地找到的卻是一些人偶師‘拋棄不用’的人體殘肢。落單的吸血鬼的出現像是一場偶然，提姆調查的方向因此轉為那些殘肢背後不知名的受害者。
但現在來看當初他是被人轉移走了注
意力——這群嗜血生物早就存在了，他們借出現在哥譚的犯罪事件掩飾他們的存在。
當初被人偶師抓到過的年輕人多少遺留下了些心理上的問題，逃避社交畏懼外出是常見的情況。但其中有兩個同樣很少出門的年輕人沒去過心理診療室，他們出門唯一去的地方是教堂。
藉助GCPD那邊給的幫助，提姆查到了迪克三天前跟其中一個年輕人有過交集的記錄，他跟那個年輕人去過教堂。
邪惡生物對教堂這種地方避而遠之，誰能想到他們會利用用教堂這種地方做掩護？
……
越來越冷了。
不知是她貼近的吸血鬼的身體沒有溫度，還是夜裏降溫。
在逐漸接近教堂時，愛爾柏塔感到身體發涼。
就算沒有異生物們敏銳的直覺，愛爾柏塔也有種教堂方向的黑暗裏有不少嗜血的眼睛在盯着她的感覺。
如果真的進教堂，要面對的危險必然更多。
“我還以為你在剛才見面就會轉化我。”愛爾柏塔說，“為什麼沒有？”
“真意外你會主動提出來。”迪克看着她，沒想到她會突然提這個問題，畢竟女孩兒很有趣，挑選的話題總在刺激他的邊緣徘徊，但又不會真的將他激怒，把她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
“因為你的身體太脆弱了。”迪克沒有掩飾問題的答案，“我不懷疑你擁有的毅力，但是也要擔心你撐不過轉化的這個可能不是嗎？”
愛爾柏塔有些想笑：“就因為這個原因？我還從沒想到我有一天要感謝我身體的脆弱。”
多米諾面具下那雙沒有溫度的猩紅眼瞳輕垂，他看着她，就像看一個心臟鮮活地跳動的小鳥。這隻小鳥剛被注射過刺激心跳的藥劑，他至少需要等這個時間過去。
“看來你很重視我擁有的那份力量。”愛爾柏塔說。
“哇，我還以為你要感謝我對你‘這麼好’。”
“就像你還沒轉化神諭？”
迪克跳躍時腳下一停，但這個動作並不明顯，“你說什麼？”
愛爾柏塔看着他：“沒什麼……”只是想知道那個乾淨的靈魂還在不在。
控制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一開始愛爾柏塔也以為芭芭拉被夜翼轉化了，但如果她已經被轉化為吸血鬼，其實剛才轉移愛爾柏塔就沒必要再派別的血裔來。
愛爾柏塔不知道夜翼是否有精神控制的超能力，但系統跟她提到吸血鬼血脈的力量時說，讓她當心別飲下鬼王的血液，不然也可能受血脈力量的控制。
芭芭拉·戈登幾年前被小丑所傷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這是帶她去鐘樓時克拉克隱晦地跟她提到的。
吸血鬼轉化的力量不具備治癒能力，如果夜翼直接轉化了她，她可能再也沒辦法恢復行走。
對待那位相識很久的同伴，夜翼還沒考慮好怎麼辦，他利用別的方式控制了她。芭芭拉並不是真的隱藏住了敵意，而是她還沒被完全轉化，這可能才是愛爾柏塔那時跟她接觸了那麼久，還沒在她身上看到威脅值的原因。
“你好像不喜歡這具軀殼的脆弱，”迪克說，“但你渴望力量，你真的沒想過改變？”
愛爾柏塔：“我想過。”還真差點這麼干過。
迪克等着聽她接下來的話。
“但是想想以後白天沒法出門，這種改變好像也沒什麼好的。”她說。
愛爾柏塔不想對夜翼下太重的手，但她也需要考慮最糟的情況該怎麼辦，但現在看來……那個乾淨的靈魂仍然在的。
“如果以後世界都是夜晚呢。”迪克說。
這次回應他的是一道冷冽的男聲，塞洛斯的身影快到像是難以捕捉的殘影，“那就真是太美好了，你說得我都開始
期待了。”
迪克險險避過伴着風聲沖他而來的一爪。
嗯？他是什麼時候追上來的，他竟然都沒注意到。
“塞洛斯。”夜翼知道這個吸血鬼，他沒能調查到他從哪裏來，也無法對他造成威懾。
他還奇怪為什麼，但原來是這個族類早就把自己交給了一個人類支配。
“我還以為我們是同類，你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你好像落單了太久，就沒考慮過回到跟你一樣的族類身邊？”
塞洛斯古怪地笑：“你在說讓我以後每天都對一個討厭的人行禮？這樣想想有太陽也不是那麼難以忍耐的一件事。”
【掠奪】。
她想利用塞洛斯的能力試試能不能觸碰夜翼身上黑色的靈魂。
但哪怕抱着她，擁有戰鬥經驗的鬼王身手也不輸於速度到極致的吸血鬼。
“那太遺憾了。”夜翼低嘆的同時，街道的路燈下多出無數拉長的黑影，暗處一個個紅色的眼睛、如同看待要撕碎的獵物般盯着那個拒絕了他們的王的邀請的吸血鬼。
“塞洛斯是你叫來的嗎？”迪克帶着愛爾柏塔踏進了教堂，“我本來想給你適應轉化的時間，可看來你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耍些小手段。”
但他們剛邁入教堂，一個慌亂的身影闖進了進來。
“他來了！”那是他剛才留在港口關注戰鬥的親衛凱恩。
親衛面色慘白如紙。超人、正義聯盟……一切在王的安排下處理得很順利。
但就在凱恩打算按鬼王的命令設法給火惡魔最後一擊時，火光下的惡魔微微回了下頭，像是注意到身後有什麼人即將到來一般，消失在了街道。
濃重的死霧隨之籠罩了碼頭。
那個巫靈……凱恩曾接到命令去調查他，吸血鬼早已是不死生物，他以為一個死靈法師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傷害。
但在碼頭上受他操控的吸血鬼突然間都向他看過來時，他如同被死亡盯上了一般，身體忍不住戰慄了起來……
……不，他或許就是被盯上了。
凱恩還想說點什麼，但後背發冷，他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
四周很靜，教堂的門沒有再開啟過，可他的身後彷彿站着一個人。
夜翼越過親衛，撞上了門口那人秘紋斗篷下散發著死氣的黑色眼睛。
“嘿，這好像和你說的不一樣，我記得你之前還說伊比利斯不關心你？”迪克抱怨般對懷裏的女孩兒說，“……但是見到那個吸血鬼后還會讓人意外嗎，你身邊有這麼多聽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