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端倪
弗蘭克感覺有點兒頭大。
聽着彙報,弗蘭克額頭上的血管突突地直跳,連帶着整張臉都漲成了紅色。
大都會監獄典獄長挾持了nypd凶桉組組長,正在跟警方對峙。
萬幸的是,目前消息還在封鎖中,蒼蠅一樣的媒體還沒有聞到臭味兒。
不幸的是,凶桉組組長是大衛。
布魯克林與弗蘭克的合作剛剛展開,雙方正處於試探階段。
如果一切順利,按照約定,雙方都會收穫巨大的利益,一舉躍升成為紐約的頂尖人物。因此,這次合作對他們各自的未來都具有深遠的影響。
而大衛就是雙方互不信任的情況下的平衡器。
有大衛存在,布魯克林不用太過擔心弗蘭克過度膨脹,弗蘭克則安心布魯克林不會出賣nypd。
現在好了,大衛出事兒了!
弗蘭克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一旦大衛真的出什麼意外,他跟布魯克林將絕無合作的可能。
暴怒的布魯克林究竟會變身成什麼,弗蘭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弗蘭克在心中暗暗埋怨大衛不小心,埋怨完大衛又埋怨典獄長。一路埋怨到舊公寓樓外臨時佈置的指揮陣地。
他剛下車不久,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也開了過來。於是他索性站在原地等待片刻。
等布魯克林跟雷下車,弗蘭克沖他們點點頭,悄悄打量着布魯克林的神色,見他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沒到暴走的地步,暗暗鬆了口氣。
“典獄長,【愛國者】成員,代號白頭鷹。”
布魯克林沒有廢話,跟弗蘭克匯合后直接說出自己掌握的情報。
“這是他自己說的。他劫持大衛的目的是想讓我加入【愛國者】”
頓了頓,見弗蘭克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沒有問什麼‘那你答應了嗎’之類的愚蠢問題,布魯克林繼續說道
“我找了朋友幫忙聯繫【愛國者】,得到確認,【愛國者】在紐約確實有一個代號白頭鷹的成員,身份是大都會監獄的典獄長。”
“【愛國者】的一個頭目出面跟我進行了簡短的交談,他說在得知大衛下令讓巡警來舊公寓樓檢查時,他們以為是白頭鷹暴露了。他們給白頭鷹下達的指令是秘密撤出紐約。他們並沒有下達綁架人質的命令。”
“這是這個‘白頭鷹’自願的?”
聽到遠處天邊傳來螺旋槳的隆隆聲,弗蘭克皺了皺眉,指着樓頂大聲問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把大衛活着救下來。”
布魯克林點點頭道
“把他救下來,我幫你解決彭斯·諾頓。”
弗蘭克仰起頭,他的身材有些過於肥胖,這讓他在做這個動作時有些滑稽。
他眺望着遠處逐漸靠近的一架架直升飛機,拿起對講機讓人趕走他們。
放下對講機,弗蘭克笑了笑,突然問道“你跟溫士頓也這樣做交易嗎?”
“什麼?”
布魯克林疑惑地看向他。
“你跟溫士頓也這樣做交易嗎?”弗蘭克重複一遍。
布魯克林皺眉答道“我不習慣欠別人的。”
“你也會欠溫士頓嗎?”弗蘭克執拗的問道。
布魯克林深深地看了弗蘭克一眼,第一次覺得他這張狗熊結合狐狸的臉竟然沒那麼礙眼了。
“隨你吧。”
弗蘭克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拍打着布魯克林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說道
“大衛不僅是你的好兄弟,還是我們nypd的人。”
“即便上面站着的是其他警員,我也一樣會以救人為第一要務。哈哈!”
大笑一聲,弗蘭克拿起對講機招呼道“小夥子們,開工了!”
布魯克林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大步流星地走進臨時指揮陣地的弗蘭克。
他感眼前的弗蘭克要比耍弄心眼兒時的弗蘭克順眼的多。
“聯繫一下沃特,讓【愛國者】的人設法聯絡這隻傻鳥,讓他放了大衛。”
布魯克林看了看時間“半小時為限。過了半小時,我會把【愛國者】捅到國會去。”
“如果大衛出什麼意外——”
如果大衛出意外,他會怎麼樣,布魯克林沒說,也無需多說。
如果大衛真的出什麼意外,雷就會告訴聯邦人什麼叫漫畫照進現實。
雷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走到一邊去聯絡天蠍小組去了。
………………
二十分鐘后。
雷帶回消息,【愛國者】與白頭鷹的聯絡被白頭鷹單方面切斷,他們無能為力。
【愛國者】對大衛被綁架一事感到遺憾,對布魯克林的遭遇抱有同情,如果白頭鷹衝動之下真的對大衛做了什麼,【愛國者】願意照價賠償。
他們甚至給雷發了一份人體組織分解價格對照表過來。
最後,【愛國者】表示這樣的事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但它還是發生了,他們只能表示遺憾,如果布魯克林遷怒於【愛國者】,【愛國者】並不介意。
“他們這是在嚇唬我呢。”
聽完雷的轉述,雷冷笑道。
剛說完,就聽到天邊再次響起隆隆的螺旋槳聲。
布魯克林有些煩躁的摸了摸頭髮,掏出手機打給了布倫納。
老人家似乎已經睡下了,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布倫納,讓彭斯·諾頓帶着他的蒼蠅滾遠點兒!”
布倫納那邊沒有說話,保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布魯克林並不知道彭斯·諾頓的新‘大腦’是誰,但這並不妨礙他詐一下布倫納。
紐約這盤棋局中,有頭腦的人有很多,但夠資格俯瞰全局的,只有這麼幾個。
一個個試過去,總會試到的。
反正現在他心情不好,很想發泄,就算試錯了,也沒人會說什麼。
畢竟在樓頂的可是他的好兄弟。
雷就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布魯克林。
他的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布魯克林竟然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
布魯克林轉了個身,背對着雷。
“聽說大衛警官被綁架了?”
布倫納慢慢騰騰的聲音傳來。
他沒否認?
布魯克林皺起眉頭。
這可不是被誤會後的反應。
“布魯克林,看在來利·克魯的份兒上,跟彭斯·諾頓握手言和吧。”
布倫納的聲音持續傳來。
“他肯定不希望你利用他留下的寶貴財富,把他最喜歡的城市攪和得一團糟。”
“管好你自己吧,老東西。”布魯克林冷笑着罵出聲。
罵完,電話再次陷入沉默。
布倫納被罵愣了,他不敢相信布魯克林竟然這樣跟他說話。哪怕他們一個屬於哈佛一個屬於耶魯,可他依舊是布魯克林的上司,布魯克林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的?
布魯克林自己也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懷疑剛剛那兩句話是不是從自己嘴巴里說出去的。
他怎麼會這樣說話?
這種粗魯地,羞辱人的話語除了顯示自己無能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激化矛盾?激怒對手?
他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說話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詭異的安靜過後,布魯克林再次開口。
“布倫納,不管你們要搞什麼小動作,都可以,但你們最好不要試圖擾亂這邊的救援。”
“如果你想開啟哈佛與耶魯的戰爭,那你大可以試試。”
布魯克林沒有再提彭斯·諾頓,而是直接用耶魯威脅。
這是在向布倫納表達他的決心。
短暫的沉默過後,布倫納什麼也沒說,電話直接掛斷。
兩分鐘后,天邊的直升飛機飛走了。
布魯克林收回目光,轉過頭來,依舊有些不敢面對雷。
他低着頭撥下伯克的電話號碼,抓着電話等待伯克接通,跟雷錯身而過。
由於是晚上,伯克接通的速度慢了片刻。
“哈哈,布魯克林,怎麼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伯克熱情的嗓音傳來,給人一種溫暖安定的感覺,連帶着布魯克林焦躁的心情也稍稍平復。
“【愛國者】這個組織你知道嗎?”
布魯克林問道。
沉默片刻,伯克開口“知道。”
陽光消失了,熱情也沒有了。
“我們之中有人跟【愛國者】有關聯嗎?或者是他們的顧客,或者乾脆是他們的一員?”
“哈佛不會跟這種屬性不明的組織有任何瓜葛。”伯克先回答了布魯克林的問題,隨後警告道“布魯克林,你還不是議長。”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很重。
布魯克林沉默片刻道“【愛國者】的人綁架了我的兄弟,現在告訴我這是他們成員的個人行為,他們很遺憾,他們甚至給我發了一份人體組織分解價格對照表,宣佈如果大衛少了哪塊,他們會照價賠償。”
“伯克,你覺得我應該對【愛國者】是什麼態度?”
“如果有人綁架了約翰·曼寧教授,或者來利·克魯法官,然後發給你一份人體組織分解價格對照表,承諾照價賠償,並對此表示遺憾,宣佈綁架屬於他們成員的個人行為,他們不對此負責,你怎麼想?”
“這些沒有意義。布魯克林。”伯克以近乎冷酷的語氣說道“首先,約翰跟來利都沒有被綁架,其次,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天,在確認無法完整救下來后,我會開啟談判,要個好價。”
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布魯克林反應的時間,伯克這才繼續說道“布魯克林,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小朋友過家家嗎?”
“約翰會一直縱容你,是因為他堅信你是最佳選擇,這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布魯克林,好好想想你該怎麼辦吧。”
布魯克林沉默了許久,他舔了舔嘴唇,抓着手機堅定地說道“我做得很好,不用你來擔心。現在,伯克,幫我聯繫其他人,我們討論一下如何把【愛國者】定義為kb組織。”
這次輪到伯克那邊沉默了。
大約過去五分鐘左右,伯克回來了。
“這條提案是不可能通過的,布魯克林。”
伯克的語氣充滿了勸說的味道。
“一點兒可能都沒有嗎?”布魯克林追問。
“沒有。”
“【愛國者】的存在時間比你知道的還要悠久,他們已經發展到遍及聯邦各個行業。他們已經跟聯邦緊緊地綁定在一起,剷除他們,就是在剷除聯邦。”
“你可以成為他們的客戶,或者他們的一員,但不要跟他們作對。”
布魯克林冷笑出聲“一個撤出紐約的‘悠久’的‘古老’的‘在背後掌控一切’的神秘組織?”
“伯克,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你還沒睡醒?”
“如果他真的向你描述的那樣強大,為什麼要撤出紐約?”
布魯克林感覺自己的頭腦十分清醒,他冷靜地分析道
“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強大,為什麼要向我低頭,跟我談判?他難道不應該直接發給我一份通知單告訴我——無可奉告嗎?”
“伯克,你在說謊。”布魯克林一針見血地指出道,隨即他又說道“我要跟約翰·曼寧教授直接談。”
說完,布魯克林卻沒有掛斷電話,只是站在那裏,抓着電話,靜靜地等待着。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電話里只有微弱的電流聲沙沙作響。
布魯克林的心在不斷往下沉。
如果真的驗證了伯克已經不可靠,驗證了他在瞞着約翰·曼寧搞小動作,這則說明哈佛的情況已經惡化到一定程度,約翰·曼寧已經失去了對哈佛的徹底掌控。
但比這種情況還要惡劣的是,伯克連隱瞞都不隱瞞,他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就是在欺騙布魯克林。
這說明約翰·曼寧不僅失去了對哈佛的掌控權,甚至已經變成了聾子跟瞎子,所有人都在湖弄他!
“不錯,布魯克林。”就在布魯克林感覺氣氛低沉到喘不過氣來時,耳邊終於傳來伯克的聲音“儘管你的方法還很稚嫩,但進步很明顯。”
“好吧,我的確在欺騙你。”伯克直接承認道“因為我們對【愛國者】的了解並不多。跟那些政客不同,我們很少會接觸不明立場的不明組織。”
“我們天然對這種組織抱有警惕性。”
“不過我們聽說過【愛國者】。”
“布魯克林,如果你坐在議長的位置上,可以調動哈佛的全部力量,也許能推動將【愛國者】列為kb組織。但你不是,哈佛不可能調動全部力量支持你這條毫無收益的提案。”
布魯克林聽得很明白。
哈佛用出全力,可能能夠成功,但布魯克林現在還沒有到達值得哈佛用出全力支持他的高度。
“你可以明天打給約翰向他求證,今天就算了。他剛喝了些酒,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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