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戈月原本想要提醒雲景有客人來了的話,也因為來人的這熟捻招呼聲堵在了喉嚨口。
戈月都能沒來得及回應,就見來人直接走到雲景剛才坐的椅子上做了下來,那狀態才叫一個輕鬆隨意,怎麼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樣子。
對方坐下后先環視了一圈,見戈月干站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便饒有興趣的打趣道:“小妹妹,你說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怎麼大晚上的不睡覺,還在外面瞎晃呢,要知道小孩子睡眠不足可是長不高的。”
說完后對方還熟門熟路地起身從一旁的貨架上拆了一箱AD鈣奶,然後隨手遞給了戈月:“哥哥請你喝飲料,這玩意兒應該符合你這小孩子的口味。”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但是戈月十分不喜歡他和自己說話的方式,跟逗弄小孩子一樣,要知道她外表雖然是孩子,可是靈魂可是一個成年人,這是拿AD鈣奶侮辱誰呢。
打着想要嚇唬一下眼前這個看着弔兒郎當,沒有個正形人的想法,戈月‘嗷’地一聲原地變成了獸形,想要讓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然而戈月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變成獸形后,不但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嚇退眼前的人,反而讓這個人興奮了起來。
來人伸出手隨便一撈,就把原本呆在地上的戈月撈到桌子上,然後也不顧她的嗷叫,直接就上手對着她的腦袋胡亂地揉了一通。
雲景裝完物資從另一邊的貨架後面繞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對上的就是戈月那生無可戀的眼神。
雲景當即對來人怒吼道:“湛元晨!你做什麼呢,還不趕緊給我鬆手!”
湛雲霄本來揉着戈月腦袋的大手也因為雲景的怒吼嚇得抖了抖,然後訕訕地放了下來。
戈月也抓住了這個機會,連忙支棱着自己的四肢站了起來,並且迅速地往後退了兩步。
一直退到圓桌的邊緣后,戈月才鬆了一口氣,迅速地跳下桌子變成了人形。
成功地把戈月從湛元晨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后,雲景沒好氣地扭頭瞪了他一眼后,才轉頭對她解釋道:
“十分不好意思,這是我哥哥,他這裏——”
雲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裏雖然有點問題,但從小就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看到你的獸形后,沒忍住才這樣的,不是什麼變態,你別擔心。”
原來是腦子不正常啊……
戈月看向湛元晨的目光瞬間從警惕變成同情。
還沒等戈月開口,坐在一旁的湛元晨看向雲景,一臉幽怨開口:
“欸有你這樣介紹人的嗎?我好歹是你的親哥,你對我就不能對有點基本的尊重?”
說話的同時湛元晨瘋狂沖雲景擠眼睛,眼裏那意思——
外人面前,給你哥留點面子。
雲景聽完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一來就招客人嫌,你看看你從上到下,哪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揉戈月的頭揉順手了,哪怕是雲景現在對正對他橫眉豎目的,等她走近了,湛元晨還是沒忍住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十分嚴肅認真的辯駁:
“我怎麼沒有當哥哥的樣子了,你小時候被人欺負,哪一次不是我給你撐腰的?”
雲景一邊躲一邊回:“那你怎麼不說從小到大我給你背了多少的黑鍋?”
湛元晨理不直氣也壯:“那不是爸媽偏心你嗎,你幫我背背鍋怎麼了?他們一捨不得打你,二捨不得罵你,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雲景:“……???”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當哥哥的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戈月:“……”
作為受害人的戈月,就這樣看着面前這兩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了起來,一時間別提有多無語了。
好在這兩兄妹也沒有吵起來就沒完沒了,很快冷靜下來了。
主要是雲景吵着吵着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要不然就按照湛元晨那個小學雞的性子,不一定還要跟她吵多久呢。
雖說雲景看到湛元晨這麼不靠譜的樣子就來氣,不過他這會兒出現確實是幫大忙了。
先前雲景還發愁呢,自己要是跟着戈月去原始世界了,超市沒人盯着該怎麼辦,直接關門怎麼著也不太好。
這會兒湛元晨自己撞了上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橫豎這也是他自家的產業,他也應該出點力,哪能讓他只拿錢不幹活。
雲景朝湛元晨‘和善’一笑:“你來得正好,留在這邊幫我看幾天超市,我要去別的地方一趟。”
湛元晨一見雲景笑就發憷,不是他膽小,實在是他這個妹妹是個芝麻餡的湯圓,按照他以前的慘痛經驗來看,每次只要她這麼一笑,他就生死難料了:“怎麼個意思,我怎麼沒有聽懂,你要去哪裏?爸媽不是在家嗎,怎麼還能缺了人看超市?”
上次木門出現的時候湛元晨沒有過來,所以所以他還不知道自家的木門已經換了個主人,也不知道父母去環球旅行的事情。
湛元晨和雲景作為木門前任主人的血脈,兩個人都是被木門認可的人,他們不像普通客人那樣,會有許多的限制,他們可以長時間停留在木門到過的其他世界裏。
要是他們在其他世界生活,那麼木門每次出現,都會在他們生活的地方生出一扇門,不存在幾次后就遇不到木門的情況,這也是湛元晨能夠跟着媳婦兒紀喬喬在古代生活的原因。
其實自從湛元晨決定陪着紀喬喬留在古代生活后,他就不怎麼到現代來了,雲初他們對外說他去外地定居了,只有木門出現、並且當時他也清醒的情況下才會通過木門過來和家裏人短暫待一晚上,玩玩自己喜歡的遊戲,或者點些自己愛吃的食物解解饞。
不過也不是湛元晨留在現代幾天就回不到紀喬喬生活的世界裏去了,木門上面的那串鈴鐺作為木門的一部分,和木門之間也有感應,只要他把這串鈴鐺取下來交給紀喬喬,那麼下次木門一定會出現在她身邊,他只用在紀喬喬過來的時候讓她開門,他再跟着過去就行了。
木門上的鈴鐺十分的神奇,算是木門的一個分身,它在的地方就相當於是木門的一個固定錨點。
以前雲景的母親為了讓他們的父親取下過一串,也就是那一次,才發現了這鈴鐺的作用。
當時的鈴鐺被雲景的母親取下后,很快就又重新生出了一串。
湛元晨和紀喬喬相愛后,雲景的母親也想着把現在的這一串取下來給紀喬喬,這樣她也能夠自由的留在現代。
不過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串鈴鐺取下之後,木門就一直沒有再長出過新的鈴鐺。
木門沒有鈴鐺后,其他世界的客人就不能通過木門過來了,雲景他們也不能通過木門去其他世界了。
這一點也是雲景的母親雲初取下木門上的鈴鐺后,發現之後木門出現的七八次里,都沒有一個客人再上門后,得出來的結果。
最後紀喬喬想要回家,雲景的母親就又把這串鈴鐺拿回來掛上了,鈴鐺掛上后,當天晚上就有客人上門了。
如果說木門是通道,那麼這門上的鈴鐺就相當於是能夠控制通道打開的鑰匙。
知道鈴鐺對木門的影響后,雲景的母親就再也沒有隨便取下過它,不過現在也是沒有辦法,她想的是今天把鈴鐺取下來,下次木門出現的時候再掛上就好了,影響也不算大。
不過湛元晨現在一肚子的疑問,雲景想要使喚他,就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一一解釋清楚了。
好在事情也不複雜,她沒費多少功夫,就把木門認她當了主人,父母繼他之後也扔下她自己瀟洒去了,而戈月生活的原始世界有一座大金山,她想跟她過去掘金的事情說清楚了。
然而湛元晨平常嘻嘻哈哈的不靠譜,坑起妹妹也從來不手軟,但是在聽雲景說完后,他竟然想都沒想地就否決了。
雲景覺得自家老哥恐怕是在古代把腦子給待壞了,她不敢置信的問道:“那可是一座金山!一整座金山啊!金山都不要?”
然而湛元晨也收起了和她嘻嘻哈哈的態度,板著臉道:“別說是一座金山了,就算是一百座金山都不行,你自己的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還想往原始世界跑?別說是我不同意了,就算爸媽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
作為早產兒,雲景的身體一向不太康健,從小就是藥罐子,每到換季就必感冒發燒不說,平常還一點生冷的都不能吃,溫度一下二十五她就得穿外套,要不然肯定頭疼腦熱不舒服。
這也是湛元晨從小就總往雲景身上甩鍋的原因,因為她身體不好,父母長輩都心疼她,對她十分的溺愛,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
那原始世界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湛元晨怎麼可能放心讓雲景去那裏,而且還是去做掘金這種重體力活,就她那爬兩層樓梯就喘的身體,去了又能挖到幾塊金子?
這要是運氣不好再遇到什麼野獸,她指定還沒跑出一百米,就被野獸給生撲了。
聽湛元晨提起這個,雲景也有些心虛,不過她還是不怎麼服氣的小聲辯駁:“我身體怎麼了,吃了嫂子給的那些補藥之後,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了。”
湛元晨見雲景不服氣,也不跟她多啰嗦,直截了當地說道““你還真以為那人蔘和靈芝是什麼靈丹妙藥啊,吃上幾次你就能夠脫胎換骨了?反正我不同意,你要不是還不服氣的話,現在就給爸媽打電話,看他們同不同意你去。”
雲景不用問都知道爸媽會怎麼說,肯定是不會同意她去的,畢竟他們也是見過許多好東西的人了,一座金山在他們眼裏肯定是比不上她的安全重要的。
不過雲景還是想爭取一下,試圖用講道理的方式說服湛元晨:“可是那是一整座金山,你要我就這麼放棄的話,那我到八十歲的時候想起來都會後悔的。”
湛元晨也明白自家妹妹的感受,要放棄的話,別說是她了,就是他自己,心裏也是覺得可惜的。
沉思片刻后,湛元晨還是為金錢低頭了,不過他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我去,我跟着戈月過去,你留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