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懶得寫
步婉奕正苦口婆心想要教育方牧塵，腳下的地面忽然劇烈震顫起來，頓時讓她面露驚慌之色。
大地之下，彷彿暗藏着滾滾雷霆風馳電掣，將整個法場都籠罩在其中。
“牧塵，你……你做了什麼？！”
步婉奕還未反應過來，耳邊又傳來“噗嗤”幾聲巨響。
她抬起頭定睛一看，剛剛被方牧塵的雷彈所命中的三顆巨樹，此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急速枯萎凋零。
皺褶密佈的堅硬樹皮直接被融化成汁液，翠綠色的葉子變得蒼白如紙，被風兒吹過便化作粉末灰飛煙滅。
頃刻間，三顆一丈多高的百年老樹，竟然憑空蒸發一般，只剩下被從土中逼出來的樹根，被凌厲的手段斬為碎片。
“牧塵，你……”
步婉奕愣了半晌，猛然轉頭看向方牧塵，面對這個白白凈凈、人畜無害的青年，竟然感到一絲畏懼。
然而，方牧塵卻彷彿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若無其事道，“宗主，我這雷彈應該合格吧？”
“如果算我過關了，就請容我告退了。”
方牧塵打着哈欠，揮了揮手打算離開。
“且慢！”
步婉奕卻尖聲叫住了他，吞了口唾沫沉聲問道，“牧塵，難道在我之前，孫長老便已經將《雷動萬象術》傳授給你了？”
“呃……沒有。”
方牧塵略一思忖，說謊道，“我之前不是在藏書閣泡澡來着？泡着泡着感覺有點無聊，就隨手拿了這本秘籍看了兩眼。”
“僅看是看了兩眼，便能迸發出這般威力？”
步婉奕猛地搖了搖頭，“不，不對！”
如果說方牧塵只是完美地釋放出雷彈，那她還不至於這麼驚訝。
畢竟前幾日，她可是親眼見到，亘古罕見的陰雷從天而降，直接劈開方牧塵的洞府，為他築基煉軀。
擁有驅雷策電、陰雷煉軀的天生神通，方牧塵對雷術功法有着卓越天賦也並不奇怪。
但是，步婉奕篤定，剛剛方牧塵使出的雷彈，已經超越了《雷動萬象術》的範疇。
威力之強勁，簡直像另一套功法……
“牧塵，剛剛你所使出的這一招黃昏雷彈，我敢肯定整個太玄宗內都沒有任何一名長老和執事會。”
步婉奕強忍激動問道，“牧塵，你老實與我交代，究竟是在何處研習得到這般強力的招式？”
這是什麼情況？先前系統自動託管的，不正是這所謂的《雷動萬象術》？
難道自己讓這狗系統給坑了不成？
見他心生狐疑，系統急忙出聲解釋。
【宿主所修行功法並未《雷動萬象術》的殘篇，而是自動補全之後完善而成的《天道清凈大自然法》中的雷術篇章！】
【在託管過程中，殘篇內所有殘缺不全的雷術功法都得以自動完善補全之後供宿主修鍊，以防宿主誤入歧途……】
“扯淡！”
方牧塵忍不住罵道，“你把《雷動萬象術》的招式原封不動教給我，能讓我敷衍了事不就完了，瞎改什麼改？”
“現在可好，宗主又婆婆媽媽起來，一時半會估計是不可能放我走了。”
系統“……
如果系統是一位眼大心善的萌妹子，此時肯定委屈得兩眼通紅，梨花帶雨，躺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打滾。
方牧塵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當即思忖斟酌半晌，才開口道：“我只是在學習之後，對《雷動萬象術》中的功法進行推衍，自作主張地稍稍改進了一點。”
“你……你改進的？”
步婉奕頓時驚愕地瞪大眼睛，美眸之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方才這一招黃昏雷彈，雖然是經方牧塵伏虎境修為之手使出來，威力卻已然不亞於丹清境。
這種跨境界威力的功法，在修行界可謂鳳毛麟角，連她身為萬雷女帝，數百年來也僅僅鑽研出一兩招作為自己壓箱底的底牌。
經方牧塵之手改進之後，原本最為平平無奇的雷彈，竟然便能與她的殺手鐧媲美？
步婉奕頓時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嬌軀微微有些顫抖，“牧塵，你……你能將這些經你之手改進的招式，都一一謄寫下來嗎？”
“啥？全部？”
方牧塵嘴角微微一抽，不假思索搖了搖頭：“不能！”
步婉奕一愣，“為什麼？”
難道……難道自己弟子研究出來的功法，連她這個師尊都不願意如實相訴？
“《雷動萬象術》中有一百多式雷術法門，就算每一式只算兩百個字，都要足足寫兩萬多字！”
方牧塵聳聳肩道，“更別提還要好幾段長篇大論的心法和手法，要是全都寫下來，還不得把手都累酸了？不幹，不幹！”
“別……別啊！”
敢情這小子不是想隱瞞，而是懶得寫！
步婉奕險些直接一口老血噴出來，哆哆嗦嗦地說道，“不需要你動筆，你只消說與我聽，我親自撰寫謄抄下來！”
方牧塵仍搖了搖頭，有些為難地說道：“那樣的話倒是不累，但也要花好幾個時辰……”
步婉奕知道這是在和自己討價還價，咬咬牙說道，“這樣，只要你將你改進之後的秘籍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半個月的安寧！”
“這半個月內，我絕不再隨意召見你，也不容許任何化清峰弟子打擾你的清凈，如何？”
“這個條件倒是不錯……”
方牧塵點了點頭，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月！”
“不行，三個月太長了。”
步婉奕皺着眉頭說道：“最多只能給你一個月。”
“一個月……也成吧，不過得從明天開始算。”
“成交！”
看着方牧塵那精打細算的模樣，步婉奕都被氣得笑了，苦着臉點了點頭。
她身為萬雷女帝，在整個修行界都赫赫有名，如雷貫耳的存在，何時不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
但今日，面對自己的弟子，她卻不得不像個奸商一般討價還價。
或許收下一個天才為弟子，就是一件如此折磨人的事。
當即，步婉奕和方牧塵重新移步宗主殿內，準備好筆墨紙硯放在琉璃玉桌上。
“牧塵，開始吧。”