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確定的危機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確定的危機

沒錯,那只是一個夢。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也不止於此。他們的這一趟旅程,至少可以說是很艱辛的,而她自己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準備。她設法與新家庭培養的這種強烈情感當然不是白白賜予她的。她必須用鮮血、汗水和淚水來換取它。但與此同時,她還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的大腦總是下意識地處理那些創傷經歷,這讓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像噴泉之靈。它們都不是“乾淨的”或完整的,它們都在某種程度上被破壞了。

她的床移動了一下,有什麼重物壓在了床邊。林萌從她的枕頭下往外看,盯着坐在她床邊的三葉草的背影。他沒有看她,只是坐在那裏,凝視着巴茲爾和他自己的床。

再次蒙住臉以掩飾最後的抽噎,三葉草走了過來,拉着她的毯子。她將自己的腹部壓在他的背上,並收起膝蓋,用膝蓋觸碰他的右側,她基本上是從後面將自己包裹在他身邊。她拉回毯子蓋在自己身上,一隻手放在他身上。

“謝謝,三葉草。”

“睡吧!”他點點頭只說了一句,林萌答應了,閉上了眼睛,她發現在接下來的夜晚,沒有怪物能夠在她的夢中找到她。他們都已經被殺了。

這個男人在某種意義上對她來說是個謎,而在另一種意義上,他又是她的守護者。禧年!惡魔!他的性格有明顯的缺陷。巴茲爾,屬於比這個世界更善良的女祭司。但是三葉草呢?

即使在睡夢中,當他坐在那裏時,她也能感覺到他盔甲的搖晃,呼吸聲如此之大,以至於在她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她確信一陣大風正在吹進他們的家。

三葉草是……好吧,這並不重要,三葉草在盔甲下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他這個宗門之人究竟是什麼,這對林萌來說,就是一個謎。三葉草為女巫教派服務,他為她服務是因為他想讓世界變得更光明。

但為什麼?

他從中能得到什麼?他希望得到什麼作為他的獎賞?

他再次呼吸,在她半夢半醒中,感覺自己好像在一條船上,他的呼氣引起了一股巨大的潮汐,把她抬到海面上越來越高,海面是由一種模糊的、藍色的、毯子。

或者,世界之光,就是獎賞本身?

但他為什麼要那樣呢?在他穿着盔甲讓自己忍受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在他受到周圍人的惡意攻擊之後,他為什麼要讓世界變得更光明呢?為了他們?他們不值得!

當廣闊的海洋恢復到正常高度時,船在下降。

林萌的目光越過船欄杆,怒視着敢於反抗她的毯子。她鼓起臉頰,顯示她的控制權。毯子明白了它的位置,迅速向外展開並將船再次推回高處。

她嘆了口氣。當團隊的領導是一件很累人的工作。

奇怪的夜晚終於結束了,當林萌從陽台照進來的晨光中醒來時,她發現三葉草仍然坐在那裏,沒有移動一寸。

感覺到她的動靜,他轉過頭向她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一言不發,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也很少對巴茲爾或禧年說任何話。並不是說這是某種秘密,而是,他根本就不會覺得有必要談論這件事。

她睡不好,所以他過來慰藉她。這就是最原始的初衷。就像他會為巴茲爾做的那樣,正如他在西方城市送給她的夢幻綿羊所證明的那樣,林萌確信他也會為禧年做。對他來說,就像口渴喝水一樣自然。

當他消失在廚房時,她用模糊的眼睛盯着他寬闊的背影時,又出現了新的奇迹,為什麼?

老實說,這讓她發瘋。尤其是在昨天發生的種種之後。為什麼要冒險?為什麼要背負重擔?為什麼要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來幫助一個人們本身顯然並不關心的世界?

三葉草是第一個醒來的人,她在床上用昏昏沉沉的眼睛看着他穿上一條滑稽精緻的圍裙,圍裙的前面有一隻巨大的雞,這是禧年製作的,當其他人都還在床上時,他開始着手製作早餐。

現在還沒輪到他做早餐呢。

老實說,這讓林萌感覺很糟糕。當然,她有問題,但三葉草也有問題,他在那裏,整夜沒有睡覺,讓世界準備好讓他們居住,而她還躺在床上。

林萌握緊拳頭,決心今天要全力以赴。她掀開毯子,用力地跳了起來,換好衣服,然後整理床鋪。為這一天做好準備,然後她叫醒了巴茲爾,猛烈地跳到她的床上,在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撓痒痒。女祭司嚎叫着倉促逃跑。

“對不起!”在她身後是林萌的道歉聲。

前往禧年的房間敲門。

“禧年!早上好!”

“滾開!”昏昏沉沉的禧年喊道。

林萌笑着走向廚房,故意從側面撞到三葉草。“我今天可以看看你做的東西嗎?”

“等完成後!”男人說。

林萌高興的笑了笑。

一聲尖叫從樓下傳來!那是巴茲爾的聲音。

三葉草正在攪拌的碗瞬間掉了下來,三葉草帶着林萌追了上去,衝到門口。禧年的門在他們身後打開。他們打開樓梯間的門,一起往下看,看到巴茲爾站在下面。

在他們之間,在樓梯的中間,在向他們走出的路上,是一個非常骯髒,燒焦破損的東西,上面覆蓋著泥土和污垢。在他們面前,站着一個陌生人,從某種意義上說,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是林萌在北方送給禧年的綠色眼睛的小泰迪熊盯着他們的方向,點了點頭,與林萌對視。

林萌眨眨眼,深感困惑,但隨後點點頭,不想表現得無禮。

契約早就被封印了!

他們四個圍坐在裏面的桌子旁,盯着他們放在上面的那隻破舊的泰迪熊。儘管多次將它舉起並使其遠離自己,但熊一直拖着自己的身體向前走,徑直走向禧年。它的一隻圓珠狀的眼睛只連着一根線鬆散地垂下來,就像它斷斷續續、破爛不堪的手臂一樣,只因為一些絨毛被粘稠的東西和一些樹枝打結而留在原位。

“它有點味道!”巴茲爾說著,歪着頭看着它張開雙臂慢慢地回到禧年身邊,就好像它在等待一個擁抱。林萌點頭表示對這個小東西的鼓勵,同時也感受到它第十二次被拒絕時的痛苦。

“它怎麼會跑來這裏?”禧年轉過頭盯着林萌時,同時將他的手掌按在熊的臉上以將其推開。

“這是一隻熊,禧年!熊會走路的。”林萌解釋道。

禧年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發出了林萌聽過的最長的嘆息聲。

“巴茲爾,打她一頓。”禧年惱怒地說。

巴茲爾眨了眨眼,盯着禧年,然後轉向林萌問道:“我?”

“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應該好好的教育教育她!”禧年說道。

“不要打我,巴茲爾!”林萌緊張地看着女祭司,不確定她是否真會這樣做。巴茲爾聳聳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這隻熊以前明顯不能走路,現在怎麼會這樣?”禧年惱怒地問道。他用一根手指按住熊的前額,將它往下壓。

林萌靠過來說:“你對它好一點!”

“這熊真他、媽、的令人毛骨悚然!怎麼還活着?!你做的時候它還沒有活着!”禧年喊道。

林萌皺着眉頭,推開禧年的手,用雙手拿起這隻出奇潮濕的熊,用手指撫摸着它的皮毛,回憶着她做這件事時的感受。“我們一起做到了,禧年。記住?”

她看着它。熊轉過頭看着她,但又轉過身來,隔着桌子伸手去夠禧年。

“這讓我心碎了!”巴茲爾說。

“這可能他、媽、的鬧鬼了!趕緊檢查一下。”禧年說。

林萌搖了搖頭:“我認為它,呃……”她將熊傾斜一個角度,看着它說道:“活過來了!它在向我點頭!”

禧年的手指敲擊着桌子。林萌認為禧年明顯的激動了。當他感到困擾時,禧年經常這樣做。

“你不認為這是一個不合常理的事情嗎?毛絨玩具熊動了?!”

“我不認為它真的在移動!”林萌看着小熊的腿在空中擺動回答說。

“也許就像綿羊一樣?就像我們在西方城市時那樣?”巴茲爾說出了自己的考慮。

“它很有趣!”三葉草也說一句。今天早餐取消了,他們只將就着拿了一些可以從廚房裏拿出來吃的現成東西。

“是因為你那該死的能力嗎?”禧年問道。

“也許是你吸引了它?禧年!”巴茲爾說。

禧年瞪着她:“那是我聽過的最愚蠢的事情,我認為你話太多了。”

“聽起來有人需要一個擁抱!”巴茲爾又喝了一口茶回道,然後向林萌點了點頭。林萌把熊放下。她們兩人注視着它對禧年的下一次接近。

“它確實喜歡你!”女祭司說。

“畢竟這是禧年的熊嘛!”林萌說。

“像你這樣脾氣暴躁的人有一隻泰迪熊真是太可愛了,我不知道你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禧年!”巴茲爾微笑說道。

“我沒有要它,我把它留在後面燒了!”禧年回憶的說道。熊穿過桌子走向他,站在邊緣。它向禧年張開一隻完好的手臂,就像一個希望被抱起來的孩子。

“禧年~!想想它找你找得多辛苦啊!”林萌抱怨着說道。

她盯着那東西。這隻生物一定是經過千辛萬苦才地逃離了他們在北方的房子,而且還設法離開了城市,在森林中徑直向西,然後在他們離開后又徑直向東找尋他們。從那天起,它一定一直在風霜雨淋,在暴風雨中只是想着奮力回到主人身邊。

“這正是我的想法!”禧年說著把手伸過桌子,抓住了水果盤。他隨意地把它翻過來,把所有的水果都扔了出來,然後把熊按回去,把它困在倒置的大盤子下面。

“禧年!”林萌忍不住再次抱怨着。

禧年將張開的雙掌猛地拍在桌子上。“你還不明白嗎,你們這些白痴?!”禧年看着他們三個喊道,他舉起一根手指,指着被困的熊:“如果這該死的東西都設法找到了我們,那我們怎麼知道其他人找不到呢?”

林萌和巴茲爾對視了一眼,顯然是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我們怎麼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你的魔法造成的?”禧年問道:“如果有人在北方找到它,用某種探知法術對它施了魔法,然後用它來追蹤我們怎麼辦?!”

巴茲爾放下她的茶杯,現在看着三葉草。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心照不宣。

“我去準備烤箱!”巴茲爾說著站起來,把椅子推開。

林萌傻傻的眨着眼說道:“我們沒時間吃早餐了,巴茲爾!”

她看着女祭司往金屬爐子裏扔一些木頭,四處尋找點火器。

巴茲爾搖搖頭說道:“我們需要燒掉它!”

“燒掉什麼?”林萌睜大眼睛問。

“玩具熊!必須趕緊行動!如果禧年的懷疑是正確的,這可能很危險!”女祭司說。

林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看着這隻被困的小熊,它經歷了比任何人都艱難的冒險才能找到它的家,現在,它終於到達了,但沒想到迎來的會是這個結果。

巴茲爾在烤箱內點燃了一小團火焰。

林萌跳起來,把手放在桌子上,她的椅子向後滑動。

“你不能!你不能殺了它!”林萌現在嚇壞了。

“它不是活的!”禧年搖着頭說。

“看它!”林萌指着那隻試圖舉起盤子的熊說。

因為大盤子太重了,它甚至動彈不得。

“這是不對的!”

巴茲爾對着熊看了一會兒。原本就已經畫在臉上的悲傷表情沒有變,轉身看向林萌說道:“我們別無選擇!還記得我們談過什麼嗎?我們剛到東方的時候?”

“它是無辜的!我們不能這樣!”林萌爭論道並開始繞着桌子來回走着。一隻大手從側面抓住了她的肩膀。她轉頭看向阻止她的三葉草。

“英雄也是如此,但你做了你必須做的事。”巴茲爾無奈的說。

“三葉草!放開我!”林萌掙扎着。三葉草沒有放過她,只是搖了搖頭。

“但是這也太可怕了!”林萌眼睛濕潤的對巴茲爾大喊,“我不想那樣做!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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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道具店的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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